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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肯定就是他

  陳觀水頭疼得很。

  如今看來,徐應憐雖然沒有看出任何異樣,但明顯已經察覺到了自己和秋長天身上的某種關聯,因此才死死抓著自己不放。

  除非自己堅持去扮演一個落魄流民的角色,才有可能和她周旋到她失去耐心,但自己早就不想再去演戲,又何必要再如此下去呢?

  還是找個機會跑路吧。

  陳觀水這邊頭疼,徐應憐那邊同樣苦惱得很。她哪里有什么事情要在白城進行?只是找個理由繼續試探陳觀水而已。

  如今一會時間卻是不曉得要做什么,進城之后目光只是緩慢轉動,心不在焉地看著周圍的事物。

  「我要去買點東西。」徐應憐忽然說道。「上仙自便。」陳觀水懶洋洋道。

  「隨我過來。」徐應憐眉頭一皺,吩咐說道。

  她也不提為什么要隨她過去.....陳觀水默默跟上,隨徐應憐進了一處店鋪。

  剛一進去,陳觀水便立刻意識到,此處店鋪必然是修真者開的。

  門口地面上的防盜陣法,幾乎是不帶掩飾的。

  在貨架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商品,陳觀水隨意看去,幾乎都是些品階低下的丹藥或者法器。

  雖說大家都不可能把最好的東西,公然放在最外頭隨意展示,但從外面這些玩意來看,估計里面也沒什么好東西——這店主人最多筑基境化府階,不可能再高了。

  徐應憐在貨架之間流連,時不時還在諸多法器面前駐步,托著下巴對著法器光華研究一番。陳觀水在后面老老實實跟著,心中則是腹誹不已:

  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就像是數學系大學生看幼兒園的認識數字課本一樣.....丟不丟人啊!

  但他也隱約猜到徐應憐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試探自己會不會有什么反應罷了。

  只要自己露出一點「就這」的表情,落在她的眼里,必然就成了實打實的破綻。

  好煩,好想跑路啊.....

  陳觀水仔細思索,發現自己此時若是強行跑路,居然沒有十足的把握能逃跑成功。

  首先,單純比拼御劍術的話,自己應該會比徐應憐快上一線。

  前提是徐應憐沒有別的什么手段,尤其是她那一身鳳凰之血的神通,指不定就有什么加速的秘法......相比之下,自己的逃命神通實在太少。

  其次,若是用天霐神梭、分云八卦步等等,均可以實現小范圍的騰轉挪移。

  但小范圍有什么用?我是要設法甩掉徐師妹,又不是要和她斗法。

  都怪阿鏡!她的傳送那么好用,以至于我根本沒有想過要準備別的手段,如今遇著這種情況,偏偏她又不在!

  唉,真是的.....

  正當陳觀水再次腹誹的時候,只聽見徐應憐道:

  「你看看這里頭,有沒有什么好東西?」

  「上仙說笑了。」陳觀水敷衍說道,「我不過一介草民,如何認得這些仙家寶物?」

  「沒事,你隨便說說。」徐應憐擺手說道,「我也不大懂。」

  你會不懂?你出身修仙世家,自幼見過多少修道寶物?我看師妹你比我還懂!

  陳觀水實在無力吐槽,拱手道:「那在下便發表一番淺見了。」

  他將頭仔細湊向架子,看了半晌,指向其中一個貌不起眼的法印,說道:

  「此印看起來四四方方,若是拿來砸人,想必頗為好用。」

  徐應憐點頭不語,心想這人倒是會挑的,一眼就相中了這店里最好用的法寶。

觀店里的諸多法器,制器手法都太過粗陋,想來背后制作之  人的水準也不太高。

  而法印由于祭煉起來就能砸人,過于簡單粗暴,因此對制器水平的要求最小,導致它成了店里面目前煉制程度最完善的法寶。

  「所以你覺得,這個法印是所有寶物里面最好的?"徐應憐微笑說道。

  她的笑容隱藏在面紗之后,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

  陳觀水對這眼睛實在太過熟悉,以至于哪怕并未彎成月牙,他也能察覺到其中暗藏的愉悅笑意。

  「并不是。」他連忙潑上冷水,搖頭說道,「觀其色澤黯淡,失敗;材質非金非鐵,不夠堅硬,失敗;最重要的是,上面沒有舒適的握手之處,拿起來肯定不甚順手,可謂失敗中的失敗。」

  徐應憐:..

  「色澤黯淡,是因為此物要用來砸人,因此不能大放光華,讓目標察覺。」她淡淡地解釋說道,「材質乃是鐵云木,雖然非金非鐵,但以特殊手法煉制,卻能比金鐵還要堅硬百倍。」

「上面沒有舒適的握手之處,是因為根本不需  要握住它砸人,法寶都是依靠修士祭煉之后,氣機交感,用意念指揮來砸人的,明白么?」

  陳觀水立刻做心悅誠服狀,贊嘆說道:

  「原來如此!哎呀,這仙家之事,還真是奇妙啊。」

  徐應憐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里面瞅出一些不對勁的情緒來。

  然而,陳觀水是何等人物?臥底了三四百年,就算沒有阿鏡的幻術加持,演技一樣是爐火純青。

  他的眼神里除了真誠之外,別無他物,讓徐應憐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綻。

  過了良久,徐應憐才冷哼一聲,說道:「繼續分析。」

  「上仙。」陳觀水苦笑說道,「您既然對這些法器了若指掌,如數家珍,又何必讓我這個凡人來班門弄斧呢?」

  「凡人?」徐應憐冷冷說道,「我怎么看你不像凡人?」

  「那上仙看我像什么?」陳觀水微笑說道。那笑容,像極了討封的黃鼠狼,以至于徐應憐厭惡地挑了挑眉,根本說不出「你像我師兄」的話語來。

  我師兄秋長天是何等人物,又怎么可能如這個凡夫俗子一般?!

  難道,難道真的是我搞錯了?

  她痛苦地咬緊牙關,露出仿佛畢生宿愿驟然幻滅般的絕望神情,看得陳觀水也有些不忍。

  但陳觀水終究是心智堅韌之輩,縱然看見徐師妹泫然欲泣,神情也并未露出任何異樣。

  徐應憐沉默良久,緩緩問道:

  「我問你:你說若是有人無故背叛宗門,拋棄伴侶,有可能是什么原因呢?」

  「呃。」陳觀水卻想不到師妹會問出這個問題來,便隨口回答說道,「我不曉得上仙所說乃是何人,因此也不好說。」

  「反正要么此人確實是腦后生有反骨,無情無義之輩;要么就是受人脅迫,亦或是為形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吧。」

  徐應憐沉默聽完,長嘆一聲,說道:「是啊,誰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陳觀水拱手說道:

  「我看上仙,似乎有很重的心結.....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上仙終歸還是要找到給你帶來心結的那個人,才是正道。」

  徐應憐怔怔無言,逐漸深陷在過去的情緒之中,無法自拔。

  「既然如此。」陳觀水試探問道,「那在下就告辭了?」

  見徐應憐沒有反應,陳觀水哪里還不曉得見好就收,連忙腳底抹油,直接開溜,跑出店鋪,離開白城,御劍而起,直奔東方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

徐應憐長長地吐出胸中一口濁氣,從迷惘中恢復過來,正要找陳觀水說話  ,才發覺那家伙早已經不見蹤影了。

  「咦,人呢?」她放出神識,將店鋪附近掃描過去,仍然未曾發現對方蹤影。

  「他剛才走掉了。」鳳瀾在識海里提醒她道。「那你怎么不叫我?」徐應憐失望說道。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這下子又斷掉了。「你覺得那人可能是秋長天?」鳳瀾詫異問道。

  「很離譜是吧?」徐應憐嘆氣說道,「對,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我總有種微妙的感覺——他和師兄之間一定存在什么關聯。」

  「我看他似乎只是個普通牧民。」鳳瀾說道。「普通牧民,會以正常的態度和口吻,與一位仙人說話?」徐應憐反問說道。

  「也不是所有人見了權貴大能,都會卑躬屈膝的吧。」鳳瀾仍然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偶爾出幾個有風骨的也很正常。」

  「他進了店鋪以后。」徐應憐堅持己見,「對這些法寶的分析太過刻意了。」

  「你不覺得,就像是他明明知道哪些是貴重寶貝,但偏偏就故意胡說一氣嗎?」

  「胡說一氣?」鳳瀾奇怪地說道,「若是沒有半點法力的凡人,對法寶也只能以貌取之吧?在我們看來是胡說,也是很正常的。」

  「還有......」徐應憐有些不甘心,「你看他溜走的時機!是不是也非常巧妙?」

  「人家好像只是看你走神了,所以才趁機逃跑的吧!「鳳瀾哈哈大笑起來。

  「并不是!」徐應憐冷冷說道,「我可是仙人啊!妄想在仙人的眼皮底子下跑掉,豈不是癡心妄想?」

  「我現在就去把他找到!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大概半刻鐘前吧。」鳳瀾回答說道。

  于是徐應憐便迅速離開店鋪,光明正大地御劍而起,在眾多凡人百姓驚駭的注視之下,迅速掃描城池周圍。

  「沒有?」片刻之后,一無所獲的徐應憐驚愕起來,「不可能吧!區區半刻鐘功夫,便是騎馬,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這其中似乎真的有些蹊蹺。」鳳瀾神情嚴肅地說道,「按理來說,一個凡人就算騎馬,能跑的范圍也應該很有限才對。」

  「除非他用了什么比騎馬更快的移動手段!」徐應憐沉聲說道,「例如御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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