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情況的話,不能不懷疑上一任魔尊了。
他是不知道這些寶物有問題呢,還是故意如此,要害自己呢?
怎么想都不合理,都覺得他不該害自己的。
難道這位魔尊跟魔宗有仇不成,是想徹底的毀掉魔宗?
那何必非要做這么多的事,直接公布了天魔秘典之后,不再做別的,別留什么虛空秘藏,別留另一顆天魔舍利,直接不理會便是。
弄了這么多的事,只為了毀掉魔宗?
沒有這個必要。
所以這位魔尊應該還是可信的。
那就是他也不知道這些寶物有問題?
這是很有可能的。
法空看向李鶯,搖頭道:“那位前代魔尊是有點兒問題的。”
“嗯——”李鶯道:“有什么問題?”
法空道:“你可知道有奪舍之法?”
“聽你說過。”李鶯頷首。
法空與她晚上閑聊的時候,五花八門,什么都有,也會聊一些他所經歷過的奇人奇事,其中便有奪舍之法。
大永九元老人的奪舍之法,幾乎便要成功了,如果不是遇上他,現在已然成功奪舍,神不知鬼不覺,想想便讓人心寒。
她明眸閃了一下,忽然睜大,皺眉道:“不可能吧?”
她一下明白了法空的意思。
法空緩緩道:“人心難測吶,與其指望后人振興魔宗,還不如自己來呢,在他看來,誰能勝過他呢?”
“…不可能。”李鶯搖頭。
她還是不愿相信。
法空道:“不信?”
“…不可能的。”李鶯輕輕搖頭,明眸閃爍,宛如陽光下的湖水泛波。
法空笑了笑。
人心莫測,世間哪有什么不可能的事,父子都能相殘,更別說上一代魔尊與下一代魔尊之間了,尤其是魔宗行事,至情至性是說好聽的,不好聽的就是極端。
行事一旦極端,往往就會超乎意料。
李鶯嘆一口氣道:“我們魔宗沒有這種奪舍的邪法。”
魔宗雖然有一個魔字,可與邪字又不同,魔宗的武功往往極端,威力驚人,還易走火入魔,但并不是邪功。
功法還是走的正路,沒有這種逆悖人性與倫常之事。
法空道:“你的劍法也不是你們魔宗的。”
“…你是斷定他不懷好意嘍?”李鶯道。
法空緩緩點頭:“十之八九。”
李鶯蹙起黛眉沉吟。
她起身負手踱步,不時扭頭看一眼法空,腦海里兩個念頭正在激烈的廝殺,難分難解,一會兒這邊占優勢一會兒另一邊占優勢。
一邊是相信上一代的魔尊,確實是一代人杰,氣魄開闊,遠非一般人可比,自己甚至都不如的。
一邊是相信法空的判斷,法空是不會騙自己的,畢竟他不屑于說謊騙人。
兩個念頭一直在不斷的糾纏,一會兒這邊占優一會兒另一邊占優,飄忽莫測,讓她不得不猶豫。
如果是其他事,她稍一猶豫便有決斷,可這一件事委實難測,需要的不是證據,而是自己的本能及賭博。
到底賭哪一邊兒?
法空失笑:“這樣罷,你也別為難,回去之后將這些寶藏都收起來,離著遠一點兒,得不到好處也不會受害,憑你現在的修為,也不需要這些好處了。”
她現在修為足夠的深厚,即使沒有這些寶藏也一樣遠超世人,坐穩魔尊之位,能將魔宗發揚光大,只要不拿三大宗的高手為磨刀石。
“還有一顆天魔舍利的。”李鶯緩緩道。
法空頷首:“應該是的,否則如何奪舍?想要奪舍,天魔舍利最為適合。”
李鶯道:“如果將天魔舍利拋到一邊,其他寶物收著呢,會不會走火入魔?”
法空雙眼一凝,再次變得深邃,片刻后恢復過來點頭:“嗯,這走火入魔之源頭便是天魔舍利了,其他寶物無礙的。”
李鶯露出笑容。
法空道:“只有一顆天魔舍利嗎?”
李鶯點點頭。
法空道:“那你要小心點兒,還有一件寶物,與天魔舍利有相同的功效,不過沒與天魔舍利放一起,也對你構不成威脅,畢竟你的劍意不是擺設。”
她的劍意本身便有無可匹敵,所向披靡之威力,邪氣難侵,心魔難入的。
僅僅是天魔舍利,還奈何不得她,與另一件寶物配合在一起,轉移了她的劍意針對目標,才能讓天魔舍利趁虛而入。
這位前代的魔尊當真是一個奇才,不能不服。
李鶯蹙起黛眉思索,哪一件寶物與天魔舍利差不多的功效,好像并沒有。
法空笑了笑。
李鶯仔細的一件一件寶物想,最終蹙眉道:“倒是有一塊令牌,乃是歷代魔尊的秘令,并不顯于人前。”
法空道:“應該就是它了。”
李鶯從袖中取出一塊碧綠色的令牌,巴掌大小,晶瑩溫潤,看著仿佛有瑩光在其內流轉不休息,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法空雙手結印,一道無上金光咒落下。
“砰!”金光與白光相撞發出悶雷般炸響,震得兩人耳朵發麻。
法空打量一眼這玉令,滿意的點點頭。
李鶯嗔道:“你也太快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法空已經結了無上金光咒,直接將令牌內的力量震散,現在的感覺與先前的感覺截然不同。
但古樸奧奇的感覺也隨之消失,這令牌的威力算是全無,雖然一直不知道這塊令牌有什么威力,帶在身邊時常把玩。
法空松一口氣道:“果然是有古怪的,內蘊一絲力量,你感應不到?”
李鶯搖頭。
法空道:“它與你的天魔舍利相合,威力驚人,可以奪舍,可惜呀,還是小瞧了你的劍意。”
他搖搖頭。
如果不是劍意護體,她就不是走火入魔,而是直接被奪舍了,這上一代魔尊真夠狠辣的,竟然走這樣的邪道兒。
可能在他眼里,這是為了魔宗復興,反而并不是邪惡手段,即使邪惡也是值得的。
李鶯露出沒落神色,嘆一口氣。
她撫摸著這塊令牌,然后從袖中又取出一顆墨綠色的舍利,遞給法空。
法空搖頭:“算了,還是不沾它為好。”
“不用無上金光咒了?”李鶯道。
法空道:“你足以應付他了,不信自己瞧吧,貼到眉心看看。”
他知道李鶯還是存有一絲疑慮的,覺得未必是真的,還有一線可能是自己在說謊。
李鶯將墨綠舍利貼上眉心。
眼前頓時一恍忽,出現了一個英武中年男子,微笑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