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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憶往事和尚殺人

  關媽媽端上早熬好的參湯,武馨安端起碗來一口喝干,起身了門才想起一事,回頭吩咐杜鵑道,

  “你去夫人那里報個信兒,就說是表嫂找著了,讓她那侄子別躺在床上裝死了,今兒說不得便能將他媳婦帶回來1

  說罷她便匆匆出了門。

  那頭小程氏聞聽那是又驚又喜,轉身就去尋了自家侄子,程翼南如今躺在床上哼哼,聞聽此訊不由是猛然睜大了眼,一翻身從那床上坐了起來,拉著小程氏道,

  “姑姑,您可萬萬不能誑我1

  小程氏應道,

  “這可不是我說的,是大小姐派人傳的話過來,她那人雖說性子急了些,不講道理了些,但從來不屑扯謊騙人,她說能救回來必是能救回來的1

  程翼南聞言大喜,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姑姑,姑姑,你讓他們端些飯來,我我餓了1

  吃飽了才好去迎惠娘呀!

  小程氏見他這立馬就是好了,那也是高興的不成,便吩咐了人端上菜飯伺候他吃飯,姑侄二人對面而坐,小程氏看著程翼南賣力扒飯,想了想問道,

  “翼南呀!這惠娘是尋回來了,可她在外頭這么多日”

  下頭的話自然是不必說了,前頭人沒尋回來沒有這些顧慮,可如今人要尋回來了,她在外頭有何經歷不用細想,只單單在外頭這么些時日,有些話不說也明白的!

  這世下婦人的貞潔可是最要緊的呀!

  程翼南聞言愣了愣放下碗筷,呆了半晌應道,

  “二姑姑的意思我明白的,不過夫妻本是一體,惠娘她無論在外頭受了甚么,都是我這做丈夫的沒有護好她,不管怎樣,她她都是我的妻子1

  此言一出,小程氏原本還有些擔憂的心便放下了,看著侄兒把腦袋都扎進了飯碗里的架勢,微微一笑,暗嘆一聲,

  “這孩子有諸般不好,但總算對妻子是有情有義的,也算得是個有擔當的男兒了1

  程翼南那頭拼命扒飯,這頭那楚氏卻是躺在床上,一臉驚恐的看著那釋空和尚從外頭走了進來,

  “你你怎么又來了,我我早同你講了,你問的甚么東西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1

  她尖著嗓子叫嚷,釋空和尚一臉陰翳的過來,冷冷道,

  “我的時間不多了,最后再問你一回,那仙人露你到底給不給我,你若是當真不給,那今日我便留你不得了1

  楚氏聞言瞪大了眼,

  “你你想做甚么?”

  釋空和尚嘆口氣道,

  “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為何要到金陵城來,又為何要讓我去那宅子里做法事,若是不然你今日也不會落到這番境地,你即已見過我的臉,便不能留你活口了,要怪便怪你自己命不好吧1

  說罷,臉色又是變,眉宇間戾氣頓現,

  “我再問你一次,你倒底是給還是不給?”

  說話間,一只手掌已是緩緩的抬了起來,他立在那處,左手反背在身后,右手手掌抬起之時,身上的僧袍卻是無風鼓漲了起來,這廂手掌慢慢伸向了楚氏頭頂,楚氏見狀嚇的尖叫連連,眼淚鼻滋立時流了出來,一面哭一面叫道,

  “你你要干甚么,你要殺了我,你想要的東西便一輩子都不要想得到了1

  釋空聞言手上一頓,瞇了眼道,

  “那東西你果然有1

  楚氏臉色煞白,結結巴巴道,

  “我我是有那東西不過不過你到底是怎怎么知曉這東西的又怎么怎么會找到我的1

  釋空和尚緩緩收了手掌,身上的僧袍又軟了下去,緊緊貼在身上,他瞇眼看著楚氏,聲音冷如寒冰,凍的楚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你若是敢騙我,我便將你扒光了扔到大街上,尋十個無賴混子糟蹋后,再吊在武家的大門之上1

  楚氏聞言是哇一聲哭了出來,

  “你你我我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對我,你還是吃吃吃齋念佛的和尚,你你怎么怎么這么壞1

  那釋空和尚冷冷一笑道,

  “我本來就不是和尚1

  這廂見自己這一番恐嚇讓楚氏終于失了心房,倒是態度緩和了下來,

  “這東西我找了它二十余年,只要你將東西給我,我便會脫了袈裟,離開金陵城,你便可回家去,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1

  楚氏聽了忙道,

  “你此話當真?”

  釋空應道,

  “我自然是說話算數的1

  “那你先告訴我,你怎么會知道我們家有這東西,你又是怎么尋到我的?”

  釋空應道,

  “你們家這東西乃是前前朝傳下來,是家中不傳之秘,若不是當年我”

  話說到一半,卻是又停住了,瞇眼看著楚氏道,

  “廢話少說,東西在哪兒?”

  楚氏被他狠厲的目光盯的又是一個寒顫,卻是牢記武馨安的話,咬牙道,

  “你要不告訴我,你是怎么知曉的,我就是寧愿現在咬舌自盡也不會讓你得到東西的1

  釋空聞言大怒手掌又抬了起來,目光陰冷的盯著楚氏半晌才恨恨放下了手,將臉轉向窗外冷冷道,

  “你想聽便聽罷,左右這么些年來,這些事我壓在心頭多年,從未有人聽過1

  原來這釋空和尚在三十年前可不是和尚,他乃是一個道士,名叫沈隨風,在天一山黃通觀修行,有一年天下大旱,有不少百姓四處逃難,有人去了外鄉,也有那上各處廟宇求施舍的,那時節的黃通觀觀主便是沈隨風的師父,見這情形自然是想方設法救濟災民。

  沈隨風跟著師父每日里救濟災民,那時節他二十出頭,血氣方剛,與那災民之中一名青年婦人有了勾連,那婦人生的貌美如花,丈夫卻是個病秧子,夫妻二人時常受旁的流民欺負,也虧得有沈隨風出面解救,那婦人生心感激,一來二去兩人便不清不白了。

  之后一月,二人戀奸情熱正是難舍難分之時,卻是被黃通觀主撞破,那是勃然大怒,一掌打在徒弟胸口,沈隨風立時便去了半條命,被師父扔在道觀地地窖之中等死!

  之后半夜夜,那婦人悄悄溜了進來,抱著他哭了一陣,往他嘴里灌了不知甚么東西,待到第二日,他居然是傷勢全好,卻是趁著自己師父前來察看時,突然暴起,一掌打在師父的胸口,將他給打死了!

  沈隨風見打死了授業的恩師,那索性一不作二不休,一把火燒了道觀,連同那住在道觀之中的百十名災民,其中還有那婦人的丈夫,全數都給燒死了,之后帶著婦人下山去了。

  二人在一處過了五六年,沈隨風也曾問過那婦人,當日里給自己吃的甚么,那婦人只是含糊道是家傳的良藥。

  沈隨風初時不在意,之后幾年之中,二人的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他雖說是年輕力壯,但并無一技之長,只能靠著一身力氣吃飯,每日賺的銀子也不過就是夠二人糊口,這樣貧苦的日子二人過上幾年便心生厭倦,那婦人便趁著他在外頭做活時,勾搭上了有錢人家的公子!

  那公子哥兒喜婦人妖媚,便尋上沈隨風要花銀子將婦人買回家去,沈隨風雖說后悔離了道觀,但對那婦人倒是真心喜又的,聞言不堪受此侮辱,怒而將那公子哥殺死!

  他犯下人命官司時,有數人在場,這下子自然是跑不掉了,被拿下大牢之中,沈隨風被判了秋后處斬,卻是直到日子將近了,那婦人也從未來瞧過他一眼,沈隨風心中懷恨,想法子逃出了大牢去尋那婦人,回到家中竟見那婦人又同旁的男人躺在一張床上,他上去手刃了奸夫,便要殺那婦人,那婦人求饒不成,便對他道,

  “你不是一直想問我那日里給你吃的藥是甚么嗎?”

  沈隨風此時早已殺得眼紅了,揪著她的頭發道,

  “老子殺了你,再搜你的身一樣可以找到1

  那婦人便道,

  “那東西不同旁的,你殺了我,便再也得不到了1

  “不過一瓶藥,沒有便沒有了,老子今兒是殺你殺定了1

  那婦人道,

  “這藥是我祖傳秘法,乃是早年間由仙人所贈藥方炮制而所,傳到如今,當今世上只我與失散的姐姐才知曉,你殺了我便是自斷財路,再也尋不到了1

  沈隨風聞言終于是停了手,將那婦人囚禁起來,綁到那荒山廢寺里日日拷打,那婦人受刑不過,終于吐了實情。

  原來她祖上乃是山中采藥之人,也不知哪一回誤入了仙山,偶遇了仙人傳授了一劑藥方,此藥制成能生死人,肉白骨,令得枯木逢春,老樹開花,她祖上先人得此藥方如獲至寶,依著藥方制成仙露,因那仙人自稱玄天無上慈仁仙師,便取了這仙露名為玄天無上慈仁仙露,傳到如今只稱是仙人露。

  那婦人對他道,

  “此藥方傳到如今,我們家便只剩下我們姐妹二人,我姐姐在大,藥方在她手中,我如今身上還剩下半瓶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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