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記者的一聲驚呼,那天坑之中冒出陣陣黑綠色的氣體,惡臭難當,讓周圍警戒和圍觀的人紛紛作嘔。
隨著這些沼氣一樣的氣體一起出現的,則是地下天坑之中鉆出的一個由無數人類尸體融合組成的巨大怪物,這怪物足足有數百米長,粗達十幾米,甚至能夠看到一條條伸展的手臂和肢體,還有一張張帶著痛苦表情的人臉。
當這怪物從天坑中開始向外攀爬的時候,那些黑綠色的氣體也向著周圍蔓延開來,所有被氣體籠罩的人都感覺自己的皮膚一陣刺痛,仿佛開始融化一般!
那怪物低沉的嘶吼聲如同一種呼喚,讓他們想要撲過去投身其中!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旁邊的一座天坑邊緣的建筑開始轟然倒塌,墜入天坑之中。
現場響起了一片驚呼和哀嘆,甚至都忘了那天坑中的怪物。
盧浮宮!
盧浮宮塌了!
就在盧浮宮徹底墜入天坑中的瞬間,原本的磚石建筑迅速碎裂,緊接著又在半空中迅速重組,竟然轉眼變成了一座怪異的金字塔的形狀。
狂暴的風沙從這座金字塔中涌出,向著四面八方吹拂而去,將那些惡臭的氣息吹散,就連那個從地底鉆出的尸體融合之后的怪物,都暫時被阻攔在了天坑之中。
那金字塔就這么在天坑中載沉載浮,看起來十分詭異。
“這是…法蘭西的歷代先賢顯靈了!天吶,盧浮宮中漂浮而出的金字塔攔住了那怪物!大家可以看到這神奇的景象,先賢顯靈!這是法蘭西的歷代…什么?我臉上有東西?什么東西?”一副高華模樣的記者正在吹噓盧浮宮的神跡,突然被攝影師的聲音打斷,隨后朝自己臉上摸去。
緊接著電視畫面中記者的臉上竟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黑點,似乎是剛才的風沙中吹來的沙點。
只是這些“沙點”此時正在不斷蠕動,越長越大,朝著他的皮膚里鉆去!
攝像機拉近鏡頭,立刻看清這些小黑點竟然是一個個綠豆大小的蜣螂!
轉眼間記者已經成了蟲巢,發出凄厲的慘叫,攝影師的慘叫聲同樣傳來,手中的攝像機跌落在地上。
最后的直播鏡頭,是無數在大街上狂奔呼喊或是渾身是血凄慘倒地的民眾,以及不遠處騰起的火焰和煙柱。
那是巴黎圣母院的方向,似乎已經燃起了大火!
與此同時,還有一些身穿類似于異常輻射防護服的人,正手持各種儀器,迅速接近這里,同時有幾個身穿中世紀鎧甲的身影十分顯眼。
電視直播信號猛地中斷,切回了演播室,身經百戰的主播此時也是目瞪口呆,一臉震驚,已經全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麻將室里,正在看電視直播的幾人同樣面露震驚之色,面面相覷。
不過穆九和山家姐妹以及何勇的眼神,顯得要鎮定許多,似乎早就明白會出現這種情況,只不過是或早或晚罷了。
反倒是李凡眉頭緊鎖,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穆九不動聲色地看了李凡一眼,說道:
“嘖嘖,沒想到巴黎竟然會出現這種災難,這可比普通的自然災害要猛多了,這個世界,正在迅速變化啊…”
李凡點點頭,看著電視神色凝重地說道:
“對…剛才那些突然出現的蜣螂,很像是古埃及傳說中的所謂圣甲蟲,說白了就是一種神圣屎殼郎,那個由盧浮宮重組而成的金字塔,應該和古埃及的神靈有關,和那個從地下天坑中鉆出的怪物不是一伙兒的…”
頓了一頓,李凡繼續說道:
“至于那個由尸體組成的尸怪,很像是流傳了幾百年的那個都市傳說,巴黎地下萬尸洞里的那個尸怪…只是這些玩意兒原本都是傳說和神話中的東西,怎么會突然在現實中出現?”
聽到李凡的話,穆九和山家姐妹不由點點頭。
想不到這個李凡還是稍稍懂點業務的,并不是像這幾天表現出來的那么吊兒郎當完全草包。
想想也是,他本身是因為作風問題和自己的上級領導產生了沖突才被發配到麗城異常局來的,本身其實還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官僚,知道這些業務知識倒是正常的。
幾人正準備討論,就見電視畫面又是一變,開始插播另一條新聞。
這次卻是位于南美洲某國的某個小鎮,突然出現了一些專門割人頭顱的詭異人影,整個小鎮都被屠戮一空,擺成了金字塔形狀,似乎是一個獻祭儀式。
而且作案者還在這個小鎮中央的廣場上刻下了巨大的羽蛇神圖案,搭建了專門用來砍頭的祭壇。
在當地警方和軍方抵達這個小鎮的時候,看到的只有祭壇之上堆積成金字塔的頭顱,還有祭壇下堆積如山的尸體。
根據調查,目前鎖定了幾個販獨集團和斜教組織,只是沒有組織或個人出來認領這起案件,反而是當地的某個印加遺跡開始半夜往外滲血…
緊接著是第三個緊急新聞,非洲某處的一個數萬人的大型部落,在一夜之間所有人全部消失,只在部落的地面和房屋墻壁上留下了一些焦黑的人影。
根據檢測,這些人影炭灰之中含有人類的DNA,仿佛是有巨型云爆彈在整個部落之中爆炸,將所有人都瞬間氣化糊在了地面和墻壁上。
只是部落里的房屋和各種交通工具卻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甚至家畜都好端端的活著,仿佛這種爆炸之針對部落里的人類一樣。
據當地相鄰部落的一個酋長所說,這個消失的部落所遭遇的一切,特別像是他們流傳了千百年的“火神審判”的傳說。
三個新聞結束,電視畫面再次回到了原本的電視劇。
這是一個當下比較火的諜戰劇,原本何勇看得津津有味,此時卻徹底看不下去了。
他看了看穆九等人,又抬頭和李凡對視一眼,神色十分復雜。
“諸位,世界在變化,整個世界都在異常化,未來是屬于我們的!我們將是新時代的貴族!”
穆九的表情此時變得十分狂熱,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大聲說道,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個精彩的未來。
山淼淼和山潤潤雖然沒有說什么,卻同樣瞪大了眼睛看著電視,心潮起伏。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電視看完了,離著十萬八千里呢,我說,咱們繼續?”
卻是李凡已經坐回了麻將桌前。
穆九三人對視一眼,無聲輕笑,回到桌前繼續打麻將,只是看向李凡的眼神中的輕視,已經隱隱有些掩藏不住了。
他們的心態,因為剛才的新聞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李凡也不管這些,繼續埋頭苦贏,一下午很快過去,很快到了飯點兒,幾人的牌局結束,李凡竟然贏了二十多萬。
輸錢的三人也不生氣,似乎這些錢只是暫放在李凡手中。
一起吃了個便飯,李凡拎起裝錢的背包,笑著和三名牌友道別,跟著何勇離開了房間。
臨走還沒忘了沖山淼淼和山潤潤擠了擠眼睛,逗得姐妹倆笑得花枝亂顫。
等到進了vip專屬電梯,只剩下他們兩人,何勇低聲說道:
“那位大清潔師已經到了,就在三樓的會客廳,我現在就帶你過去,他指名要立刻見你。”
李凡面色肅然,點了點頭。
沒想到那個什么大清潔師就在穆家的酒店里見他,也足以說明清潔協會在麗城和穆家的綁定很深了。
很快到了三樓的會客廳門口,就見這里已經有十幾名全副武裝的黑西裝把守,戒備森嚴。
看到何勇出現,這些保鏢立刻行禮,顯然都是清潔協會的成員。
何勇這個清潔師冷峻的點頭回禮,隨后接過李凡的背包,指了指前面的會客廳,朝他做了個進去的手勢。
李凡會意,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后立刻推門而入。
會客廳之中的燈光有些昏暗,隱約可以看到前面有一個白袍人影正背對著他站立,一旁還有閃爍火光的壁爐,火光將那人的身影照得忽明忽暗,投射到墻壁上,仿佛張牙舞爪的怪物。
打量了一下會客廳的裝飾和氛圍,李凡不由皺了皺眉頭。
這貨…好像在學他啊…
這種背對著人的搞法,還有忽明忽暗的火焰,以及一上來不說話給人壓迫感的方式,基本和他接見牧區那些清潔師和骨干的時候類似。
不過眼前這人學得似是而非,逼格差遠了,根本沒有地下世界教父的感覺,沒有那種肅殺,給人的感覺并不像是蠱惑人心令人戰栗的清潔協會大清潔師,倒像個搞傳銷的。
邁步朝那身影走去,就在他距離對方還有七八米的時候,那一動不動的身影突然響起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
“異常局麗城分局局長李凡…你為何崇信深淵之主?”
聽到這話,李凡不由翻了翻白眼。
你業務行不行啊?
是這么問的嗎?
逼格一下子就掉沒了。
這個時候應該直接講清潔協會的理念,然后立刻講待遇,搞這些虛頭巴腦的干啥,就好像誰真是崇信深淵之主才加入清潔協會似的。
回頭就給你開除了!
當下沉聲說道:
“深淵是現實的基底,是現實的潛流,深淵之主主宰深淵,也即是執掌真實,主宰真理,人類應當崇信真理,也即崇信深淵之主!”
此話一出,顯然讓眼前的大清潔師深受震動,沒想到這個從異常局叛變過來的叛徒,竟然對深淵之主,對清潔協會的理念有如此深的理解。
當下,那身影轉過身來,卻是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白襯衫,白褲子,留著絡腮胡,頗有氣度的中年男子,隱隱有些學者的氣息,朝李凡笑道:
“不錯,不愧是異常局的精英,年紀輕輕就獨當一面,執掌一局,果然厲害!李局長,歡迎你投入深淵之主的懷抱,一切為了深淵之主的降臨。”
李凡心中腹誹,這一身白,知道的明白你是清潔協會大清潔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給全家戴孝呢!
西南牧區就這審美水平?盡給我丟人。
當下諂笑道:
“感謝大清潔師大人的接納,一切為了深淵之主的降臨!”
(大家晚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