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收編
此時的寶麗金影業其實已經名存實亡了。
就在去年寶麗金影業的母公司寶麗金集團，被加麻大的西格拉姆酒業集團收購。
此時的西格拉姆集團在英明的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的領導下，已經重新殺回了娛樂產業，先是從松下手中收購了MCA娛樂集團80的股份。
然后將其改名為環球影業和環球音樂。
那個時候白奎因才剛穿越過來，后來和大衛格芬合作唱片業務，尋找的發行商也是大衛格芬的老關系，剛完成重組的環球唱片，現如今大機器唱片公司的15股權還歸屬于環球唱片，大衛格芬拿了10，阿姆等藝人，以及兢兢業業的斯科特也都成了大機器唱片的股東。
所以，算起來，白奎因還是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的合伙人，或者是員工，或者是賺錢工具，就看從哪個方向解讀了。
有了這層關系，白奎因出現在寶麗金影業的樓下，那是探訪兄弟單位。
兄弟單位之間能有什么壞心眼呢，更何況現在的寶麗金影業真的沒剩什么了。
由于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更看重寶麗金集團的音樂業務，在他掏出105億美元收購寶麗金集團之后，便立即對他看不上的電影業務進行分拆出售，以盡快回點血。
1998年10月，米高梅斥資2.5億美元從小埃德加手中，收購了寶麗金影業在1996年3月31日之前發行的1300部電影，占其總片庫的三分之二。
1999年1月，寶麗金手上的英國最大的電視片庫——ITC片庫，以1.5億美元的價格出售給了英國的電視大亨卡爾頓集團。該片庫以電視劇為主，除了寶麗金的電影之外還有很多它歷年收購來的其他公司的電影電視版權。
接下來，寶麗金影業的北美發行網絡資產被打包出售給USANetworks，一家有野心進入電影業的有線電視臺，WWF每周一晚的Raw節目，就是在這家有線電視臺播放的。
現在寶麗金影業剩下的資產不多了，主要是三部分：米高梅挑剩下的另外三分之一電影片庫；原寶麗金影業的歐洲發行體系；以及仍舊在寶麗金影業工作的員工們。
剩下的三分之一片庫，小埃德加·布朗夫曼肯定是要賣掉的，只不過像米高梅這樣的冤大頭不多了，類似《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猜火車》、《冰血暴》、《倫敦的美國狼人》、《閃電舞》這樣的精品已經都被米高梅挑走了，剩下的部分，想要賣出一個理想的價位還是挺難的。
好在小埃德加還能用自家的環球影業吃下，豐富自家的片庫，并且還能貢獻一大筆GDP。
至于歐洲發行體系就很雞肋了，環球影業有自己的歐洲發行公司，分為英國、法國、德國三個分公司，寶麗金可以填補環球影業在荷蘭和比利時的空白。但是，就為這種撮爾小國留下整個分公司，也確實印證了曹丞相的話，“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現在的寶麗金管理層，是西格拉姆集團派來的幾位“接收大員”說的算，他們的計劃是，將這部分資產慢慢剝離出來，吸收進環球影業的體系。
不過這么操作，減人增效是免不了的，又勢必會引起老寶麗金影業的員工人心惶惶。
但是“接收大員”在乎嗎？
他們不在乎，那些老寶麗金的員工，對西格拉姆集團來說，本就是包袱，最終肯定要甩掉的。
恰在此時，白奎因踏著七彩祥云來了！
保羅·韋伯斯特，去年克里斯從米拉麥克斯那里挖來的英國籍制作人，八十年代曾經在寶麗金影業工作過，后來去了美國，被哈維招攬，成了哈維和英國電影業的橋梁。
不過，“飛鳥盡良弓藏”這個道理在世界范圍都是通用的，米拉麥克斯借助《艾瑪》等影片和英國電影圈互加好友之后，保羅這個介紹人就變得可有可無起來。
現在，掮客保羅再次上崗，這次他將成為白奎因和他當年在寶麗金的老同事之間，新的友誼的橋梁。
兩人準備會面的是現在寶麗金影業的總裁加麻大籍日裔，達里爾·巖井。
不過會面的地點并不是寶麗金的辦公室，而是附近的一家法國餐廳。
白奎因對英國廚子的怨念滔天，在沒有意大利菜的前提下，選擇法餐已經是他最后的妥協了。
沒辦法，人有錢了，逐漸就矯情起來，他當年在賽義德的百視達打工的時候，炸魚薯條蘸特制霍姆斯醬依舊能吃得津津有味。
不一會，達里爾·巖井來了，他四、五十歲，典型的亞裔面孔，一見面就鞠躬，露出頭發濃密的頭頂，顯然比同齡的日本打工族操心得要少一些。
既然都是電影業同行，雙方的破冰話題自然是電影，白奎因到了英國之后先看了大嘴茱莉亞·羅伯茨和英國帥哥休·格蘭特主演的《諾丁山》，美國要兩周以后才能上映，來英國倒是嘗了個鮮。
如果沒什么意外的話，該片在美國也會受歡迎，有年度爆款的潛質。
“真的是1500萬美元？”白奎因對大嘴茱莉亞羅伯茨的片酬感到驚訝。
他在電影中看到茱莉亞飾演的大明星安娜說出她的上一部片酬是1500萬美元的時候，還以為是編劇隨便說說的，沒想到巖井告訴他，那真的是茱莉亞在《諾丁山》的片酬金額。
要知道當年拍《風月俏佳人》的時候，大嘴睡遍了劇組也才拿到30萬美元的片酬，這是制片人阿農·米爾坎親口說的。
達里爾·巖井解釋道：“其實還行，她在《我最好朋友的婚禮》中就已經拿到了1200萬美元的片酬，當然了，還是不能跟桑德拉·布洛克在《生死時速2》里面的2000萬相比…”
保羅·韋伯斯特說道：“拿了超高片酬，電影卻大撲街，也許桑德拉以后，再也不能喊出這么高的價格了。但是茱莉亞還能再漲一漲的，在朱迪福斯特已經開始自己搗鼓文藝電影的情況下，茱莉亞羅伯茨已經是好萊塢當之無愧的一姐了！”
白奎因想起了詹妮，三百萬美元的片酬已經讓他肉痛了，于是暗下決心，將來一定要遠離這些所謂的一哥一姐，除非他們像阿湯哥那樣肯降薪出演。
《木蘭花》附帶了阿湯哥的小金人夢想，所以才愿意以800萬美元的片酬出演，這部電影是導演保羅·托馬斯·安德森的古拉迪電影和韋德馬克映像共同投資的，也進入了后期制作階段，將在1999年圣誕檔期上映，沖擊明年的頒獎季。
拍完《木蘭花》之后，阿湯哥和老婆澳洲大白妞妮可基德曼一起出演了庫布里克導演的《大開眼界》，沒想到不小心成了名導庫布里克的遺作，而且還傳出了阿湯哥夫妻倆不合的傳聞。
這片子被詛咒吧。
其實依照白奎因的審美，茱莉亞·羅伯茨也好，表哥克里斯的舊愛安吉麗娜朱莉也好，亦或者競爭《我為瑪麗狂》女主失敗的卡梅隆·迪亞茲都不是他的“菜”，反倒是大白妞妮可基德曼…
額，算了，那是朋友妻…
白奎因趕忙換掉了這個讓他覺得不舒服的話題，說道：“我從美國過來之前，還看了《兩桿大煙槍》，也是貴公司發行的電影，聽說這是那個導演的處女作啊。”
難得白奎因又在看電影的時候獲得了新的角色碎片，一個叫杰森·斯坦森的光頭，是該片的配角之一，記憶碎片中的形象依舊是光頭，穿著一身黑西裝作出手握雙槍凌空飛撲的動作。
“蓋·里奇啊！別看他是拍電視廣告出身的，那是因為他爹承攬了BBC一部分的廣告業務，而且他可是貴族出身，當初阿蘭·利維先生是給他繼母，布朗普頓的里奇男爵夫人的面子，才同意投拍他那個連劇本都寫的亂七八糟的電影。
說道劇本，QB，你才是專業的，你可是奧斯卡小金人的得主呢…”
白奎因微笑接受了巖井的吹捧，說道：“不過《兩桿大煙槍》你們肯定賺翻了，那部電影的成本應該在一百萬美元之內，我拍過低成本電影，我一看就知道！至于票房，聽說在英國你們就賺了上千萬，美國估計也不會少于兩千萬的。”
達里爾·巖井點頭稱是，“確實如此，《兩桿大煙槍》做到了以小博大，和你當年的《邦妮和弗雷克》一樣。”
白奎因越來越喜歡這個會說話的日本裔了，但是終歸要談一談正事了。
“巖井先生不覺得可惜嗎？”
巖井狠狠刺穿了盤中的蝸牛肉，抬起頭來的時候卻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可惜什么？抱歉，我沒能理解，您是說《兩桿大煙槍》沒能早點在美國上映么？
確實是，當時公司動蕩啊，美國發行那邊遲遲定不下檔期，本來計劃98年8月兩地同步上映的，結果美國整整晚了大半年…”
白奎因依舊保持著微笑，說道：“我是說，原本蒸蒸日上的寶麗金影業，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只剩下一副殘軀了，你不覺得可惜嗎？”
巖井是八十年代初，在加麻大大學畢業就進入寶麗金的，一開始在唱片部門，后來轉入寶麗金影業，憑借亞裔的身份，在一眾英國人之中干到了寶麗金影業的總裁，他上面就只有寶麗金集團的總裁阿蘭·利維了。
那個賣掉寶麗金的罪魁禍首。
論能力，巖井沒得說，寶麗金的唱片部門頻頻虧損，而他負責的電影部門卻欣欣向榮，可惜卻無力回天，眼看著寶麗金影業被新東家拆得七零八落，最后賤賣掉。
2.5億美元賣掉了三分之二的片庫，看起來聽高的，但實際上，好好運營的話，寶麗金的片庫十年之內就能賺出2.5億美元來。
這就是殺雞取卵、竭澤而漁！
買完電影片庫，還要賣ITC電視片庫，最讓他覺得難以接受的是，除了四部制作完成尚未上映的電影，以及一部剛剛開機的電影之外，環球影業不再給寶麗金影業新的項目開發權，以后的寶麗金影業就只能成為環球影業的發行體系的一部分。
四部未上映的電影中，達里爾·巖井比較看好《成為約翰·馬爾科維奇》和湯姆漢克斯主演的《綠里奇跡》。
至于剛開機就遇到公司變動的就是“大兵瑞恩拯救小隊”的范迪塞爾主演的《星際傳奇》。
一個電影制作公司將會就此消亡，而且還是非戰之罪，不是他們經營得不好，《諾丁山》必然大賣，能帶來上億的利潤，這樣的精品寶麗金影業不說每年吧，至少兩年就能出一部。
可惜被之前的東家給拖累了，新東家又所托非人，只想著趁熱乎把它剝皮拆骨，零碎賣掉。
甘心嗎？
肯定不甘心！
“我猜的沒錯的話，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的下一步計劃應該是把誠意的片庫賣給環球影業，我記得寶麗金影業是被他拆分出來放在他個人名下的，他又不會經營制片廠，只有賣了對他來說才是利益最大化的。”
白奎因繼續戳心窩子，說道：“至于寶麗金的發行體系，對環球影業是多余的，你們將面臨的是持續的裁員，最后剩下幾個人，維持一下環球影業顧及不到的歐洲偏遠地區就行了…
所以，你們甘心嗎？被人向用過的餐巾一樣丟掉。”
說完這話，白奎因將自己的餐巾取下放到餐盤中，等在不遠處的眼疾手快的侍者，立即走上來將餐盤取走。
望著侍者遠去的背影，巖井叉子上的蝸牛肉抖動了一下，又掉回了盤中。
這時候就輪到保羅·韋伯斯特上場了。
“巖井君，抱歉，之前你問我QB先生的來意的時候，我沒有如實相告，其實QB先生是有一個計劃的，建立一個為韋德馬克映像服務的歐洲發行公司。
我也和很多老同事溝通過，他們中很多人的家小都在英國，調崗到美國的環球影業工作并不現實，最后只能接受鈍刀子割肉，慢慢被淘汰掉。
你知道的，發行這個行業是很看關系的，和院線、音像店建立起合作從來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每個公司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人員流動并不大，一旦小埃德加決定關閉寶麗金影業的發行體系，很難有其他公司能夠接受流出的人員。
不過，你看，剛巧QB先生就來了，我覺得這對你，對其他的老同事們都是一個機會，大家一起跳到新公司，大家重新開始…”
保羅自然不用說讓他們帶上在寶麗金建立的關系網和人脈，懂得都懂，韋德馬克映像愿意接收他們，也就是看上了他們這些員工積累的資源，可以立即讓新的發行公司投入運轉。
保羅的勸說打動了巖井，當即表示他將會回去考慮一下，并且將會問問自己手下骨干的意見。
至此，收編工作都非常順利。
達里爾·巖井長期在英國不清楚華納兄弟影業正在發生的高層動蕩，即便知道，也很難聯想到，華納的高層變動，會逼得韋德馬克映像在歐洲建立自己的發行網絡。
因此自然就不清楚，白奎因想要讓歐洲發行體系盡快運轉起來的迫切心理。
在他看來，白奎因是以一個拯救者心態降臨的，天然地就覺得自己低了一頭。
即便如此，巖井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不過，QB先生，你知道的，我們寶麗金影業雖然本部已經不獨立開發項目了，但是依舊和很多小制作公司保持了長期合作關系，之前我們聊到的范迪塞爾的《星際傳奇》便是其中之一，還有蓋·里奇正在籌拍的新片，以及不少經常和我們合作的導演，邁克·利、斯蒂芬·弗雷爾斯、邁克·紐維爾、尼古拉斯·海特納，甚至包括正在和你合作的雷德利·斯科特…
這些也是寶麗金影業的無形資產，他們的合作關系，將會隨著我們的跳槽，一起被帶入新公司…”
不等他說完，白奎因便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巖井君，如果你能保證團隊的完整性的話，我們可以考慮以韋德馬克映像的名義和這些導演或者制片公司合作，負責項目的同事將會以制片合伙人的形式加入韋德馬克映像。
具體的利益分配問題，你有空可以問問保羅，他現在就是我們的制片合伙人之一，享受影片票房分成的那種！”
對未來重新充滿期望的達里爾·巖井走了，白奎因叮囑保羅負責好新公司的搭建和對寶麗金影業跳槽過來的團隊的收編工作。
保羅拿了好處，借助韋德馬克映像的“影響力”，成了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的理事會成員，自然也該擔負起相應的責任，將來歐洲發行這一攤子事情都將落到他頭上，短期內，巖井只能是他的副手。
沒辦法，誰叫保羅投靠得早呢，又在韋德馬克映像和米拉麥克斯的“戰爭”中出力頗多，早已證明了自己的“忠誠”。
擱下發行公司這一攤子事情，白奎因匆忙趕往倫敦附近的法薩姆小鎮，《角斗士》將在當地的伯恩伍德森林開機。
雷德利·斯科特已經等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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