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 北海稱王
蘇倫觀摩了達魯族祭祀的整個過程，也見證他們齊齊進階的神奇一幕。
那不僅僅是階位晉升，還有傳承的延續。
達魯族人從這一刻開始，重新得到了神明的庇護。
也就意味著，達魯族的傳承續接上了。
力量神授，有信仰的神明庇護，達魯族的高手會越來越多。可以預見的是，在未來不久后，達魯族會漸漸重拾曾經的輝煌。
現在有了六階職業者，以后也會有七階、八階，甚至更高的大德魯伊誕生。
才真正有了自己的立足之本。
蘇倫也發自心底替他們高興。
蘇倫看著那光門若有所思。
神祇是高階的生命形態，類似“高維生物”的存在？
他一直以為如此。
但感受到了自然之神的那一縷意志降臨，他覺得沒那么簡單。雖然暫時還理解不了看到的，但這次經歷，卻讓多了一絲冥冥之中的感悟。
一旁的鏡先生臉上也始終掛著所思的神態。
站在她那個高度，顯然領悟到了更多。
圣湖的異像讓整個翡翠圣地都陷入一片歡騰的氣氛中。
許久之后，絢爛七彩霞光這才漸漸消散，那股神秘意志的也消失在了天門之后，達魯族人卻依舊虔誠的禱告了許久。
祭祀完畢，眾人來到了祭壇附近。
那里有一塊銘刻了誓詞的黑色石板。
這是一千年前艾薩克爵士和達魯族先祖們簽訂盟約的石刻紀念碑。
一千年，那位半神就親自站在蘇倫和鏡先生現在的位置，和達魯族簽訂了誓約。。
現在，鹿族長代表著達魯族人，和鏡先生蘇倫一起，在石板前敬獻了鮮花，宣告著人類和達魯族的友誼長存。
不多時，所有的祭祀環節都結束了。
鹿族長和狼婆婆領著一眾長老們離開了圣湖。
鏡先生也跟著離開了。
只剩下了尤塔了和蘇倫兩人。
蘇倫來這里還有一件事，那就是繪制圖騰壓制精神畸變。
沒了旁人，尤塔興沖沖地招呼蘇倫去祭壇，“蘇倫先生，來這里！”
她這話一說，嚴肅的氣氛立刻就煙消云散了。
蘇倫也覺得沒了達魯族的長老們在身邊，氣氛突然就輕松了許多。
可他走到了祭壇旁，看著尤塔伸手要拉他上祭壇的舉動，還是問了一句：“這樣...沒關系？”
之前鹿族長他們都沒有任何人能靠近祭壇，他也覺得自己一個人類，上去好像上去不太合適。
這祭壇上，傳說只有受到神明召喚的大德魯伊，才有資格踏入。
尤塔自然明白他說的什么，笑著說道：“神明大人不會介意的吶。何況，本來就是神諭允許的啊。”
頓了頓，她又眨了眨眼，說道：“不過，你得把鞋脫了。”
蘇倫聽到這話，看著尤塔光著的腳丫，這才放心地也光著腳，走了上去。
白石祭壇上雕刻有各種神秘風格的圖案。
中央是個人臉太陽圖騰，四周是花、鳥、魚、樹、獸、山、河...還有世間萬物。
赤腳踩在上面，略微有點硌腳。
蘇倫看著尤塔不安分的小腳丫，就知道她剛才在上面跳那祭祀之舞，好像也不那么輕松。
尤塔拉著蘇倫坐在了祭壇上，俏臉上也不復剛才嚴肅。
她大大地送了一口氣，“呼...剛才好擔心祭祀過程會出錯啊。不過還好沒有。不然大概又得挨狼婆婆訓斥了。”
蘇倫聽得哭笑不得。
明明已經是達魯族地位最高的“大德魯伊”了，還是一臉很怕狼婆婆的樣子了，童年的記憶果然深刻。
祭壇就在湖邊，站在上面一眼就能看清楚那像是翡翠一般的湖泊。
之前在遠處沒看清楚，現在在這里，蘇倫這才發現這湖好像深不見底。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隨口問了一句：“尤塔，圣湖有多深？”
尤塔想想說道：“聽族里老人們說，圣湖是沒有底的。好像連接到了異位面。”
又是位面 蘇倫聽著不由地多看了一眼，不過也沒看出名堂。
他問道：“現在要開始繪制圖騰了？我要怎么做？”
沒有長老們在一旁，尤塔顯得很輕松，淺淺一笑，道：“把上衣脫了就好了。”
然后她就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材料，擺在了祭壇上，“我會借用神力繪制蝕日，可能時間需要得久，也有點疼，蘇倫先生你要做好準備喲。”
“嗯。”
蘇倫點點頭，盤膝坐在了地上。
尤塔看著蘇倫正襟危坐的樣子，噗嗤一笑：“不用那么嚴肅的。神明大人能感受到信徒的虔誠，所以很多形式上的東西，祂其實也不會介意的...”
她話沒說完，難得臉上有了一抹俏皮的神態。大概是對狼婆婆這兩天對她苦口婆心的訓練有些幽怨。
說著，她已經調制好需要的材料，然后開始了禱告。
不多時，那天門之上再次漏出了一條縫隙，一道七彩光芒照了下來。
不過這一次和之前不同，只有一束光，像是聚光燈一般，照亮了蘇倫兩人。
七彩光芒照下，尤塔的氣息再次變得虛無縹緲。
蘇倫也感覺暖洋洋的。
然而，隨著尤塔的符筆身上游走劃出圖騰，蘇倫又感受到了一股被火焰灼燒的微疼。
好在不算太強烈，他也閉目冥想了起來。
圖騰繪制持續了整整一天。
蘇倫還沉浸在冥想中的時候，突然就聽著耳旁的尤塔傳來了一聲輕呼：“好了。”
蘇倫睜開了眼，看到了成品，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過去。
他胸口的圖騰樣式就是之前的蝕日，但感覺完全不同了。
之前就只是像是刺青一般的普通圖案，而現在，他感覺封印了一個炙熱的太陽在那圖案里。那些黑色的紋路，看上去像是熊熊火焰一般，好不神奇。
蘇倫說出了自己的感受，“我感覺，這圖騰好像是活的。這就是鹿族長說的‘圖騰之靈’么？”
“嗯！和我的圖騰一樣喲”
尤塔似乎也很滿意自己的手藝，用手指輕撫著圖騰的輪廓，說道：“這是圣紋圖騰，已經有了靈性。以后你用精神力去養它，它也會跟著你成長。”
聞言，蘇倫眼中也浮現了喜色。
有這圖騰，自己用死神虛影，豈不是沒有限制了？
尤塔話鋒突然一轉，又道：“不過，畢竟都是畸變外溢的負面精神力，也有一點隱患。日后圖騰靈性會越來越強，強大到某個界限，如果你沒有掌控它，它可能就會喧賓奪主。但準確的說是，那些負面情緒其實也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只是超出了你現在能掌控的范圍。如果能利用好，就像是族長大人說的，也是大助力...”
“嗯。”
蘇倫聽著也沒太在意。
這已經是很理想的情況了。
有了這圖騰，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內，他不用擔心精神力畸變的問題。
這短時間，足夠他再去尋找一些別的方法徹底解決。比如達魯族的另外一件遺失的圣物法爾的圣杯，鏡先生說的海外孤島的青春之泉，又或者其它具有神奇能力的東西，都能徹底解決精神畸變的問題。這個世界遠比看到的更精彩，也有更多神奇的存在。
再不濟，還可以回來翡翠圣地養養老，看看風景，還有尤塔這個大美妞陪著，也挺好。
不過，這次見證了的達魯族神跡降臨的他，心態又發生了一些變化。
如果可以，蘇倫想在煉金術領域走的更遠。
他想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看看風景。
甚至，如果可以，他想去其它位面看看。看看這個世界完整的樣子。
圣湖的朝圣之后，整個達魯族都陷入了一片喜悅的氣氛中。
原本已經準備遷移的他們，也不準備走了。寂靜森林各個部落都送來了年輕的后輩，培養成新一代的德魯伊。
而晉升“大德魯伊”的尤塔，從圣湖下來之后每天都很忙。
作為唯一可以和神明溝通的人，她需要給族人們傳達神諭，傳授那些神明賜予的知識。
只有晚上休息的時候，她才有時間的偷偷流出去找蘇倫，談談心，膩歪一陣。
鏡先生也很忙，寂靜森林的捕奴活動不會因為獨角鯨團一次受挫就徹底熄滅。
這半月時間，數個部落也接到了被捕奴團襲擊的情報，鏡先生會親自去往各處，威壓震殺那些捕奴團。甚至還從情報中得知，魯英帝都的幾個大奴隸商會還懸賞邀請了一位“十大賞金獵人”來過來對付她。
不過，蘇倫也用不著擔心。
鏡先生沒著急走，也是在翡翠圣地有更好的恢復環境。
她現在的實力，突破八階是隨時的事情。
何況，現在的達魯族真的有了神靈庇護，可不是之前那讓人打了捏了都還不了手的弱小族群了。
在翡翠圣地里，有神明庇護，有魔發鍋的尤塔，戰力不能用常理論之。即便是鏡先生都直言，非常強。
魯英那些那奴隸商人真要集結大部隊過來，大概率會被教訓的重新做人。
蘇倫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村子里聽課尤塔講課。了解達魯族的神傳之術和傳承文化。雖然這和煉金術是兩個領域，但在某些法則層面是原理是想通的。
聽了一段時間，蘇倫收獲極大，觸類旁通，對他自己的修行也大有益處。
不過，蘇倫也沒打算長時間待在翡翠圣地。
他階位太低，很多東西聽了也理解不了。
他還需要去找“符文術士”一脈的傳承，然后把那枚仿制的原初符文煉制成就職進階材料，然后準備進階四階。
他在六階之下的進階幾乎沒有門檻，又有艾薩克的煉金之心補充暗靈力，早就狀態滿溢，隨時可以進階。
進階也是眼下最迫切的需求。
何況，他也想去海盜城那邊碰碰運氣，看看北海之王那些虛空殖裝的來歷。真要能找到一些空間相關的材料又或者合適自己的煉金殖裝，對他的空間能力提升也是大機緣。
這一日，蘇倫見到了的才從外面回來的鏡先生。
他也是等自己這師姐，當面道別后，就準備離開翡翠圣地了。
兩人漫步在圣地的森林里，耳旁有小鳥嘰嘰喳喳的鳴叫。
“你打算去海盜城？嗯...去看看也好。這個世界可不止魯英和瑪法兩大帝國。北海的海域很大，也有很多人類領地和一些其他智慧種族。煉金術士，總歸是要多見識，觀察世間萬物的...”
“你離開寂靜森林，可以聯系一下千條。她最近就在暴雪城附近海域活動，聽說那邊挺熱鬧，她脾氣又火爆，你們相互也能有個照映。”
鏡先生對蘇倫要走并不意外，反而挺支持他到處游歷，去見見世面。
兩人聊著聊著，走到了森林邊緣。
鏡先生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看著蘇倫，舊話重提，“你說的那個‘革命軍’的提議我仔細想了一下，覺得可能還真有必要。沒有強大的武力支撐，絕對的中立之地也是理想國罷了。所以你也要努力變強啊。你是我母親的親傳弟子，以后重建黎明城，可是需要我們一起努力的。”
蘇倫聽著這話，露出了哭笑不得表情，“嗯。”
鏡先生又繼續說道：“所以，我最近也在思考對未來的規劃。計劃也做出了一些改變。我讓艾米里奇去了魯英帝都，雷伊斯家族的人也跟著去了。有之前在舊靈敦積累的財富，他們應該很快就能重新創造一個商會。未來重建黎明城，也需要大量的金錢支持...”
蘇倫聽到這里，大致想到了鏡先生的謀劃。
雷伊斯家族能在舊靈敦那么惡劣的環境中成為頂級財閥，家主卡內基手段也絕對不弱。那種頂級商業奇才，在地面世界同樣很快能站穩腳。
何況還有黑先生在。
蘇倫想到那個幫過自己很多次的老人，腦海里總會想到那雙充滿智慧的深邃雙眼。
黑先生是蘇倫見過最印象深刻的智者，實力也非常強。
甚至是鏡組織里除了自己這師姐之下的第一人。
“哦，還有一件事兒。”
就是說道這里，鏡先生眸光中難得閃過一抹戲謔的光澤。
停頓了一下，她又道：“艾米里奇讓我轉告你，你的那個魅魔女仆也跟著他去了魯英帝都。艾米里奇還夸她是情報方面的奇才，所以...我想給你說的是，你的人，以后是我的人了。”
蘇倫聽著面色微微古怪。
他自己之前其實沒有什么長遠的計劃。
是莎碧娜自己說要發揮點作用，想給蘇倫建造一個像是傘組織一樣的情報網。
原本就只無心插柳，沒想現在正好和鏡先生的計劃合拍了。
有黑先生他們同行，也不用擔心她的安危了。
蘇倫覺得也正好。
不過，自家師姐這語氣，好像有點打趣人的意思？
“好了，就送你到這了。”
“嗯。”
“注意安全。”
“好。師姐也保重。”
鏡先生送蘇倫走到了圣地邊緣，兩人也正好聊完。
林間小路的盡頭，有幾個等候多時的達魯族少年。
蘇倫要走，鹿族長自然要安排人送行。
領頭的那個白狼組少年，是尤塔的弟弟阿庫。
他看著蘇倫，第一句話就是：“蘇倫先生，我姐姐說，她白天有課，就不來送你了。”
蘇倫聽到這話，回頭看了一眼北邊圣地村落的方向，目光略微深邃。
像是心有感應一般，他脖子上的狼爪項鏈微微一熱。
與此同時，圣地樹屋里，尤塔正在給一群小德魯伊講課。她站在黑板前，突然感應到了什么，手中的筆就停了下來。然后走到了窗戶邊，眺望著的南邊天際的霞光，嘴角揚起了一抹溫柔的弧度，音如細紋地呢喃了一句：“蘇倫先生，保重，下次再見咯。”
蘇倫朝著阿庫點點頭：“嗯。”
一行人快步穿梭在叢林里。
蘇倫在寂靜森林這段時間，北海發生了一件可以說震驚天下的“大事件”。
那就是瑪法帝國突然承認了北海之王的王權合法，宣布兩國建交。
這原本聽上去就是件很離譜的事情。
因為那張“北海王國”的海圖上，絕大多數被標注的陸地，都魯英帝國的領地。真要說要冊封，也該是魯英皇室的事情。不過，魯英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一些野蠻人和海盜的組織是合法勢力。
也因為這一紙密令，北海的局勢，突然就變得混亂了。
魯英雖然不承認，卻不妨礙海盜們狂歡。
魯英的貴族階層已經固話，幾乎不會有新的頂層貴族出現。
但現在，一個例外出現了。
奧列格突然搖身一變，從海盜頭子變成了“國王”級別的頂級貴族。這讓無數大海盜、陰謀家都看到了一條“新航路”。
受此影響，無數新海盜團成立，海賊新人們趨之若鶩地上了船，涌入了那片蔚藍大海...
他們大肆搶掠過往商船，襲擊北海各個魯英領地。
有瑪法帝國暗中支持的高級軍械裝備，北海之王的艦隊甚至殲滅了數支魯英官方的海軍。
一時風頭無二。
甚至連西海，南海的海盜，也跟著狂歡了起來。
海盜嘴里的“大海賊時代”來臨了。
數日后，蘇倫重回了暴雪城。
這寂靜森林邊緣上唯一的人類城池“暴雪城”，也被海盜完全攻占。
他剛一進城，就又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那就是：北海之王第九艦隊被團滅了！
而讓人意外的是，團滅第九艦隊的不是魯英官方海軍，而是拉斐爾大公的艦隊。
奧列格北海稱王，北地一片混亂。
拉斐爾大公這個一直默默無聞的海域領主，第一次展露了其暗藏的的強大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