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救命!”
“我靠,這啃食者特么的不講武德!咋還上手搶老子的裝備?!”
“滾啊!別啃老子的盾!”
“衣服!我的衣服!”
“不懂就問,這游戲正經嗎???”
“向我靠攏!淦!你們特么的別跑啊!”
地鐵隧道中,回蕩著玩家們的吵鬧聲。
力量系的墻角老六還在試圖穩住隊友,然而敏捷系的白給帶狙已經跑得沒影,只留下感知系的迷路萌新瑟瑟發抖,智力系的道具帶師現場上演你追我跑。
看著被啃食者追的滿場亂竄的四個小萌新,戒煙感覺到了一陣頭大。
他覺得自己就是抽一晚上的煙,恐怕也想不明白,這些人究竟是怎么拿到封測資格的。
好氣啊!
看著這幾個人的ID,他還以為多牛逼來著。
眼見大佬全程沒動靜,道具帶師慌忙求助道。
“大佬!你快開槍啊!”
戒煙忍不住噴了。
“靠,打啃食者用個毛的槍啊!”
不過自己要是再不出手,這幾個萌新恐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最終戒煙還是打開了保險,抬起了手中的鐮刀突擊步槍,砰砰兩槍將圍住道具帶師的啃食者射殺。
接著,他拔出短斧,沖上去一頓咣咣亂砍,帶著自己的坑貨徒弟們,從啃食者的包圍中殺出一條血路。
扶著墻喘了口氣,戒煙甩了甩沾滿黑色粘液的斧子。
有一說一,這啃食者感覺確實增強了!
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和之前冬天他在隧道里碰見的那些相比,都有著明顯的區別。
即便是身經百戰的他仍然感到了一絲棘手。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在萌新勉強裝逼。
深吸了一口氣,穩定呼吸的戒煙,一臉淡定地說道。
“啃食者的攻擊套路就那么幾種,用手抓,撲上來咬。沖臉上了千萬不要慌,切忌不要和它們糾纏,直接一個盾擊讓它失去平衡,然后拿著家伙往它腦袋上招呼就行了…你們多熟悉幾次就掌握訣竅了。”
靠在隧道墻邊上喘著粗氣,劫后余生的四個小玩家聽戒煙講解著攻略技巧,眼睛閃閃發亮。
“大佬牛逼!”
“太強了!”
“這就是T0戰力嗎!”
“無敵!”
聽著這幫人的尬吹,戒煙干咳了一聲。
“咳…沒你們說的那么夸張,話說你們都不看攻略的嗎?”
“看啊!我們做老久功課了!”墻角老六嘿嘿一笑,接著說,“我力量系!前排打輸出的!”
另外三人也齊刷刷地舉起了手。
迷路萌新:“我我我感知!專業偵察兵!”
白給帶狙:“我敏捷系,就差把狙了!”
道具帶師:“我智力系!覺醒后打算走腦波機械流!后期爸爸!”
戒煙:“…”
他好像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四百名玩家已經全部離開了117號避難所,跟隨著老玩家前往了避難所外面的世界。
通過“薪火相傳”任務關聯的VM設備,楚光可以很輕松地掌握萌新們都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任務,帶他們的是誰。
加上空中巡邏的“蜂鳥”無人機,他甚至可以將鏡頭挪到玩家們的頭頂上方窺屏。
當然,也有少數頭比較鐵的玩家,決定帶著新手禮包發放的5銀幣,去廢土上獨自闖蕩。
沙盒游戲嘛。
高自由度是游戲內容的一部分。
身為一名優秀的策劃,楚光當然不會去干涉每一名玩家的具體玩法。
他只做宏觀上的決策,和規則上的裁定,確保大多數個體都運行在正確的軌道上。
少數的例外無關大局。
規則的意義,會在他們擁有游戲內的財產之后體現出來。
等新人們配滿了一身神裝,在游戲里擁有了一大堆比現實中關系更鐵的哥們兒或者姐妹,自然會懂得遵守規則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
404號避難所。
剛剛去隔壁避難所和萌新們訓完話的楚光,在脫掉動力裝甲之后,徑直前往了B3層的醫學實驗室。
當他抵達這兒的時候,穿成鐵罐頭的巴奇正好也在。
自從在避難所里住下之后,他一有空就會轉悠到醫學實驗室這邊,打聽關于變種黏菌的最新研究進展。
赫婭還沒從分析室里出來,楚光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巴奇,好奇地問了一句。
“云間行省沒有變種黏菌嗎?”
巴奇:“當然有,無論是云上市還是云下市,想要完全根除掉它們幾乎不可能。”
楚光:“我聽說軍團會通過拆除城市來限制黏菌的生存空間。”
鐵罐頭里飄出來一聲咯咯咯的嘲笑。
“呵呵,你少聽軍團的蠢貨吹牛,將那些高樓都拆了?整個人聯的核彈儲備全用上都沒做到,他們能有這本事?”
楚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人聯為什么要拆自己的房子。”
“兩百年前的事情誰知道呢,”巴奇聳了聳肩,“我聽說繁榮紀元還有很多個企業呢。”
正說著的時候,樣品分析室的合金門開了 穿著白大褂的赫婭從門背后走了出來,將一只腕載電腦改成的平板,遞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楚光手中。
楚光看了一眼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據,雖然每一個字母和數字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不過這也沒什么。
要是自己能看懂,還要她做什么。
“這是?”
眉宇間帶著難掩的興奮,赫婭眉飛色舞地說道。
“關于幼年期母巢的詳細分析報告!多虧了你的居民們之前弄到的樣本,現在我們對于母巢的形成有了更全面的了解,而這也進一步證實了我的猜測——這些黏菌受到某種統一意識體的支配,而這種信息的傳遞很可能是通過孢子來實現的!”
也就是說…
孢子不只是生殖細胞,同時也是變種黏菌之間信息交換的介質?
類似于昆蟲的信息素?
盯著平板的楚光陷入了沉默。
還真是方便的生物。
而這時候,站在一旁的巴奇忽然緊張了起來。
“等等,也就是說…母巢是通過孢子來發號施令的?那我身上的黏菌會不會被母巢釋放的孢子控制?”
赫婭看向了他說道。
“你是在清泉市之外被感染的吧?”
巴奇緊張地點了點頭。
“…我被感染之后,朝著西邊和北邊走了有五六百公里才到了清泉市。”
楚光說道。
“五六百公里,應該都出河谷行省的地界了。”
赫婭語氣輕松地說道:“那就不用擔心了,這些變種黏菌有很強的地域屬性,它們依靠RNA轉錄的蛋白識別同類,只有同類與同類之間才具備統一的意識體協調,而不同地區的黏菌‘識別碼’是不同的。”
聽到這里,巴奇總算是松了口氣。
楚光看向了赫婭,問起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這種母巢有弱點嗎?”
赫婭很干脆的回答。
“它的弱點是所有生物都有的弱點,被殺就會死。”
楚光:“…”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赫婭干脆地回答道。
“如果你想徹底的殺死它們,最好用的無疑是火,其次是炸藥,強酸也是個不錯的途徑,但成本太昂貴。如果你想問的是有沒有什么捷徑,很遺憾,目前來看沒有,除非…”
楚光立刻問道:“除非?”
“除非能夠想辦法從市中心的母巢身上搞到樣品,”赫婭一臉確信地說道,“根據我建立的模型推測,全是80以上的孢子都是由市中心的母巢產生,而其他包括啃食者、孵化室、甚至是新母巢在內的一系列子實體,最終的根源都是位于市中心的那個最古老的母巢!”
楚光:“…”
這特么和沒說有啥區別?
老實耿直的巴奇,替他把心里話吐槽了出來。
“…我覺得就算不用模型分析,用眼睛看也能得出這個結論。”
赫婭看了他一眼。
“眼睛會騙人,但數據不會。”
楚光輕咳了一聲。
“你說得對,數據不會騙人,但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破解浪潮的方法,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剩多少了。”
不過,讓楚光意外的是,沒想到這些黏菌還真如赫婭猜測那樣,已經形成了一個高度組織化的蜂巢社會。
它們模仿的不只是自然界其他生物的形態、以及狩獵方式,甚至深入到了更復雜的社會層面。
有的子實體負責繁衍,有的負責發育,有的負責狩獵,必要的時候作為“工蜂”的啃食者甚至會犧牲自己,成為孵化室擴張菌毯的養料。
覆蓋全市的孢子云甚至能像局域網一樣,為全市的黏菌系異種提供信息服務,而這些異種本身扮演著路由器的角色,無時無刻不在釋放著孢子。
想要毀滅它們,沒有捷徑可走。
頓了頓,楚光繼續說道。
“至于母巢的樣品…你的要求很難辦,但我會盡量幫你想辦法。”
位于三環線邊緣的巨石城或許有辦法。
楚光之前聽夏鹽說過,一些實力強大的傭兵團,能夠深入市中心搜尋戰前文明的遺跡。
只要他手上有足夠的籌碼,這個問題或許可以用錢解決。
就在楚光陷入沉思的時候,坐在一旁的巴奇,痛苦地抱住了戴在腦袋上的鐵罐頭。
“該死…我究竟是為什么要出這趟遠門。”
他已經開始后悔了。
或許,自己應該和其他選擇畢業旅行的校友們一樣,在云間行省游歷一下差不多就行了。
根本沒必要走這么遠,更沒必要一上來就把目標定這么高。
一想到自己那張英俊帥氣的臉變成了現在這幅鬼樣,他就痛苦的想要去死。
自己會變成這樣,怎么想都是羅驊那家伙的錯!
楚光表情古怪地看了這位遠道而來的朋友一眼,善意地提醒了一句說道。
“其實你把頭盔摘掉也無所謂,我想…避難所的大伙們不會介意你的長相。”
倒不如說…
長相奇怪的NPC反而更受歡迎?
然而在聽到楚光這句話之后,巴奇卻是咣咣地搖著腦袋,表現出了強烈的抗拒。
“打死我也不要!”
傍晚時分。
被游戲玩了一整天的小萌新們,紛紛拖著疲憊的身軀和破爛的裝備,返回了前哨基地。
從117號避難所出發的時候,他們不少人手中還拎著81號鋼鐵廠生產的工兵鏟、斧頭,或者木工小屋做的盾牌、標槍、弓箭、長矛。
然而現在,幾乎所有人的裝備,都換成了不知從哪兒撿來的鋼筋、棍棒、甚至磚頭。
還有的玩家干脆連人都沒回來。
在論壇上當了幾個月云玩家的他們,總算是體會了一把“百分之百真實”的虛擬現實游戲,到底能真實到什么程度。
將破爛的棍棒丟在了地上,ID叫畫師的萌新一屁股坐在了南門口,罵罵咧咧道。
“尼瑪,這啃食者也太強了,抱著盾牌就是一頓嗷嗷亂啃,差點兒把老子的鼻子都給啃下來!”
一旁ID叫插畫師的好基友也跟著附和。
“就是!不是說啃食者是新手怪嗎?這強度也太離譜了!”
倆萌新的遭遇不是個例。
事實上不只是萌新們感到棘手,就連覺醒的玩家也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啃食者的強度比之前高了不少。
而且這種增強不僅僅是“怪物AI”的優化,很明顯連面板數據也比以前高了一兩個點。
一旦被圍住,即使是力量系和體質系的覺醒者,也很容易陷入危險的境地。
更不要說面板屬性還沒成長起來的新人了。
不過抱怨歸抱怨,到是沒有人氣餒。
如果連這點兒難度都接受不了,也不太可能填完那張題目和難度越來越離譜的調查問卷,更不可能有機會成為一名幸運的封測玩家。
熱鬧的不只是南門口的卸貨點和北門口的集市,獵人工會的木屋前同樣是一片熙熙攘攘。
望著那些手腳被拴著的掠奪者,余虎臉上的表情有些蒙圈。
沒記錯的話,自己發布的任務應該是搜尋區域內的黏菌系異種,清理生產啃食者的孵化室,以及孢子擴散源。
然而…
這些“玩家們”咋抓了一堆活人回來?
粗略一數居然有百來個。
他這獵人工會也沒有捕奴的任務啊。
看著獵人工會的會長,泉水指揮官嘿嘿一笑:“孵化室沒找到,不過倒是找到了掠奪者的老巢。”
戰地氣氛組感慨道:“這些人是真的牛皮,居然藏橋洞里!”
我最黑:“太臭了!”
隔壁老王:“嘿,我抓到的這幾個更吊,老巢居然在吊塔上!”
卡卡羅特:“臥槽,睡那么高不怕掉下來嗎?!”
隔壁老王的搖頭,槍口戳了戳旁邊的掠奪者,“不知道,要不你問他?”
被槍戳著的掠奪者瑟瑟發抖,害怕又不敢往旁邊躲。
其他掠奪者也是一樣。
除了害怕之外,臉上更多的是懵逼。
他們本來都沒打算搭理這些連只雙頭牛都沒有的窮鬼,那些肥得流油的商隊才是他們的目標。
然而這些人一看到他們,眼睛便像是冒了綠光似得,二話不說直接沖了上來。
其實站在玩家們的角度也無可厚非。
畢竟異種的戰斗力明顯增強了,沒變化的也就這些掠奪者了。
對付掠奪者,那些老玩家們可太有經驗了,從血手到嚼骨,哪一個不是他們的手下敗將?
更不要說這些掠奪者可比啃食者肥多了,端了他們的老巢但能賺一筆銀幣,還能漲一波貢獻。
誰會拒絕行走的經驗包呢?
除了被俘虜的掠奪者之外,還有玩家從他們老巢里解救出來的奴隸。
其中有男有女,有四肢健全,也有缺胳膊少腿的,甚至于奄奄一息。
其中一些人甚至挺著大肚子。
沒和掠奪者打過交道的余虎,一時間也是不知該如何處理。
幸好這時候管理者走了過來。
在了解了情況之后,楚光立刻找來了負責前哨基地倉庫的郭牛,向他吩咐道。
“人先送去戰俘營,那里的警衛知道如何鑒別誰是掠奪者。審訊結束之后,掠奪者留在戰俘營,其他被解救的幸存者送去長久農莊。”
“如果他們有其他地方可去,就放他們走,如果他們愿意留下,就把他們安置在流民的村子,讓九黎給他們找事情做。”
長久農莊的西側有大片的農田需要耕耘。
而且除了農活之外,最近長久農莊那邊還開了不少面向行商的旅店和酒館,正在招募管賬的、算賬的、廚師、清潔工和服務員。
不管是否有一技之長,只要想干活,那兒永遠不缺工作的機會。
郭牛認真點頭。
“好的,大人!”
按照一名俘虜50銀幣50貢獻、一名掠奪者80銀幣80貢獻的價格,楚光結算了玩家們的任務獎勵。
望著興高采烈涌去北門口的玩家們,余虎一臉慚愧地低下頭,悶聲說道。
“抱歉,這點小事我都沒做好。”
楚光用勉勵的語氣說道。
“千萬別這么說,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至于類似的事情,多處理幾次就有經驗了,實在拿不定主意的聯系我或者小柒都可以。”
其實別說余虎了,楚光自己也挺意外的。
原本他成立獵人工會的初衷是為了應對即將爆發的浪潮,順帶著豐富下獵人玩家的玩法,結果沒想到獵人玩家沒找到幾個孵化室,反而搗毀了不少掠奪者的老巢。
北郊的那一大片土地正愁種不過來。
能撿回來這么多俘虜,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清了清嗓子,楚光看著余虎繼續說道。
“先說正事吧,我讓你調查的那件事情進行的怎么樣了?”
余虎連忙點了一下頭,立刻說道。
“已經有結果了!我正打算向您匯報!”
停頓了片刻,他繼續說道。
“根據我們派往五環線至四環線邊緣的獵人小隊搜集到的線索,大量啃食者正沿著多條出城高速,從市中心向郊區一帶移動。”
“它們的速度不快,但步伐堅定。尤其是晚上,它們行軍的速度幾乎是白天的兩倍…如果保持現在的速度,第一波啃食者恐怕會在兩天之內到達北郊,規模恐怕不下十萬!”
十萬?!
楚光臉色略微凝重。
“之前北郊發生過類似的事兒嗎?”
如果浪潮的規模真有這么龐大,以北郊的那點力量根本不足以抵擋。
別說是老水蛭倉庫里的那幾條栓動步槍,哪怕把布朗農莊和血手氏族一起加上也不可能。
余虎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道。
“之前沒聽說浪潮往北走,不過起霧倒是有幾回…但也不是年年都有。”
今年浪潮的難度明顯增加了。
難道是因為人口?
楚光神色嚴肅,立刻說道。
“我需要知道浪潮的具體行動路線,你這里有地圖嗎?”
余虎立刻點頭。
“有的!我剛準備給您拿過去!”
說著,他返回獵人工會的木屋中,很快取出一張地圖,重新從木屋里走了出來。
回到楚光旁邊,余虎將地圖展開在他的面前,指向了他在地圖上畫的記號。
“就是這里!”
只見在那張紙質地圖上,用記號筆畫著一條紅線和四條黃線。
這兩種顏色的線條,分別表示著“浪潮”的主要前進方向,以及貫穿城區各街道的支線。
位于貝特街與布朗農莊之間的花園街地鐵站,正好就在那條紅線上!
沒有一刻耽擱,楚光拿著地圖直接去了警衛隊的駐地,召回了遠在長久農莊的警衛隊長扳手,還有他手下一眾得力干將。
作戰會議開始。
楚光將地圖攤開在桌上。
“…如果浪潮繼續推進,不但我們的鄰居會遭殃,117號避難所、前哨基地、新工業區都會陷入麻煩。”
“花園街地鐵站南部的環線公路出入口有一片相對開闊的區域,我打算圍繞這片區域構筑一條方向,部署500人以上的兵力和重火力武器。”
“你們有沒有什么好的意見,現在可以提出來!”
盯著地圖的瓦努斯思索了片刻,忽然開口說道。
“我想知道我們的對手是只有啃食者,還是包括爬行者和暴君?”
楚光:“可能都有!”
會議室內的眾人,全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如果只是啃食者倒還好說,那些只會奔跑和啃咬的異種在槍炮面前只有送人頭的份,幾挺重機槍足以將他們按在地上摩擦。
然而若是連爬行者這種“全地形機動”的怪物,和“血條深不可測”的暴君都有,情況恐怕就不容樂觀了。
再加上“殉爆者”這種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怪物,這場戰斗恐怕將是一場災難。
瓦努斯只用了半分鐘思考,立刻做出了判斷。
“一道防線恐怕不夠!在這條防線的基礎上,我們只需要至少三公里的戰略縱深,通過多梯次的防線阻止它們前進!”
扳手眉頭緊鎖。
“三公里恐怕來不及了,趕在他們抵達之前構筑這一條防線都夠嗆!”
瓦努斯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楚光。
其他人也是一樣。
仿佛他是唯一的希望。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楚光緩緩點了夏頭,只說了三個字。
“來得及!”
任何時候都來得及。
只是需要一點點犧牲…
與此同時,十數公里外的高架橋上。
在那如潮水一般向前行進的隊列中,一雙猩紅色的瞳孔,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北方的天空。
那視線中,透著一股連死亡之爪都無法與之對視的威壓。
它張著嘴。
沙啞的聲音猶如鬼怪的嚎哭。
“孩子們…”
“在燃燒…”
“必要…凈化…”
那雙猩紅色的瞳孔中,寫滿了對殺戮與鮮血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