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天下形勢再次變化。
忽然跑出來一個凈穢宗,非常突兀,也讓人猝不及防。
法空道:“凈穢宗恐怕牽連甚大,不會無緣無故的崛起,想必是…”
“盧王?”寧真真蹙眉。
法空慢慢搖頭:“難說到底是誰。”
可能是盧王,也可能是大云,也可能是其他的皇子或者王爺。
這些默默無聞的皇子之中有一個盧王,焉知沒有第二個盧王?
深藏不露,不得不防。
從元德和尚的未來去看,并沒有線索,凈穢宗如彗星一般崛起又滅亡。
僅僅是一瞬,便迸發出璀璨的光芒,驚照四方。
他雙眼忽然變得深邃。
寧真真靜靜看著他,任由他觀瞧。
片刻后,法空雙眼恢復原狀,搖搖頭。
盡管寧真真已經通過玉蝶宗的消息網,還有大妙蓮寺的消息網,一起搜尋凈穢宗背后崛起之秘,想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后撐腰。
可惜,現在看到的未來是沒能查出來的,毫無線索,根本沒辦法從凈穢宗弟子身上找到線索。
不能活捉他們,有死無生。
法空搖搖頭。
這些凈穢宗弟子有堅定不移的信念,勇于自我犧牲,比當初的坤山圣教弟子更可怕。
“師兄,沒查出來?”
“沒有。”
“這般隱秘?”寧真真蹙眉沉吟道:“難道是沒有,真的憑他們自己崛起的?”
“…也有這般可能。”法空點點頭。
如果真的背后有人,不可能一點兒馬腳不露,而且凈穢宗的信念堅定,不受其他人驅使。
當然,世事無常,難以預料,也有可能為了報仇而甘愿賣身,受其他人驅使。
或者與其他人合作,各得其利。
法空隨即搖頭:“既然查不出來,那便不必白費力氣,得做好準備。”
“他們會對付我們玉蝶宗?”
“要小心不是他們,”法空搖頭:“小心神劍峰,他們長老終究還是要練成劍訣。”
“終究是無法阻擋。”寧真真面露無奈神色。
神劍峰一旦練成了更上一層的劍訣,一定會對玉蝶宗報復,到時候玉蝶宗擋不住。
已經想辦法阻止神劍峰長老們練成劍訣,可最終還是要練成,怎么阻止都無濟于事。
這很讓人絕望。
法空道:“師妹,氣餒了?”
寧真真輕輕點頭。
法空笑道:“劍訣而已,就是你的磨刀石。”
寧真真苦笑道:“師兄…”
法空忽然出手,劍光一閃已然到了她跟前,快得起乎想象,遠勝過從前。
寧真真一怔。
她隨即明眸彎彎如月,抿嘴嬌笑:“師兄也練成了?”
法空點點頭:“他們練成劍訣之后,必然是志得意滿,覺得天下無敵,然后來找你報仇。”
寧真真笑道:“我便直接將他們鎮壓,讓他們徹底老實下來!”
法空笑道:“這一下,便足夠讓他們徹底失去信心,失去跟你做對的勇氣,從此之后老老實實。”
“師兄這一招夠狠。”寧真真笑靨如花,容光燦爛更勝夜空的明月。
她能想象出來,練成劍訣的神劍峰長老們是如何的茫然與不解,遭受多大的沖擊。
“不過劍訣的威力還是很驚人的,師妹你要想破解,要下苦功夫了。”
“師兄盡管指教便是。”
“好,那便多今晚開始。”法空道。
頓時劍光溢滿小院,清亮如水,無處不在。
一刻鐘后,寧真真氣喘吁吁,香汗淋漓,玉臉蒼白、明眸黯淡無神,搖搖欲墜。
法空的劍給了她龐大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拼命抵擋,充滿絕望。
如果不是法空已經將劍法練得精純,收發由心,她婀娜曼妙的身子早就千瘡百孔。
法空劍法沒有放水,只在關鍵時候收劍卸勁,沒真正刺進她肌膚與羅衫。
即使如此,寧真真也已經超負荷運轉,消耗巨大。
這般苦苦支撐一刻鐘。
以她如今的劍法與掌法,真碰到法空這般劍法,她幾招就已經落敗,或者受傷或者身亡。
法空對她動手的方式奇特,先是出一招劍法,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施展這一招。
直到她找到破解之法應對之法,法空再施展下一招,一招一招的喂招,將每一招的精髓與玄妙盡展。
一刻鐘的時間,法空一共施展了五招劍法,每一招的威力都驚人,壓得寧真真喘不過氣。
她在這般極端的環境下,精氣神凝注為一,將自身的潛力壓榨出來。
每一次都覺得要撐不住了,卻咬著牙還是撐了過來,每一次撐過來后,都覺得自己精進一大截,不管是劍法還是精神都增進一大截。
這種增漲是跨越式的增漲,一截一截的突飛猛進。
當法空還劍歸入袖中,笑瞇瞇看著她的時候,她近乎虛脫,玉臉蒼白無一絲血色,雙眸黯淡無神。
“師妹辛苦了。”法空笑著結印,一道清心咒再加上一道回春咒落下。
兩咒一落,效果立竿見影。
寧真真呼吸頓時平緩下來,虛弱迅速消失,雙眸變得熠熠如寒星,越發清亮照人。
寧真真恍如一夢,覺得一刻鐘好像一年之久。
不僅僅是艱難而漫長,更是宛如脫胎換骨的增強,現在的自己與一刻鐘前的自己已然大不相同,如同苦修了一年。
法空笑道:“如何?”
寧真真輕輕點頭,眼波流轉,傳出了自己的感激之意,卻沒有宣之于口。
法空道:“今天就到這里,先琢磨琢磨,過幾天再來一場,不必太急,距離他們練成還有一年之久。”
“…師兄,還是盡快吧。”寧真真輕輕搖頭:“萬一有什么變化呢。”
法空笑道:“三天一場,能撐得住?”
“能!”
“行,那就三天一場。”法空道。
寧真真沏茶,兩人坐下輕啜茶茗,說起了別的事。
寧真真將大永云京的一些趣事奇事講給他聽,法空也將神京的一些秩事說與她聽。
待月上中天,法空需要練玉液固形訣的時候才離開,到了那座山巔,吞吐月華。
待練完玉液固形訣,法空一閃出現在藥谷。
此時,藥谷內一片寧靜。
徐青蘿四人已經歇下,法寧一個人正在湖邊練功,身形無聲無息,迅如鬼魅。
法空出現的時候,沒有打擾法寧,負手站在小亭里,看著湖中一輪明月輕晃。
明月在湖中輕輕變幻著。
藥谷里寧靜詳和,一切都睡了過去。
法空沖法寧擺擺手,示意不要分心,不必理會自己,目光轉向北,投向金剛寺方向。
金剛峰乃是冰川,駐守著金剛寺弟子。
此時,十二個青年和尚緩緩站起,俯看向在月光下飄掠而上的數十人。
十二個光頭在月光下閃爍著锃亮的光。
三十六人皆著白袍,白袍直接遮住了頭發,蒙著白巾,與冰川融為一體。
他們在冰川上奔行如履平地,無聲無息又迅捷沿著冰川往上,無聲無息迅速拉近與十二個金剛寺弟子的距離。
“又是凈穢宗的魔頭,法玄師兄,要發訊嗎?”一個圓臉青年和尚看向一個方正臉龐青年和尚。
其他和尚皆看向這方正臉龐青年和尚。
“我們能拿下他們!”方正臉龐的法玄和尚沉聲道:“拿下!”
“是!”其余十一個青年和尚肅然沉喝。
如今的金剛寺已經不是從前的金剛寺,金剛寺內已經不是只有寥寥兩三個大宗師坐鎮,而是數十個。
金剛寺弟子踏入大宗師的機會大增,金剛寺弟子底氣十足,膽氣也壯。
面對三十六個凈穢宗高手,法玄十二毫無懼色,反而心懷憤怒,迫不及待的迎上去。
他們躍身而下,宛如十二只蒼鷹俯沖,迎擊三十六個白袍人,頓時悶響聲不絕于耳。
金剛寺的武學多數是至陽至剛,以力擊巧,精妙不算頂尖,防御與力量卻是頂尖的。
三十六個白袍人卻是陰柔而奇詭,招數往往是防不勝防,出奇不意。
眨眼功夫,十二個金剛寺弟子便紛紛中招。
他們卻毫無畏懼,佛珠上傳來汩汩的生機,迅速消彌他們的虛弱與創傷。
同時佛珠上傳來清涼的氣息,讓他們保持冷靜沉穩,不受憤怒的影響,越是憤怒,越是冷靜,思維運轉更快,反應更快。
三十六個白袍人原本想瞬間擊垮十二個金剛寺弟子,沒想到他們如此耐揍。
一時之間,他們占盡上風卻摧不垮對方,下手越發狠辣,招招致命。
法空看到這里,搖搖頭。
凈穢宗高手確實是下手狠辣不容情,如果不是自己加持的佛珠,這會兒已經有弟子斃命了。
法玄師兄還是太過沖動,這個時候不該咬牙硬拼,而是該招呼金剛寺內的高手一起上。
不過他們既然如此有心氣,也只能成全,這有益于他們壯大神意,勇往直前的銳氣。
這股銳氣是沖擊大宗師的關鍵,失了這銳氣,就別想進入大宗師。
他沒有直接去招呼金剛寺高手,靜靜看著,待看到哪一個金剛寺高手傷勢加重,便是一道回春咒落下,夾雜著清心咒。
他親自施展的回春咒與清心咒,與加持在佛珠上的兩咒,效果差距極大。
只要體驗過,馬上就明白法空在暗中出手。
他們心頭更是一定,在清心咒的加持下,思維運轉更快,拼命尋找對方弱點。
在強敵的刺激下,他們在突飛猛進的變強。
三十六個白袍人看出不妥來,十二個金剛寺弟子宛如瘋了一般,受傷的仿佛不是他們自己,受致命傷也不倒地,仍舊生龍活虎,怎么看都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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