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徹估計云深不知處的狐貍們都是一群頂級的宮斗高手,畢竟可能初入江湖的時候還是賠錢貨,經過了這么多年的沉浮磨煉,早已經在非當年的吳下阿蒙。
不過蘇徹也并不準備真的跟小狐貍掰扯的那么清楚,不聾不啞不作家翁,反正小狐貍這邊已然是肉爛在鍋里,那就由得她隨便去說。
于是乎陰陽法王直呼過癮,小狐貍談興正濃,而蘇三公子則是意興闌珊的將小狐貍帶來的東西一一收好。
玉佩已經別在了腰間,那景云法衣也穿到了身上,只是那六尺多長的九天冰隕,蘇徹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什么制劍的名家,就這么擱在那里。
小狐貍既然來了,蘇徹估計另外幾個應該也快到了。
李弘啊,李弘,雖然未曾見面,不過你今日讓他們幾個惦記上,恐怕就是要交代了。
本體這邊跟著小狐貍閑聊。
那明王化身“柳一刀”也小心的進入了慈州城。
在蘇徹的有心安排下,如今的慈州城可以說擺出了一副開門揖盜的姿態。
如果說隨便什么人都能進來,那是對不起守城的軍卒與緹騎,但是有些手段的人自然還可以瞞天過海。
蘇徹的化身沒費什么功夫,就直接抓住城墻上軍卒換班的空隙,隨暈了在城墻上巡邏的幾個兵丁,直接進了慈州城。
岳巒所說的那處巷子,其實距離蘇徹的府邸也并不算遠。
巷子大約不過五六步寬,兩邊都是低矮的院墻,顏色已經斑駁的燈籠在暗夜中隨著夜風搖晃著。
靴子踩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尊明王化身從根腳上說,走得是佛門煉體的路子,對于周身勁力的掌握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走路無聲更是不在話下。
很快,蘇徹就找到了岳巒所說的那座小院,不得不說史赤豹找的這個地方當真不錯,外面看不出什么,但是周圍卻透著一股僻靜。
若真是要養什么外宅,最好還是放在這里。
蘇徹緩步走上前去,用手輕輕敲了敲那刷著黑漆的大門。
里面沒過多久便響起了應門的聲音。
“誰啊,夜都深了,有什么事明天說不行么?”
話語雖然是極為正常,不過蘇徹卻是沒有回話。
這是叫魂的小術,江湖上那些不入流的旁門左道常用,若是一不留神應了一聲,便要被人家攝去一縷元氣,若是沒有修行在身,恐怕當即就要眼前一黑。
能使出這樣的手段,看來自己沒有走錯。
蘇徹一個提縱直接翻身入內,左手長刀出鞘,刀身蜿蜒帶出一道皎潔的月光,直接沖著那迎門的人斬去。
以今日蘇三公子的修為,就是收著手,也不是什么二流貨色所能抵擋,一刀斬下,里面使壞的那個家伙當即便撲倒在了地上。
刺啦。
輕飄飄的化成了一張白紙。
好厲害的幻術。
蘇徹左手持刀,幾乎就在下一瞬間,眼前的一切便變幻了場景。
眼前是一片黑漆漆如林的棺木,高約五尺,一個個刷著朱漆,就這么直愣愣的戳在鋪著青磚的地面,每一個上面都貼滿了字體扭曲的黃符,上面用朱紅的朱砂寫著“太上道君急急如律令”的文字。
一陣陰風刮過,棺材們當即便好像顫栗一般抖動起來,不知何時一個身著白衣的老嫗半蹲在蘇徹身前的棺材上面。
“來啦,選一個吧。”
又是幻術。
蘇徹沒有理她。
剛剛那用叫魂之術的紙人,還有眼前的這一片,都是對方幻化而成,論起精細程度,人家的幻術修為應當在自己之上。
能夠在這里憑空變出這么許多棺木,已經是了不起的手段。至于能夠讓幻化出來的紙人也能使用神通,不管是何等粗淺,這等修為已經算是了不得了。
蘇徹不由得猜測,到底是那頭朱厭有這樣的本事,還是那位看上去人畜無害的謝夫人在其中操持。
亦或者另有他人?
不過是誰已經不算重要,蘇徹直接從袖中抽出了岳巒所給的信物。
那柄看上去完全是西貝貨的短劍在空中搖了一搖。
“裝神弄鬼,這也算是待客之道嗎?”
一句話說完,引得眼前棺材一陣陣響動,似乎是在回應這蘇徹的疑問,所有的棺材之中整齊的傳來好像是老貓哀鳴一樣的嘶啞聲音。
“動刀殺人,恐怕也不是做客的道理。”
蘇徹沒有說話,只是將左手的長刀一抖,刀身之上一道青雷閃過。
噼啪。
空氣之中隱隱一聲爆響,眼前的老嫗也好、棺木也好,仿佛在空氣中炸開的氣泡,轉瞬間銷隱無蹤,眼前是一處沿著院墻種滿了芭蕉的小院。
謝夫人的女婢朱兒,此時正站在小院之中,眼神復雜的看著蘇徹手里的長刀。
“這是什么雷法?”
雷法有驚邪之能,琉璃凈炎神雷雖然落在了佛門之中,但一樣也算是一門雷法,蘇徹如今牛刀小試,直接以蠻力破去了朱兒的幻法。
“辦事。我是奉命來取東西的,你們問什么,我都當聽不見。”
朱兒插著腰,眼睛很是惡毒地看著蘇徹的脖子。
“拿著把爛鐵,你當自己是誰?”
“行了。”
謝夫人的聲音從朱兒身后的屋舍內傳了出來。
她的聲音十分恬淡,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
“既然手里拿著這柄劍,我就當你是那邊的人了。我說的話你聽好。”
謝夫人看來也沒少接觸過這類為岳巒跑腿的人,也沒有多做糾纏,直接就開始說話。
“那個地方開啟,跟我們這邊沒有關系,雖然是盼著將各位老祖解封,但也不會挑著現在這個當口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惹事。”
朱兒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謝夫人似乎在等蘇徹將這些話記下,她接著補充道。
“這次是沒法交貨給你們,因為那貨物半截丟了,責任自然在我們,你們想要什么,我們會想辦法給你們補償。陛下那邊若是問起來,你們就直接這么交代便可。朱兒,把東西給他。”
那婢女朱兒袖中取出一枚凈白玉瓶直接向著蘇徹這邊一丟,蘇徹直接抓在了手上。
這凈瓶入手輕飄飄的,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這是我送給岳真人的禮物,也算是代表了我們這邊的誠意。皇帝能給的,我們這邊只會多,不會少。”
謝夫人淡淡地說道:“白祖不日就要自東海來此,他對岳真人一向傾慕,到時候還請岳長老了解了白鹿洞這邊的首尾,拔冗一見。我話說完,你可以走了。”
蘇徹掂了掂手里的瓷瓶,直接一個空翻飛了出去。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