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師!”范晨光再次合什深深一禮。
法空搖頭:“算是他們的緣法吧。”
隨著一道道回春咒落下,躺在擔架上的人們紛紛感受到異樣,瓊漿落下,身體迅速發生變化,然后傷口又麻又癢,強忍住不去亂動,順勢運功。
“啊,長出來了長出來了!”
有人指著那露出頭蓋骨的神武府弟子驚呼。
那個露出頭蓋骨,額頭前全被腐蝕掉了的血肉正在迅速生長,在眾人眼皮底下,從無到有,從有到多,直至徹底遮住了骨頭。
仿佛把一年甚至兩三年的時間壓縮到了短短的一盞茶時間內,帶給眾人強烈的震撼。
“好家伙!”
“太驚人了吧?”
“這是什么武功?”
“神乎其神,挺嚇人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迷惑不解。
這么一些神武府的高手受了重傷,抬過來之后,卻又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迅速恢復。
他們這是表演的什么絕學?
是鬧著玩的,戲耍人的吧?
傷口那有長這么快的,那不是人,是妖精。
人們半信半疑中,十六個神武府弟子紛紛起身,離開了擔架,惹來了神武府其他人的歡呼。
“什長什長,你真活過來啦!”
“想讓我死,沒那么容易!”
“哈哈…太好啦,你終于活過來了,欠我的一百兩銀子別忘了啊!”
“你這混蛋!”
聽到下面的歡笑聲,范晨光露出笑容,再次向法空合什一禮:“多謝大師!”
法空合什笑了笑,坐下來。
范晨光知趣:“那我們便不打擾大師了,告辭。”
“恕不遠送了。”法空微笑點頭。
趙季平與另外兩個神武府弟子合什一禮,神態恭敬無比,后退到樓梯口,轉身下樓。
與先前登樓時的氣勢截然不同。
樓上有不少人正趴在窗邊看,看得清清楚楚,尤其居高臨下從樓上看得更清楚。
十六個神武府弟子,每一個都能清清楚楚看到,看到他們的驚人變化。
“這是神技啊。”
“乖乖,這是何等神力!”
“法空大師不愧是法空大師!”
“大神通啊!”
“據說是佛咒,佛咒有如此威力?”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議論紛紛,不時有目光投過來,有敬畏,有贊嘆,有殷殷期盼。
徐青蘿大眼興奮的灼灼生輝,周陽也挺起小胸脯,覺得與有榮焉。
林飛揚嘿嘿笑道:“這一下我們香客會更多的!”
法寧則有些擔憂的看向法空:“師兄,會不會很麻煩?”
這些日子跟著法空,每天吃飯時都要議論一番當下的時事,已經慢慢鍛煉出了分析與判斷。
他資質奇高,原本就是絕頂聰明,只是因為在金剛寺呆著沒有磨礪的機會。
這會兒已經能判斷出,將來會很麻煩。
這跟當初的呼風喚雨神咒還不同。
那神咒雖然神妙,很多人也想請他去施展這神咒,從而給自己的土地降雨。
師兄已經事先說明了不能隨便降下雨,需要有足夠多的愿力,沒必要找他降雨。
還有法主與皇上手書額匾為屏障,所以能擋得住旁人。
可回春咒則不同。
回春咒是救命的。
人們面臨生死的時候,就像溺水之人,會不顧一切抓住任何一個救命的機會,絕不會放過。
法空笑道:“是會很麻煩。”
“那怎么辦?”法寧皺眉思索著破解麻煩的辦法,可想來想去,都想不出。
除非跑回金剛寺躲起來。
他們不可能跑到金剛寺去求醫,大雪山對一般人來說就是禁地,不說其遙遠,不說其寒冷,就是其高度就讓人望而生畏無法進入。
放在前世,就像人們聽到珠穆朗瑪峰一樣。
法空道:“不必拒絕,也不必煩惱。”
實在沒辦法避開,出手便是。
自己是救人又不是殺人,何必偷偷摸摸,到了現在這一步,自己已經不是從前,已經沒必要那么小心翼翼。
不過還是要盡快的提升到一品。
如今的信眾多數都散失,只有程佳她們為信仰之力的來源,有點兒單薄。
還是要發展信眾的。
而回春咒最容易發展信眾。
這件事也算是順水推舟,畢竟越是在絕境,越容易生出信仰之力來。
“唉——!”法寧眉頭緊鎖,一臉擔憂。
他預見到了無數麻煩。
到時候所有得病的人都跑到金剛寺別院,那怎么辦?難道師兄就一直呆在金剛寺 別院施展回春咒?
要讓師兄一直呆在別院里施展回春咒,師兄一定會瘋了的,絕對不干。
林飛揚嘿嘿笑道:“這是搶那些大夫的飯碗吶,還有其他各寺的高僧們,我們金剛寺別院要成為公敵了。”
徐青蘿道:“師父,是不是要設一個門檻,非是危重病人不看吶?”
法空搖搖頭:“不必這么麻煩,今天就帶你回去看看徐大人與徐夫人吧。”
“嘻嘻,師父陪我去嗎?”
“對。”
“好啊。”徐青蘿頓時眉開眼笑。
周陽頓時耷拉下臉。
徐青蘿不在,外院里只有自己一個人太無聊,日子又要難熬嘍!
徐青蘿笑盈盈的:“師父這個主意好,一走了之,他們找不到人,熱乎勁過去之后,就會好很多。”
法寧搖頭。
他一點兒不看好這樣會阻止那些求醫之人,太小瞧人們的求生欲了。
“這樣罷。”法空沉吟:“如果真有太多的人,那就舉辦一場法會,祈福大典。”
“祈福大典?”林飛揚精神一振,雙眼放光:“就像災民大會那般?嘿,這個過癮,管他有多少病人,一下全都治好!”
“嗯,”法空道:“如果有來求醫的,你便說十天之后的辰時,讓他們過來,…我會抄一些回春咒,如果有來求病的,給他們回春咒,讓他們回家之后好好誦讀,心誠則靈。”
“交給我便是!”林飛揚拍拍胸脯。
法空他們繼續吃飯。
他們吃飯的時候,消息仿佛長了翅膀一樣滿天飛。
一眨眼功夫,整個朱雀大道上的人們好像都知道了法空大師的回春咒神妙無雙,可醫死人肉白骨,甚至剛剛咽氣的都能救回來。
神武府那些等死的,受重傷沒救的高手,還沒能等見到法空大師,法空大師已經隔空施咒,直接治愈了他們。
片刻功夫,他們就從一個垂危之人變成了生龍活虎,直接下了擔架行走如飛。
法空從觀云樓下樓往外走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起身相送。
眾人合什行禮,齊刷刷的,遠勝過當初他施展完呼風喚雨咒的情形。
原本施展過呼風喚雨咒之后,人們剛開始時很恭敬,見到了便行禮問好。
可隨著時間推移,人們便不再那般殷勤。
不像剛開始時,即使忙別的,即使手里拿著東西,也要放下來合什行禮。
后來漸漸的便不再特意合什,雙手有閑便合什行禮,沒有閑便問一聲法空大師。
這也是人的本性與隋性。
所謂久住無風景,任何事物熟悉之后,便沒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法空這位神僧,人們剛開始恭敬,漸漸見得多了,也就沒有那么小心翼翼。
現在,人們甚至比當初還恭敬,還敬畏。
法空微笑頷首,慢慢往下走,林飛揚他們跟在身后,走得很慢。
到了外院,徐青蘿收拾一下包裹,兩人直接離開了外院與神京,施展輕功往明州而去。
法空與徐青蘿剛剛離開,金剛寺外院便有病者前來求見法空大師。
卻是一個忠厚老實的青年,背著一個虛弱老翁。
林飛揚出現在大門口,打量著忠厚青年,上下看了看,又看向虛弱老翁,點點頭:“看來確實病得挺重。”
忠厚青年忙不失點頭:“我父親得的是內臟的毛病,大夫說是積勞成疾,無藥可醫,回家慢慢將養,如果能熬過這個冬天,那就問題不大,…我知道這是說我父親熬不過冬天。”
林飛揚道:“你倒是不傻。”
忠厚青年露出愁容:“父親一人拉扯著我們兄妹長大,累了一身的病,我實在不能撇下父親不管,請法空大師慈悲,救我父親。”
林飛揚從懷里掏出一張薄紙,遞給忠厚青年:“這是法空大師親手所抄的回春咒,你帶著你老父親回去之后,讓他好好的誦讀,一定要誠心誦讀,越熟練越好,心越誠則越靈,十日之后的辰時,你再帶他來這里,法空大師會舉辦一場祈福大典,治好你老父親。”
“這…”
“拿著,回去好好誦讀,識字吧?”
“這個…”
“不識字那就找人教,一定要把回春咒誦熟了,越熟越好,誦得越熟,病好得越快。”
“…好。”忠厚青年只能接過回春咒,合什一禮。
林飛揚合什一禮。
“是。”忠厚青年只能答應,背著老翁離開。
隨后,源源不絕的人過來求見法空。
林飛揚一一用回春咒打發,并且定好日子。
消息迅速傳播開去,越來越多的人過來。
林飛揚的兩千份回春咒竟然在一個下午便放完,再來的便沒有了,只能等明天。
這些來人個個都是求醫無望,只能等死的,有的甚至已經氣息奄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