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五章 清醒,喜悅
一片廢墟上空，死氣環繞，遍地尸骸。
枯樹殘枝，落著幾只吃飽喝足，正在愜意梳理毛發的暗紅眼烏鴉。
突然。
“呱呱”
一塊大石飛起，將幾只烏鴉驚嚇的四處亂飛，逃離了這處死寂之地。
顧言推開壓住自己身軀的石頭，坐在廢墟中發呆。
他現在腦子里很亂很亂。
無數零碎的記憶碎片在他腦海回蕩。
一會他是顧言，前世是一個偵探，莫名其妙來到了一個充滿危機的世界，并且有了新的人生，甚至還有女人。
一會他是萬魔之主，似乎是這片宇宙最偉大的存在之一，統御所有魔物。
一會，他又想到自己是墮神之子，起源于黑暗墮神深淵，那是一處只有黑暗，吞噬的恐怖所在，是一切生命的歸宿。
這些記憶，太混亂。
其中萬魔之主的記憶，最為稀少凌亂，其次是作為墮神之子的少量傳承和記憶，以及一個真名，最后才是他本身的記憶。
這些記憶相互混雜，讓顧言此時感覺自己有些分裂。
好在似乎有一股神秘力量，一直在保護他，讓他沒有真的迷失本心，忘記自己的存在，而只是有些消化不了那些記憶。
就這樣。
日升月落。
顧言周身遍地殘骸尸骨，依舊不為所動，如同一個木頭人一般，待在原地發呆。
七八天之后。
數道身影從這片天空飛過。
“咦”
突然，一名御劍女修無意間，發現了下面發呆的顧言。
“奇怪，我的神識居然沒有發現這里還有個活人。”
她猛然停下。
其余兩個同伴見狀，也一同停了下來：“夢姑，怎么了。”
御劍女修指向下方：“你們看，那里居然有個活人。”
兩人順著所指方向看去，只見下面廢墟和淡淡的瘴氣之中，一個看不清長相的青年，衣衫破爛，坐在一塊大石上發著呆。
那青年一只手撐著低垂的腦袋，一只手無意識比劃，看起來明顯不正常。
“奇怪，我的小寶貝們也沒有發現他，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以為這片區域已經死絕了，你們說那會不會是一頭孽？”
“可以隔絕神識的孽，可是稀罕貨。”
御劍女修邊上，一名老者眉頭先是一皺，隨后有些貪婪開口。
聽聞此話，御劍女修和另外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眼中都閃過意動。
他們三人雖然都是神通境強者，但是實力在那肆虐大月的魔物面前，也最多保持自保，之前一直行動的十分小心。
如今雖然大環境安全了，但是想再找到有價值落單的孽，就需要看運氣了。
“試一試！”
老者見兩個同伴意動了，手指向著下方青年一點。
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居然憑空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小點向著下方青年飛去。
那居然是無數細微的蟲子，平時視野難見，匯聚在一起，才能看到一絲。
下面青年，似有所覺，低垂的腦袋緩緩抬起，看向天空。
三人這才看清對方長相。
那青年，五官宛若天成，完美無瑕，偏偏一雙眸子赤紅，帶著邪異和瘋狂，額頭還有一道充滿神韻的漆黑紋絡。
三人只是看向那紋絡一眼，就神魂一震，意識模糊不清，同時腦海出現種種魔音幻覺，蠱惑他們墮落，又勾起他們內心深處最畏懼之事...
“哈哈，好多的上等肉靈芝，全部吃完，我的小寶貝們一定可以蛻變成為災厄咒蟲...”
老者最先頂不住。
他在空中癲狂大笑，同時那些飛向下方青年的黑點，也全部轉向，附著在他的身體之上，將他整個包裹，只剩下了啃咬之聲。
他居然操控起自己的蟲子吞噬自己！
其實是那御劍女修。
她好似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原本絕美的臉上布滿驚駭，隨后轉為惡毒狠辣：“師兄，這傳承只有一份，你這么喜歡師妹，還是成全我為好！”
說著，她嘴巴一張，一口飛劍激射而出，將最后那滿臉痛苦后悔的青年腦袋洞穿，又調轉飛劍，射向了自己...
轉眼之間。
三位神通境，只是看了下方青年一眼，就隕落了當場。
一大一小，兩柄飛劍和一些雜物無力從空中落下。
其中那柄洞穿御劍女修和同伴的飛劍，摔落在下方青年的身邊，發出清脆鳴響，也終于將坐著的青年驚醒。
“我不是萬魔之主，也不是墮神之子，我是顧言！”
顧言眨動雙眼，邪異的臉上浮現后怕。
他這七八天，經歷可是兇險萬分。
他的記憶，相對于那些零碎記憶，就好似大海上的一廋小舟，雖然沒有墮入深淵，卻隨時會側翻。
好在他的靈魂奇異，韌性恐怖，才沒有迷失自我，徹底清醒過來。
顧言先是瞥了眼那三個倒霉蛋的殘骸衣物，才開始打量自己的身體，臉上浮現出劫后余生的喜悅。
“哈哈！”
“我不僅活了下來，而且有了驚天大收獲！”
他揉了揉額頭，為自己腦海的那些信息心驚又興奮。
當日，他抱著必死的決心神魂沖入赤潮正中心，幫丫丫拖延時間。
沒想到自己的靈魂有面板保護，沒有徹底湮滅，還留有一絲純凈的本源。
而赤潮轉化孽的原理，就是那些赤潮能量侵蝕扭曲那些靈魂本源，侵蝕完成，就將獲得真名，成為傀儡孽。
沒成功，那被侵蝕的人，妖，詭異，也會留下后遺癥，或成為所謂的血脈世家，血脈妖魔，或成為怪異。
原本只是這樣，他一樣要跪，即使最后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識，也將身不由己，成為黑暗墮落深淵的傀儡，去毀滅，侵蝕一切世界本源，讓萬物重新回歸深淵。
但是哪曾想，一尊名為萬魔之主的偉大存在，也想奪舍自己的神魂，正好替自己擋下了深淵本源的侵蝕，代替自己成為了傀儡。
甚至因為本源強大，還成為了一名墮落神子。
而這，還不足矣讓顧言現在這般興奮。
他之所以如此失態，關鍵還在于他現在不僅僅活了下來，還弄明白了面板和自己的關系，又間接擁有了墮神之子的力量，靈魂形態獲得了變化，沒有了異度宇宙本源侵蝕的生死威脅！
從此。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