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時候,譚前輩堅決不答應,他們該如何?
是真的放棄出手呢,還是堅決出手,不理會譚前輩的阻止呢?
不管出不出手,都是一個麻煩。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不讓譚前輩知道,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了這個谷主。
她想到這里,明眸看向朱霓:“朱姐姐,這個谷主叫什么名字?”
“梁思進。”
徐青蘿道:“朱姐姐,我們還是悄無聲息的解決掉這個梁思進吧。”
“…行吧。”朱霓看她堅持,也便答應。
楚靈躍躍欲試:“我們怎么行動?要布置一番嗎?”
“不必了吧。”周陽道:“藏起來,待他出現之后,直接出手便是。”
他們的潛息匿氣之能都極深,至少不會遜色于魔宗的遮天蔽日功。
憑那漱玉谷谷主的修為,根本不可能發現自己等人的埋伏。
待他出現,他們忽然出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數招便解決掉他。
這里畢竟距離漱玉谷太近,他發出聲音示警求救的話,漱玉谷高手很快便過來。
他們倒不是怕漱玉谷的高手來援,而是怕譚韻出現,那就尷尬了。
真要被譚韻發現,他們的一切謀劃都付諸東流,便是一場笑話。
徐青蘿白一眼周陽。
楚靈與周雨也都白一眼他。
周陽不服氣的道:“不對嗎?”
徐青蘿哼道:“魯莽!”
周陽哼道:“對付他,原本就不必有太多的手段,直接硬來便是了。”
楚靈與周雨搖頭。
徐青蘿懶得多說,直接吩咐:“你去那邊跟著他,看他還有什么布置與后手。”
“…行吧。”周陽無奈答應。
他覺得沒這個必要。
可是徐青蘿覺得有,那只能聽她的吩咐,畢竟論聰明與周密,自己確實遠遠不如,這是已經很多次被證實過的。
“一旦他招呼了其他的高手隨行,那就提前過來說一聲,我們要想辦法引開。”
“好。”周陽痛快答應。
朱霓道:“他如果不想暴露自己做下的丑事,應該不敢帶人過來吧?”
徐青蘿道:“萬一他有鐵桿的心腹呢?即使知道他殺了前谷主也一樣的支持他。”
“他就不怕他們宣揚開去?”朱霓哼道。
徐青蘿道:“就怕他現在已經牢牢掌控了漱玉谷,即使弟子們知道他做的事,也無所謂,更重要的是,他完全可以將之斥為謠言,反正也沒證據。”
“嗯…有道理。”朱霓慢慢點頭:“不得不防。”
“那我去啦。”周陽飄飄而去。
一刻鐘后,一個修長挺拔的俊逸中年飄飄而來,落到了樹林上。
他一襲墨綠羅衫,襯得面如冠玉,一雙白靴子踩著樹梢,隨風而動,風采飄逸不凡。
他沒覺察到身邊不遠的徐青蘿三人與朱霓。
也沒察覺到不遠處的周陽。
徐青蘿給朱霓使了一個眼色。
朱霓輕輕點頭,沖天而起,在空中一緩,悠悠落到了俊逸中年跟前,抱拳道:“見過梁師伯。”
梁思進雙眼閃了一下,隨即露出笑容:“你隨你師父過來的?”
朱霓輕輕搖頭:“師父沒過來。”
“哦——?”梁思進臉色不變,笑呵呵的道:“那引我過來的是你嘍?”
“是。”朱霓輕輕點頭。
“引我過來,這是何故?”梁思進笑道:“可是有什么機密之事要說?…難道還要瞞過你師父?”
“梁師伯,我聽師父說,是你害死了師祖。”朱霓看他一眼,轉過頭去看向遠處。
茫茫的云海之間,仿佛隱藏著無數的奧秘。
梁思進臉色不變,雙眼閃爍,目光緊盯著朱霓,想看清楚朱霓的真正表情。
可朱霓卻看也不看他,目光只留在茫茫虛空,緩緩道:“我不愿相信。”
“你師父開玩笑呢。”梁思進搖頭道:“她可能是憂思過度所致,一直不能接受師叔身亡之事。”
他嘆一口氣道:“誰讓師叔是傷于天海劍派之手呢,有仇也無法報,她憋著勁,是把自己憋壞了。”
“天海劍派?”朱霓扭頭看向梁思進:“天海劍派的哪一個?”
“死了。”梁思進嘆一口氣道:“這真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那家伙也是死于非命,身為天海劍派弟子,死于非命,也只能說是報應了。”
朱霓沉默。
自己還真不知道師祖竟然是傷于天海劍派弟子之手,師父也一直不說。
問也不說,索性不再多問。
梁思進搖頭嘆息道:“別說是你師父,便是我每每想起此事也常常憤滿不甘,可我們畢竟只是小家小戶,怎比得過天海劍派這般龐然大物,只能硬生生受著了。”
他隨即昂然道:“所以你師父不顧一切的想辦法進了神武府,有了這一個身份,便能借機尋仇,也不怕天海劍派報復回來。”
朱霓點點頭。
梁思進嘆氣搖頭:“可你師父剛剛費盡了心思,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進的神武府,結果那家伙便死了,沒給你師父報仇的機會!”
朱霓嘆一口氣。
如果真是這般,師父確實太慘。
梁思進道:“你想想看,受到這么多的打擊,你師父還能像平常人一樣嗎?心里太苦了,偏偏又是壓抑的性子,什么事都不說,都悶在心里,哪能不出問題?”
朱霓皺眉:“師父出問題了?”
梁思進嘆氣道:“即使不出問題,也差不多了,總之說話有些虛實虛虛實實的,沒辦法深究,你呀,聽聽便算了,不必當真。”
朱霓沉吟。
梁思進道:“說師叔是我殺的,這話離譜,可也不是你師父說過的最離譜的話。”
“還有更離譜的?”
“你師父曾說我是她的兒子,這話離譜不離譜?”
“…不會吧?”
“這話不僅僅是我,還有其他人也聽說過,你只要細細一打聽就知道。”
朱霓被他說得半信半疑。
這時她耳邊傳來周雨的聲音:“朱姐姐不必理會他的話,都是騙人的,確實是他殺的前谷主。”
朱霓神情不變,目光也不變,打量著梁思進:“梁師伯,我師父確實受苦了。”
梁思進嘆著氣點頭:“她就是命苦,我也很同情,可惜卻幫不上忙,只能讓她過得稱心一點兒。”
“罷了。”朱霓搖搖頭道:“那就多有打擾啦,梁師伯,后會有期。”
她轉身便走。
梁思進雙眼驟然迸射寒芒,身形驟然化為一道虛影射向朱霓。
他這一下的速度奇快,又無聲無息。
“砰!”一聲悶響,朱霓身上忽然涌現金光,形成一個金光罩把她籠罩其中。
梁思進的手掌撞上了金光罩,發出沉悶的聲音如擊中敗革。
雙掌在朱霓后背一尺外停住,金光罩變成了扁平,似乎隨時要被壓破。
梁思進雙腳一前一后,身子前傾,所用的力量都凝聚于雙掌上,不僅僅是內力,還有身體的力量,內力外力一起作用。
傾盡全力,務求將朱霓一擊必殺,免除后患。
殺了這朱霓之后,回去直接將譚韻殺掉。
原本還覺得譚韻沒發現什么,只是有點兒懷疑,即使知道了什么也翻不起浪來,這里是漱玉谷而不是神武府,沒人替她說話。
可沒想到譚韻的弟子竟然抖起來了,竟然能翻起風浪來,好在她應該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如今竟然知道了,那就不能留了。
至于殺掉朱霓之后怎么辦,那就想辦法弄成一樁謎桉,只要將她們師徒兩個都送到地府中去,那就死無對證,即使林飛揚來了也沒用。
別說林飛揚,便是法空和尚來了也沒用,法空和尚畢竟不是無所不能。
自己的力量足夠擋得住法空和尚的窺探,神不知鬼不覺,妙極!
他想到這里,越是發狠,雙眼怒瞪。
無上金光咒所形成的金光罩越發明亮,朱霓已經轉過身來靜靜看著他。
她神情冷漠,目光平靜仿佛看一個死人:“看來你果然是騙人的。”
“朱丫頭,你今天必死無疑。”梁思進咬牙切齒,俊逸的臉龐扭曲得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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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朱霓輕輕嘆氣:“一切都是謊言嗎?”
“死——!”梁思進怒吼著,墨綠衣衫勐的鼓起如充氣的皮球。
“砰!”朱霓輕輕一掌拍中他心口。
“呃…”梁思進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死死瞪著她,慢慢低頭看向自己胸口。
朱霓玉掌籠罩著一層金光,擊中梁思進心口之后,掌上的金光從她掌心射進他心口,貫穿過去,在他后背形成一道金光柱。
金光柱宛如實質,凝而不散。
梁思進雙眼迅速暗澹下去,往前推的雙掌前,金光罩正在迅速的變澹,最終消散在空中。
朱霓手掌上的金光也消失,輕輕一推梁思進。
梁思進直挺挺的側倒,“砰”一聲悶響,摔得結結實實,寂然不動,已然氣絕而亡。
徐青蘿四人飄出來,圍著梁思進打量。
“恭喜朱姐姐啦。”徐青蘿笑道:“不過這家伙還真是厲害,巧舌如黃。”
朱霓勉強笑笑。
她殺了人之后沒那么輕松。
周陽道:“他這練的也是譚前輩那心法吧?”
朱霓臉色微微一變。
無上金光咒這么大的反應,恐怕就是來自虛空之上的力量。
虛空之上的力量哪有這么多,而且出現在同一處,恐怕就是師父所練的心法!
師父的心法是如何來的?
這梁思進是借心法來不知不覺殺掉師父吧?
如果不是自己與林大哥訂親,師父不是見到了住持,恐怕已然兇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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