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谷這邊不知道飛去何方,不過很快就有兩個還丹劍修降落此間。
其中一人面色愁苦,身材頗為削瘦,模樣倒是英俊,手里捏著一枚青綠色的竹簡。
另外一位頭上牛山濯濯,一臉橫肉,一對濃眉襯著大眼,分外的兇惡。
這兩位在剛才金不谷出事的附近降落,皺著眉頭,感應著天地元氣的變化。
「老金還活著。」
那光頭劍修看了一眼同伴手里的竹簡。
「兩儀法。」
那愁苦的劍修看了看四周:「剛才那道轉瞬即逝的步虛氣息并非你我的錯覺。」
「元磁之力還有殘留,不過是隨手而為之,不過老金卻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應該是用兩儀法。」
愁苦劍修望著四周分析道:「多事之秋,也不知道那步虛高人是不是已經進了城。」
「老杜,可要發下海捕文書,叫他們仔細搜羅一番?」
那光頭劍修問道。
「馬自強,你莫要害我。」
愁苦劍修長嘆道:「咱們行事霸道,已經惹來很多人不快,再告訴他們有步虛高了咱們的臉,臉面上可過不去。」
那愁苦劍修名為杜停杯,與這光頭馬自強都是劍宮之中沒有根腳的散修,平日里多半是忙些苦差。
這次劍宮在中土顯露手腕,自然點了他們兩人的將,安排他們處理些得罪人的庶務。
「那老金那里…」
馬自強還有些不甘心,他望向金不谷消失的方向。
「死不了就能爬回來,咱們還是回去復命吧,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也不派個長生來坐鎮,這幾天摸進來多少人了?」
杜停杯一聲長嘆。
「就這樣吧。有什么事,讓接引們去發愁吧。」
「不錯,真要愁,等咱們當上了接引再愁。」
馬自強說著伸出手攬住杜停杯的肩膀:「聽說來了一伙魔門的女弟子,那一個個穿的,又薄又透,跟我去瞧瞧吧。」
「自強兄,小弟對女人沒興趣。」
「我知道,你鐘情于文學,不過看姑娘可以陶冶情操,提升修為,跟我去吧…」
兩位還丹說著話便飛騰而去。
蘇徹與李守常、姜守誠自然不知道劍宮弟子接著前來勘察的事情,知道了,他們也不在乎。
不過三人降落的這處營地,屬于一個名叫青王谷的南荒門派,他們距離中土并不算遠,門內都是些女弟子,平日里行醫贈藥,在中土一直頗有俠名。
花紅柳綠的帷帳之間,倒是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藥香,聞著令人精神爽利。
三人小心潛入,倒是沒有驚動什么人。
只是耳邊聽得一群鶯鶯燕燕,聲音嘻嘻哈哈地從里面露了出來。
「唉,這中土好繁華,到處都是人。還有人做買賣…」
「南荒就不一樣,各個寨子人都兇巴巴的,到處都是妖魔鬼怪…」
「咱們要是搬到中土來就好了。我昨天看見了一個神霄道的弟子,渾身都是雷光浮動的鎧甲,威武得不行」
「嘿嘿,甜兒又瞧上誰了?哈哈,那可不是神霄道的弟子,而是他們門下的雷府神將,神霄道的門人都道裝打扮的。」
「甜兒啥也不知道,就在這里發花癡。」
一群女子在里面嬉笑打鬧,倒是活力十足。
「苦也。」
姜守誠這邊小聲道。
「怎么落到這些女流的帷幕附近,這要是傳出去,怕不是都要覺得我們黃天道乃是好色之徒。」
「宗門的名聲 應該無礙,只是你我要沒臉見人了。」
李守常咬牙道。
「若是給人看見了,也只好辣手摧花。」
「這…使不得。」
姜守誠趕忙說道。
蘇徹聞言一笑。
「姜師兄果然是個惜花之人,不過兩位師兄都是步虛修為,還怕被這幾個女流發現嗎?」
李守常聞言一笑。
「若不是蘇師弟提醒,我都忘了。」
他說著從懷中摸出一片葉子,那葉子不過巴掌大小,看上去青翠欲滴。
這位李師兄說著念了一個「去」字。
那葉子便升到半空中,灑下一片瑩瑩的光芒,將三人籠罩了起來。
「好個一葉障目,真叫你給煉出來了。」
姜守誠看見空中那一片葉子,不由得贊了一聲。
蘇徹知道黃天道中李守常與姜守誠都是莫教御一脈,他們這一脈精通煉器之法,當初跟著李守城在虛空采集星砂的時候就知道這位師兄多寶童子的本色。
想不到今天竟然拿出這等作女干犯科的寶貝,當真是傳承有序。
當初師尊曾經賜給自己一枚鴟吻戒,最擅長改頭換面,想不到這李師兄還有個遮蔽身形的葉子。
湊到一起,也算是套裝了。
「師尊曾經說過,這障眼法最難煉成法器,因此還設了個題目考校我等,沒想到最后還是叫你給煉成了。」
姜守誠這邊誠心誠意的贊嘆了一聲。
「法器與神通,本來都是一個由來…」
李守常這邊正在這里念叨著煉器的玄奧之處,師兄弟三人忽然聽得外面一聲喧鬧。
「青王谷的,速速出來見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今天咱們白鹿洞同你們見個真章。」
「不要當縮頭烏龜,還不趕緊出來見人。」
白鹿洞?
蘇徹心頭一喜,你們這些賊子,總算撞到我手上了。
轉眼看過去。
只看見一隊穿著素色袍服的豪俠,正背著兵刃,在青王谷營地外面喊叫不停,旁邊已經停了許多路過的散修,正在那里圍觀。
青王谷的營帳里面也是一陣吵鬧。
「這些大頭巾怎么又來鬧事了。」
「煩死個人。」
「哼,不過是仗著自己修為高些。」
「嬤嬤不是已經跟他們道過歉了嗎?」
不多時,一個拄著木拐的老嫗,領著四個頭戴面紗,身穿青衣的女弟子從帳篷里走了出來。
她走上前去,向著那一伙豪俠緩緩行了一禮。
「青王谷與白鹿洞井水不犯河水,列位何必苦苦相逼?」
白鹿洞的一眾弟子之中走出一個玉面公子,身長八尺,當真是清風撫柳一般的身姿,他搖著折扇還了一禮。
「嬤嬤見諒,非是我等相逼,實在是之前的事情,還有些道理不曾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