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浩斯在戰場最近的地方,他快速地上前抱住了奧克利。
麥克海爾情緒穩定,哪怕被人用球砸令他不爽,也沒有擴大事端的意思。
路易表現得平平淡淡,羅浩斯將人控住以后,閑人們也逐漸過來安撫。
“你們對抗賽打完了嗎?”路易問。
尤因作為他們的代表說:“我覺得這事比較重要。”
“等你們來救場,凱文腦漿都被打出來了好嗎?”
湯姆賈諾維奇莫名感覺后腦一涼,仿佛11年前那記拳頭再度落到了他的臉上。
“你這話太過分了!”湯姆賈諾維奇不高興地說。
“說和我一起減肥,我傻咧咧地吃著比豬食還難吃的面包,你自己啃著雙層牛肉漢堡,誰比較過分?”
“我…”
“我要是脾氣壞點,你已經回到ICU了知道嗎?”
路易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聲討湯姆賈諾維奇,再狠狠地將圍觀的人驅逐。
“這場比賽,勝負已分。”
路易看著麥克海爾:“凱文,你該干嘛干嘛。”
“至于你,丟人現眼的狗東西,滾到我辦公室來!”
路易冷哼一聲。
“還有你!”路易怒視湯姆賈諾維奇,“去買塊漢堡犒勞我!”
“沒問題,你要什么口味?”
“你我合作這么多年你連我口味都搞不清楚嗎?你自己看著辦!”
趙遠征問了句不該問的:“教練,不減肥了?”
空氣中的氧氣好像瞬間被抽離了。
大家都感覺到了窒息。
“我懂,和減肥相比,吃頓好的才最重要,減肥也不能一味地拒絕美食呀,會抑郁的,路教練,今天這頓就是你的欺騙餐!”
“沒錯,小趙,你果然懂我!”
路易最后看向奧克利:“你是想留在這打架,還是去我辦公室交代問題?”
奧克利的脾氣可能對任何人發,唯獨對路易不可能。
發火的路易是他見過的最可怕的碳基生物。
路易來到辦公室里,奧克利剛想開口。
“你悠著點,在我的晚餐送到之前別說話。”
這世間最尷尬的是啥?被班主任叫去教務室喝茶,但對方卻一語不發營造出難言的氛圍在心理上摧毀你。
路易穿越前就被這樣折磨過許多回。
所以現在他的嘴巴比大司馬還硬,就不開口。
“教練…”
“閉嘴。”
奧克利坐在那,對麥克海爾的不滿已經轉化為對路易的恐懼。
湯姆賈諾維奇花了11分鐘把路易要的漢堡帶到。
那烤肉的香味從面包的牛肉夾層中傳出。
路易感覺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說我大小也是個人物,吃個漢堡居然有想哭的沖動,你說我這累死累活是為了什么?人活在世間不就是為了享受嗎?憑什么我要有這種吃個漢堡都帶著罪惡心理的福報啊?”
湯姆賈諾維奇一臉討好:“路,你的身材是我見過最好的,根本不需要減肥。”
“唉…”
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在吐槽路易的小肚子,他的臉也不會眨一下。
但是,訓練營前的某天晚上,洛林在床上背打路易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句:“親愛的,你應該減肥了,倫家的小籠包都撞到你的贅肉多少次了?”
那是路易穿越以后最崩潰的一次。
他當場就繳械了。
“路教練,我可以走了嗎?”奧克利天真地以為路易只有魚的記憶。
“你給老子站住!”路易罵道,“你個臭不要臉的狗東西,輸不起的爛貨,外硬內軟的慫包,你他媽該不會以為這件事就他媽這樣算了吧?”
都怪奧克利,路易感覺自己的素質低了。
“你們聊。”湯姆賈諾維奇選擇回避。
路易給了奧克利那么長的時間反思,他已經想到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教練,我也是個球員,我也想在比賽開始的時候被DJ大聲喊出我的名字。”奧克利的想法,是球員皆有之的。“我不想在可以打40分鐘的年紀只打20分鐘。”
他的訴求合情合理。
在任何一支沒有明星四號位的球隊,奧克利都能打進。
可是在尼克斯不行。
尼克斯只需要他的拳頭,和出任謀殺緊逼時提供力所能及的籃板保護,球場上發生沖突的時候,他能第一個動手救場。
打架這件事,在路易剛到紐約的那幾年,確實是很重要的任務。
就沖奧克利打誰都是優勢的拳法,路易毫無疑問地把他當成球隊的長期計劃。
但今時不同往日,紅遍大江南北的井空·蒼在這個年代只是一個平庸的童顏巨能蓋,而如今的尼克斯,對奧克利的打架需求,也沒有過去那么迫切了。
因為他們現在真的是全員惡人。
“我理解,奧克。”路易說,“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不能滿足你的愿望。”
奧克利的臉上出現了一些沮喪的情緒。
“我可以跟你說實話,即使凱文死在了訓練營,新賽季的四號位也不是你。”
這番話直擊奧克利的胸口。
他就像可憐的斯平克斯一樣被泰森重擊于地,再起不能。
“你的意思啊,我只能打替補?”奧克利不甘地問,“我他媽永遠就只能坐在替補上當一頭野獸?”
路易看似無情地問:“你不覺得,這才是將你的價值最大化的方式嗎?你是個頂尖的特長生,我能做的,就是讓你做自己擅長的事。”
“我認為我做不到,教練。”奧克利激動地說,“我還很年輕,還能打很多年,我不想一直坐在場下!”
路易問:“哪怕是為了繼續奪冠,也不行嗎?”
“我有冠軍了,路教練。”奧克利的現狀,就是那些沒有成功捍衛冠軍頭銜的球隊,之所以崩塌的秘密。
在路易的前世,帕特·萊利稱這個現象為“貪多病”。
他想要更多的球權,他想要更多的出場時間,他想要更多的籃板,他想要更多的合同——這是這些符合人心的訴求,拆解了偉大的球隊。
這也是工資帽時代和前工資帽時代最大的區別。
在前工資帽時代,有錢的球隊可以用大合同激勵板凳拼命。
而在工資帽時代,每一份合同都象征著球員在球隊內部的等級。
認同自身階級的球員,會好好打球。
而不認同的球員,會很快消解。
那個速度比球迷本身想象的還要快。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只要能打上,即便無法奪冠,你也能夠接受,對嗎?”
路易認真地問。
奧克利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回答意味著什么。
被交易?還是路易暴雨般的狂怒?
不管是什么,路易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去思考,他認為自己可以接受任何后果。
“教練,我嘗過奪冠的滋味了,很甜蜜,但我現在想為自己而戰。”
路易的沉默長達半分鐘。
他知道不久以后,紐約會失去奧克利。
而且,他們會因為同樣的原因失去更多人。
“奧克,我不認為你的要求有任何失當之處。這是你應得的,我理解。”
這意味著什么呢?路易看起來不會滿足他的愿望。
“我給你兩個選擇。”路易說,“一,認真打球,拿出你的全部力量,為自己贏得良好的聲譽,如果有球隊想要你,我會做出交易,送你去新的地方打。”
“二,像戴爾那樣忍耐一個賽季,無論我給你多少時間,什么樣的戰術地位,你只要上場就得全力打球。等到賽季結束,我會送你離開,保證你會在新的球隊里打上,而且,你會贏得第二枚戒指。”
路易笑道:“這兩個選擇,無論你選擇哪一個,都是皆大歡喜的雙贏。如果你不想要這些,并且表現出抗拒,甚至變成更衣室的毒瘤影響球隊的化學反應,我這還有第三個選項。”
奧克利認真聽著。
“如果你想要以對抗求合作,我會讓你完全消失。我保證你連一秒鐘的出場時間都得不到,我還會在賽季結束送你去洛杉磯快船,然后祝你好運。”
路易給了奧克利選擇。
他在選擇一和二之間掙扎。
三是不可能的,他沒有理由和球隊鬧翻,他只想擁有一個對自己更好的未來。
“教練,我不知道。”奧克利請求道,“請你幫我做個決定吧。”
“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第二個。”
路易有理有據地說道:“你剛簽下新合同,所以短期內沒有用表現抬高身價的需求。選擇第二個,我依然會把你當成球隊的重要成員,在很多情況下倚重你。當前的局勢,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除非我們自取滅亡,否則沒有球隊能夠阻止我們衛冕冠軍。如果你在紐約作為重要球員拿到自己的第二枚戒指,無論去了哪支球隊,他們都會把你當成一個冠軍予以尊重。”
“我就說這些,剩下的,你自己做決定。”
奧克利要的是一個確定的未來。
路易已經把路指明了。
他沒理由拒絕這個男人。
“教練,我會留下來打完這個賽季。”
路易懷著期望說:“我希望你像去年的戴爾一樣,讓球迷看見最好的你。”
“我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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