第三六一章 契約
初稿，晚點看。蘇倫之前一直沒敢把“潘多拉”放出來，因為他知道放出來絕對是大麻煩。
雖然他到目前都還沒弄清楚這位化名御手夜姬煉金人造人在山隱到底搗鼓了什么，但可以確定的是，當今的山隱的「月皇」武田信野都是她的傀儡。而且，她還有一些特別手段，能溝通“月讀大神”。
這女人身上有無數秘密,是那種用腳指頭去想，都知道惹了會有無窮麻煩的存在。
如果不是當初救人心切，換蘇倫現在來考慮，再給他幾個膽子，也愿意去招惹她。
不過，也因為當初的果斷,把人現在弄出來,但又犯難該如何處理。
在海盜城哈斯特林也有很多山隱國的人，之前蘇倫不敢放出來,那么現在在這種無人海域，他覺得，倒是可以試試。
蘇倫想到了這里，便放下了手里搗鼓的機械章魚，走出了船長室。
甲板上，千條和船員們正打的一片火熱。
他們正在比賽摔跤，這是黎明團的日常。
航行的日子很枯燥，大家總是會在戰斗中找樂趣。
巨人族三兄弟中的依舊是摔跤的常勝冠，這次的對手是「屠夫」班納，他們像是想在機械力量和肉體力量上分出個勝負。。
一旁的船員歡呼吶喊，氣氛一片融洽。
這幾天相處，塔尼和原十九番隊的人也完全融入了“黎明團”這個新團隊，他們也樂在其中。
看著蘇倫走上甲板，眾人紛紛開口打招呼：“蘇倫先生,你來啦。”
哪怕是之前不熟悉他的新團員,再前幾日那場戰斗中也充分認識了這個力挽狂難的蘇倫先生。
無論是他那一手控制幾十條機械章魚的手段,還是憑空變出一艘大船的魔法，都給眾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雖說黎明團的團長是千條,但沒人見外。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蘇倫先生和他們團長關系非同一般。
畢竟，兩人晚上都是住船長室的。
千條看著蘇倫出來，打趣了一句：“喲...你怎么舍得出來透透風了？”
蘇倫回應了大家伙，又閑聊了幾句，然后這才進入了正題，“我需要你幫我一點忙。”
“哦？”
千條有些好奇，搞研究那套她可半點不懂，也不知道蘇倫有什么需要自己幫忙。
蘇倫也沒多解釋：“走，去船艙里說。”
他把千條領到了實驗室里，班克斯博士已經在這里等候多時了。
千條看到那布置好的多重煉金陣，更是疑惑了：“你到底要干嘛，弄這么夸張的隔絕陣法？”
蘇倫道：“之前不是給你說過嘛，我把那‘御手夜姬’也給綁出來了。”
千條聽著眼角掠過一抹戲謔，挑眉道:“那個‘天下第一美人’？”
蘇倫翻了翻白眼，重點在這兒？
他又道：“我這次打算把她放出來。如果能控制就最好，如果不能，我會和她談談。當然，最壞的情況是，可能會引起某些不好的變故。所以，每隔三秒，我會拉動一次絲線。到時候如果我被控制了，又或者其它異常情況，就請千條姐你和班克斯博士立刻處理一下...”
蘇倫雖然知道自己不會被潘多拉的精神魅惑影響，可當時因為自己爆發很突然，那女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現在被關了這么久，放出來難免會有什么問題。
畢竟，這是一尊“人形封禁物”。
一旁的班克斯博士聽著點點頭，“嗯。”
千條曾經和那御手夜姬交過手，知道那人造人的厲害。她聽著蘇倫的話，問了一句：“有把握？”
蘇倫淡淡道：“終歸是要處理的。如果處理的好，會給我們后面帶來很多的幫助。”
聽著蘇倫已經把事情考慮的非常周全，千條和班克斯博士也都沒再多說。
交代完，蘇倫這才走入了已經布置好各種結界的一個小房間里。
有千條和班克斯博士在屋外，蘇倫覺得自己真要出了狀況，也能及時解決。
這時候他長長呼出了一口氣，這才掐起了術士印。
腳下六芒星煉金陣發一亮，他掌心緩緩出現了一個漩渦黑洞。
蘇倫直接閉上了眼，靠著靈魂感知，將“小虛空界”里那個裹成蠶繭的潘多拉拉了出來。
因為怕她身上藏有一些特殊的東西，蘇倫捕捉之前就已經把她剝的干干凈凈。
又為了不讓她掙扎，所有有很多反關節動作。現在被懸掛在絲線上，大概是很羞恥的動作。
不過，蘇倫卻沒睜眼去看。
他把絲線送了一些，露出了潘多拉的嘴。
大概是關得久了，潘多拉顯得很平靜，如果不是均勻的呼吸聲，甚至讓人覺得那吊著是一個死人。
半晌，兩人都沒說話。
蘇倫時刻關注著自己的面板，沒看到任何負面狀態，他這才主動開口：“閣下不想談談么？”
聽著這話，潘多拉冷笑一聲：“哼。有什么好談的？你舍不得殺掉我，但又覬覦我的能力，你放我出來，不就是想奴役我，讓我替你效力？無論我說什么，難不成你還會放了我？”
蘇倫聽著這反應，也沒半點意外。
畢竟是一個存在了一千年的人造人，心智不會差的。何況，在山隱能搗鼓出那改朝換代的陰謀，這心機絕非常人。
嘴炮勸服就不想了。
蘇倫也僅僅是試一試。
他很平靜地說道：“哦。那正好，我也不用拐彎抹角了。”
說著，他就從儲物戒指里掏出了各種奴役契約卷軸、審訊藥劑、精神扭曲法術卷軸、記憶修改催眠水晶...
這段時間在哈斯特林戴著，雖然沒敢把人放出來，可蘇倫也不是完全沒準備。
他在黑市上收刮了各種能奴役人精神的詛咒物、卷軸、術式，零零散散幾十種，能找到的幾乎都弄來了。
就像是之前在舊靈敦收服莎碧娜一樣，契約對于敵對陣營的人，還是很好用的。
既然這潘多拉道破了他要干什么，蘇倫更沒心理負擔了。
對于敵人，他從來不會手軟。
蘇倫直接就拿出了一張奴役卷軸撕裂開來，一道光束激射在了潘多拉的額頭上。
這是“黑巫術”里的一種邪術卷軸，在黑市上買的很不錯，通常是那些人口販子為了讓人意志屈服的卷軸。這已經是能買到最高級的版本，花了將近百萬里索。
可是這卷軸光芒落在潘多拉身上，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蘇倫看著眉頭一挑，也沒在意，又拿起了另外一件粉紅色的水晶骷髏頭。
這是一件詛咒物，叫厄斐琉斯的水晶頭骨，能在潛意識層面篡改人的記憶。
他嘴里念叨了配套的詛咒，然后頭骨上就亮起了一縷縷像是青煙一般詭異的粉紅色光芒...
這粉紅光芒剛一靠近立刻就潰散開來，仿佛有一股神秘力量，擊潰了那種低級法術。
蘇倫看到這里，眉頭緩緩凝起，仿佛有什么疑惑，又猜到了什么。
這些東西不僅僅是在嘗試效用，也是在印證他的一些想法。
緊接著一連又失敗了好幾次，蘇倫依舊很有耐心地繼續在嘗試。
第八次失敗之后，他拿出了一張散發著詭異黑煙的契約卷軸。
這又是一件“古物”，從黑市里撿漏淘來的。古代某個文明的惡魔術士，用來契約惡魔的卷軸。
蘇倫拿出了黑鐮，抬手輕輕一揮，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地在潘多拉露出的嘴唇上割出了一條傷口。
雖然傷口瞬間就復原了，但蘇倫也收集到了她的血液，然后將其滴在了卷軸之上。
可就是這一次，鮮血滴在那卷軸上像是濃酸一樣，轉眼將整張漆黑的卷軸給燒得一干二凈。
蘇倫瞳孔猛地一縮，終于確定了什么，心中恍然：原來是這樣啊...
但這行為，終究是激怒了潘多拉，她雖然是人造人，可還從來沒人敢在她臉上動刀。她毫不留情地嘲諷道：“哼！別在這種愚蠢的上行為山浪費時間了。如果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么，你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笑！”
蘇倫看了她一眼，“你終于肯開口了？”
“我要是你，就該停止這種愚蠢的行為。”
潘多拉的語氣滿是冷漠，語氣中仿佛有種特別自信，她根本不會被任何手段奴役，也不會死去。
她被創造出來，就是這世間最完美的生命體。高傲的她，哪里會屈服于一個人類？
蘇倫聽著，反問了一句：“你是想說，哪怕是被殺掉，你也不會死去么？”
潘多拉冷哼一聲，沒有回應。
可這時候，蘇倫再次道：“還是你想說...你是一位神明是么？”
他的語氣很平靜，卻讓那潘多拉聽出了一抹嘲諷。
最關鍵的是，他真的說對了！
潘多拉聽到這話，嘴上雖然沒說什么，心中卻難掩震驚。
她確實是不會死，只是不忍心放棄這具完美的身軀罷了。
蘇倫也沒在拐彎抹角，直接說道：“之前我一直想不通，為什么你能召喚‘月讀’大神現身。畢竟，那是山隱人信仰集合的人格化身，你一個煉金人造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祂的回應。現在我大致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是月讀回應了你，而是你，本就是‘月讀’吧？！”
這前那張被燒掉的卷軸，已經是很高階的惡魔契約卷軸了。
材質本就是半神級別惡魔的皮。
理論上說，哪怕是八階、九階惡魔也不能違背這種高等契約。
不說能契約成功，至少絕對不會因為契約反噬，將整張卷軸都焚燒掉。
被燒掉了，也就是說明，他契約的目標，比這卷軸的上限品階還要高！
在這個位面，幾乎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解釋，也就是那些“外神”、“偽神”什么的。
再一聯想山隱的情況，蘇倫的思路突然就豁然開朗了。
他又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居然讓一個神明，附加在了你的靈魂之上的？”
蘇倫的心思之縝密，從之前她被抓獲那場戰斗，潘多拉就早有體會。
現在聽到自己的最大的謎被人道破，她突然就變得十分冷靜了，之前那股傲慢一掃而空，她沉默著沒有說話。
蘇倫還在繼續說：“雖然我不知道你怎么辦到的，但我覺得，我猜得到你到底想做 什么。”
只有自己手里握著的籌碼越多，他才有資格和眼前這女人談判，又道：“我老師和師丈當年有一個叫做‘潘多拉’的煉金人造人計劃，他們最終不僅想要煉制一個人造人。他們更是想創造...神明！所以，你是竊取了山隱國的信仰之力為己用，然后用這種途經，成為神明。是么？”
蘇倫說完，心中也覺得很震撼。
創造一個神明？
老師他們真的超級厲害啊。
而且，就眼下來看，他們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了。
現在整個山隱國都信仰“月讀大神”，或許未來，這潘多拉還真的會從“偽神”晉升成“真神”呢。
畢竟，她一個煉金人造人，生命是非常非常久遠的。
聽到這話，潘多拉陷入了沉默。
沉吟了好半晌，她突然問道：“你的老師是誰？”
蘇倫道：“塞雷婭女士。”
聽到那個名字，潘多拉不能再淡定了，“呵，怎么可能？！”
那可是創造她的那位大人，像是“母親”一般的存在。即便是聽到這個名字，她心里都涌起了一抹的難以抑制思念。
那時候，她的意識才剛剛萌芽，很純粹，像是嬰兒一般。煉金傀儡想要自己誕生意識，非常難，那需要無盡的呵護和關愛。有情感，才會有靈魂誕生。
那時候，整個世界都是她的聲音，她的影子...
好懷念啊。
蘇倫捕捉到了她語氣中情緒的變化，終于覺得事情好像有轉機了，“我不知道如何給你解釋，但事實就是如此。我在黎明城的遺跡的詛咒空間里，遇到了塞雷婭女士，然后我很有幸成為了她的弟子。”
他簡單的地說了幾句經過，然后又道：“我想，你也應該也看得出來，我是‘詭偶師’一脈的傳人。”
潘多拉自然不可能因為幾句話就相信這種事情。
畢竟，那是一千年前的人物了。
但提到了那個名字，她的心態突然就平靜了許多，也終于主動開口問道：“你想要什么條件？”
蘇倫道：“服從我。”
聞言，潘多拉冷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不可能！哪怕是我舍棄這具身體，你也休想！”
蘇倫也不意外，但也捕捉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她能舍棄身體，但舍不得！
他又道：“那換個條件。我可以還你自由，但你需要幫我一些忙。然后也不能做出任何對我不利，又或者對我身邊朋友不利的行為。”
剛才試也試了，這潘多拉，他目前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能處理。
如果不殺掉，日子久了肯定也會出問題。
畢竟，他現在才知道，這家伙竊取了信仰，成了一個“偽神”啊！
也幸虧把她隔離在了“小虛空界”，否則，帶在身邊，還真會出大問題。
糟糕！
放她出來，恐怕已經聯系上了山隱那邊了！
蘇倫突然想到了什么，語氣變得急切，厲喝道：“給你一分鐘的考慮時間，我需要一個確切的答復！”
他甚至覺得，這潘多拉一直沒說話，就是再拖時間。
再拖下去，恐怕會出大問題！
聰明人之間交流，一旦被看破，也沒有掩飾的必要了。
潘多拉聽著，也明白蘇倫想到了她的手段。
她的語氣也更自信了，除了冷笑并沒說話。
見狀，蘇倫冷冷道：“你不要懷疑我的決心。哪怕是你是我老師的作品，我 也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你。我這樣做，即便是老師也會理解的。”
雖然這潘多拉的煉金之軀是頂級至寶，但蘇倫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不收自己掌控的寶貝，哪怕是毀了，他也絕對不會有半點猶豫。
潘多拉：“你威脅我？”
蘇倫：“你可以這么認為。”
潘多拉聽著這話，沒再去懷疑意他的決心，反而語氣變得有些奇怪：“你真是塞雷婭的弟子？”
蘇倫沉聲再次回應道：“是！”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潘多拉沉吟了一瞬。
有些人，是不屑于說謊的。
她也沒再堅持她的高傲，道：“你是想幫神服氏奪回信仰神權？呵呵...我可以告訴你，那不可能。而且，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你這樣做，也改變不了什么。因為“天照”已經在黑日大祭的時候被我擊敗。你猜的也沒錯，天照的神道神信仰已經被我剝奪，或者說，整個山隱國的信仰都集中在了我身上。即便是我承認讓神服氏上位，‘天照’也不會再降臨。沒有個千百年，就甭想再建立伊賀神宮的信仰體系。而且這樣做，還會讓整個山隱國的信仰崩塌...”
這話有條有理，說出了山隱目前神道的局面。
蘇倫也終于知道為什么潘多拉一直抱著這么大敵意和戒備了。
動了山隱的神權信仰，就是動搖了她的神道根基。
不過，蘇倫對山隱的信仰原本就沒什么新區。
雖然他很想幫御子一把，但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潘多拉說的都是實情。
即便神服氏再上位，也改變不了什么。
這是御子之前自己就推斷出來的。
蘇倫道：“山隱的問題我們可以暫時不提。之前我的條件不變。而我需要你幫助的，也是別的事情。我需要你在必要的時候出手，幫我解決一些麻煩。”
潘多拉：“就這？你確定不會再日后再提？”
她有些動心了。
這條件，并不算太苛刻。
蘇倫道：“我們可以簽訂契約。”
有一種平等契約可以很容易簽訂，但前提是雙方都自愿。
潘多拉聽到契約，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好！”
蘇倫聽著她如此干脆的就答應了下來，也松了一口氣。
之前準備的一些特殊手段也排不上用場了，不過也好，省了很多麻煩。
他拿出了一張頂級煉金契約，在上面寫下了一串串文字。他幾乎把考慮到的一切都寫在了契約條款上，根本不可能給她找到任何可鉆空子的機會。
寫完，蘇倫松了幾根絲線，將潘多拉的眼睛漏了出來。
他說道：“好了，你可以看看契約。如果沒問題，就可以簽訂了。”
不知道多少天了，潘多拉終于看到了光亮，她睜開眼，一眼就看到了眼前這個閉著眼的男子。
想著這段屈辱的囚禁日子，她就牙癢癢，忍不住冷笑道：“怎么，你敢扒我衣服，都沒膽量睜眼看我？”
這語氣，自然是有些怨氣的。
無論作為一個女人、一個煉金人，還是一位神明，被這般羞恥的對待，沒有怨氣才怪。
蘇倫自然也理解，說道：“我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如果閣下覺得，簽了契約之后，我可以為我的行為道歉。”
潘多拉聽著那股怒意也咽了下去，畢竟事已至此，現在她人還被綁著，也由不得她如何。
何況，從當初的戰斗開始，這人就從來沒睜開過眼睛。
雖然是這小狐貍的謹慎，但也算...沒太冒犯。
而且，她心中也有些意外，竟然有男人能忍得住不去看她這“天下第一美姬”的身體？
思緒一閃而沒，潘多拉看了一眼契約上的條款。
確實很詳細。
詳細到了她根本挑不出任何找機會反水的機會。
可是，她心里卻充滿了不屑。
一個凡人和一個神明簽訂契約？
嘖嘖...你不知道那根本沒意義么？
她直接說道：“好，就這樣。”
蘇倫也干脆，直接把筆給了她，然后松開了她一條手臂上的束縛。
潘多拉毫不猶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在卷軸上滴下了一滴血液。
蘇倫似然沒去看，但通過絲線，他精準地捕捉到了對方些的什么，那落款的名字，居然是“潘多拉·P·艾薩克”！
居然是艾薩克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