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弟,就不必一起了。”黃玉楓搖頭道:“你去飛天寺,我們去金剛寺。”
“先去飛天寺外院,再去金剛寺外院,都上一柱香,不偏不倚,如何?”
“王兄弟…”
“走吧走吧,難道你們不想聽聽我如何追殺的謝侍郎案的兇手們?”
“…也罷。”黃玉楓看一眼司馬尋。
司馬尋也露出好奇。
他倒是想聽聽王青山如何的巧舌如簧,把黑得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黑的。
殺謝侍郎一家子的絕不是一個人,也絕不是王青山一人,甚至王青山可能根本沒動手。
動手的是一群人,各宗各派都有。
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底細。
而他們動手殺人之后,王青山施展遮天蔽日功幫他們隱藏了氣息,從而躲避追捕。
他們恐怕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成為了王青山的晉身階梯,殺人之后被滅口。
就是不知道王青山是把所有人都殺了呢,還是只殺了一部分人。
他們推測是把所有人都殺了。
至少十人。
一口氣殺十個人,很可能還是聽他命令之人,心性之殘忍令人發指,跟他站在一起渾身不舒服,起雞皮疙瘩。
可越是起雞皮疙瘩,越是忍不住想聽聽他說什么。
“呵呵,這件事呀,說起來很湊巧。”王青山一邊往外走一邊搖頭感慨:“我也是偶爾遇上他們的,覺得他們鬼鬼祟祟的很可疑,于是暗中跟著,因為我練的奇功,所以他們并沒有發覺。”
“遮天蔽日功確實利于偷襲,也利于隱藏。”司馬尋若有所思的看一眼他。
這家伙不會也暗中偷窺自己吧?
憑著遮天蔽日功還真不好說,真要偷窺自己,自己還真發現不了他。
更甚者。
偷襲自己,也防不勝防。
不過自己的直覺驚人,即使沒辦法發現他,一旦想殺自己,自己還是能發現的。
但即使能躲過刺殺,也難免受傷。
他心中警惕萬分。
黃玉楓笑笑:“這也太巧了。”
“世事的事,就是這么巧,我也覺得太巧。”王青山撫掌搖頭道:“這是天上落下來的功勞啊,我能怎么辦?只能接住嘍,所以我們成了同僚。”
“呵呵,還真是緣份。”司馬尋皮笑肉不笑。
“就是緣份!”王青山笑道:“司馬兄弟,別這么大的敵意,我們可是同僚,將來要一塊殺敵的,要互相幫忙的。”
“呵呵。”司馬尋扯了扯嘴角。
他對于魔宗高手不屑,對于王青山更是格外不屑,即使王青山的遮天蔽日功驚人,也仍讓他看不起。
三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來到了朱雀大道,穿梭在喧鬧的人群之中,宛如魚兒游水,很快來到了飛天寺外院的大門外。
飛天寺外院的香客依舊很多,只有前兩天忽然降了一些。
讓林飛揚得到了那本秘笈。
今天便恢復,飛天寺外院依舊更受歡迎,香客絡繹不絕。
金剛寺外院則有些冷清,因為明月繡樓的繡娘們已經離開,沒有了最大的吸引力。
三人來到飛天寺外院,進去奉了一支香。
王青山一直笑瞇瞇的,好像很喜歡飛天寺一般。
司馬尋與黃玉楓并不知道王青山與飛天寺外院的恩怨,便來到了金剛寺外院。
如山和尚他們萬沒想到王青山敢過來,而且也沒有特意吩咐寺內諸人。
所以王青山被當成了尋常的香客。
王青山肚皮都要笑破了。
這幫飛天寺的蠢貨,真是太蠢了!
他帶著得意來到了金剛寺外院,奉上香之后,感受格外不同。
金剛寺外院確實更有佛門的清凈,端莊幽靜,古樸肅穆,與飛天寺外院的氣息完全不同。
可惜,世人往往只喜歡熱鬧,并不是真喜歡幽靜,只是偶爾累了的時候才會想幽靜一下。
奉上香之后,王青山笑著對圓燈道:“和尚,我們想拜見一番法空大師。”
圓燈和尚露出歉然神色,便要婉拒。
住持喜歡清靜,不喜歡與人多有交往,不是熟悉之人,住持并不會接見。
藏經閣前,法空對寧真真笑道:“你的三個屬下過來了,要見我。”
“是老黃吧?過來道謝的。”
圓燈剛要婉拒,耳邊忽然傳來了法空的聲音,輕輕點頭,于是宣一聲佛號,引三人來到了后院的蓮池上。
“司丞。”三人看到寧真真也在,紛紛行禮,臉色卻各不相同。
司馬尋臉色難看,覺得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被人搶去了一般的難受,不由隱生敵意。
他挑剔的看向法空。
相貌平平無奇,站在人群里真的毫不惹人注目,身形削瘦,看不出修為。
他皺了皺眉頭,難道這家伙是神元境巔峰,所以自己沒辦法感覺得到?
黃玉楓則平靜無波瀾,并不覺得意外。
自己過來道謝,想必司丞也是過來道謝的,畢竟救自己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她理當過來道一聲謝。
王青山則若有所思,似笑非笑,目光在法空與寧真真身上逡巡。
“三位施主找貧僧何事?”法空合什笑問:“黃施主不必道謝的。”
黃玉楓合什深深一禮。
大恩不言謝,只是道一句謝太過蒼白無力,還是容后再報吧。
司馬尋合什道:“聽聞大師得了陛下所封的尊號,大自在法主。”
法空輕頷首。
司馬尋笑道:“我們實在好奇,不知大師為何能得封此號,陛下不會擅封尊號的,非是功德無量德高望重不封。”
法空笑道:“要讓司馬施主失望了,此事卻是不能多說的,不過司馬施主,明月庵弟子是絕不會涉及兒女私情的,還是及早回頭,不要枉費了真情,一腔真心錯付。”
司馬尋臉騰的一下紅了。
他沒想到法空如此直接,單刀直入,明明司丞還在這里呢,怎么能當著她的面說這話?!
而且這法空有什么資格說這話!
寧真真笑道:“師兄,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相信罷了,覺得自己能例外,可破掉我的慧心。”
“你有慧劍,能斬情絲,不受情絲束縛,”法空笑道:“就怕他會他越陷越深。”
寧真真斜睨一眼司馬尋:“他清清楚楚的,不信邪罷了,那就由他。”
法空笑著搖頭。
情海容易翻波,受感情驅動,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要及時掐滅了苗頭才好。
法空看向王青山:“王施主練成遮天蔽日功,當真是罕有的奇才,貧僧佩服。”
腦海里,一點光芒飛出光輪,鉆到藥師佛像的眉心處,啟動了他心通。
“大師過獎,不敢當。”王青山笑道:“司丞對大師可是推崇備至,所以我們非常好奇,特來拜見。”
法空笑著搖頭:“比起王施主練成遮天蔽日功,可以為所欲為痛快行事,貧僧只是紅塵之網的一只蟲子而已,不得自由。”
“哈哈…”王青山大笑:“大師過謙啦,法主可不是一只蟲子,我們可是羨慕得緊吶。”
寧真真蹙眉。
她沒想到法空對王青山如此的態度,還以為冷淡以對呢,卻如此吹捧。
法空道:“王施主,不知要練成遮天蔽日功,最關鍵的是什么呢?”
“哦——?”王青山笑道:“難道大師要練遮天蔽日功?那可是魔功,你們三大宗是極為不屑的吧?”
“此功玄奧,別具一格,與尋常的魔功是不同的。”法空搖頭笑道:“不需要天魔經,是吧?”
“大師英明。”王青山傲然點頭:“此功實是超越了諸魔功,堪為天魔秘典第一功!”
法空搖頭:“說是第一就過了,天魔秘典諸魔功無一不玄奧驚人,只是天下人罕有能真正練成的,實在可惜,…此功有一個弱點——攻擊不足,只能逃命不能殺敵。”
“大師謬矣!”王青山傲然一笑:“那是沒有摸透遮天蔽日功的真正玄奧。”
法空若一幅洗耳恭聽之狀:“難道還能殺敵?”
“只需要以遮天蔽日功包裹住寶劍,或者包裹住氣息,殺人易如反掌!”王青山傲然笑道:“我當初殺那些謝侍郎案的兇手,便是用了此法,毫無反抗之力。”
他笑瞇瞇掃一眼司馬尋與黃玉楓,甚至還看了一眼寧真真,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甚至還隱隱威脅法空。
法空感慨道:“原來如此,佩服佩服,王施主確實是奇才,不過時候不早,就不多留三位施主了。”
寧真真擺擺玉手:“你們去吧。”
王青山一怔。
他沒想到法空說趕人就趕人,還想再多吹噓幾句呢,以震懾這些家伙。
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否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真當自己是軟杮子啦?
尤其是寧真真。
他雙眼閃過灼熱,仿佛要透過寧真真的雪白羅衫,撫摸到她雪白無瑕的身體。
寧真真淡淡看向他,殺意隱隱。
法空失笑,原本不想打擊王青山,但看他如此放肆,實在不能忍,還是要滅一滅他的氣焰才好,否則真的肆無忌憚了。
“王施主,貧僧對遮天蔽日功是極好奇的,你不妨試著施展一下遮天蔽日功,貧僧看看能不能破解。”
“哦——?”王青山頓時露出笑容。
下一刻,他忽然一躥,鉆過月亮門,消失在眾人眼前。
司馬尋撇撇嘴。
他同時凝神感應周圍,臉色微微一變,竟然真的感應不到王青山了。
好像王青山已經徹底離開。
可他知道王青山絕對沒離開,一定在周圍。
黃玉楓也凝神感應。
踏入神元境之后,感應之力大增,可還是感應不到這王青山,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法空閉上眼睛,心眼打開。
隨即屈指一彈。
“砰!”悶響之中,已然站在藏經閣后面的王青山頓時踉蹌一下,現出身形。
指力無聲無息穿過藏經閣兩面墻,擊中了王青山。
王青山竟然沒能發覺指力的接近,臉色難看的捂著胸口,死死盯著法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