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桂芳說完,地上趴著的孩子,突然跳起來跑了。
看樣子是剛才打的太狠了,跑的飛快也是一瘸一拐的。
陳怡皺著眉頭看著這番景象,忍不住嘆了口氣。
聽剛才那個婦女的意思,就是罐頭只能姐姐吃,這個妹妹不適合吃。
也不配吃。
這比重男輕女的情況還嚴重,畢竟如果按照這個年代的思想,恐怕妹妹也不會說什么。
好吃的給弟弟哥哥吃是可以的,但是為什么同樣是女孩子,姐姐能吃,妹妹就不能吃呢?
這樣就會引起家庭矛盾的。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陳怡的猜想。
眼看著梁小菊跑路了,氣的楊桂芳站在原地破口大罵!
“你個死丫頭片子!有能耐你別回來!回來我就弄死你!”
聽到她的罵聲,周圍其他人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但是這種情況顯然不是第一次了,他們管也沒法管,不是自己家的事情,怎么去管?
陳怡關上大門,然后回到屋里好好休息休息。
昨天晚上折騰夠嗆,她也有些擔心起來。
這樣下去她會不會懷孕啊?
一想到有孩子,陳怡不是最先高興的,而是有些迷惘。
畢竟一個人帶孩子是非常辛苦的事情,以前她也見過有些人會因為孩子產生各種矛盾。
再一個她沒什么經驗,也沒有娘家人,生了孩子怎么辦?養孩子她也沒有經驗,問個事兒的人都沒有。
不過趁著現在沒什么反應,她必須得在賀明城回來之前,去醫院開點計生用品。
下午陳怡看著天黑了,準備出去買點東西。
路口有一家賣熟食的店鋪,雖然很貴,但是聞著挺香的。
多買一些她留下一部分,等賀明城回來給他吃。
背上包出門,陳怡一路到了副食品店。
因為天還沒黑,所以人家也沒有下班。
一般副食品都是六點鐘下班的,現在五點多。
看著玻璃窗里面只有一只燒雞,還有一塊豬頭肉了,陳怡只能讓售貨員都包起來了。
空間沒有熟食,肉類都是冷凍的。
一只雞一塊八,兩斤豬頭肉一塊六,還另外需要一斤半肉票。
陳怡麻利給錢給票。
前兩天賀明城專門去換了十斤肉票,所以家里還是有富余的。
而且下個月就能開票了,到時候每個月兩斤肉票是司機專貼補助的。
回家的路上,陳怡發現家門口有個人影。
因為天色已經晚了,周圍開始暗下來,她也沒有看清。
走近一看,可不就是個人。
一個小女孩站在她家門口,看到陳怡便低下了頭。
好像很害怕人的樣子,一句話也沒說。
陳怡看她有些眼熟,忽然想起來上午不就是這個小孩子挨揍了嗎?
她走過去問道:“小妹妹,你怎么在這啊。”
梁小菊沒有見過她,不過看這個大姐姐長得很漂亮,便小聲的說道:“我不敢回家…
她的聲音很小,也有些發抖,看起來應該是凍的不輕。
陳怡知道這孩子是怕回家挨揍,便嘆了口氣,說道:“你先跟我來我家。”
說著,她打開大門,讓孩子進屋。
梁小菊見她是住在隔壁的,就放下心來,然后跟著進院了。
最起碼這個大姐姐是在他們家附近,如果是遠一點,她不會來。
開燈以后,屋里的爐子還在燒,雖然冬天已經過去了,但是現在晚上依舊很冷。
她看著身后渾身是傷的孩子,忍不住有些唏噓。
這都是什么父母啊,都是自己的孩子,吃點東西下得去這么狠的手。
“過來洗洗手洗洗臉。”陳怡給她倒上熱水,又給她拿了一條干凈的毛巾。
她不喜歡跟別人公用一個物品,就連賀明城也是自己用自己的東西。
梁小菊點點頭,然后用熱水洗臉,覺得暖和了不少。
趁著孩子洗臉的功夫,陳怡用爐子上的鍋做掩護,拿出來一盤子二合面饅頭,還有一些炒白菜片。
不是她摳門不給人家吃燒雞豬頭肉,而是她怕小孩子出去亂說。
這個炒白菜片里面也放了肉,只不過很少而已。
“你叫梁小菊是吧?過來吃飯吧。”陳怡招呼著洗完臉的孩子。
梁小菊站在門口看著桌上的飯菜直咽口水。
早上她就吃了一個苞米面餅子,也沒有吃其他的東西。
從十點多在家跑出來,她就滴水未進,也沒吃東西。
“過來吧,吃完飯你得回家。”陳怡見她不動,又去叫她。
梁小菊一聽家,心里酸澀不已。
拿著饅頭,接過陳怡遞過來的筷子,她一邊吃一邊流淚。
為什么一個沒見過面的人都對她這么好,自己的父母卻對她又打又罵的?
陳怡看她哭,心里也跟著難受。
十幾歲的孩子了,什么都懂的,這樣打罵真的好嗎?
都說棍棒之下出孝子,但是打出來的,真的是真心的嗎?
一個孩子都十幾歲了,誰還沒有自尊心。
她見梁小菊吃了兩個饅頭放下筷子,便問道:“吃飽了嗎?還有呢。”
梁小菊搖了搖頭,她不是裝假的,而是真的吃飽了。
長期吃不飽飯,她的胃裝不了太多東西,這兩個饅頭也是硬咽下去的。
太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她是非常的渴望食物。
陳怡沒有多勸她,吃飽就行了。
“小菊,雖然我知道你母親打你,你很委屈,但是那里終究是你的家。你回去也要好好的,跟家里人相處不了就隱忍一些。”
“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掙脫這些束縛,去找屬于自己的幸福。”
陳怡不知道她的話梁小菊能不能聽懂,但是她不能教唆孩子離家出走。
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你讓她去哪里?流浪嗎?
所以,盡管那個家再不好,她也要回去的。
再說了,陳怡管得了一時,不能管一輩子。
她還要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