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后,李子千與墨楠北兩人才終于是回到了家里面。
問,犯了事兒之后應該怎么辦?
對此墨楠北表示她特別的有經驗。
沒有什么是一聲爸爸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兩聲。
如果兩聲還不行,那就跪地磕頭。
顯然,目前李子千還沒有不知好歹到這個地步。
她叫兩三聲爹,他就收斂了。
對于節操已經是清倉大甩賣,哦不對,對于節操已經是負債累累的墨楠北而言,在皮完后所付出的一切代價都不過是‘皮的成本’罷了。
面子?
面子是什么?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比面子更拖累人的東西?
這不就跟所謂‘良心’是一樣的么?
只要沒有的良心,只要沒有了面子,那就可以為所欲為、賺更多的錢、占到更多的好處。
“不過說真的,我覺得偶偶散散步,還真得挺好的。”
在抱著一杯冰可樂坐到電腦桌前之后,墨楠北依舊是不忘初心的對著李子千說道。
“你是不是不挨揍渾身難受?”
他是不是太仁慈了一點?
聽著墨楠北這句話,令李子千腦中不由得產生這樣的想法。
剛活一會兒,就又開始作死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著李子千充滿威脅語氣的疑問,墨楠北趕忙擺了擺手,表示著她并不是這個意思,沒有想梅開二度跳李子千臉開團的想法。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真的覺得,就像剛才那樣,閑的沒事的時候,在晚上、兩個人去外面走走,會非常的愜意。”
墨楠北對李子千說道。
“嗯…”,聽著墨楠北的話,李子千也回憶了一番先前散步時悠閑且愜意的情形,也不禁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墨楠北說的對啊!
言之有理。
這種喧囂中的寧靜感,屬實是讓他覺得很愜意。
而且,跟墨楠北一起散步也不會覺得很無聊。
閑的沒事還可以嘮嘮嗑,又或者是轉到小巷子里買點路邊攤吃。
單是想想一下那個畫面,無論背景板是什么季節、無論當天是什么天氣,都有著別樣的風味與樂趣。
生活中只要多出了墨楠北這三個字,似乎總是不會太無聊。
如是想著,轉頭看向一旁不知道又在低頭搗鼓些什么、臉上露出詭異小表情的墨楠北,李子千瞬間撤回他先前的想法。
應該說是:
生活中只要多出了墨楠北這三個字,似乎想要無聊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畢竟,不被氣死就不錯了。
應該說是不愧是漫畫家嗎。
在決定‘切’和‘開新坑’的時候的效率屬實是非常的迅速。
這似乎是自由創作者的通病。
不過是周三,她就已經把事情辦妥了。
周三放學回家,剛打開電腦掛上qq微信,就聽著連續的幾聲叮咚。
是微信發來的消息提醒。
墨色染秋意:搞定了墨色染秋意:周末,塔頂見 墨色染秋意:「地圖分享」
墨色染秋意:我已經查好攻略了墨色染秋意:我們先去跳,然后再去31樓餐廳吃一頓晚餐墨色染秋意:我請,訂包間,你們確認一下時間就好 墨色染秋意:怎么樣?
“吶吶吶,你怎么看?”
墨楠北反手把聊天記錄截圖給李子千,隨后對著他問道。
“還能怎么辦?你想去就去唄,我都行。”
李子千無所謂的對著墨楠北說道。
左右他是去蹭吃蹭喝的,除了覺得出門有些麻煩以外,他還能有什么意見不成?
“那我就答應她咯?”,墨楠北對著李子千確認道。
“嗯。”,李子千點了點頭。
隨后,墨楠北對著墨染秋回復道,
貓南北:周末周幾都行,看你心情啦墨色染秋意:那干脆就周五叭 貓南北:ok!
“周五…”
李子千看著屏幕中的時間,有些微妙的抽了抽嘴角。
這是什么,重新定義‘周末’?
對于學生和某些雙休工作者來說,周五晚上確實應當被劃分到周末里面去?
而相應的周日的晚上則是工作日?
仔細想想,似乎也沒有什么大毛病,反而因為更合乎‘實情’而顯得更加的精準。
兩人在這周就準備開始實行所謂的‘學習’計劃,為了應戰期中而做出萬全的準備。
每天的生活也越發的規律了起來。
白天課間除去上廁所以外,兩人斗嘴的時間也都被學習所取代。
李子千真的是,只要想一想,都會覺得有被感動到。
什么時候,他竟然這么愛學習了啊!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周五晚上。
晚一結束后,照例不繼續留晚自習選擇回家的李子千與墨楠北把書包瀟灑的一丟,而后換上了相較便利且保暖方便更換的休閑裝,就出門打車了。
雖然待會要去相對于高級的西餐廳吃飯,但考慮到暫且不清楚蹦極需要更換的衣服究竟有哪些,是外套一層防護服,還是脫掉外衣從內到外換上他們所提供的防護服,墨楠北也沒穿什么裙子、甚至沒做任何的打扮,首飾什么的、妝什么的,愣是一點都沒碰。
她只是穿了身還算是寬松的休閑運動裝,扎了個高馬尾,換上了高幫的帆布鞋。
畢竟,鬼知道到時候蹦極下來會不會像個瘋婆子一樣。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以不變應萬變。
一路上,墨楠北都顯得極其亢奮,雙腿不自覺地顛了起來。
顛腿一時爽,一直顛、一直爽。
除去媽見打以外,這種行為并不會有什么壞處。
墨染秋是在門口等待著他們的,在三人碰頭后,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幾人就乘坐電梯往頂層去了。
稱作電梯的途中,忽然順著玻璃電梯往下看的墨楠北臉色瞬間不好了起來。
她默默地吞了口口水,隨后猛地抓住了李子千的一條胳膊,并把它死死抱住。
感受到墨楠北這一動作的李子千一時間竟有些迷茫。
這狗東西,又是鬧哪一出?
剛想回頭對著她懟兩下,結果就發現,在電梯暖光的照射下,墨楠北的臉顯得額外的蒼白。
如果他的記憶力沒有出錯的話,墨楠北是有極度恐高的這么一個設定的。
不是…??
他都以為這個人把恐高這毛病治好了,畢竟都主動答應人家去蹦極了不是?
結果…?
慫成這樣,還特么的要來跳,究竟是為了什么啊?
她的快樂源自于什么?
他不恐高啊?
墨楠北的這波自爆是完全無意義的啊?
一時間,李子千因為搞不懂墨楠北的腦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而迷茫了起來。
不過看她之前如此期待的樣子,李子千倒也沒說什么。
他覺得,自己最大的溫柔應該就是,當墨楠北慫了、不敢跳的時候,他不出演嘲諷逼著這個人擺爛跳下去然后‘啊啊啊啊!’的大喊大叫吧。
墨楠北發現了李子千的注視,她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李子千一眼,仿佛是在說‘看你媽呢看!’。
李子千:????
看明白這個眼神里究竟表達著什么的李子千一愣,腦袋上充滿了問號。
特么的,你爹給你留面子,結果你特么的還不知好歹,不僅瞪我還特么的罵我???
清楚的意識到了這件事情后,李子千不淡定了。
他向來不是能忍的人。
至于墨楠北跳起來罵他,那更不能忍了!
考慮到這里是電梯、公共場合而且旁邊還有別人的緣故,李子千沒有直接一句‘你媽炸了’脫口而出。
只是默默地回瞪了墨楠北一眼,并抬手在她的腰間掐了一下。
墨楠北:!!!!!
哇啊啊啊啊!
李子千這個狗東西為什么下手這么狠!!!
他媽的!
肉啊!
雖然她腰一尺八,但是特么的一下掐下去特么掐的是肉啊!肉啊!被掐了就會疼啊!
強忍著想要嗷嗷喊的沖動、努力的眨著眼睛維持著眼眶中的生理鹽水的涌動,墨楠北輕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很是隱蔽的抬手,對著李子千的腰也是毫不客氣的來了一下。
李子千:!!!!
這個狗東西,為什么下手那么狠!!
他掐她的時候都沒這么使勁兒!!!!!
于是,在后續電梯緩慢往上攀登的途中,一場力量與忍耐的較勁拉鋸戰開始了。
另一邊,一直在觀察著墨楠北的墨染秋自然也是發現了墨楠北神情的突變,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見墨楠北伸手抱住李子千,隨后她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兩個人旁若無人的開始瘋狂互動。
不僅眉目傳情、甚至還勾肩搭背、摟摟抱抱!!!
微微側頭看著這一幕,墨楠北的表情忽然就微妙了起來。
百合是不可能百合的。
只是…
她只是有一種失落感。
她想擁有一個只屬于她的…想找尋一個只為她而存在、或者她只為對方而存在的對象。
不是為了別的。
只是為了證明,她的存在擁有意義。
現在的自由,沒有讓她感到有多雀躍。
意料之中的事情。
畢竟撕破臉皮了,想走不過就是兩條腿一前一后邁步的事情。
之前困住她的,無非就是‘溝通’與‘反抗’的這么一個桎梏。
現在,桎梏消失了,但她又更迷茫了起來。
別人的生活都是多姿多彩的、有目標性的。
而她呢?
她的興趣愛好是‘別人’的,她曾經為之奮斗、傾盡全力拼搏的事業是‘別人’的,她的成績是‘別人’的,她的修養是‘別人’的,她…好像從來都沒有一次、成功的追尋過自己喜歡、想要的東西…
甚至連追尋的這個過程都不曾擁有。
她從來都不曾擁有屬于自己的任何東西。
無論是真實的事物,又或者是回憶。
當墨楠北這個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歡樂、可愛、活潑的小太陽第一次出現在她的生活中的時候,她就被墨楠北所吸引了。
她的身上有著所有自己所羨慕的東西。
我,好想成為像她這樣的人。
只是…
每當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她都難免會沉思:
我真的可以成為這樣的人嗎?
我,配嗎?
如果不配的話,那可不可以給我一個特殊的席位,讓我近距離的欣賞著屬于我的太陽?
可不可以…讓那個太陽只為我…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想法越發的強烈。
在今天,想法還未付諸實踐的時候,它就戛然而止了。
在看到墨楠北與李子千那親密的互動后,她就知道她完全沒有插入的機會。
她不會是只屬于我一個人的。
她有著更幸福的歸宿。
而且…我也只是想…讓她只有我一個朋友而已。
最、親密的,唯一的。
電梯門打開,李子千和墨楠北結束了互毆,旁人迫不及待的沖出了電梯。
這‘旁人’中自然也包括了墨染秋。
清晰且冷靜的大腦此時讓她清楚的意識到,她需要找尋一些直屬于自己的東西。
與這種近乎于病態的依賴不同。
她得…獨立一點。
能讓病人最崩潰的,并不是她的病有多嚴重。
而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病了,但卻無計可施。
墨染秋就是處于現在的這個狀況。
但今日不同以往,在墨楠北那里她第一次聽到了同齡人對于這些事的真正想法,她也見到了成功與家庭溝通的案例。
她簡單的查了一下李子千與墨楠北的過往。
勇敢的與家庭溝通,勇敢的拒絕課外補習,勇敢的選擇自己喜歡的事業,勇敢的選擇自己的未來。
所以…現在的她是不是也應該勇敢一點,自立一點…?
就從今天開始,與過去的自己道別。
因為,現在的她是自由的。
與走在前方、背影顯得很是消瘦孤獨的墨染秋不同。
李子千與墨楠北這邊卻又是另一種畫風。
簡而言之概括起來就是,李子千忽然間感覺自己牽了一只拒絕散步的柴犬。
墨楠北的腳已經幾乎不帶動的了。
他們兩人的行動模式大概是,李子千往前走幾步,抱住他胳膊死死不放手的墨楠北被他拖著前進一截。
“我說,你再這樣墨跡,就要被你的朋友甩開咯!”
墨楠北:…
抬頭,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墨染秋,墨楠北陷入了一陣沉默。
確實。
畢竟是墨染秋約他們出來玩兒的,就這樣把‘東道主’丟到一旁屬實是很不禮貌。
但是!!!
真的不是她的錯啊!
就!上了頂層,雖然還沒有完全到塔頂,但是她的腿已經不會動了啊!!!
“墨醬!墨醬!!救命!!!”
在墨楠北呼喚了少說有半分鐘后,走在前方的墨染秋才略帶疑惑的轉過了頭。
墨醬…?
是在叫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