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師徒父子
“嘩”
周皓只覺眼前繁星點點，身周時空變幻，還未等仔細觀看，已是出現在萬里云層上空。
濃厚的天地元氣撲面而來，周皓隨手往面前的裊裊云霧一抓，那縷云霧落在掌心，頓時變成了無數晶瑩剔透的元液水滴，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
“這就是天界？”周皓俯瞰下方。
只見下方群山連綿，山上古木參天，懸崖峭壁無數，更有無數瀑布清泉嘩啦流淌。
尤其是那些群山都異常高大，方圓十萬里、百萬里的山脈，高達數萬里的山頭多不勝數。
這樣的情景，周皓就算在大夏世界也未曾得見。
要知道，夏皇所居的天芒殿高達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里，已是除了應龍神山外，大夏世界最為高大宏偉的龐然大物。
可在這里，周皓視線所及，就有數座高達十余萬里，甚至數十萬里的山峰直插天際，沖出云霄，仿佛擎天大柱，和天地貫通。
“沒錯，這就是天界。”玄都大法師微笑道，“上古盤古世界破碎后，除了最大一塊乃是當時的交戰之地，化作上古廢墟留在混沌虛空外。其他的則是化為了天界、地府以及三千大世界億萬小世界。”
“天界雖照盤古世界小的多，可依舊浩瀚無盡，論大小，足有那大夏世界千倍之多，還有一眾大能者開辟的洞府世界，都算起來，足以與整個人間界全加起來相媲美了。”
周皓震撼屏息。
真不愧是能與整個人間界相提并論的天界。
看著下方山與山之間連接處，還有無數的洞窟、石臺，有的洞窟旁邊老松虬結盤繞，清翠碧綠，修竹點點，隱隱有陣法禁止波動傳出，顯然是修仙者的洞府。
周皓將心識彌漫出去籠罩周圍十萬里方圓，群山峰林之間，竟有足足上百洞府，且修為最弱的都是返虛地仙，元神道人、萬象真人更是小嘍啰，不計其數。
“何方道友心識窺探？”
“好膽！”
兩道心識從東邊兩處相隔不到萬里的洞府之中傳出，跟著就見一名灰袍老道和一周遭縈繞著陰冷火焰的黑衣男子出現在空中。
“這才十萬里范圍就有兩名天仙！？”周皓一驚。
卻是他在夏族大世界用心識探測很少被發現，都已成習慣了，哪想這就引出了兩名天仙。
“嗯？”玄都大法師側目睥睨。
“啊！”
“原來是大法師！”
兩名天仙只覺神魂一震，待看清方才肆無忌憚探查的冒失小子旁邊是玄都大法師后，當即恭敬行禮。
“冀明真仙座下邱籍、殷火拜見玄都大法師。”
玄都大法師瞥了眼那兩名天仙，未曾理會，轉頭對周皓道：“小師弟，走吧。我們先去南天門。”
“好。”周皓初到天界，人生地不熟，自然一切都聽玄都大法師的。
同時他也暗自警醒。
這可不是在大夏世界了。
在天仙多如狗，返虛滿地走的天界，稍微大些的山脈盤踞的都是真仙天神，可不能再如先前那般心識肆意探查了。
玄都大法師當即帶著周皓架云直往高空飛去。
“好懸。”
兩名天仙直到玄都大法師的云霧看不見后，方才敢直起腰來。
“邱老鬼，玄都大法師旁邊的小子是誰？”黑衣男子傳音道，“看樣子像是剛來天界的愣頭青啊。”
“我怎么知道。”灰袍老道搖頭，“殷火，幸好你還知道出來看看，沒有直接先動手。”
“老子又不傻。”黑衣男子心有余悸地道，“要是在天界還敢莽撞，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幸好是玄都大法師，要是遇到脾氣不好的天神大妖，這次就麻煩了。最近各界來到天界的部族勢力越來越多，咱們還是回去緊閉洞府，沒事別出來了。”
灰袍老道與黑衣男子相視一眼，都反身回府，將重重陣法禁制全部開啟。
卻說周皓被玄都大法師架云直上天際足足幾十萬里后，前方就出現了一層厚達萬里的雷火罡風層。
有玄都大法師在側，區區雷火罡風自然無虞。
一層淡淡金光將兩人籠罩，徑直穿過，又飛行了近十幾萬里，方來到一處仙云繚繞，香風陣陣，宛如無盡云海一般的世界。
有那地面上巍峨巨大的山峰，峰巔在云海上冒出腦袋，猶如一座座島嶼。
其中傳出的陣法波動，更是遠超先前周皓在地面時的探查。
“這里就是天界之上的云海界。”玄都大法師指著遠處天邊一高足有百萬丈的巨大門戶，“進了南天門，就是天庭所在了。”
周皓聞言看去。
就見那是由兩根大柱立起的一個牌坊，金碧輝煌，瑞氣千條的‘南天門’三個大字，在仙云繚繞中，霞光萬道。
“師傅，徒兒來到南天門了…”周皓喃喃道。
不管是前世今生，南天門、天庭都是華夏神話中最耳熟能詳的所在。
尤其是這一世將自己撫養長大的師傅‘道一真人’，一輩子求道問長生，畢生心愿就是得道成仙，飛升天界，進入南天門，位列仙班。
經過在大夏世界的修煉，周皓明白，這莽荒世界的南天門也好，天庭也罷，并沒有那些道家典籍中所記載的至高無上。
可眼見師傅的畢生心愿，自己將要實現，以周皓的道心修為，也難免掀起陣陣波瀾。
玄都大法師微微一笑，帶著周皓架云緩緩往南天門飛去。
他知道自己這小師弟是第一次到天界，而有關天界天庭早就在三界中被無數人議論，還編撰成各種故事流傳。
那些故事有的是真，有的是假，有的連名字都是錯的，可不管如何天界天庭都是三界正統所在，乃是名義上維持天道運轉的中樞之地，受到無數修仙者向往。
“師尊這些年安排門人進入天庭，似乎有想借此動蕩之機，重振天庭威勢之意。小師弟在大夏的宗門也與天庭結盟，想必日后也少不了打交道。”
也正因此，玄都大法師才并未直接破界大挪移去到八景宮，而是先帶著周皓游覽一番，熟悉路徑。
腳下云霧又行了近一刻鐘后，終于來到南天門前。
周皓此時也早已恢復，好奇地看過去。
只見南天門下，兩根藍田白玉的大柱旁，左右各站了兩名神將。
四個神將都是身高萬丈，一人拿一口寶劍，一人拿寶傘，一人拿琵琶，一人牽一只花貂，正與他前世所看的神話中，把守南天門的四大天王形象一致。
“增長天王，廣目天王，持國天王，多聞天王…”周皓眼睛一下亮起。
“小師弟也聽過四大護法天王的名號？”
“這四位在天神中都能算的上頂尖，乃是西方佛門領袖如來佛祖的護法天神。”玄都大法師道，“若不是數十年前地府遭襲，如來佛祖令他們鎮守天庭，尋常時候也難得見到他們。”
什么！
四大天王竟然是四位天神？
周皓震驚。
他還當這四位只是返虛層次神魔呢！
讓四位天神鎮守南天門？
還是佛門領袖如來下令…這天庭不像大夏王朝諸多典籍中所說的那么弱啊。
“大法師，說笑了。”
皮膚紅色，身穿甲胄，手拿寶傘，額頭生有神目的廣目天王恭敬道：“相比我們四個，大法師才真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怎得離開八景宮了？”
“奉師尊之命，前往大夏王朝，剛將我小師弟‘周皓’，接來到天界。”玄都大法師微笑道。
小師弟？
四位天王都詫異看向周皓。
三清道尊收徒了？
這可真是稀奇。
就連玉帝都只是三清道尊記名弟子，日思月想欲要拜師不可得。
怎么三清道尊不聲不響的收了一個萬象真人為徒？
他們四位常駐靈山，跟隨佛祖左右，對三界最頂尖的大能者們也并不陌生。
相比如來佛祖坐下數千佛子菩薩，無數羅漢，三清道尊門下三脈，加起來也不過十余名弟子，絕對稱的上門徒稀少。
當然，這說的是親傳弟子。
要是算上記名弟子的話，三清道尊門下也有上百，可相比他道門領袖的身份，依然極少。
“見過四位天神。”周皓拱手行禮。
“周道友。”四大天王客氣還禮。
眼看是三清道尊太清一脈的大弟子‘玄都大法師’親自接引，四位天王自然明白面前這萬象小家伙絕不一般。
“四位且先當值。我還要帶小師弟回去向師尊復命。”玄都大法師沖四位天王點點頭，帶著周皓往南天門內行走。
“大法師，周皓道友請自便。”
四大天王忙讓至一旁。
“小師弟，這天宮共有三十三層，自下而上，乃是遣云宮，吡沙宮，五明宮，太陽宮，太陽宮，化樂宮等等，最高層就是玉帝居住的斗牛宮。”
“每層天宮又有大殿不等，共計一百零八座，分別是朝會殿，靈虛殿，寶光殿，天王殿，靈光殿等等，其中最高層斗牛宮中的大殿就是靈宵殿，乃是玉帝日常朝會之所…”
進入南天門后，玄都大法師帶著周皓也不走天宮中的玉道，而是架云直上，一邊介紹著每一層天宮。
周皓看著每層天宮聳立的無數金甲神將天兵，一個個持戟懸鞭的氣勢非凡，只是大致估算就足有近十萬之多。
雖未用心識探查，只隱隱感應，但他也能察覺出這些金甲天兵都乃是地仙散仙修為，那數千神將更個個都是天仙，頓時讓他心中疑惑更甚。
“這哪像是能隨便被一方大世界之主打上天庭來的樣子。”周皓不解。
眼前天庭展露的這實力，就算是夏皇也得征召天下部族宗門，才能拿的出來吧。
這還只是護衛宮殿，彰顯威儀的天兵神將，據說還有天河數千萬水軍，以及二十八星宿，六丁六甲，五方謁諦，五炁真君等等統兵大將手下都有十萬到百萬天兵天將…
這樣算下來的話，過億地仙散仙，過百萬天仙？
騙人的吧。
“大師兄。”周皓忍不住問道，“為何我在大夏王朝所看的書籍，那些有關天界的記載，似乎對天帝，都不是很尊重？甚至還有許多人間界一方大世界之主，率領麾下仙人神魔，直接殺上天界，逼得天帝低頭的記載？”
“以天庭這等實力，別說一方大世界了，就是與一整座界域相比，也不遑多讓了吧？”
“嗯。”玄都大法師點頭，“除了人族三皇五帝所統轄的人間界域外，其余小些只有數十座大世界的界域，與如今的天庭相比，實力上確實差不多。”
“如今的天庭？”周皓心中一動，“大師兄的意思，現在的天庭與之前不同？”
“當然不同。”玄都大法師道，“當初上古盤古世界破碎，三界初成，女媧娘娘有感于上古紛爭不斷，萬族傾軋混亂，便想創建一處不在各族之內的新勢力來維持秩序。因此便令麾下弟子西靈圣母以及她的道侶東華帝君，于天界之巔‘云海界’創建天庭。”
“東華帝君？是呂師兄的前世創建了天庭？”周皓一怔。
“沒錯。”玄都大法師說道，“這東華和西靈乃是開天辟地后的第一縷陰陽之氣所化，根腳非凡，西靈被女媧娘娘收作弟子，東華則拜入了逍遙道尊門下。”
“兩人當時都是道祖以下，純陽真仙中最頂尖的存在，各自身后又有女媧娘娘和逍遙道尊背書，因此即便天庭雖是初立，其他道祖大能者們也都要給面子。而有了天庭協調各方大能者部族關系，也著實避免了許多無謂廝殺，讓剛形成的三界很快便穩定下來，同時天庭也確定了維持三界秩序的正統地位，稱得上是統御三界，大能者以下莫敢不服。”
“可后來女媧娘娘因為極為緊要之事，進入了無盡混沌中，從此再也沒有回來。而逍遙道尊實力雖強，照女媧娘娘縱橫無敵的盤古神境界還差的遠。”
“時間長了，那些雄踞一方的真仙天神們，習慣了在自己地盤上稱孤道寡，自然不愿服從天庭的管轄。再加上些大能者在背后推波助瀾，天庭處處受到掣肘，漸漸地便地位大不如前。”
“西靈、東華眼見于此，不甘女媧娘娘當初苦心白費，越發苦修。終于，西靈悟透陰之天道，成就道祖。”
“這本是極好的重振天庭之威的好時機，若是東華再成就道祖，他們兩名道祖聯手，還有逍遙道尊、師尊等親近大能者在后幫襯，此事便成了。”玄都大法師搖頭唏噓，“哪想得，也許是欲速而不達，越是期盼越不可得。也許是野心太大，期望一成道祖就是頂尖。總之東華苦修無數載，卻始終跨不出最后一步，最終一氣之下，自殺了。”
“自殺？”周皓無語。
氣性這么大？
仿佛看透了周皓心中所想，玄都大法師笑道：“上古時，為求實力突破，已成真神道祖的大能者們，在自己的真靈中設下禁制，自殺身入輪回，重新轉世修煉的都不在少數。我們老師當時身為混沌真神‘元始天尊’，就是第一個行此事之大能。”
“老師也自殺過？還是自殺第一人？”
周皓更是無語。
自殺這種事難道也會引來跟風？
等等。
“元始天尊？”周皓驚詫望向玄都大法師，“老師不是三清道尊中的太清道尊嗎？”
“是元始天尊，也是太清道尊。”玄都大法師點頭，“元始天尊是老師前世混沌真神之身，太清道尊是老師本世人族之身，還有一靈寶天尊，則是老師以混沌奇寶所化之身。”
“因為老師轉世后，領悟陰之天道，成就道祖，覺醒了當初封閉在真靈中的記憶，再度掌控陽之天道、毀滅天道，實力立即暴漲，更悟出了一氣化三清的法門，重聚三大道祖分身，因此才自號三清道人，被三界尊稱為三清道尊。”
這莽荒世界的三清道尊是一個人？
周皓有些懵。
這和自己看過的道門典籍記載完全不同啊…就是前世所看的洪荒流網絡，最多設定是盤古隕落，神魂化作三清三位圣人，也沒說是一個人啊！
“這事在上古知道者極多，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三界誕生后方才成就的普通真仙天神們大多不知，又因為老師三個道祖分身各有名號和道場，門下弟子也是分成三脈，所以只當是三位道祖，三清道尊也只是對三位道祖的合稱。”玄都大法師解釋道，“其實對我們做弟子的來說，不管是老師的哪一個分身，都無甚區別。”
周皓激動了。
這就好像我們中了彩票，要去領獎時，才發現自己買的竟是倍投，還是三倍。
天知道先前周皓還在琢磨著，莽荒世界不知會不會有其他洪荒里的三清內斗，闡截之爭。
這下好了，不用擔心了。
三清根本就是一個人啊！
“老師為了實力突破竟然甘愿自殺深入輪回，真是有大毅力，大決心，讓弟子聽得也是忍不住心馳神往。”周皓感嘆道。
玄都大法師有些疑惑的看著小師弟。
感嘆沒問題，說的話也沒問題，可為何要笑的如此開心？
我說的這事挺嚴肅啊…
周皓見玄都大法師在看自己，當即醒悟。
壞了。
太開心，沒繃住笑。
“大師兄。”周皓趕緊收斂笑容，為了轉移注意，繼續追問道，“呂師兄前世自殺后又如何了？之后天庭又如何了？”
玄都大法師繼續道：“東華要轉世自殺之事，西靈并不同意，認為太過冒險，可無奈東華已打定主意，不顧阻攔，直接進入輪回，爾后自殺。因為是在輪回中自殺，他的真靈就自然而然投胎去了。等西靈發覺時已為時已晚。”
“而西靈性格本就強勢，最是不喜他人逆自己心意，又認為東華是因為見不得自己實力更強，才轉世而去，連天庭都不要了。因此她賭氣之下，于云海界另一處開辟瑤池仙境，自號‘瑤池金母’，從此也不再理會天庭之事。而沒了他們兩位，天庭自然大亂，威信更是一落千丈。”
周皓搖頭。
天庭兩大掌權人，先后撂挑子，不亂才怪。
“后來一眾大能者商討，另立天帝，也就是后來的‘昊天上帝’。可昊天上帝實力在真仙中雖然不錯，卻并無顯赫大能者后臺。先前看在女媧娘娘和逍遙道尊面子，那些稱霸一方的大能者弟子們，在面上至少還過的去，如今到了昊天上帝，自然再無所顧忌。”玄都大法師感嘆。
“你所知曉的大世界打上天庭之事，也多是昊天上帝在位時發生，后來甚至連昊天上帝都被戰神刑天給砍了腦袋，最后也不了了之。”
周皓點頭。
刑天乃是上古皇族麾下將領，極為善戰，夏皇又是出身上古皇族，在應龍衛中就有許多記載上古皇族的煊赫戰績，他之前也翻閱過。
說是當初刑天和當時的昊天上帝有了矛盾，便直接殺上天庭。
昊天上帝身邊雖有一些天神真仙，卻是抵擋不住刑天。后來還是昊天上帝拼命，這才壓制刑天，甚至將刑天的頭顱給割掉了，以示懲罰，畢竟刑天作為神魔，頭顱割掉，也不會死。
哪想刑天太過傲氣，自覺受辱，竟然從天神突破為真神，斷頭后也不再長出頭顱，而是干脆以雙，乳為眼，肚臍為嘴，當場斬殺了昊天上帝。
可憐一代天帝，畏手畏腳的最后還是沒逃過命隕天庭的結局，而刑天已是真神，又成了大能者，還有上古皇族力保，其他大能者們也沒太計較，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說起來，這是上古皇族的光榮事跡，卻是將天庭徹底打下神壇的窩囊事。
“再后來，還是老師看不過去了。”玄都大法師繼續道，
“這時東華的轉世之身呂洞賓也已踏入仙道，顯露出驚采絕艷的天賦，老師便將他收入門下，本想培養出來與西靈重歸于好，再掌天庭，哪知這一世的東華性格大變，放蕩不羈，性情更是散漫，哪里會愿意執掌什么天庭。西靈見此也放出話來，除非東華恢復記憶，修為能壓的過自己，否則絕不再見他。”
“老師見此，也只能再選一德才福厚之人，歷盡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都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后，方才收為記名弟子，授三清符箓，封為玉皇大帝，入主天庭。而老師分身太清道尊，也于天宮三十三天外開辟道場‘八景宮’，從此親自坐鎮天庭，還令門下弟子進入天庭領神職歷練，同時與佛門領袖如來商定，共同匡扶天庭，慢慢的才有了如今這番景象。”
“原來如此。”周皓恍然。
赤明道祖統領的赤明界域都有那等實力，以師尊道門領袖的實力和影響，還有佛門一同施力，難怪天庭如今會如此興盛了。
不過最讓周皓感覺有趣的，卻是師兄呂洞賓了。
大名鼎鼎的瑤池金母，也就是無數世界流傳的王母娘娘，竟然是他前世道侶，如今還是位道祖大能者…
難怪呂洞賓會這么喜歡游戲人間，還最喜歡撮合癡男怨女了。
有這么一位性格強硬，又是大能者的前世道侶在等他征服復合，估計壓力也蠻大的。
周皓有些惡趣味的想道。
師兄弟兩人聊著上古秘聞，天庭軼事，腳下祥云一路飛行，終于來到一處蒙蒙世界。
此處已然達到天界最高處，上方甚至都能看到混沌虛空的無盡星辰。
一座座恒古永存的混沌星辰懸在天空，仿佛觸手可及。
浩瀚的星力無窮無盡，不用引導似乎隨著呼吸就要進入體內，甚至比周皓在紅塵仙府用混沌星辰碎片修煉時還要輕易的多。
一座簡簡單單，極為古樸的道觀就在這無盡繁星之下，讓一路看盡了天宮奢華的周皓一時都有些不適應。
“這就是八景宮？”周皓看向玄都大法師。
堂堂三清道尊的太清分身，大能者中的最頂尖存在，就住這？
古樸不說，也太冷清了吧。
“老師三大分身中，唯有昆侖山玉虛宮因為是道門祖庭，還有幾位道祖在那一同靜修，門人弟子會多些。”玄都大法師微笑道，“我太清一脈，親傳弟子除了我，東華，就是小師弟你了。其他記名弟子，未得老師傳喚不得前來，故而…”
周皓了然。
說白了就是，呂洞賓不在，自己和大師兄就是所有人了。
這時，周皓看到兩名身穿金衣銀衣，頭上還有兩根可愛小犄角的稚童，蹦蹦跳跳從道觀內出來。
嗯，再加上兩名道童。
真清凈啊。
“大師伯，師祖早就吩咐了，無需通稟，讓小師叔自己一人直接進入道觀就好。”其中那名金角道童笑道。
另外那名銀角道童未說話，只是好奇的看著周皓，對金角道童傳音道：“師兄，這小師叔好弱啊。”
“小師叔才萬象境界，當然弱。銀角，你可別冒犯小師叔，壞了尊卑。師祖要單獨見小師叔，連我們都趕出來了，肯定極喜愛他。”金角道童回道。
另一邊，周皓自然不知兩名道童暗中的傳音議論，不過感知到竟連這兩名小童都有天仙修為，還是讓他暗自感嘆，真不愧是道門領袖的清修之地。
“小師弟，進入道觀就能見到老師，師兄便先回去了。”玄都大法師微笑道，“若是有事，可來紫光殿尋我。”
“多謝大師兄引領。”周皓恭敬行禮。
這位大師兄脾氣溫和，一路上又給自己講了許多上古秘事，這份情周皓自然要記。
等玄都大法師飄然離去，周皓獨自一人進入道觀。
這道觀看似普通，卻也有十余間宮殿，只是每間都殿門緊閉。
周皓也不敢擅闖，只順著幽靜的廊道一直往內走。
待過了兩道門戶后，眼前突然出現一片空地，空地上擺著很多蒲團。
那些蒲團前方便是一道臺階，臺階之上也有著一蒲團。
蒲團上正坐著一名穿著寬松道袍的白須白發老翁。
這白須白發老翁盤膝而坐，混沌虛空外的星辰降下絲絲星力，化作五色霞云在他周身彌漫，就好似法袍加身一般。
“太清道德天尊。”周皓吶吶自語。
實在是眼前這老翁，除了未執羽扇外，其余形象、尊容都與他所練習的《太清道德天尊觀想法》所觀想出來的形象完全一致。
要知道，他當初觀想的圖像可是師父‘道一真人’親筆所畫啊！
而師父只是凡俗，怎么可能會畫出真正的太清道尊真容？
難道師父見過太清道尊？
難道太清道尊早就關注到我了？
因此才會在仙緣大會剛開始，我一領悟太極之力后，就讓大師兄前去接引我。
還有我這一世會突然穿越至夏族大世界，會不會也是太清道尊的暗中布置…因為我手臂上的天生道紋？
周皓心中閃過諸多念頭，甚至都忘了過去行禮。
而這時，太清道尊睜開眼，看到周皓，臉上浮現出笑容。
“長生，師父傳你的太極拳，可練的純熟了？”
師父？
周皓眼睛豁然瞪大，就見面前的白須白發老翁，竟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名須發皆白的消瘦老道。
那看自己的眼神，更是與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師父‘道一真人’一模一樣。
尤其是這句話…那是師父檢查自己功課時，每次都會問的那一句啊！
“師父？”周皓眼眶瞬間泛紅。
消瘦老道溫和一笑，微微點頭。
“師父！”周皓兩步便來到消瘦老道蒲團前，就像小時那樣撲在師父腿上，眼淚更是撲朔落下，很快就將消瘦老道身上的道袍打濕一大片。
“師父，長生好想你！”
“長生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師父！”
“來到南天門時，長生還想著拜師之后，成就天仙，不管多難長生都要去度您修仙。”
“師父，師父…”
“癡兒，癡兒。”消瘦老道伸手請撫周皓頭顱，面上也有動容。
而聽到師父熟悉的聲音，感受著手掌中熟悉的溫度，周皓更是激動。
這一刻。
什么仙道。
什么道尊道祖。
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最重要的是，將自己撫育成人，如師如父的最親之人，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