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你被強化了,老頭,快上
教宗同意了布萊克和小星星暫時跟隨他前往洛丹恩修道院，這對于海盜來說，屬于一個意外之喜。
這個修道院屬于圣光教會的三大圣地。
據說是為了紀念在人類帝國尚未建立前的氏族時代，此地的部落首領洛丹恩而修建的。
同時也據說是人類文明的第一批牧師感悟圣光力量的修行地。
至于洛丹恩，他和索拉丁大帝是一個時代的人，也曾是索拉丁大帝的左膀右臂，非常雄才大略的人類首領。
可惜最終在人類帝國與巨魔的戰爭勝利前，戰死在了他深愛的大地之上。
“洛丹倫”這個名字，就是后人為了紀念洛丹恩將軍才出現的。
那座修道院在北疆大名鼎鼎，它現在也是圣光教會用來培養牧師和騎士學徒的大本營。它在洛丹倫王國提瑞斯法地區的最北端的群山之中，屬于洛丹倫大貴族莫格萊尼家族的世襲領地。
本地的領主，第二批受洗的大騎士之一的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大騎士以及他的家族衛士們，就自然而然的肩負起了保衛圣地的責任。
這可是洛丹倫王國的實權大貴族，在受洗之前就是信仰誠摯的人，還是一名功勛卓著的傳奇戰士，在皈依圣光的力量之后，莫格萊尼將自己在戰士之道上的熱情，以狂熱的姿態灌注在了信仰的力量上。
他是如此的誠摯，又是如此的堅定不屈，意志的力量讓他被圣光極其鐘愛。
雖然是第二批受洗的大騎士，但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卻已經是目前的十幾位大騎士中戰力最強悍的幾位之一。
當然，海盜非要來這里，并不是為了和亞歷山德羅斯這樣讓人心生畏懼的圣騎士打架的。
他是有備而來。
他早就看上了這座圣光圣地中隱藏的一樣東西，一樣之前他托人購買，卻被亞歷山德羅斯拒絕出售的“戰利品”。
不過盡管對即將到手的寶物望眼欲穿，但路還得一步一步走。
接下來的旅程中，布萊克在法奧冕下的車廂里，就像是接受質詢一樣，被教宗詢問著近期的一些問題。
“雖然沒有證據，但有很多人都在猜測，在奧特蘭克王宮失火失竊的事件中，你的無冕者扮演了一個很不光彩的角色。”
教宗看了一眼布萊克，伸手從旁邊的書箱里取出一沓標注圣光教會“絕密”的文本，放在眼前的小桌上，他說：
“布萊克，你老實告訴我，這份由你的下屬制作的奧特蘭克山脈霜狼氏族情況匯總，是真實的嗎？”
“絕對真實！我的冕下，您和圣光教會永遠可以相信無冕者在這方面的操守，我們不屑于在這種情報上作假。”
布萊克抬起手，語氣隨意的說：
“它甚至可以被作為兩軍交戰時的軍事級地圖使用。
另外，我需要提醒你們的是，在奧特蘭克冰天雪地的特殊環境中，霜狼氏族傳奇薩滿德雷克塔爾的戰斗力會被強化提升。
那片山脈中也有可以被喚醒的古老冰石元素。聯盟可能需要三個以上的傳奇者才能對抗他和他的元素力量。
至于霜狼狼騎兵倒不是什么大問題。
有同樣在卡茲莫丹的冰天雪地中成長訓練的矮人山羊騎兵與他們對抗，只需要一個裝備齊整的巡山人軍團就足以扼制他們。”
“洛薩也是這樣說的。”
法奧點了點頭，說：
“他告訴我，只要不被‘外界因素’影響，他可以在兩個月之內完成對霜狼氏族的殲滅，并且動用的軍力不會超過五萬人。
不過我更在意這份情報最后幾頁的內容，就是你親自寫下的那幾句話。
你說，奧特蘭克王國中有黑龍活動？”
“不！我說的不是奧特蘭克王國有黑龍，冕下。”
布萊克抬頭看了一眼老教宗，他取出腰間邪惡的顱骨酒壺，輕聲說：
“我說的是整個環奧特蘭克山脈區域內有黑龍活動。雖然很類似，但這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我也不瞞您，教宗冕下。
我請求圣光教會的介入，就是為了防止那些混沌側的惡龍們跳出來搞風搞雨。”
“如果是這樣...”
老教宗點了點頭，閉目沉思片刻，說：
“我會召集白銀之手騎士團的先鋒，讓他們在圣地集結。
然后，是第二件事，關于德拉諾世界的探索，你所說的圣光之民，還有被奎爾多雷精靈們尋找的阿塔瑪水晶。
實不相瞞，布萊克，在圣光教會的一些高階牧師與圣騎士，借由古老的圣物與圣光溝通時，我們確實會冥想到一些奇特的，具備優美線條的幾何狀神圣生物。
你所預言的，是不是這種？”
他從貼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張臨摹的畫像，放在海盜眼前，后者看了一眼，便點了點頭，評價道：
“這畫的可真糟糕！小孩涂鴉都比這強。
不過大體還能看出個外形，確實是‘納魯七巧板’無疑 ，從圣光本源中誕生的圣靈。我知道您想問什么，教宗閣下。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在德拉諾世界的探索中，你們絕對能夠見到這種圣光圣靈，還有被他們庇護的那些蹄子人們。”
布萊克看向教宗，他語氣誘惑的說：
“人類的圣光信仰傳承只有不到三千年，但蹄子人們的圣光教義，可是已經存在了最少五萬年！他們的首領更是一位活了三萬歲的圣光永生神選。
他一個人具備的神圣智慧，就是整個圣光教會的十倍以上！
想一想，冕下，這樣的人即將成為你在信仰之道上的同行者，與他討論圣光教義該是何等的...
喲，冕下！
別激動！
你年紀大了，要懂得...賽丹！快來，你家老頭子要抽過去了。”
布萊克敲著馬車墻壁。
駕車的賽丹大騎士立刻動作矯健的跳入馬車中，一邊握住老教宗的手，用閃現的圣光溝通冕下體內驚人的圣光來平復激動的心情，一邊怒視著布萊克。
他以為是這海盜說了什么褻瀆之語，把冕下氣成這樣了。
“淡定，深呼吸，深呼吸。對，淡定，你要照顧好身體啊，刺殺教宗的可怕罪名，我可實在背不起。這經歷簡直和遭遇碰瓷一樣讓人害怕。”
海盜心驚膽戰的看著眼前的老教宗剛才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擦了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對眼前老頭說：
“他們說您身體不好，我還以為是個托詞，沒想到您身體是真的不好。
但這是怎么回事？按道理說您這樣的傳奇牧師，常年被圣光浸潤軀體，除了年齡問題之外，不應該這么虛弱的。
上次咱們一起打虛空的時候，您不是還龍精虎猛嗎？”
“這正是上一次與邪惡之物戰斗的后遺癥。”
教宗閉上眼睛，靠在馬車的座位上，在溫暖的圣光涌動中一邊喘息，一邊說：
“我貿然使用那神圣之物，并從提爾神的遺贈中獲得了驚人的神圣知識，但那也透支了我本就所剩無幾的生命力，從那之后，我的身體情況就在一直在惡化之中。
但我已經很老了，布萊克。
這或許就是圣光的旨意。”
“圣光的旨意是讓你這樣誠摯的信徒去死？那它還是不值得信奉呢。”
海盜撇了撇嘴，毫不在意的于兩個誠摯者眼前說出了褻瀆之語。他回憶著那一天在提瑞斯法秘地中老教宗手持白銀之手，如圣光化身親至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在大騎士勃然色變的呵斥聲中，海盜的手抓起了老教宗的手腕衣袖，向上輕輕一拉，露出了法奧那消瘦干癟的手臂。
下一瞬，正要阻止海盜的狂妄之舉的大騎士瞪大了眼睛。
在老教宗布滿了老人斑的手腕上，正有一團怪異，神似“寄生”的金色能量團在“蠕動”，那像是教宗手腕上長出了一個“肉瘤”。
但卻又像是活體化的圣光，露出血肉之容的明暗“呼吸”，真的像是在呼吸，其上的光隨著教宗的呼吸頻率在閃動。
“這是‘光鑄’！”
薩拉塔斯和海盜幾乎在同時驚呼出聲，一主一仆都認出了教宗現在面臨的真實情況。
“這老頭居然在沒有納魯協助的情況下，開啟了光鑄儀式！”
虛空小姐姐在海盜耳邊悄悄的說：
“快！在儀式完成前殺了他！否則他一旦成就光鑄之軀，會立刻察覺到我的存在，也會牽連到你！”
“淡定，慌慌張張的像個什么樣子？再說了，眼前這問題很大，慌也沒用。”
布萊克也是心里一驚。
但他表現的很穩，稍稍思索，便瞇著眼睛，開口說到：
“圣光在以這種常理難以形容的方式改造你的身軀，冕下。應該是當初你舍命溝通提爾神的神器時，被神性的力量提純了圣光之力。
這覺非一種災難，實際上，我從未想過這種難得的力量賜予會出現在物質世界，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海盜盯著教宗手臂上蠕動的“神圣血肉”，他語氣古怪的說：
“但它也確實可以被稱之為‘災難’。
因為即便是身為‘先知’的我，也只是知道蹄子人中有一種神秘的‘光鑄儀式’，卻并不知道它的具體內容。
您得到了一份恩賜的秘寶，卻沒有鑰匙開啟它。
光鑄儀式卡在了血肉改造這一步，無法繼續深入您的圣潔靈魂。這些活化的圣光在汲取您的生命力。您必須完成這儀式，否則你就只能蒙圣光之召喚。
最悲劇，也最可惜的是，您明明已經得到了成為‘圣光神選’的資格，你已經踏上了成為‘活圣靈’的第一步。”
面對海盜的惋惜，老教宗臉上并無太多表情，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命不久矣，并且以一個神職人員該有的冷靜接受了這個事實。
但賽丹·達索漢大騎士卻如同溺水之人突然看到了希望一樣，這忠 誠的大騎士一把握住了海盜的手，他大聲問到：
“那個‘光鑄儀式’的知識，在哪里可以找到？你肯定知道，對吧！”
“我確實知道。”
布萊克和教宗對視了一眼，他看到了老頭眼中的糾結與遲疑，便扭頭對大騎士說：
“擁有這種高階神圣智慧的種族德萊尼人，我叫他們‘蹄子人’。他們現在就在德拉諾世界里茍延殘喘。沒錯，就是獸人們的世界。
他們被戰火屠戮逼迫著藏匿于世界邊緣，奎爾薩拉斯精靈們正有前往德拉諾世界探險的計劃，我之前已經向圖拉揚大騎士通報了這個消息。
冕下也是知道的。
他卻無法下定決心，讓圣光的勇士們踏入一個未知的世界，搜尋可能并不存在的希望。冕下是一個偉大的人，他不愿公器私用。
但在我看來，他如今的狀態非常需要這種高階圣光知識。
他還沒有理解一名圣光神選對于圣光教會的意義，我說的蹄子人們就擁有一名‘圣光永生神選’，就是他用自己的智慧與力量，庇護帶領著那群流亡者在群星中流亡了兩萬五千年...”
“不必說了！布萊克。”
教宗出言打斷了海盜的話，他沉聲說：
“這行動風險太大了，我們對那個世界一無所知。如果連獸人都無法在那里生存，那么貿然把圣光的勇士送過去，就是一種可怕的罪孽。
他們還年輕，他們還沒體驗過自己的人生，他們沒有理由，也不應該為我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做出這種犧牲！
我不能這么自私，沒人可以這么自私。
這件事就討論到這吧。
我已經給莉亞德琳女士送去了信，她會盡量為我們爭取奎爾薩拉斯探險隊的一些情報。但圣光的寶貴力量必須被用在真正的正義事業上，它不能被浪費絲毫。”
達索漢握緊拳頭，他正要反駁，卻看到海盜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衣領，他一邊解開扣子，一邊對睜開眼睛的阿隆索斯·法奧說：
“你不愿意以他人性命為自己冒險，這真是非常崇高的品格，讓我這樣黑暗的家伙都要感動的落淚。
但冕下，基于我的利益出發，我不能允許你現在就拋下一切，投入圣光之中。
你別忘了。
你還欠我一個重要的契約尚未履行。”
布萊克就像是展現某些秘密一樣，將禮服衣領向下拉開，把自己身上酷炫的邪能魔紋展示出來。他對眼前兩個男人展示著身上的墨綠色紋路，說：
“我的紋身帥嗎？冕下，我覺得你也需要來一套。
雖然它無法根治你目前的圣光活化情況，但它可以吸納過量的圣光，穩定你的病情，為你贏的更多的時間。
別露出這種表情，我知道這不太符合老年人的古板守舊的價值觀。
但命都快沒了，對吧？
這時候就別講究了。
需要強調的一點事，這東西是屬于納薩拉斯學院術士學派的不傳之秘，匯聚了整個學院的智慧結晶，我可以專門為您定制一套‘神圣紋身’。
不過這個價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