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最后的泰尼淚偷小麻煩
就在布萊克和薩格拉斯討論“求職”問題的同時，東部大陸的夜色中，幾個龐大的身影正越過暴風王國的疆域一路向南飛行。
暴風城的占星師們在黑夜中看到了那些身影，但他們只敢在自己的筆記中小心翼翼的記下今晚發生之事卻不敢將它們宣揚的到處都是。
甚至連記載龍王們在夜色中穿越王國天空都得用非常隱晦的筆法，免得因為透露一些真相而遭到巨龍們的譴責和追罰。
雖然這個世界已經誕生了一位神靈，但這不意味著那些強大的力量就因此黯然失色。
實際上對于數目龐大的凡人而言，不管是神靈，還是神靈之下的那些存在，都依然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故事主角。
就如一名農夫一輩子也不可能見到一頭活生生的巨龍甚至是龍人一樣，那些高層次發生的事并不為大眾知曉。
但這不是一種鄙夷更不是一種刻意的隱瞞。
這是一種妥善的保護。
讓農夫們知道這個世界即將被惡魔毀滅只會讓他們感覺到驚慌，引發不必要混亂，他們應該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如那些傳奇英雄們應該保護好這些無力自保的人一樣。
魔法世界的文明階級是一個等級明確的圈，每個階位的人都有自己的任務和自己的工作，只有人人各盡其職才能保證世界更美好的運轉下去。
當然，農夫和龍王們思考的事情肯定不一樣，就比如現在越過悲傷沼澤準備在黑暗之門附近降落的龍王之間維持著凝重的沉默。
伊瑟拉、紅龍女王和織法者即將面對一個艱難的選擇，它們必須在今夜的黎明到來之前達成一致。
這是事關巨龍命運的議題。
“她在下面！我看到她了，就在那座山峰上。”
拍打著輕靈雙翼如從夢境的幽光中出現的漂亮綠龍對自己的姐姐和自己的兄弟提醒到：
“那山峰附近有很多黑龍在活動，那里是一座巨龍墓地，聽說那里埋葬著黑石塔慘劇中死去的所有黑龍的遺骸。
那些可憐的家伙都是被布萊克那頭該死的邪惡寵物咬死的，其中就包括奈法利安。
聽說它死得很慘，在哀嚎中被克洛瑪圖斯吃掉身體時只剩下了一個腦袋...”
“不必描述的如此詳細，伊瑟拉，這會讓我晚上做噩夢的。”
阿萊克斯塔薩抱怨到：
“另外，我也看過小星星的那本《黑龍之戰：最后的王子》，你剛才的話完全是從那夸張的描述中節選出來的內容。
身為龍王的你獲取消息的渠道太狹隘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嗯，我同意阿萊克斯塔薩的看法。”
織法者用疲憊的語氣說：
“我們家小星星自己都說了，她的自傳是‘浪漫主義文學’，雖然是基于事實的文藝描寫，但你要學會摒棄那些‘適當’的夸張，從其中提煉出真相。”
“可是小星星書友會的最新解密不是這么說的。”
伊瑟拉固執的反駁到：
“我還專門派了我的女兒前去參與到那些狂熱讀者在詛咒之地的實地考察行動，他們使用了一些魔法在奈法利安的墳墓中確實只發現了一顆被咬的慘不忍睹的腦袋。
這證明小星星在自傳中的描寫是真實的，最少戰斗的那一部分并沒有夸張。
當然，我也不認為那一戰是在小星星‘英明神武’的領導下完成的，真相應該是布萊克操縱著他邪惡的寵物殺死了黑王子。
小星星那家伙最多在旁邊搖旗吶喊了一番。”
“天吶，你身為龍王不去管理翡翠夢境，居然還有時間加入那個可笑的書友會里？整天和一群凡人討論那些自傳中的細節？”
紅龍女王恨鐵不成鋼的呵斥道：
“伊瑟拉！你不能這樣浪費你的時間，你可是一名龍王！不是那些狂熱追逐傳奇人生的無知幼龍。”
伊瑟拉閉上了嘴。
直到好幾分鐘之后三位龍王降落時，她湊到紅龍女王身旁，小聲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姐姐，你在書友會里的代號是‘阿萊克女王’，還是小星星書友會駐諾森德分部的榮譽記錄官。
我的姐姐，我只是不想拆穿你。
畢竟我在書友會里是你的直屬上級...”
“哈！我就知道，那個總是給我找麻煩的混蛋會長‘翡翠夫人’絕對是個無比熟悉我的人！否則也做不出讓我在龍骨荒野想辦法親自驗證一些書籍細節的麻煩事。”
紅龍女王氣得回頭一指頭敲在自己不著調的妹妹腦袋上，她呵斥道：
“不許把這事說出去，太丟人了。”
“這可沒什么丟人的。”
伊瑟拉哼了一聲，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邊小聲說：
“小星星書友會的高層壓根就沒有一個普通人，就我所知，暴風王國分會的會長是瓦里安·烏瑞恩的妻子蒂芬·艾莉安王后。
那位王后是小星星的狂熱粉絲，她收藏的每一本自傳都是小星星親自簽名的精裝版。
然后還有珊蒂斯·羽月將軍為了獲取情報也偽裝加入了書友會，據說圣光教會高層有幾個主教牧師經常私下舉辦根據自傳細節組織的‘探險活動’。
很多書中的細節都是被他們考究驗證的。
小星星的自傳里雖然有很多夸張的部分，但那些隱藏在文藝描述字里行間的真相才是真正讓人趨之若鶩的閃光點。
那可不是什么三流的情報來源，我的姐姐。
如果我們能完全掌握小星星書里暗藏的那些細節，就等于我們也能從布萊克·肖那個先知那里獲取到非常重要的消息。
德萊尼人前不久就在德拉諾的某個山谷里發現了他們遺失的阿塔瑪水晶，不是嗎？你應該知道這個故事。
他們就是根據小星星那本關于德拉諾事件的自傳才找到線索的。
就連真正的先知維倫閣下都是小星星的書友粉絲呢。”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是在浪費時間，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這笨蛋。希奈絲特拉在看著我們呢，認真點。”
阿萊克斯塔薩無奈的提醒了一下自己這位有時候總會顯得天然呆一些的妹妹。
她又看了一眼雙目冰冷的織法者，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眼前山崖上正半跪在奈法利安墓碑前閉目祈禱的黑龍龍母的身上。
數千年的時間不見，希奈絲特拉依然具備著她曾經那股冷艷高貴的氣質，但她低頭時在脖頸和手臂上浮現的那些可怕的傷痕卻代表著這位黑龍龍母過的并不愉快。
“這里埋葬著我的兒子，瑪里茍斯，我知道你恨不得殺死所有的黑龍來為你的族人復仇，但請你最少在我哀悼我孩子的時刻收斂一下自己的殺意，好嗎？”
龍母用沙啞的聲音說：
“你應該知道，我們不是抱著惡意來的。”
“那你或許還不知道，希奈絲特拉。”
瑪里茍斯用不符合藍龍之王身份的惡毒語氣冷漠的說：
“你的女兒也死了！
黑龍公主奧妮克希亞很早之前就死了，你所見的不過是一具活著的軀殼，這消息可是我的小孫女親口告訴我的，而那一天我快樂的甚至要高歌。
你應該為你的邪惡子嗣們哀悼兩次，然而這也不足以讓我原諒你們哪怕一分一毫。
黑龍都該死！
我從未改變過自己的想法。”
“瑪里茍斯，面對古老的姐妹，你應該體面一些。”
這話說得惡毒到連紅龍女王都有些聽不下去，阿萊克斯塔薩出面制止了藍龍王的繼續挑釁，她看向更加悲傷的龍母，說：
“布萊克告訴我們，你帶回了一批純凈的黑龍蛋？你在試圖擺脫死亡之翼的影響來讓黑龍們重新加入巨龍軍團。
恕我直言，希奈絲特拉，你在進行一項幾乎不可能的事業。”
“我知道這不可能。”
黑龍龍母站起身，她的長裙在黑夜中被風吹起，那黑色的長發搖擺著，她伸出手放在自己兒子的墓碑前。
她說：
“我也從未指望你們能原諒我們。
被污染的黑龍們不會回到艾澤拉斯，我們會在我們選擇的德拉諾世界終老，直到我們的血脈變的純粹之后我們才會踏入我們的誕生之地。
但這些孩子們是無辜的。”
希奈絲特拉伸了個響指，在奇特的黑龍魔法的閃耀中，一頭小小個頭的黑龍雛龍嗷嗷叫著飛出來，繞著母親的肩膀飛了好幾圈，又停在龍母肩膀上，歪著腦袋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三個叔叔阿姨。
“這是我親自孵化的第一枚純凈的黑龍蛋，阿萊克斯塔薩，你可以親自檢查它。”
龍母抬起手，撫摸著肩膀上嗷嗷亂叫的雛龍，她那殷紅色的眼中充滿了溫情，她說：
“我叫它‘拉希奧’，這是一個美好的祝福。”
“最后的王子？還有‘純凈者’的意思？”
藍龍王冷笑了一聲，說：
“我可不這么認為。”
“把它交給我，希奈絲特拉，我保證它的安全。”
紅龍女王對自己的妹妹打了個眼色，伊瑟拉不動神色的挪了一步，正好擋在紅龍女王和藍龍王之間。
她要防止瑪里茍斯被仇恨驅使著殺死這頭雛龍。
這絕對會讓黑龍龍母發瘋的。
希奈絲特拉雖然不如死亡之翼那么強大，但她要發起瘋來也是非常難纏的對手。
而在紅龍女王接過龍母手中的純凈黑龍幼崽的時候，瑪里茍斯便活動手指開始聚集魔力，但還沒等他的隱秘魔法完成，地面的震動就讓龍王們詫異的看向遠方。
一直維持著冷漠的黑龍龍母驚訝的挑了挑眉頭，轉身就要跑，接過還沒走出幾步，就看到眼前地面搖晃中沖出來一頭長著鹿角的大黑牛。
而他手里捏著一把讓瑪里茍斯都緊皺眉頭的古樸石錘。
“我終于找到你了，我的摯愛...”
頹廢了很久的黑角這一刻非常激動，在伊瑟拉非常八卦的注視中，他嘴里說著肉麻的話，張開雙臂走向黑龍龍母，卻又被希奈絲特拉伸手阻止。
“夠了！伊比西安！我們之間的緣分早就結束了。”
龍母咬著牙說：
“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
“我曾是這么認為的，直到我的好朋友布萊克用他邪惡的思維從另一個角度出發，以一種擺事實講道理的方式提醒了我。”
黑角聳了聳肩，露出一副浪子的姿態，他揮了揮手里的卡茲格羅斯之錘，對眼前的黑龍龍母滿懷感情的說：
“我們是黑龍，我親愛的希奈絲特拉，我們不該拘泥于凡人的倫理而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我們要用我們身為巨龍的習俗來解決這個矛盾。
所以，只要我們殺了死亡之翼你就自由了。
那是橫置在我們之間的最后一道阻礙，而經過布萊克的提醒，我已經為此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當然，我知道他不懷好意，但我不在乎，這畢竟是事關感情與愛情...
等等，那條雛龍！
那是我的...”
黑角在看到紅龍女王手中的雛龍時，當即激動到顫抖，他想到了一個讓他幸福到顫抖的可能。
“呃，我不知道它是誰的血脈。”
紅龍女王幽幽的放下自己放在黑龍雛龍腦袋上的手指，她的目光不斷在黑角和羞澀的黑龍龍母之間來回跳動。
她說：
“但我可以肯定，這雛龍是純凈的，它并沒有被死亡之翼的瘋癲影響到。我的意思是，暫時沒有。
它畢竟有一半血脈來自希奈絲特拉，這讓它也會繼承母親的一部分力量。
而希奈絲特拉因為死亡之翼的墮落也變得不再純凈，如果任由它這么繼續成長下去，或許它也會被虛空的墮落找上門。”
“那就殺了死亡之翼！殺了那個災禍之源。”
黑角喘著粗氣，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墓碑，他沉聲說：
“我可不會像奈法利安一樣愚蠢的屈服于那個暴君，龍王陛下們，我正是為此而來，我想你們應該也做好了準備。
讓我們開始完成這項事業吧。”
“死亡之翼是不能被殺死的。”
伊瑟拉低聲說：
“大地權柄還在它身上呢。”
“那是以前！但現在，我邪惡的朋友布萊克已經接回了泰坦之魂。”
黑角大聲說：
“我前去覲見了偉大的卡茲格羅斯。
世界鍛造者告訴我祂可以憑借我手中的卡茲格羅斯之錘剝離死亡之翼的大地權柄，它的存在不再是這個世界的根基。
石母和德魯伊們也會幫忙的。
最重要的是，布萊克告訴我，他會暗中支持我們！
那可是一位神靈的許諾。
我不明白你們還在猶豫什么？
有泰坦和月影大人站在我們這邊，這一戰我們贏定了！”
紅龍女王和伊瑟拉將目光看向瑪里茍斯，藍龍王的表情又激動又陰沉，他思考了好幾分鐘，這才開口說：
“好吧，我會接納這些純凈的黑龍。
它們是干凈的，它們手中沒有沾染藍龍軍團的血。
在我們齊心協力殺死死亡之翼那個萬惡之源之后，我愿意承認黑龍軍團可以被重建，就由這個突然跳出來的純凈黑龍成為它們的首領。
甚至是新的大地守護者。
這些我都可以接受。
但希奈絲特拉，你們這些污染者不能再踏入艾澤拉斯的大地。
你們被永久的放逐了。
這是我最后的底線！”
“在我們死后，我們的尸骨可以被送回龍骨荒野，被埋入象征歸宿的黑曜石圣地嗎？”
龍母低聲問了句。
瑪里茍斯咬了咬牙，點了點頭。
“很好！”
紅龍女王露出了笑容，她看著周圍的人說：
“四色巨龍終于達成了共識，我們即將開始獵殺死亡之翼，唯一遺憾的是青銅龍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們得不到我們的兄弟諾茲多姆的幫助。”
“不，青銅龍在這個世界依然有代表。”
黑角搖頭說：
“她現在就在詛咒之地的海岸等著我們，那艘幽靈船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諸位。
讓我們完成這個在一萬年前就該做完的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