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近身碾壓
將紀寧所用的千劍傀儡煉化，周皓帶著傀儡走向封禁大陣。
紀寧站那看著。
對這位陌生男子，他心中滿是好奇。
尤其是先前與那陌生男子目光相對，那種仿佛所有秘密都盡皆被看透的感覺，讓他明白，這位長生真人絕對是位非常恐怖的存在。
這時——
“紀寧師兄！”一聲歡呼響起。
紀寧看去。
瘦小青澀的白袍少年木子朔激動萬分地沖了過來，嘴里還吼道：“紀寧師兄，你太強大了，連贏那么多萬象真人師兄。連那個似乎很厲害的北山玄湯都敗在你手呢。我剛才聽師兄師姐們說了，擊敗你的余薇師姐是轉世仙人，修煉又比我們多十年，而且還入門早的多。要是你再修煉十年，她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紀寧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邊的余薇，直接無語了。
“師弟，我現在確實不如余薇師姐，輸的心服口服。”紀寧尷尬地向木子朔使了個眼色。
“呃，余薇師姐…”木子朔這時才看到‘火虹仙子’余薇正俏生生地站在紀寧旁邊。
他先前激動之下，卻是未曾注意。
跟著木子朔一起過來的林霞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才十四歲的青澀少年也太好玩了吧。
守著人家正主在，便敢張嘴就說。
“子朔師弟，這兩位是？”紀寧看向跟著木子朔一起走來的兩名少女。
那名俏麗少女先前自己在封禁大陣內便見到他和子朔師弟一直在為自己歡呼鼓舞，而另一名清冷少女，看氣質竟是與身旁的余薇師姐頗為相似。
一樣的清冷，仿佛骨子里都透著一股仙氣。
最關鍵的是，這兩名少女，先前一直站在那位長生真人身邊，又是邋遢師兄一起帶來，顯然與那位長生真人有關。
“這是東海玉龍宗的林霞兒和云雨嬋兩位師姐，都是長生真人的師妹。邋遢師兄說我們之間，以師兄妹相稱便好。”木子朔對紀寧介紹道。
“紀寧師弟，我是林霞兒，這是我師姐云雨嬋。我修行都快三十年了，叫你一聲師弟可以吧？”林霞兒笑盈盈開口。
“霞兒師姐，雨嬋師姐。”紀寧笑著點頭。
他自己年齡小，這幾日見誰都稱呼師兄師姐，都習慣了。
云雨嬋微微點頭，目光卻是看向余薇：“火虹仙子，我是云雨嬋，道號玉蟬。”
聽到云雨嬋的聲音，余薇轉頭望來。
“玉蟬仙子。”余薇一笑。
不知為何，見到云雨嬋，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從她心底油然而生。
就好像，好像是遇到同類一般。
“火虹仙子，我師姐也是轉世仙人呢。”林霞兒在一旁說道。
她也是轉世仙人？
難怪了。
此時再看云雨嬋，余薇心中頓時多了些惺惺相惜之感。
云雨嬋嘴角也多了一縷笑容。
她們身為轉世仙人，在其他同門看來有前世記憶進境飛快，羨慕萬分。
可誰又明白自己心中的苦楚寂寞。
即便有同門親近，可無形中總會有條界限。
不管是曲意奉承，還是刻意結交，在一般人看來，轉世仙人就仿佛是另一物種，是異類…
五個人來到論道殿一角。
有兩名轉世仙人的共同遭遇，彼此憐惜，又有木子朔和林霞兒兩個活潑外向的少年少女帶動，彼此很快熱絡起來。
這一幕正好落在一名穿著簡單隨意水藍色道袍的女子眼中。
女子有著一頭黑色長發，面容雖也極美，可不說與余薇、云雨嬋比，便是與林霞兒比都要略微差上一絲。
可是這女子卻有著一股卓然的氣質，就仿佛一朵仙蓮，讓周圍的黑白學宮男弟子們都不由被她吸引。
“余薇師姐不是一向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怎么一直站在紀寧師弟身旁。還有那兩名女子…”
女子正猶豫是否自己也過去與紀寧再說幾句話，就聽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
“九蓮師姐，怎么一人站在這？”一身銀袍的高挑少女走了過來，“火圣師兄和流云師兄都在那邊，我們過去與火圣師兄一同觀戰吧。邋遢師兄境界太高，有火圣師兄講解，我們也能多領悟一些。”
九蓮看向火圣師兄那邊，已經站了好幾位同門。
不止是火圣師兄那，三代弟子中最頂尖的幾位，身旁都有同門聚集。
都是擔心自己境界不夠，看不出邋遢師兄與長生真人之間的切磋論道，想聽那些最頂尖的幾位師兄講解。
“好，我們也過去吧。”九蓮與那高挑少女一道走向火圣師兄。
這高挑少女名叫雒青，是與九蓮一起來安澶城拜入的黑白學宮，關系最是親近。
火圣所在之處，一名黑色華服青年見到雒青果然將九蓮師妹邀請過來，頓時大喜，當即起身相迎。
“九蓮師妹，來這邊坐。”黑色華服青年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正是緊挨著火圣。
九蓮沖他不冷不淡地微微點頭，坐了下來。
“火圣師兄。”九蓮對身旁的紅袍光頭男子招呼道。
“九蓮師妹。”火圣師兄輕聲回應，目光卻是片刻不離封禁大陣內。
此時周皓也已走進封禁大陣，躍到了論道者所站的石柱之上。
“火圣師兄，這次論道切磋，邋遢師兄一定會贏吧？”九蓮也看向盤膝坐在石柱上，一臉肅容的邋遢真人。
她還是首次見到邋遢師兄如此鄭重，眼中的戰意之強，更是讓她即便隔著這么遠，也感到陣陣心悸，仿佛要窒息般。
這股戰意還不是針對自己的，若是自己在另一根石柱上，怕是連道心都會受到震懾吧。
“邋遢師兄當然會贏。”一旁時刻關注著九蓮一舉一動的黑色華服青年接話道，“九蓮師妹你是未曾見到，上次邋遢師兄出手論道，我有幸在一邊旁觀，那浩浩蕩蕩的威勢，以絕對實力碾壓對手的風采，到現在我都記憶猶新。就連火叔都對邋遢師兄心服口服，同階萬象真人中，我就不信還有能強過邋遢師兄的…”
“陳進，莫要小看了天下人。”火圣師兄搖頭，“能讓三胖如臨大敵，這位長生真人，不簡單。”
作為三代弟子中修行時間最長，最頂尖的幾名弟子之一，論道心，論道的感悟，其實很多元神道人都及不上他。
單單論實力，甚至有些元神道人都要在他面前敗北！
在邋遢真人未曾崛起前，整個黑白學宮三代弟子中也只有那兩名修行歲月更長的轉世仙人能和他相提并論。
可自七十年前邋遢真人闖蕩回來后崛起，不但是他，連同是萬象真人境的轉世仙人們，面對邋遢真人也是心服口服。
便是因為邋遢真人的確夠妖孽。
火圣師兄他們這種在萬象真人就能擊敗元神道人的，如果在其他時代，已經能算黑白學宮三代弟子第一人了。
可像邋遢真人這種妖孽…那是不知道多少年才出一個的。
就連學宮內的仙人們私下都在說，邋遢真人是這一代最有成天仙希望的弟子。
能讓這種絕世妖孽如此鄭重，那位長生真人怎么會簡單。
“起！”
論道殿內，那負責維護的傀儡白發老者一聲大喝。
頓時清水般漣漪顯現。
一個罩子般的巨大封禁，將整個場地完全封禁在內。
黑白學宮的那些元神道人、老弟子們都在封禁之外，而周皓、邋遢真人則是在封禁內。
“要開始了。”
這一刻，不管是隱在角落的四位仙人，還是坐在封禁外看臺座位上的元神道人，還有學宮的弟子們，都將目光投向了遙遙相對的兩根石柱上。
周皓和邋遢真人彼此距離著大概百丈距離，各自盤膝坐在石柱頂端遙遙相對。
下方的兩尊傀儡也距離著百丈距離。
一尊身周有二十八顆圓珠鐵球飛舞環繞，另一尊背后則是負著密密麻麻的劍鞘，插著整整一千把飛劍。
“黑白學宮的論道殿你是第一次來，我不愿占你便宜，你可先操控千劍傀儡體會一番。”邋遢真人開口道。
“好。”周皓點頭。
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他第一次操控傀儡。
操控傀儡與直接操控法寶還有些微差別，乃是將神魂意志附于傀儡內的控制中樞，再通過控制中樞，操控傀儡的法寶施展招式。
這樣一來，即使切磋雙方境界不同，可因為用的都是各自傀儡中儲存的元力，所以便杜絕了元力造成的實力差距，只比拼雙方的道之境界和對所悟之道的施展技巧。
當然，因為要用神魂意志操控，神魂意志更強的一方難免更占些優勢。
但這已然是最安全且最公平的論道切磋方式了。
將神魂意志附于傀儡內的控制中樞，周皓頓時有種仿佛自己成為了千劍傀儡，正親身站在切磋場地內一般。
“日后宗門也可以這般設置一個論道殿。”周皓暗贊這傀儡和論道殿設置的機巧，跟著心意一動。
咻咻咻 千劍傀儡背后的所有飛劍盡皆飛出，在空中綻放出耀眼青光。
接著就只聽。
嘩嘩嘩 一道由上千飛劍化成的巨大劍光，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刷！刷！刷！…不斷消失，接著又不斷出現。
每次劍光閃現時，間隔距離也極近，穿梭虛空所蕩起的空間漣漪極為輕微，甚至還不如劍光邊緣的劍芒切割空間的波動更強烈。
“那是…”
角落里的四位仙人瞳孔一縮。
“是乾坤大道！”頭戴高冠的長須老者仔細看著閃現的劍光，點頭道，“且境界還不低，怕是快到大道域境的境界了。”
殿才仙人仔細觀看后，也開口道：“能讓千柄飛劍所化的劍光一絲威能都不外泄，穿梭虛空幾乎沒有一絲漣漪。周皓不但神魂很強，遠超元神道人，且這劍光似乎是一套蘊含乾坤大道的高深劍訣。”
要論對乾坤大道的感悟，他們四位仙人中，以長須老者最強，可論到劍道，卻是他殿才仙人最強。
有他們兩位先后說了周皓這一手劍光穿梭虛空的底細，即便切磋尚未開始，四位仙人便都知道，這名叫周皓的萬象真人，絕對是與邋遢真人同一境界的絕世妖孽。
“老頭子我到現在還未將一條大道成功參悟至大道域境。現在的小家伙都這么妖孽的嗎？”矮子老者自語道，“小邋遢看來是真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這是兩個絕世妖孽間的碰撞！”稚嫩孩童掃視一眼其他弟子，“真應該將這些普通弟子攆走。沒悟透掌握一條道，看也是白看。”
“讓他們看看也好，明白自己與真正的絕世妖孽之間，差距還有多大。”長須老者慨嘆道。
論道殿中那些黑白學宮的弟子們大都懵懂，不明白為何只是普通的一道劍光，怎么火圣師兄，余薇師姐等人便都臉色一變，就連掌教碧海道人等元神道人們也都更加嚴肅起來。
“紀寧師兄，你看出什么來了嗎？”木子朔低聲問道，“長生真人的劍光不過是速度快點，難道還有何特殊嗎？”
“不是速度快，是在穿梭虛空。師弟你再仔細看看，那劍光每次閃現之間的空氣，根本沒有任何動蕩。若真是劍光飛過，那鋒銳的劍芒應該會將空氣切開才對…”
紀寧死死盯著場上的那道劍光，心中只有震撼。
“即便我能斬出驚天動地的一劍，可長生真人只要劍光一閃，便能直接穿梭虛空從我身上斬過，那時又該如何應對…”
紀寧心中因為明悟劍心，連敗數名老弟子，連北山玄湯都斬于劍下所生出的那絲自傲，頓時蕩然無存。
先前那些懵懂的黑白學宮弟子，在其他看明白的師兄師姐提醒下，隨之也反應過來。
“劍光能穿梭虛空，這還怎么打？”
“那不是劍光一閃便能刺破傀儡的護體層了？”
論道殿中，各處都傳出陣陣驚呼議論。
“都別說了，你們應對不了，不代表邋遢師兄也不行！”永春真人揚聲說道，“你們看。”
就見切磋場上，周皓已體會完千劍傀儡，將劍光收到傀儡面前后，與邋遢真人的傀儡遙遙相對。
而邋遢真人的星宿傀儡，那飛舞的二十八顆圓球鐵珠，突然每七顆為一組，在他傀儡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化作四條巨大龜蛇異獸，猶如有道門四靈守護一般。
“乾坤大道雖強，可想憑此贏我，怕是還不夠。”邋遢真人眼中異彩閃動，戰意更是已蓄勢到最強。
“本場切磋論道…開始！”
隨著白發老者聲音一落。
封禁大陣內的廣闊場地中，邋遢真人所操控的那尊星宿傀儡頓時動了。
轟！轟！轟！
有二十八顆圓球鐵珠所化的四條巨大龜蛇異獸守護，星宿傀儡竟是直接沖向周皓的那尊千劍傀儡。
四條龜蛇異獸背后那巨大的龜殼宛如四面巨大盾牌，猶如四只巨大拳頭，攜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勢，仿佛要將周皓直接碾壓。
“竟然操控論道傀儡直接近身碾壓？”
“應對能穿梭虛空的劍光，邋遢師兄如此應對，也可壓制對方。不然雙方距離拉得越遠，那位長生真人的劍光威脅就越大。”
“沒錯。邋遢師兄的近戰最強，你們看，這四頭龜蛇異獸的威勢，真是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