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瘋狂的機械歸源
夜色下的麥卡貢島地表分外嘈雜，到處都是閃耀的燈。
但卻沒有給人帶來燈火通明的感覺，反而因為各種顏色的稀奇古怪的燈四處遍布著跳動，結果弄出了一股“光學污染”的混亂感覺。
尤其是在島上三方勢力所在的各自地方尤其嚴重。
島嶼西部的電屑運輸站、中部的匪幫大雜院，還有東北部的銹栓鎮這三個“人流密集區”打出的各色燈光幾乎要把讓人恐懼的黑夜徹底驅散。
三個區域里徹夜開動的各種機器也讓這個夜里非常喧囂，甚至到達了嘈雜的程度，這是在整個艾澤拉斯都罕見的夜景。
大概也只有侏儒們的機械之城諾莫瑞根能與之比擬。
精力十足的小個頭侏儒們鬧起來是真的吵，三個侏儒吵起來就像是十只鴨子在呱呱叫，而麥卡貢聚集了這么多機械侏儒，足以讓這里吵翻天了。
在這樣的混亂的聲響中，從下方接近森林的嗡嗡作響的機輪車奔馳聲已經毫不顯眼，那群邦多匪幫的侏儒們正往布萊克一行人所在的地方前進，但距離他們到達還需要點時間。
而在看到布萊克和小魚人弄死了一頭大渡鴉就拿到了一把酷炫的機輪車鑰匙后，小星星也開始了自己的“探險”。
藍龍覺得自己的運氣可不比布萊克差。
在這里轉一轉，沒準自己也能找到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呢。
不過這片森林里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地區可以給星星殿下游玩，反倒是在左右亂找的時候，意外的找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咦！這地方居然還有蜘蛛卵？”
小星星指著森林中一處大樹下遍布的白色蛛卵，對其他人喊到：
“看，那些玩意好大，還發光呢。那邊的侏儒，你不是說，麥卡貢地表已經沒有野生生物了嗎？”
“是沒有了。”
崔克茜在上方用自己的電子眼計算著下方匪幫成員的距離，她頭也不回的，很不耐煩的說：
“那些是汽摩蛛的卵，別去碰它，它和你記憶中的蜘蛛截然不同。這島上就屬這些汽摩蛛和廢鐵山上的金屬狂犬們難對付。”
但她的提醒來的遲了一些。
膽比鯨鯊大的小星星已經捏住了一根地面上找到的棍子，跑去戳那些奇奇怪怪的蜘蛛卵。
這些東西被用一種很像是蛛絲，但纏繞著電弧的奇異物質固定在樹枝下，一個個有半人高，聚在一起搖搖晃晃的，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就好像是里面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想要破卵而出。
靠近時就會發現，那層蜘蛛卵的表面還有電離子的火花在跳動，甚至能聽到一些嗡嗡作響的聲音。
就像是某種齒輪在高速運動，反正不像是正常的野獸動靜。
“這些蛛絲好堅韌啊，他們散發著的光和金屬一樣，還有這些奇怪的能量，我在其他地方可沒見過這種東西。
又是麥卡貢獨有的嗎？
機械侏儒們的這個地方好奇怪啊。”
小星星用手中的木棍去戳那些蜘蛛卵，但怎么戳都戳不破，這讓好奇的藍龍越發有了興趣，她還掏出自己的筆記，開始和研究的法師們一樣記錄自己的發現。
很快，小星星發現的那對蜘蛛卵就吸引了其他侏儒們的注意，歐沃斯巴克拿著一個奇怪的工程學裝置上前測量了一下。
大發明家皺起眉頭，看著手里的裝置讀數，他語氣尖銳的說：
“小心點，這東西在向外散發著奇怪的輻射能量。而且這股聲音，怎么聽起來這么像是發動機在運轉？”
“喂！你們幾個，別靠太近！”
這會山崖邊的崔克茜回過頭，看到小星星和一堆侏儒正在研究那蜘蛛卵，立刻炸了毛，一邊掏出自己的線圈槍，一邊大叫道：
“別把汽摩蛛切割者引過來了，那玩意很難對付的。”
“別急，讓我先聽一聽，我不會聽錯的。”
歐沃斯巴克那股研究者的狂熱上頭，也不理會崔克茜的喊叫，他趴到那跳動的越發劇烈的金屬色蜘蛛卵上，側耳去聽。
但藍龍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丟下手里的木棍，變形成精靈時的尖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了森林中的一些怪異的聲音在回蕩。
“嗷嗚”
低空飛過來的黑色獵鷹希薩莉·黑鴉大聲嘶鳴，向他們發出警示，她在空中看到了森林之下的動靜，有個很龐大的玩意沖過來了。
“小心！”
小星星也感覺到了危險在靠近，她一個激靈，抬起左手，將一個魔法護盾丟在了正研究蜘蛛卵的歐沃斯巴克身上。
大發明家還沒反應過來，一枚小型飛彈就呼嘯著砸在他腳下，爆炸威力并不大，但產生的空氣震蕩卻把侏儒整個人炸飛出去。
魔法護盾保護著他不被傷害到，但暴起的能量卻把侏儒熏的滿臉黑灰。
在他尖叫著落地時，襲擊者終于從森林中沖了出來，那怪異的外表把小星星嚇得又一個激靈，嗖的一聲傳送到了布萊克身后，躲在船長背后瑟瑟發抖。
還伸出手來，指著那邊，顫顫巍巍的說：
“怪...怪物！”
“一頭藍龍居然被嚇成這樣，丟人。”
布萊克撇嘴說了句，又順手抽出了腰間的長劍，肩膀上的魔法眼球旋轉了一下，鎖定了從森林中沖出來的襲擊者。
一頭站立起來在四米高的大蜘蛛。
這么大的蜘蛛在艾澤拉斯其他地方也少見，不過倒不至于沒有，巨魔們用奇特的巫毒就能培育出這么大的蜘蛛。
而蜘蛛洛阿神沙德拉的后裔們個個體型比這玩意還大。
這樣的蜘蛛是不至于把小星星嚇到的，真正讓丟人藍龍感覺到畏懼的是，眼前這頭大蜘蛛是機械造物。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血肉，其外殼和身體上的各種器官，都是由金屬制作的。
八條細長的腿撐著看似肥碩沉重粗苯的身體，身側的六條行走，還有前方兩只用來攻擊的鋒銳前肢蛛腿，以及兩個不斷切割如鐮刀一樣的嘴部切割鋸。
最奇特的是它扁平腦袋上的大片蜘蛛復眼，都被改造成車燈一樣的燈罩。
在金屬化的腹部兩側有兩個巨型齒輪高速旋轉為它提供動力，在尾后居然還有三根排氣管，隨著機械蜘蛛的每一次行動，都會向外噴出黑色的煙霧。
這東西如果真的全身都是技術制作，就它的體型計算其重量絕對非常驚人。
但它在森林中前進卻意外的輕快。
在靠近那些試圖破壞它產下的機械卵的入侵者時，這被稱之為“汽摩蛛”的玩意將細長的腿高高揚起，就像是長矛一樣從天而降。
嗖的一聲擦著凱爾希·鋼爍的身體刺了下去，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嚇得侏儒特工丟下槍就跑。
她是個很聰明的特工。
光看兩者體型對比就知道，這玩意絕對不是她用槍就能對付的。
“該死，你們還是把這頭‘切割者’引出來了，過去幾個月里，它已經屠殺了國王麾下好多機器人，就因為它的存在，這片森林才讓那群機器人不敢過來。
現在好了，我們要變成它的獵物了。”
崔克茜大罵了一聲，對周圍人大叫道：
“快，打它身體下方的電容器！別讓它進入能量過載，一旦過載它就會進入超頻狂暴，還會用高能電流對付我們。”
“嗖”
崔克茜話音剛落，布萊克就閃爍過去，正落在那巨大機械蜘蛛下方，舉起劍朝著它腹部并排安放的三根電容器就刺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遷躍切割者刺進了電容器中。
泄露的電能順著金屬長劍朝布萊克涌過來，讓海盜身上的毛發一瞬立起，他一聲怪叫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已甩出鉤鎖，跳到了瘋狂揮舞前肢的汽摩蛛腦袋上，手臂還有些發麻的布萊克抽出胸前的雙管獵槍，抵著汽摩蛛腦袋上的燈管復眼開了一槍。
在劇烈的撞擊聲中，復眼燈泡碎裂開，黑色的機油像是血一樣，從這大蜘蛛的“傷口”里涌出來。
它似乎還保留著“疼痛”這種屬于血肉生物的情緒。
在眼睛被“打瞎”之后，疼的上躥下跳，想要把布萊克從腦袋上甩下來，又要轉身逃回森林的巢穴中去。
“來啊！怪物！”
芬娜看著海盜遇險，揮著戰斧和重盾沖上來，一斧子砍在巨大蜘蛛的前腿上，鋼鐵撞擊中震的戰士虎口發麻。
但她隨后激發起自己的怒氣，那已經如海潮般涌起的怒氣激蕩，在芬娜在原地跳起，朝著蜘蛛開合的鋼鐵大腭打出一記“破城者”戰技。
斧刃揮落之處，將鋼鐵蜘蛛的前腭和蛛腿整個砍斷。
“快！小星星，凍住它，別讓它跑了！”
布萊克眼看這蜘蛛在劇痛之下要狂暴，朝著不遠處的藍龍喊了聲，小星星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身旁同樣有些畏懼的吉安娜。
姑娘們總是很害怕這些蜘蛛啊，蛇啊之類的東西，不過這會還有人擋在前面，于是兩個法師在海盜的命令下當即開始施法。
大片大片的寒冰被引動著覆蓋在巨大汽摩蛛的身體上，讓斷了腿的機械蜘蛛逃回森林的動作越來越慢。
塞安妮也跳過來，在森林中化作龍形，擋在汽摩蛛前方，張開大嘴噴出寒冰吐息，幾秒之后就把這頭機械怪物封凍成了亮晶晶的冰塊。
即便是被冰封在冰塊里，機械蜘蛛切割者的復眼里還有燈光在閃爍。
代表著它并未“死去”。
“這玩意真抗揍。”
芬娜將自己被打飛的斧頭撿回來，站在冰塊前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巨大怪物，她心里頗有種戰勝強敵的喜悅。
又扭頭看著從蜘蛛腹部抽回了長劍的布萊克，說：
“喂，你說這東西是侏儒們用零件做的，還是被從血肉扭曲成了鋼鐵？我剛才和它打的時候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玩意好像很憤怒，那是一種和活物一樣的憤怒，不太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它能感覺到疼，你說呢？”
布萊克擦了擦長劍上的機油，對芬娜回了句。
“好啊，這個‘侏儒毀滅者’終于被制服了，以后島上又少了個禍害，我們只需要再干掉剩下三十多個同樣的禍害，麥卡貢就能得到和平了。”
一路跑過來的崔克茜看到切割者被制服，機械侏儒也發出一聲歡呼，她大喊到：
“至于你們說的這個問題，答案我現在就能告訴你。
這頭切割者，還有盤踞在閃織者海角的那頭‘火花女王’以及她的機甲狼蛛護衛，都曾是島上的大蜘蛛個體中最強大的生物樣本。
它們一共三十頭樣本，在十多年前被國王捕獲，送入了麥卡貢作為機械歸源試驗的樣本，死了二十七個，但活下來的這三頭汽摩蛛的實驗很成功。
如你們所見，這些大蜘蛛在保留了生物特性的同時，被‘歸源’成了真正的機械生物。
它們的器官都被改造成了金屬，就像是從劣等生物‘進化’成了高等生物，不管是各種感官還是破壞力都得到了十倍的增強。
但卻再也無法被馴服了。
曾經有膽大的侏儒技師用機械情感矩陣試圖連接它們的精神，但得到的結論是這些東西都已經瘋了。
機械歸源改造了它們的形態，但它們本就脆弱的靈魂也被歸源試驗弄得一團糟。”
“也就是說，只要你們的國王的那個大炸彈爆炸之后，我們也會變成這樣的機器人？”
吉安娜瞪大眼睛問了句。
崔克茜冷笑一聲，回答說：
“你得先活下來，才有機會變回鋼鐵維庫人，庫爾提拉斯的嬌貴小公主。我們捕捉了那多野獸做試驗，最后成功轉化的幾率不到三分之一。
就用這個幾率去計算，整個世界的血肉生命得先死掉三分之二，就算你僥幸活下來也不是什么幸運的事。
你會被那種歸源的痛苦折磨的瘋掉。”
“但它們還能產卵！”
小星星大著膽子走過來，她看了一眼被封凍的機械大蜘蛛，又看了一眼被戰斗波及到的蜘蛛卵，一些已經破碎了。
從那蜘蛛卵里流出惡心的如機油和污水混合的液體，還有一些好像沒有發育完全的機械小蜘蛛的尸體倒在冰霜四濺的地面。
藍龍踢了踢那些機械生物的尸體，她扭頭看著崔克茜，滿臉問號的說“
“這又是什么原理啊，大機器人產卵生出小機器人嗎？我雖然不太懂工程學的玩意，但用你們的話說，這怎么看都不科學吧？”
“那些小汽摩蛛不是‘生’出來的。”
崔克茜滿臉厭惡的擺了擺手，說：
“你們去拆掉更多的蜘蛛卵就知道了。
這些大蜘蛛把倒霉的機械侏儒或者機械犬捕獲，用一種特殊的油料溶解它們的身體，找到合適的零件封存在卵里，依靠它們的機械特性把那些零件組裝起來。
這不是一個繁殖的過程。
這是一個‘流水線生產’的過程。
國王本來是打算把這些汽摩蛛當做戰爭武器的，但它們都瘋掉了，所以不可控，國王只能放棄這個打算。
本來要銷毀，但城市暴亂的時候，它們也趁亂跑了出來。”
“嘔”
小星星做了個嘔吐的動作，滿臉厭惡的說：
“聽起來真惡心，你們這些機械侏儒為什么要制作出這么惡心的玩意來？”
“這又不是我們的錯，科技發展就是這樣的。”
崔克茜反駁了一句，她往山崖下看了一眼，說：
“那些家伙騎著我們的機輪車過來了，快，準備伏擊他們搶車！”
“稍等。”
布萊克打了個手勢，指著眼前被封凍的機械蜘蛛切割者，對小星星說：
“你和塞安妮用傳送術，把這東西送回托爾巴拉德去，你們不覺得這么酷炫的大蜘蛛，用來幫學院守門再好不過了嗎？
這可是現成的‘魔偶’。
只需要給它軀體上銘刻一些魔法符文，它就能具備魔法抗性了。萬年名校自然要有區別于其他學院的獨特排面嘛。
嘖嘖，院長一定會因此夸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