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歷,永昌一十六年,秋。
北涼王洛離,舉大軍十五萬,號三十萬鐵軍,以先天大將陳慶之為前軍,聲威赫赫,往北玄州關隘進軍而來!
消息傳出,風云涌動,一十三州為之側目!
而值此之時,還有一道論及聲勢,絲毫不遜色于此的消息,也在遠方的中土大周,率先傳開。
青云榜七十二列席位,有一個來自偏遠地域的陌生人名,悄然登榜。
利用傳自墨家的獨有留影之法,酒道人本尊雖然還處在北玄域,但他所傳達的消息,卻已經回歸到了天機閣中,并且還引起了一陣不小的波動。
畢竟是有關于神魔的消息,而且地點還處在曾經的神隕之地上,由不得眾多大能不重視。
天機閣頂層,六道席位之間。
這是由天機閣當代天機子,邀請幾位天武盟得空的大能人物,根據北玄域傳來消息所召開的一次小型會議。
所謂天武盟,乃是由中土武林眾多武道圣地牽頭,并與那位雄踞天下第一足足上百年的絕代人物合力之后,所組建的超然組織,不受任何勢力限制。
此勢力執人族武道氣運,就與那元天界第一皇朝大周執皇道氣運一樣,是人族的頂尖勢力之一。
“酒道人傳來信息,北境玄域大夏國,有神魔血裔現身,只是還沒有探清楚是何方底細。”
“不過根據那塊留影石中所記錄的影像來看,這紅袍小女娃娃所繼承的血脈,應該是來自神魔六部之一的火部一脈。”
“能繼承這種力量真血的,已經稱不上是小嘍啰了,若是來年機緣足夠,此女未嘗不能夠成就真正的神魔,與我等媲美。”
席位正中,也是唯一一道身軀真實的存在率先開口道。
他便是這次會議的召開者,當代天機閣的天機子,一手天機望氣術,可觀世間氣數。
“確實,以我來看,那些依附于神魔傳承之下的家伙,恐怕近些年是要有大動作了。”
“我天策府這陣子以來,所遇之奇詭之事也越發變多,再加上天災人禍,幾乎每每隔開一段時間,就要冒出幾個神魔傳承者來,真是令人頭疼。”
“天機子,你們天機閣不是號稱上能窺天之數,下能探王朝國運么?”
“那你不妨來測一測,近些年來,到底有何變數?”
左側,在天機子話語落下,便緊跟著出聲附和的虛幻身影,話語中帶著幾分興趣道。
“呵呵,天策府的三統領,你這番話可不是難為老閣主的么。”
“測庶民生平,消耗不過寥寥,測天象命數,就需自折壽元,更別說測一國乃至于人道氣運了。”
“恐怕要真測了,老閣主當場就得駕鶴西去吧。”
右側末席,一道渾身充斥著劍意的虛影談笑間調侃了一句。
“咳咳,諸位,以老夫來看,不如先將眼下之事解決,再去談論這些吧。”
“能傳承火部真血的神魔后裔可不一般,若不是酒道人游歷至此,再加上那大夏北涼王身懷奇術,恐怕這次事件,就將無人知曉。”
“以防萬一,還是由哪位道友去上一遭,起碼也要將這些家伙的謀劃探查清楚才行。”
“諸位,以為如何?”
看著話題開始有些偏,一道周身祥和,散發著浩然之氣的老人無奈一嘆,隨后帶著商量的語氣看了一圈后,這才開口道。
“附議。”
“附議。”
這老者似是頗有威望,話語一出,眾人皆是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劉先生所說有理,既然如此,這次就讓貧道去吧。”
“正巧,那北涼王也與我太乙道有些淵源。”
見到事情回歸正軌,一直默不作聲,身穿道袍的身影,也在此時開口說道。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北涼王洛離所用之劍,正是當年太乙道那位的貼身佩劍吧。”
“雖說之后那一指的底細猜不清楚,但光是有一位曾經近乎踏入天人的存在認可,就曉得此子絕對不差。”
“酒道人傳來的戰績我也看了,沒想到近些年來,這北玄域竟然出現了此等英才。”
“以這等實力和戰力,足以位列青云榜前十席位,傳唱四方聲名。”
“太乙道,后繼有人吶!”
天機子笑呵呵的,看了那開口的道人一眼。
一甲子前,太乙道有張玄素兼并道佛兩脈,橫壓天下百余年,直至如今那股威勢才稍稍散去。
可不過幾十年而已,這太乙道內,人才卻更是如井噴般涌了出來。
前有那無塵劍心,未來可期的李青衣,后又有這來自北玄域,得到太乙劍傳承的北涼王洛離,接二連三的,令人唏噓。
這宗門運道,還真是長盛不衰。
“閣主過講了,此子雖獲祖師傳承,但眼下卻并非我太乙門人。”
“何況,他的道與我太乙,也并非有多合適。”
搖了搖頭,道人的眸光中也露出了幾分可惜。
二人正聊間,本來作壁上觀,神態輕松自在的天策府三統領,于此時虛幻身影卻突然眉頭一皺:
“諸位,今日就到這里吧。”
“那奇怪的大霧又開始出沒了,這次事態緊急,需要我親自出面處理。”
“閣主,姜真人,諸位,我就先告辭了。”
說罷,這一身玄甲,作將軍打扮的身影似乎真的非常急切一般,只是匆匆打了個招呼,隨后直接就在這席位上面化為靈光,徹底消散。
“哎,近些年來,還真是不太平。”
“罷了罷了,我這就著手準備往北玄域而去,看看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莫道友先行一步的話,那貧道也不多留了。”
“諸位道友,回見。”
看到有人率先離去,本來表情淡然的姜真人,也眉頭輕蹙了一下,沒了談論的興致。
“那本座也走了。”
“老夫也告辭了。”
“閣主,再會。”
剩余的幾位大能人物至此,也都紛紛開始告辭。
等到那位于首席的老人笑瞇瞇的點頭應聲之后,本來由虛幻身影盤坐的五道席位,都已消失無蹤。
昏暗的閣樓內,只余下那首座老者一人。
這時候,那首座的天機子,方才輕嘆一聲,語氣間帶著幾分無奈。
“知天命易,逆天命難。”
“修行天機,老夫還差遠了呢...”
說罷,老者又看了一眼那酒道人傳回來的投影石。
“此子的那一式術法,老夫心血來潮算上一卦,只是匆匆一瞥,竟差點折了二十年壽,要不是最后留手...”
想到這里,天機子眸中露出了深深的忌憚。
“如此神秘,也不知是福是禍。”
“根據他表面露出的這些戰績,就暫且先列為,青云第九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