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道:“可以讓魔宗的弟子們說服他們加入魔宗。”
“魔宗弟子說服他們?”
“有時候,不能用硬的,那便來軟的。”法空道:“現在的魔宗弟子已經不少了吧?”
“嗯,已經足夠多。”
“以這些魔宗弟子為點,扯出他們身邊的人,從而壯大魔宗,這并不難吧?”
“…”李鶯沉吟。
她倒是沒想過這么干,畢竟這有點兒太婆媽,太過兒戲了。
想進魔宗,要的是過人的資質與才智,魔宗弟子無一不是青年俊杰,前途遠大。
所以進入魔宗,便意味著榮耀。
如果這么干的話,魔宗的榮耀何存?威望何在?
誰還以加入魔宗成為魔宗弟子為榮?
榮耀一旦被破,則人心渙散,再難凝聚起足夠的心力一起維護魔宗的威名了。
所以這是個徹徹底底的餿主意。
想到這里她明眸斜睨法空,哼道:“你是看我們魔宗不順眼,想把魔宗再分裂成六道吧?”
法空笑道:“這主意不好?”
“你說呢?!”李鶯沒好的道:“如果這么做了,會有什么后果?”
“若能將六道一統,那魔宗的榮耀不再是超脫于六道之上,而是與三大宗爭鋒了。”
“嗯…”
“現在魔宗弟子是有優越感,可這種優越感卻不利于六道一統,一直有這優越感,那就很難讓六道歸于魔宗了。”
“…沒錯。”李鶯想了想,點點頭。
這種優越感會凌駕于六道之上,讓六道之人耿耿于懷,讓六道對魔宗更加的憤恨,怎么可能想加入魔宗。
他們這些人先前是不想,后來可能想了,卻偏偏不夠資格,不能加入了,所以會把向往變成憤怒與仇恨,到后來甚至會造成魔宗與六道的敵對。
法空道:“所以嘛,現在就讓魔宗弟子強招六道弟子,把他們拉進魔宗之中。”
“就怕弟子們不愿意。”
“那是因為一直強調魔宗更勝六道,還是要講六道魔宗是一家,不分強弱。”
“…”李鶯皺眉沉思片刻,緩緩道:“就怕到頭來,沒能把六道招進來,反而讓魔宗弟子離心離德。”
法空道:“那就看你的手腕了。”
“如果樹立一個靶子,會避免這情形。”李鶯道:“是捷徑,可惜后患無窮。”
天海劍派便是一例。
當初號稱要成為天下第一宗,激發了弟子們的動力與潛力,可到頭來,這口號變成了雙刃劍,惹來大麻煩。
法空似笑非笑:“樹立靶子的話,那便是三大宗了,其他的也沒有資格成為靶子。”
李鶯道:“如果把三大宗樹為靶子,大家很快就能成形,從而奮發向上。”
“沒錯,是最捷徑。”法空笑道。
三大宗與魔宗之間確實有宿仇,直到現在也是一樣,如果喊出超過三大宗滅掉三大宗的口號,一定能激發魔宗弟子們的動力與同仇敵愾。
可真要如此,那很可能失控。
李鶯嘆一口氣,白他一眼道:“放心吧,我沒那么蠢!”
這是急功近利的法子,絕不能用的。
真要讓魔宗與三大宗對上,整個天下都會不安寧,更重要的是,會讓他們想起前朝之事,會讓朝廷與三大宗聯合,先把魔宗鎮壓了再說。
“那就學天海劍派吧。”法空道。
李鶯道:“冷掌門確實是厲害。”
自己想來想去,也只有走這條當初冷飛瓊已經走過的老路,即使知道后患無窮。
冷飛瓊當初未必不知道這麻煩,還是一樣的選擇,猶如今天自己一樣。
法空道:“還可以再立一個目標。”
“什么?”
“不僅僅超過三大宗,還要超過大永,大云,成為真正的天下第一宗。”
李鶯笑道:“我們魔宗志存高遠,真要爭第一也是天下第一,而不僅僅是大乾第一。”
法空笑著點頭。
“…此事我還要想想。”李鶯道。
她覺得此事還有點兒不妥當,一旦真確定了目標,那就不能隨意的更改。
到后來,恐怕自己想改也難改,就不由自己控制了。
就像現在的天海劍派,冷飛瓊即使想改變眾弟子們的想法,壓制他們的心氣,效果并不好。
魔宗一旦發展起來,更勝過天海劍派,到時候更難控制。
“砰砰砰砰!”
徐青蘿四人飛出去。
他們在空中噴出血箭,分別摔到四個方向,重重落地之后,還滑出一丈遠。
身子在地面犁出一條深溝。
而將他們擊飛出去的卻是一尊神像,容貌俊逸的一個中年男子凋像。
僅是一尊凋像,卻有著難言的神韻,好像一個真正的人負手傲然而立。
四人朝著它沖過來,四劍合刺,卻被無形的力量撞飛,毫無反抗之力。
在這山峰的對面,兩個中年男子趴在兩棵桑樹上,縮著腦袋看向這邊,面露疑惑。
白鹿峰竟然沒有其他人,好像所有弟子都已經睡過去,沒發現有外敵入侵且攻擊神像。
兩中年男子對視一眼,皆露疑惑。
他們很不理解徐青蘿四人的做法。
四人受如此重創之后,不但沒有撤走,反而繼續朝著神像沖去,再次被震飛出去。
再次噴出血箭,重重摔在地上。
兩人看得咧咧嘴。
一看便知道摔得結結實實,換成自己,身子骨怕是要散架,扛不住這么硬摔。
即使是大宗師,體質變化,體魄強橫,可沒有護體罡氣的情形下,從十米左右硬生生摔下來,也要受傷。
再強橫的體魄也是血肉之軀。
九次之后,徐青蘿四人看著搖搖晃晃的,隨時會倒下去,終于輕飄飄的離開。
兩人趴在樹上,目光透過濃密的樹梢看到,四人剛剛離開,便有白鹿峰弟子們出現,紛紛跑過來。
“嘿,還挺有默契的。”
“很古怪。”
兩人壓低聲音議論。
這情形怎么看都透著古怪,很不合常理。
那么大的動靜,白鹿峰的弟子聽不見?
四人摔地上是結結實實的,好像四塊石頭砸地上差不多,地面都要顫動的,這動靜驚不醒白鹿峰弟子?
白鹿峰弟子只要不是昏迷過去了,一定聽得到動靜。
可聽到動靜為何一直不出現,等四人離開了才出現?為何不趁他們四個受重傷之際出手,把他們留下?
趁他病要他命,這機會竟然硬生生的錯過?白鹿峰弟子沒這么傻吧?
“古怪。”兩人低聲呢喃。
徐青蘿四人飄飄而行,很快來到一座山巔,轉身遙看。
晨曦中的白鹿峰仿佛籠罩著輕紗,看不清楚。
“這么干不行。”周陽捂著胸口,咧了咧嘴:“一直打不過的。”
他們打了數天,卻一直沒什么進展。
“這神主好像也在摸我們的虛實。”周雨輕聲道:“是想通過我們來探師兄的底?”
徐青蘿點點頭。
楚靈道:“這幾天,也差不多探清楚了吧?”
“顧忌師父,所以不敢下死手?”徐青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