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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0章 逃出生天

  “當啷——”

  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忽然傳來鎖鏈磕碰的聲響。

  坐在石床上的安沃心中一喜,正要站起,卻又猛然想到什么,遂忐忑起來。

  這里是天都的地牢。

  據說進來這里的人不死也得蛻層皮,抬出去的就沒一具完完整整的尸體。

  尤其是那掛在墻上的刑具,雖然沒捆身上,卻也把安沃嚇了個夠戧。

  自從那聲槍響之后,阿布賽克便將他扔進了這里,然后便沒了動靜,甚至都沒來這兒看過他一眼。

  雖然他的“幕僚”伊舍爾拍著胸脯向他保證,他準不會有事兒,但安沃心中還是不禁忐忑,擔心阿布賽克把自己嘎了滅口。

  也就在這時,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總算走到了牢房門口。

  看到站在柵欄外的是端著餐盤的伊舍爾,肩膀繃緊的安沃總算松了口氣,又坐回到了石床上。

  示意獄卒打開了柵欄門,伊舍爾給他塞了張錢,示意那他走遠些,隨后才面帶笑容的走進了牢房里,將餐盤放在桌上。

  “當英雄的感覺怎么樣?”

  “一點也不好!”

  伸手抓起了餐盤里的油餅,安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同時嘴里一邊含糊地說道,“老子只想活命我寧可沒碰這狗屁事兒。”

  “還是有好處的。”伊舍爾一邊安慰著他一邊給他的杯子里倒了杯牛奶,“慢點吃別把自己給噎死了。”

  “難哦…”

  安沃搖了搖頭,悵嘆了一聲道。

  “我發現了,我這步棋走到現在,幾乎已經是個死局。”

  這也是小人物的悲哀。

  大多數時候他根本沒得選。

  無非是在大禍臨頭的時候掙扎一下,賭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可能。

  那200條人命遲早得被阿布賽克發現。

  別看現在這家伙倒向聯盟了,要是知道這200人還活著,高興歸高興,指不定還得掛在嘴上吹捧,但轉過頭來肯定得猜疑自己。

  這終究是自己擅作主張做的決定。

  亞努什多疑是寫在臉上的,那阿布賽克又何嘗不是?

  他們都是從永流河里爬上來的淹死鬼,為了自己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看著一臉擔憂的安沃,伊舍爾壓低了聲音道。

  “其實也不難,你的生死之所以掌握在阿布賽克的手上,那是因為你是他的人,你的身上有他的烙印…”

  安沃呵呵一笑。

  “這還能抹去不成?”

  “抹不掉,”伊舍爾搖了搖頭,卻又話鋒一轉,“但能戳個新的上去。”

  原本失望的安沃立刻抬起頭,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講清楚一點。”

  伊舍爾淡淡笑了笑,那雙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像極了一只狡猾的老鼠,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

  “聯盟的使團正在天都,而且他們馬上要和阿布賽克的人一起來見你。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如果你能獲得他們的好感,說不定他們能帶你去金加侖港…等去了金加侖港,往后的路對您來說就是海闊天空了,努努力搞不好也能排進他們的座次里。”

  他的手指向上指了指,沒把話說明,但指向的是哪兒不言而喻。

  安沃心中錯愕,甚至于難以置信,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

  “…以什么理由呢?”

  伊舍爾耐心地分析說道。

  “聯盟打算撮合婆羅國與各地軍閥停止內戰,槍口一致對外,總得派個代表去說和吧?反正這事兒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有聯盟在背后斡旋,停止內戰是大勢所趨,而這最后的功勞肯定有你一份…這幾乎是白撿的功勞。”

  “這么好的機會…阿布賽克會讓給我?”安沃忍不住問道。

  “不給你給誰呢?他舍得放下這里自己去?自己不去就得找人替他去,而你都交了這么多份投名狀。不讓你去,難道讓我這種無名小卒去湊數嗎?”

  伊舍爾呵呵笑了笑,用開玩笑的語氣繼續說道。

  “而且,你好歹是上過金加侖港《幸存者日報》號外的‘風云人物’,阿布賽克還指望著你去那兒幫他拉些投資呢。”

  “《幸存者日報》號外?”安沃懵了下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幸存者日報》的記者最近從象州來了這兒,往后分社也會開過來。你這英雄的名頭,可還是他們給的。”伊舍爾調侃著說笑道。

  這家伙都能當英雄了,而自己卻只能當一只躲在墻角的老鼠,這未嘗不是一種婆羅行省本地人式的幽默。

  不過也無所謂了。

  他想要成為波爾本來也不是因為想做什么英雄,純粹是因為從奧里薩的臉上看到了自己,腦子一熱想為那個倒在碼頭上的家伙出頭。

  挨了鞭子的他已經清醒過來了,婆羅行省是不存在波爾的。

  甚至連波爾的對手都不存在。

  比如那個納吉,可是在“故事”的第一章就被串在了旗桿上。

  安沃卻還沒想那么多,只是驚訝著,連往嘴里塞餅的手都不自覺停了下來。

  金加侖港的《幸存者日報》居然來天都了?

  他很早以前就聽說過那張報紙。

  據說是婆羅行省幸存者們自己辦的報,寫的都是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故事,而不是巨石城或者曙光城這類別的地方。

  以前他就想弄一份來讀讀了,但可惜翻遍了整個西帆港也找不到幾張完整的。

  看來自己關在地牢里的這些天,外面確實發生了不少事兒…

  給安沃送完了飯,伊舍爾沒在地牢里停留,把盤子還給了獄卒,便匆匆從這兒離開了。

  也就在他離開沒多久,門外再次傳來了腳步聲,而這次卻是阿布賽克和聯盟的代表親自走了進來。

  “安沃,讓你受委屈了!”

  看著臉上寫滿歉意的阿布賽克,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聯盟代表,安沃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陪自己老板演哪出戲了。

  關鍵是也沒有人給他劇本啊。

  不過也許是種族天賦發揮,他腦子到底還是轉的很快,立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心中的大義,沒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罪在我一人,您待我不薄,我不會讓您難做——”

  不等安沃把話說完,阿布賽克連忙打住了他的話,駁斥道。

  “為聯合行義舉,何罪之有?你要是有罪,那么我們豈不是人人都有罪!而且罪該萬死了?”

  說罷,阿布賽克又扶住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吧,從一開始就不認為你犯了什么錯,只不過我們隊伍里的有些人看不清,我只能先將你保護起來,希望你能理解!”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如今亞努什已經被打倒,他的黨羽都也都樹倒猴子散,我也總算可以把你放出來了!”

  阿布賽克接著又說了很多的話,即便知道這家伙是個什么人,安沃也情不自禁的被感動了那么一下。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老人常說的那句話了,有時候知道的少一點兒未嘗不是一種幸福,了解的太多反而會成為一種痛苦。

  如果他沒有參與到教堂的那檔事兒中,沒有見過將軍和軍團使者的夜談,了解了那么多背后的故事,搞不好還真有可能把眼前這位誤會成什么十全十美的大善人。

  當然。

  他很清楚自己沒有說這番話的資格。

  他殺亞努什壓根兒就不是為了什么大義,在教堂的時候也猶豫過到底要不要開火,如今更要陪這家伙違心的演下去。

  “…謝謝將軍!”安沃從喉結里滾出了這句話,就像那眼眶中滾動的感動一樣。

  “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

  阿布賽克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緊握著他的雙手,語氣懇切而真誠。

  “我代表婆羅行省的所有幸存者,感謝你的義舉!”

  一旁的記者用快門將這一幕記錄了下來。

  看著黑暗中的兩人,站在一行人末尾的老棍輕輕偏了下頭,側過臉和站在旁邊的老狗說道。

  “…你瞧我當時說什么來著。”

  “牛逼。”老狗的臉上寫著大寫的服,忍不住的豎了個拇指。

  “低調…”棍兄輕輕咳嗽一聲,做出謙虛的模樣。

  老狼斜了他一眼。

  “你這么牛逼,你咋不上呢。”

  棍兄嘿嘿一笑。

  “這你就不懂了,吹牛的本事和做事的本事是兩回事兒。論吹牛,老鷹不如我,但論做事,老鷹還是比我強的多的。”

  站在一旁的老鷹翻了個白眼。

  “你倒也不必吹捧我…”

  這幫狗東西!

  但凡有點兒用,也不至于一點用都沒有!

  這兩人總算是把戲唱完了,老鷹輕咳了一聲,走到安沃的面前插進了話題。

  “安沃先生,雖然里面有自己的苦衷,但我還是希望你們在做事的時候冷靜一點,不要動不動就走極端。”

  這話是當著安沃的面說的,但卻是說給旁邊的阿布賽克聽的。

  安沃也不知是聽出來還是沒聽出來,一臉慚愧的低下頭認錯。

  “抱歉,我…”

  實在不想過劇情了,老鷹抬住了他的話。

  “好了,抱歉的話就不必說了,這是你們的內政,我們不想插手。接下來我要說的是關于婆羅行省地區局勢的相關問題,這事兒不僅關系到我們,也關系到你們。”

  安沃立刻看向了自己的頭兒阿布賽克,后者則是看向了老鷹,連忙擺出認真神色。

  “您請講!”

  老鷹看了一眼兩人,緩緩開了口。

  “聯盟的外長已經抵達了金加侖港,為了促成婆羅行省各方勢力之間的停火,你們這邊最好也派一位代表過去。”

  不等阿布賽克開口,他繼續說道。

  “我們都認為你是個不錯的人選,但這得征求你本人的意見,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

  安沃聞言一喜,剛想一口答應下來,卻又猛然反應過來,看向阿布賽克將軍謙遜說道。

  “我聽將軍安排!”

  阿布賽克果然是哈哈一笑,一臉滿意的表情,拍著他的手說道。

  “聽我安排做什么,只要是對婆羅行省千族有益的事兒,盡管放手去做!不必問我!還不快謝謝聯盟的使者們!”

  安沃轉頭看向了老鷹,又要低頭稱謝,卻被后者伸手扶住。

  “咱還是別謝來謝去了,先從這鬼地方出去再說吧!”

  當庭行刺亞努什的安沃被釋放。

  而且還是聯合會的大統領阿布賽克親自去地牢里提的人。

  這一消息一經登上《幸存者日報》,頓時在永流河下游的金加侖港掀起了千層波浪。

  原本不少人以為,即便亞努什的派系被徹底的清算,安沃這只出頭鳥多半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場。

  畢竟一碼事兒歸一碼。

  如果行刺者沒有受到懲罰,以后的人豈不都得有樣學樣?

  站在阿布賽克等一眾高層們的立場上,這顯然是開了個很壞的頭。

  不過令人沒有想到,阿布賽克居然親自赦免了安沃。

  兩人握手的照片被刊登在了《幸存者日報》的封面上。

  眾人驚訝之余,也不禁拍手稱贊,這婆羅行省終于是迎來一位明君了。

  一個心胸坦蕩之人,又豈會怕那陰影之下的蠅營狗茍?

  一個真正的革新派,在看到自己的戰友時,滿眼只有熱忱與尊敬,又怎會有猜忌呢?

  那雙被閃光燈照亮的雙眼,炯炯有光…

  隨著行刺亞努什的英雄被釋放,天都皇宮行兇一案也總算是告一段落。

  不過從這以后,所有十夫長以上的軍官都被繳了配槍。

  那原本是他們身份的象征。

  但現在,只有上前線的軍官才能去后勤處領配槍和子彈。

  至于各級崗位的執勤士兵,也都按小組實行了槍彈分離的管理辦法,一人出事兩人擔責。

  不止如此,萬人隊以下的直屬警衛隊也都被打亂了編制。

  原本各級指揮單位的警衛隊,都是軍官自己提拔的心腹,現在則改由后勤處統一調配,晉升考核也集中在了后勤系統的手上。

  比如原本伊舍爾是安沃的手下,現在則被分去了另一名千夫長的手底下擔任警衛隊(百人隊)隊長,但直屬上級卻不是本隊的千夫長,而是更上一級的萬夫長。

  相當于把權力的劍拆解成了刃和柄。

  人是一種善于學習的動物。

  就像伊舍爾從奧里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阿布賽克同樣在亞努什的尸體上看見了自己的臉。

  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天王的暴斃顯然是把他給刺激到了,讓他好幾個晚上沒有睡著。

  否則他也不會如此著急的做出一系列的改變,急匆匆地向所有人證明自己和亞努什完全不一樣…哪怕他們就是一類人。

  不過客觀的來講,拋開阿布賽克所受的刺激和做事的動機不談,他所作的一系列改變確實是含有進步的成分的。

  另一邊,在野的七路大軍雖然未做鳥獸散,卻也士氣大衰。

  恰逢天都衰落,對地方勢力的壓制解除,那些被打懵了的地方勢力為了自保,也都紛紛組織起來,或找了新的靠山,對抗“天災”。

  從一開始被打的節節敗退,到如今這些地方軍已經能穩住自己的陣線,甚至能和天王軍打的有來有回了。

  于東南方向征戰的蛇王最先挨了黑豹軍的迎頭一擊。

  把蛇州、狼州城防軍攆的滿地走的他們,在裝備精良且訓練有素的黑豹軍面前根本不堪一擊,被迫放棄了對豹州的一切想法,老老實實地縮回了狼州與蛇州境內。

  無獨有偶,與北邊征戰的狗王和羊王也諸事不順。

  先是因為分贓不均,自己人和自己人干了幾仗,最后又因為在戰場上互相拖后腿,反而被東邊的拉西給撿了便宜,北方三州約有三分之一的土地落入了猛犸州當局之手。

  至于原本阻擋著拉西的灰狼,雖然作戰依舊英勇,但面對羽翼日漸豐滿的拉西和自身糟糕的后勤狀況,已經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戰爭從來不只是前線的事情,僅憑阿賴揚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擋不住那摧枯拉朽的山洪決堤,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狗州、羊州、鳥州被兩個反賊瓜分。

  除去仍然舉著天王軍大旗的三王,剩下的四王則比較識趣,紛紛班師回了天都,改旗易幟,和原本的身份劃清了界限。

  他們都不傻,很清楚自己是個什么德性,天王軍又是個什么德性。

  他們就像山巔上滾落的雪崩,全靠著一鼓作氣才打下了婆羅行省的半壁江山。

  而如今憋在胸口的一口氣散了,那人心基本也就散了。

  這艘大船沉沒只是遲早的事情,倒不如趁著自己還值錢,加入那個什么聯合會,也算是從這永流河里爬上岸了。

  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所有關注此事的看客們的意料。

  尤其是金加侖港某間面館的食客們。

  眾人本以為這在野的七個大王會發育成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卻發現到底還是把這群半路出家的起義者們想的太有本事了…

  二月初,一場早來的小雨,讓天都的空氣多了些潮濕的味道。

  今年的雨季似乎比往年要早,而且足足早了近兩個月。

  看來這婆羅行省也不是完全沒有受到廢土上極端氣候的影響。

  天都的北門口,進城的隊伍排起了長隊,人們挨個接受檢查。

  緊緊跟在穿山甲的身旁,裹著長袍的潘妮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

  距離他們上次來這里才過去半個月的時間,這里的景象卻變得讓她有些認不出來了。

  首先是那些胳膊上纏著繃帶的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穿著灰色軍裝的士兵,列著整齊的隊伍在街上巡邏。

  這些衣服都是新的,像是買來的。

  其次是街道兩邊的攤販,似乎也變得比以前多了不少,到處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和叫賣聲,看著好不熱鬧!

  聽穿山甲說,似乎是因為天都的大統領阿布賽克解除了宵禁令。因此即使是一些住得遠的村民,也推著小車把村里的特產運了過來,而不必擔心路程太遠,天黑之前回不去家里,被大頭兵們捉住拷打。

  說到這兒不得不順嘴提一句,原本西嵐帝國發行的西嵐幣已經停止流通了。

  不過新當局并沒有采取一刀切的策略,而是準許婆羅行省居民拿著西嵐幣,去股份制改革后的銀行兌換一種叫“婆羅幣”的新錢。

  這種新錢完全由當局信用背書發行,由金加侖港的印鈔廠授權委托印刷,和西嵐幣的兌換比例為1:1,需要完成居民登記后才能兌換,且每人限兌一萬。

  回收的西嵐幣,自然是直接注銷,而換出去的新錢則算是向市場“釋放流動性”了。

  據說這也是聯盟代表的主意,目的是為了盡可能減小政權更迭對中下階層的影響。

  這段時間他們一直躲在牛州的鄉下,直到這里的局勢穩定了才回來。

  看著越來越近的哨卡,潘妮看向了穿山甲,忍不住小聲說道。

  “現在進城…真的沒問題了嗎?”

  看著緊張兮兮的潘妮,戰地氣氛組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輕聲安慰了一句說道。

  “放心,我已經打聽過了。”

  在出發之前,他特地上論壇問了一句,確認沒有事兒才來的。

  甚至別說沒事兒了,現在的婆羅國當局巴不得立刻和軍團展開談判。

  西帆港的火藥味兒越來越明顯,彈藥一箱一箱的運上岸。

  雖然聯盟還在通過外交途徑斡旋,但婆羅國當局顯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場仗八成是躲不掉了,不過談判總能拖延一些時間。

  整個婆羅行省除了三個大王和一個阿賴揚還在鬧騰,基本上已經形成了統一戰線,不說鐵板一塊,但至少不會互相捅刀了。

  除此之外,聯盟的增援也在陸續上岸。

  這時候哪怕能多爭取一點點時間,對婆羅國當局來說也是極好的。

  對于已經和聯盟使者互通過手牌的戰地佬來說,眼下的局勢已經很明了了。

  他將代表凱旋城的文官集團,以“承認軍團對西帆港的實際控制”以及“舊帝國簽署的條約港相關協議仍然有效”為交換條件,宣布對婆羅國的承認,并認可他們對天王軍殘黨的清算。

  雖然這有可能得罪南方軍團,但西帆港的慘案已經讓雙方撕破臉了,眼下已經顧不上體面這種事情了。

  這不僅僅是班諾特先生的意思,同時也是凱旋城文官集團整體的一致決定。

  他們不想參與南方集團的豪賭。

  且不談勝算,賭贏了沒有任何好處,輸了還會賠掉他們在婆羅行省苦心經營的所有。

  至于婆羅國倒向聯盟也問題不大,那群有奶便是娘的家伙從來就沒有忠誠度可言,大不了再拉攏回來就是了。

  入城的隊伍緩緩向前移動,總算是排到了自己。

  戰地佬二話不說,直接扯出了懷中那份皺巴巴的文書,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軍團的使者穿山甲!讓你們的領導來見我!”

  站在城門口的六名士兵都被這句話給整愣住了,隊伍后面的幾個平民也都是一愣,下意識地向旁邊躲開了幾步。

  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讓潘妮一陣緊張。

  手心捏了把汗,她拽緊了穿山甲的衣角,整個人都快貼在了他的身上。

  這時候,終于有士兵反應了過來,慌忙扔下一句“稍等”,便二話不說地跑去了城門背后。

  沒等多久,當班的百夫長便從城門背后的拐角處小跑了過來。

  不出戰地佬所料。

  那張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和半個月前的兇神惡煞完全是兩副模樣。

  確認過他手中那份文書,那百夫長的笑容更燦爛了,甚至己近乎討好。

  “使者先生快快請進!我們的大統領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戰地佬沒有給他任何好臉色,用鼻孔看著他,像個真正的威蘭特人一樣,只微微點了一下那并不高聳的鼻頭。

  “帶路。”

  那百夫長卻毫不在意,滿臉陪著笑容點頭,客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邊請!”(本章完)

無線電子書    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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