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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降臨

  1760年,也就是乾隆二十五年。

  這一年,大小和卓兵敗西逃,經蔥嶺進入巴達克山,被巴達克山首領素勒坦沙擒殺,叛亂遂平。

  大小和卓之亂的平定,標志著帶清統一戰爭的全面完成。

  這也是乾隆自我標榜十全老人的偉大功勛之一。

  正是因為平定了大小各卓之亂,天下初定,乾隆才有興致去西山圍獵。

  為了慶祝天下和平,并賞賜有功的將士們,乾隆決定天下各地的稅收再次增加一成。

  這有問題嗎?

  完全沒毛病啊!

  于是,下面的官員為了撈錢,部分地區硬是將稅都收到了乾隆六十年了。

  總而言之,天下太平,百官歌舞升平,河清海宴。

  就是苦了天下百姓。

  他們好不容易渡過了乾隆二十一年的洪災、蝗災等天災,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卻不成想人禍又來了。

  百余年前,為了不被殺頭而剃頭去發,軟了膝蓋,彎了脊梁。

  如今,卻只能像喪家之犬一般勉強茍活。

  可悲可嘆,可憐可恨!

  這些大層面的事情暫且不講,且說我帶清的乾隆皇帝。

  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臉色陰沉得都要滴下水來。

  坐在養心殿之中的龍椅上,身穿黃色龍袍,乾隆愣愣的看著前方出神。

  “朕本來準備直接抹殺你的!不過,朕決定給你一次機會,若是能渡過這次劫難,朕可以既往不咎,否則,就去死吧!”

  聊天群群主秦始皇嬴政那殺氣凜然的話還回蕩在耳邊,令乾隆又驚又怒。

  這件事情哪怕過去了多日,他依舊還無法忘懷。

  果然,預料之中的事情發生了。

  他就知道,漢人對于異族統領中原,一直以來都很有很大的意見。

  自帶清立國以來,反青復明都就沒有斷絕過。

  前有糠稀朝的天地會,后有呂四娘刺殺先皇,再有現如今的紅花會。

  有如那田地間的野草一般,燒之不盡,殺之不絕。

  就連他這位皇帝,都時時都要提心吊膽,生怕有人闖進皇宮來刺殺于他。

  這聊天群中,雖然有六個皇帝,或者說是皇帝后備人選。

  但除了他乾隆之外,其他五人可都是漢人皇帝。

  若是讓他們得知了后世的歷史之后,難保不會團結起來排斥于他。

  所以,乾隆就一直都保持著低調,免得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偷偷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他一直祈禱著,嬴政這位神通廣大的群主對他不要有太大的意見。

  否則,以對方那神奇的本事,要殺死他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他可沒當夠皇帝,還不想死呢。

  哪曉得,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對方果然關注到了自己,并且還對自己有了極大的惡意。

  雖然沒有出手抹殺自己,但很顯然,這事沒這么容易完。

  對方不是說了么,渡過劫難方才真正算是了結。

  那么,所謂的劫難,又是什么呢?

  琢磨了幾天,乾隆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關鍵是,這件事情,他又不敢透露給任何人。

  沒個可商量的人選,單靠他自己一個人想主意,確實令人頭痛。

  這不,近幾天來茶不思飯不想的,整個人都清瘦了許多。

  這一幕,可是將皇宮上上下下都急壞了。

  無論是太后、皇后、各宮嬪妃以及大大小小的太監們,都在為他的狀態擔心。

  “啟稟皇上,五阿哥求見!”

  就在這時,養心殿隨侍太監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出聲說道。

  “哦,讓他進來!”

  聽到聲音,乾隆抬起頭來,有氣無力的回道。

  “嗻!”

  小太監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五阿哥永琪走了進來。

  打了一個千,永琪單膝跪在地上,說道:“啟稟皇阿瑪,西山獵場中的那個女子醒過來了!”

  這些天來,他一直都圍著獵場中的那個女子轉,又是請御醫,又是近身伺候的。

  所以,并不知道他的父皇乾隆皇帝有了變化。

  “哦?朕去瞧瞧去!”

  聽得永琪的話,乾隆回想起了粘竿處的密報,精神一震,說道。

  至于之前聊天群主的事,先放一邊吧。

  如果,那女子真的是....

  出了養心殿,在一路‘皇上吉祥’的問候聲中,乾隆帶著永琪走進了漱芳齋。

  “皇上吉祥!”

  走進漱芳齋中,伺候著的一眾宮女連忙行禮。

  乾隆擺了擺手,來到床榻前,看著床榻上的女子。

  她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蒼白,雙眼緊閉,沒有醒過來。

  只不過,嘴里卻在小聲念叨著:“疼…好疼…扇子,畫卷…別搶我的扇子…東西在,我在;東西丟了,我死…”

  她好似做了噩夢,臉上滿是恐懼。

  “喂!你醒一醒!”

  乾隆坐到床前,拍了拍女子的面頰,小聲問道:“朕說話你聽得到嗎?能不能告訴朕一些你的事?你今年幾歲啦?”

  “我十八,壬戌年生的…”

  女子無意識的回答著,好像清醒,又好似是在作夢。

  “那…你是幾月出生的?”

  乾隆掐指一算,心中震動,繼續問道。

  “我…八月初一,我是八月初一出生的…”

  那女子接著回答道。

  乾隆再一尋思,不禁心中一震。

  沒錯了,這確實是夏雨荷的女兒!

  “那你姓什么?”

  想到這里,乾隆不由得更為輕柔的問道。

  小燕子神思恍惚,睜眼看了看乾隆。

  “姓…我沒有姓…”

  女子繼續迷迷糊糊的回道。

  “怎么會沒有姓呢?你娘沒說嗎?”

  乾隆聞言,只覺得一陣心痛。

  “不知道...不確定…我有姓...我姓夏…”

  女子沉思了一會兒,斷斷續續的說道。

  說到這里的時候,她的眉頭緊皺,好似很痛苦一般。

  “嘶...”

  這一下,乾隆激動不已。

  根據粘竿處的密報,以及對方的口述,完全坐實了那個猜測。

  對方,果然是他當年在江南風流過后,留下來的種。

  換句話說,躺在床上的這名女子,正是他的女兒。

  對方闖進西山獵場,可能正是為了尋找自己這個親生父親吧?

  想到這里,乾隆就忍不住了,伸出袖子,輕輕為躺在床上的女子擦拭汗水。

  他聲音啞啞的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子回道:“我...我叫小燕子…”

  乾隆愕然,這是名字嗎?

  那么,這孩子是怎樣長大的呢?

  她受過委屈嗎?

  當然,肯定受過很多委屈。

  雨荷,居然沒有進京來找過自己!

  居然孤單單的撫養這個孩子長大!

  現在,雨荷在哪里?

  為什么小燕子會這樣離奇的出現?

  這一刻,乾隆腦海中瞬間多出了許多的問題。

  看來,只能等小燕子神志清醒了,才能細問。

  “小燕子…從湖邊飛來的小燕于…好,朕都明白了!你好好養病,什么都不要擔心,朕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乾隆點點頭,仔細的看小燕于,不禁越看越喜歡。

  “爾等小心伺候著,若是有半分差池,小心你們的腦袋!”

  站起身來,乾隆又恢復了那個威嚴滿滿的皇帝,看著宮殿里候著的宮女太監們,說道。

  “嗻!”

  一眾宮女太監們被嚇了一跳,連忙回應。

  不止是他們被嚇了一跳,就連一旁候著的永琪也被嚇了一跳。

  當然,他是皇帝的兒子,倒不怕被殺頭。

  他被嚇一跳的卻是,他身為乾隆的兒子,哪還不知道自家老子的秉性?

  說的好聽點叫風流,說的不好聽就是好色。

  眼下,這女子機緣巧合的進入了乾隆的視線,再加上其容顏姣好,青春靚麗。

  莫非,皇阿瑪對她動心了?

  想到這里,永琪就是一陣心如刀割。

  這個女子,是他遇見的,也是他射傷的,也是他帶到皇阿瑪跟前的。

  再加上這些天來的陪伴,在不知不覺中,永琪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女子。

  只不過,看眼下的情況,皇阿瑪橫刀奪愛?

  我的小燕子....永別了!

  你飛入枝頭變鳳凰,進了皇宮,成了我的額娘!

  初戀之花啊,還沒有來得及綻放,就此枯萎了!

  一瞬間,永琪的面色難看,有如死灰!

  “走吧,讓她好好休息!”

  乾隆踏步出了漱芳齋,對永琪招了招手。

  他并未發現對方的臉色不太對,因為永琪低著頭,并未讓他看見。

  經此一事,乾隆的心情果然好上了許多。

  就連之前的煩心事,也感覺沒那么煩了。

  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如果命中注定會有這么一劫的話,那再害怕又有什么用呢?

  就在乾隆喜得女兒之時,帶清的最南方,臺廈道,琉球府。

  這是一處孤懸于華夏大陸東南邊的海島,面積約三萬六千平方公里。

  東臨太平洋,西隔琉球海峽與福建相望;北瀕東海,南界巴士海峽與菲律賓群島相對。

  其歸屬于臺廈道管轄,府治設在臺南,下轄琉球縣、鳳山縣、諸羅縣。

  島上居民數量大概是在一百一十萬左右,包括漢族和高山族。

  為了防止西洋人入境,帶清在這里設立了琉球水師,大概是一萬五千人的編制。

  其中,一萬人駐扎在澎湖,其余人分別駐扎在島內各處。

  既能防止西洋商人入境,又可防止本島人生亂。

  這一天,一道光芒從天而降,悄無聲息間,落到了琉球府島上。

  光芒斂去,露出了一位身穿黑色衣袍的年青男子,其面冠如玉,身形挺拔,好個謙謙君子。

  “這就是父親所說,由異族統治中原的世界嗎?”

  睜開眼來,扶蘇打量著四周,喃喃自語道。

  他環首四顧,發現自己此刻立于一座小山之頂。

  這座小山高不過百多丈,草木深深。

  漫山遍野的楓葉紅得特別嬌艷明麗,就像一簇巨大的火把在熊熊燃燒。

  湛藍的天空,郁郁蔥蔥的叢林,一切都顯得那么原始。

  “呼...”

  扶蘇深吸一口氣,很快,他便皺了皺眉。

  這是他的一道分身,微不足道的分身。

  但本體有著十四階金仙的境界,分身雖然只是普通人,但境界卻不變。

  只要他想,可以分分鐘達到當前世界所能承受的權限。

  眼下,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氣,無窮的能量蜂擁而來,瞬間便將這具分身提升到了二階先天之境。

  隨后,便有一種空洞、脆弱、壓抑、沉悶之感涌上扶蘇的心頭。

  仿佛來到了萬丈高空,稀薄的空氣,令人感覺到一股窒息感撲面而來。

  像是將一頭大象裝進了紙盒子里,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和沉悶。

  同時,在他的感應中,眼前的這個世界十分的脆弱,就像是吹大的氣球一樣,只要他稍微一用力,便能將這天地撕碎。

  這絕不是扶蘇的錯覺,而是他真實的感受。

  在他的感應中,這個世界的靈氣幾近于無,很是稀薄。

  若非他本體的境界高深,根本就感覺不到靈氣的存在。

  另外,他明顯感受到,眼前這方天地對他的壓制極弱。

  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中,他的破壞力得到恐怖提升。

  僅僅是吹了一口氣,耳邊便傳來一聲刺耳的音爆聲。

  與此同時,前方三丈處的樹林便如同遭到了龍卷風的肆虐般,一片狼藉。

  扶蘇不由得皺了皺眉,他覺得自己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

  因為這方天地太脆弱了,脆弱到讓他難以想象。

  盡管他沒有嘗試過,卻明顯感覺到。

  只不過是二階先天之境,所發揮出來的力量卻非常可怕。

  恐怖的力量如同沉寂的兇獸一般,還未徹底蘇醒,便讓他自己都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在這個世界,被放大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速度,防御,精神力等。

  一旦他全力出手,便宛如神話中的神靈一般,蹋碎山川,崩斷河流,堪稱是人形天災。

  這其中,或許是世界等級的差異,或許是空間密度的不同,或許是世界構造的不同。

  “這個世界,是一個極其低等的世界…”

  扶蘇皺了皺眉,自語道。

  “這樣也好,孤就可以完成父親的任務,早日回到大秦!”

  想到嬴政的話,扶蘇很快就將些許雜念拋開。

  此行,為的就是撥亂反正,驅逐滿清韃虜,恢復漢人江山。

  既然如此,當然是自身的實力越強越好。

  若是修行艱難,怕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任務。

  眼下,天地靈氣稀薄,那么相應的,這方世界的修行者肯定不會太多,甚至是沒有。

  這倒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了。

  想罷,扶蘇又閉上了眼睛,開始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

  日升日落,已有七個輪回。

  一連七日,他都在不斷地調整著自身狀態,努力適應這個世界的環境。

  他需要控制的不僅僅是自身的力量,還有自身的體重,呼吸間的頻率,以及修煉的程度。

  就如普通人突然來到了太空一樣,世界環境的巨大差異,讓他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去適應。

  一直到第八日。

  “呼,終于好了!”

  扶蘇睜開眼睛,整個人精神抖擻,氣勢勃發。

  很快,他心念一動,將渾身氣勢收斂了起來。

  七日的時間,他已經完全適應了這方世界的規則。

  就連這具分身的實力,也達到了當前世界所能承受的權限。

  四階通玄境大圓滿,比之五階陰神境也不差。

  再加上本體那高深的境界,就算是比他高上一個大境界的存在,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就讓孤來看看,此地究竟是何處?”

  四下望了一眼,扶蘇整個人沖天而起,腳下輕點,就來到了一棵大樹上。

  站在大樹上,他居高臨下的遙望著遠方。

  只見這片高山之下,目之所及處,有著一處小山村。

  山村不大,只有幾間茅草屋的存在,如今看去,尚有渺渺青煙升起。

  “有人煙的地方,看來孤很快就可以知道此地是何處了!”

  扶蘇負手而立,腳尖在樹梢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如離弦之箭,直往小山村而去。

  山村不大,僅有百來人的規模。

  看到扶蘇的到來,村民們一個個如同見了鬼魅,驚恐萬分。

  不僅如此,這些村民們紛紛拿出了糞叉等工具,嚴陣以待,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

  總之,對扶蘇極為防備。

  “嗯?”

  扶蘇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村民們的打扮,再看了自己一眼,很快就想到了具體的原因。

  這些村民們,個個剃頭去發,身后披著一條難看的金錢鼠尾。

  而扶蘇呢,長發高冠,服飾也是前明之前的服飾打扮,與當今的衣裳樣式截然不同。

  落到村民們眼中,這可不正是妥妥的反賊么?

  既然如此,他們怎么敢與扶蘇接觸?

  沒有將他扭送到衙門,已經算是厚道了。

  雖然只是一個微不起眼的小山村,但窺一斑而見全豹,觀滴水可知滄海!

  異族,對于漢族的高壓統治,已經深入了中原的每一個角落。

  就連一個小山村也不例外。

  回想到《華夏上下五千年》一書中的記載,扶蘇的臉色不太好看。

  眼下是乾隆二十五年,天下初定,想要推翻蠻夷的統治,可不是那么容易。

  經過這百多年來的歷次大屠殺,敢于反抗的漢人,基本上沒有幾個了。

  剩下的,都是已經沒有了精氣神、被打斷了脊梁的軟骨頭。

  “看來,父皇給我的這個任務,還是有一些難度的啊!”

  如是想著,扶蘇搖了搖頭,沒有久留。

  轉身就走,他不想連累這些普通人。

  順著小路往山外而去,前往最近的縣城。

  京師。

  “呯!”

  一個極品琺瑯鴛鴦圖鼻煙壺被摔到地上,瞬間就摔得粉碎。

  “飯桶,通通都是飯桶,你們這些狗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

  “一萬五千人啊,琉球水師都是吃干飯的嗎?竟然被反賊端了老巢,全軍覆沒?”

  “這是啪啪啪的打朕的臉,你們不感覺到羞愧嗎?朕都為你們臊得慌!”

  乾隆那個氣啊,指著福倫、傅恒、來保、劉統勛等人的臉,罵了個狗血淋頭。

  好日子才過幾天?

  就碰上了這么不順心的事!

  整個琉球府被反賊端掉,從帶清的版圖上抹去。

  而乾隆做為帶清皇帝,后知后覺,直到現在才得到消息。

  這些日子里,乾隆雖然喜逢民間女兒,并將其賜為還珠格格,但心里卻一直記掛著‘皇帝聊天群’群主的話。

  只不過,半個月過去了,沒有什么風吹草動。

  乾隆遂放下了防備,將這件事情暫時給放了下來。

  今天,突然得到閩浙總督楊廷璋的奏折,這才知道,琉球已經失守。

  半個月前,就在乾隆大張旗鼓的為小燕子舉辦儀式,并為其賜封還珠格格爵銜之時。

  遠在數千里之外的南方,爆發了一場聲勢極大的起義。

  乾隆二十五年,五月初五日,琉球府,鳳山縣。

  反賊頭子嬴姓趙氏扶蘇豎起反旗,廣發起義檄文,邀請天下有志之士起兵反清。

  短短幾天時間,就有如滾雪球一般,反賊扶蘇就聚集了上萬義兵。

  五月初六日,攻破鳳山縣城,殺死縣令,開倉放糧。

  并且,此賊于鳳山縣招收生番,編練新軍,大肆宣傳漢民族傳統文化,鼓勵民眾去辮蓄發等等反動言論。

  五月十五日,反賊扶蘇襲擊琉球水師駐地,殺死琉球水師提督,琉球水師覆沒。

  五月二十五日,反賊扶蘇攻破彰化府,殺死琉球知府孫景燧。

  反賊頭子扶蘇以彰化府為駐地,自號大秦長公子,暫代大秦駐琉球總督一職。

  自此,整個琉球島盡數被反賊奪去,帶清在琉球的統治正式宣告結束。

  一府之地,短短二十天時間就被反賊攻占。

  而這個時候,遠在福建的閩浙總督楊廷璋,才收到琉球知府孫景燧上呈的,關于反賊攻破鳳山縣的奏報。

  等楊廷璋反應過來后,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他一面派福建水師去攻打琉球,以圖將功折罪。

  一面寫了一封奏折,八百里快馬送往京師,不敢有任何遲疑。

  當然,反正琉球知府孫景燧已經死了,自然是由他來背鍋。

  楊廷璋就將責任都推到了孫景燧的身上,說他沒有提前察覺到反賊的跡象,延誤了戰機,以至于琉球失守云云。

  等乾隆接到奏折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六月初三日。

  這個時候,琉球府已經被扶蘇連皮帶骨吃了下去,帶清想要再拿回去,沒這么容易。

  想到這里,乾隆氣得臉都綠了。

  這些酒囊飯袋般的家伙,通通都該死!

  “現在,你們說,該怎么辦?”

  乾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著下方站立的軍機大臣們,質問道。

  生氣歸生氣,丟失疆土的罪名絕對不可能出現在自己的頭上。

  他乾隆大帝堂堂十全圣人,怎么能擔上丟失疆土的惡名而遺臭萬年呢?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就算是丟失了疆土,也是下面的狗奴才們辦事不力!

  反正不管怎么樣,丟失的琉球府,一定要奪回來。

  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

  乾隆二十五年,軍機大臣有八人。

  分別為傅恒、來保、劉統勛、劉綸、富德、兆惠,阿里袞、于敏中。

  其中,傅恒為領班大臣,太保銜、保和殿大學士、一等忠勇公。

  來保,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學士。

  劉統勛,太子太傅、兼任刑部尚書。

  劉綸,工部右侍郎。

  漢人的地位比前幾年明顯提高,除了人數增加,更重要的是擁有了一位主心骨,也就是劉統勛。

  劉統勛的兒子劉墉比他更著名,父子兩代都是乾隆朝的重臣。

  雖然比不上當年張廷玉的資歷,但劉統勛的能力足以在軍機處排名前列。

  原本,是由傅恒、來保、劉統勛、劉綸四人掌管軍機處,這個局面一直持續到乾隆二十五年初。

  或許是感到四位軍機大臣難以處理繁重的日常政務,今年年初之時,乾隆又任命了四位軍機大臣。

  富德,內侍大臣、領侍衛都統、一等成勇靖遠侯,不久授理藩院尚書。

  兆惠,戶部尚書、一等武毅謀勇公。

  阿里袞,兵部尚書、一等果毅公、入直。

  于敏中,戶部右侍郎,不久轉左侍郎。

  新任命的四人,除了于敏中資歷稍淺,其余三人都是軍功赫赫的滿洲勛貴。

  其中兆惠、阿里袞都曾經入值軍機處。

  即使是傅恒、來保和劉統勛,也有一定的軍功背景。

  真正沒有任何軍務歷練的,只有劉綸和于敏中。

  所以,面對乾隆的質問,劉綸和于敏中兩人默然低頭,不敢出聲。

  “萬歲爺,奴才以為,應當勒令閩浙總督全力負責此事,將琉球府收回來!”

  傅恒身為領班大臣,地位相當于前明的內閣首輔,面對乾隆的質問,他只得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你當朕老糊涂了,這還要你來說?”

  乾隆聞言大怒,信手一甩,將閩浙總督楊廷璋的奏折甩到傅恒臉上。

  “收回琉球府勢在必行,朕問的是如何收回,而不是推卸責任!”

  指著傅恒的鼻子,乾隆瞪大了眼睛怒吼道。

  “萬歲爺息怒,奴才知罪!”

  嚇得傅恒連忙跪地請罪。

  “萬歲爺息怒,奴才知罪!”

  其他人也跟著跪了下來。

  不管有沒有錯,先跪了再說,保證沒事。

  “哼!你們說說,該怎么辦?”

  面對這群官場老油條,乾隆也沒有真的要治他們的罪。

  只是正當氣頭上,正好拿他們來撒氣了。

  “啟稟萬歲爺”

  等乾隆出完氣之后,各軍機大臣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出謀獻策。

  他們與乾隆的目地相同,絕不能在自己的任上,任由帶清丟失疆土。

  這個責任,他們擔不起。

  就在乾隆商議著如何解決琉球丟失的問題之時,遠在數千里之外的琉球卻是另一番場面。

  彰化府,哦不,現在應該稱之為大秦駐琉球辦事處。

  這里,已經成為了扶蘇的駐地,也是他打天下的根據地。

  以他四階通玄境的實力,哪怕帶領一群新兵蛋子,也輕易將整個琉球島給奪了下來。

  只不過僅僅花了二十天時間,整個琉球島就改名換姓。

  然后,隨著扶蘇一聲令下,整個琉球島就開始了大改造。

  軍事上,從民眾里挑選青壯,編練成新軍,傳授簡易的修行之法,每日操練不休。

  政務上,挑選品德出眾者為官吏,組建大秦帝國琉球府衙,劃分各縣行政區域,創辦學校掃盲等等。

  民生上,打倒土豪劣紳,分糧分地分錢分田,使整個琉球島上百來萬百姓人人有田種,人人有糧吃。

  從各方面多管齊下,將整個琉球打理得井井有條。

  如此一來,扶蘇的各項舉措皆深得民心,得到了琉球一百來萬百姓的忠心擁護。

  對于扶蘇來說,打天下不難,如何治理才是難事。

  以他如今的實力,可以輕輕松松的橫掃,將滿人趕回東北老家。

  但然后呢,光靠他一個人可管理不了諾大的江山。

  而且,降臨此界時,他也沒有帶任何幫手。

  哪怕是他的妻子花千骨,他也沒有帶來。

  所以,他要以琉球島為根據地,埋頭種田,辦學校培養人才,訓練軍隊。

  等到時機成熟,再以琉球島為始點起事,一舉驅逐韃虜,收復漢人河山,復我中華。

  至于選擇琉球作為根據地,完全是緣份使然,也是扶蘇深思熟慮的結果。

  降臨到這方世界,便直接出現在了琉球島上,這便是先天緣份。

  再加上琉球是南方海島,天高皇帝遠,與大陸分割開來,又是南洋各國進入華夏的必經之地。

  占據了此島,無論是向南洋購買軍火還是糧食,或是引進人才,都比內陸要方便。

  于情于理,扶蘇都沒有棄此地于不顧,而另選他處的道理。

  “報...前線急報,滿清韃子派了大軍來攻,請大公子定奪!”

  這一天,扶蘇正在檢閱新兵的訓練情況,就聽得一道急報傳來。

  “哦,大軍來攻么,這倒不出孤所料!”

  扶蘇聞言,對那士兵問道:“對方來了多少人馬?”

  琉球處于大海之中,島中叢山眾多,易守難攻,完全不用慌。

  “報大公子,滿清閩浙總督派了福州將軍恒瑞、福建水師提督黃值和福建陸路提督任永,共率官兵四萬人出征,各種戰艦二百多艘,已經直逼澎湖灣!”

  傳令的士兵一五一十的將前方探聽來的情報說了出來。

  這也是因為,清軍并未想著要隱藏,而是大張旗鼓,擺明了車馬,想要以勢壓人。

  否則的話,扶蘇剛剛培養的這些士兵可沒這么容易探明戰況。

  “四萬人馬,二百多艘戰艦,看來這已經是閩浙沿海的全部實力了啊!”

  扶蘇聞言,挑了挑眉,喃喃道:“閩浙總督這是急眼了...”

  廢話,若是收不回琉球,閩浙總督楊廷璋相信,乾隆會扒了他的皮治罪。

  他娘的,在自己任上丟失了疆土,完全可以被夷三族了。

  好不容易爬上兩省總督之職,楊廷璋可不想就這樣窩囊的死去。

  所以,哪怕是不惜一切代價,楊廷璋也要將琉球給收回來,將那反賊給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來人,整軍備戰!”

  想了想,扶蘇大喊了一聲。

  隨著他一聲令下,整個琉球島都動了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能否守得住基業,就看這一戰了。

  如果能全殲官兵,那自是不用說,起碼暫時間之內是安全的。

  如果抵擋不住,那趁早給自己挖個坑跳進去好了。

  反賊一旦落到清軍的手里,可沒什么好日子過。

  千刀萬剮都算是輕的了。

  “轟轟轟...”

  轟轟烈烈的海戰,開始了。

  雙方打得有來有往,再加上琉球一方雖然落于下風,但因其處于上方防守,是以并未生出大亂子。

  扶蘇沒有出手,他坐鎮大后方以策應四周,防止出現崩盤現像。

  總不可能打天下一直由他這個首領親自出手吧。

  得讓手下的新兵蛋子上戰場見見血,練練膽。

  俗話說: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就在琉球的扶蘇與官兵大戰的時候,大陸方面也沒有平靜下來。

  甘肅爆發了田五起義,江南也有白蓮教起義,中原有紅花會起義。

  八卦教、天理教...好似約定好了一般,天下各地相繼爆發起義。

  如果說,琉球爆發扶蘇起義,還能算得上是天高皇帝遠,乾隆皇帝跟文武百官還能慢慢商定策略,集齊全天下之力,剿滅反賊的話。

  那內陸各處爆發起義,就直接將乾隆給打懵了。

  好似重重的一記耳光,抽在了乾隆的臉上。

  說,看吧,這就是你所謂的康乾盛世?

  糊弄鬼呢?

  妄你還自詡十全老人,想著粉飾太平,做夢去吧!

  “你們誰來告訴朕,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得到下面各府道臺上呈的折子,乾隆氣得臉都綠了。

  將軍機大臣們召到了紫禁城中,見面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那些逆賊到底是什么來頭?為何琉球一出事,他們一個個就跟約好了似的,都跳了出來?”

  他娘的,簡直就不能讓他這個皇帝過上一天的安靜日子。

  前幾年,大小和卓生亂,好不容易鎮壓下去,以為可以過上兩天安生日子。

  沒想到,這還沒半年呢,遠在帶清最南邊的琉球便出事了。

  這邊正商量對策,想著如何剿滅逆賊呢,那邊又出事了。

  這次,不是一個地方出事,而是天下各處相繼爆發了十八出起義。

  這一刻,乾隆心中不禁生出一種,我帶清藥丸的錯覺。

  “奴才該死!”

  面對盛怒的乾隆,傅恒、來保等人對視一眼,然后齊齊拂動馬蹄袖,跪地請罪道。

  “朕要的不是你們跪在這里請罪,而是你們誰能告訴朕,琉球的那個扶蘇,還有眼下這到處的叛亂,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面對大臣們的推諉,乾隆更是大怒,厲聲喝問道。

  “萬歲爺息怒,奴才已經派人聯系了西方夷人,想必過些日子就可以用上西夷人先進的火器!”

  傅恒拜道:“到時候,不論是琉球的嬴逆還是田五、白蓮教等逆賊,都可以一戰而定!”

  帶清已經坐了百余年的天下,昔日縱橫天下的滿八旗早已經腐朽墮落了。

  別說是鎮壓叛亂,哪怕是剿匪也不堪一用。

  故而,在康熙晚年,漢軍綠營八旗就逐漸上位,成為帶清軍方的主力。

  至于滿大爺們,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來了。

  打仗這種辛苦事,當然是讓那些漢人奴才們來干了。

  當然,值此天下烽煙四起的關頭,傅恒等人可不放心漢軍綠營去剿匪。

  須得防著一手。

  既然如此,那么只能讓滿大爺們上戰場了。

  但他們久于享樂,疏于戰陣,怎么辦?

  當然是向西方夷人購買先進的武器了。

  可能有人要問了,不是說帶清閉關鎖國,從不與外界交流嗎?

  為何傅恒會說與西方人交易,購買先進的武器呢?

  說到這里,就不得不說,帶清的歷任皇帝雖然看不起漢人,但那只是表面現象。

  實際上,他們防漢甚于防川。

  就以乾隆皇帝來說吧。

  他精通漢語、滿語、蒙語、藏語和維吾爾語。

  跟荷蘭、西班牙、路易、英吉利、沙俄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等西方諸國元首之間,互有書信來往。

  他知道西方各國的狀況,也知道如今世界的變化。

  其制定的藏地策略,直接將西域重新納入帶清的疆域之中。

  他讓八旗士兵大批量裝備火炮跟火銃,顯然是知道火器的恐怖威力。

  他后期限制綠營的火器數量,并封鎖海域,也是警惕于世界的變化會對帶清造成沖擊。

  閉關鎖國,禁止帶清與洋人接觸,也是為了避免西方的思想傳入帶清。

  這是帶清歷代皇帝們,以少御多的政策方針。

  問題到這里,可能很多人就不懂了。

  如果帶清的皇帝們知道了西方世界的變化,為何不積極學習,而是將頭埋進沙子里裝駝鳥呢?

  實際上,大清一直有粘竿處的存在,相當于前明時期的錦衣衛組織。

  粘竿處身為特務間諜組織,只為皇帝服務。

  他們的探子遍布天下,甚至是遠洋,探聽各地的一切消息。

  正是有粘竿處探子們的存在,使得上至康熙、雍正,下至乾隆、嘉慶等帶清皇帝。

  可以輕而易舉地,跟西方世界保持著長達上百年時間的聯系。

  所以,想要跟西方國家交易,向他們購買一些先進的火器,不過是一封書信的事罷了。

  “傳旨,讓盛京將軍帶兵入關!讓直隸八旗、漢軍綠營集合,朕要御架親征,剿滅叛逆!”

  聽到傅恒的話,乾隆卻是沒有理會,反而怒火沖天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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