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科班和野路子
2月4號，京城火車站 曹軒接到了剛下火車的胡婧，上下打量了一眼。
“我怎么覺得你臉圓了。”
“胡說八道！”
胡婧怒了，然后摸了摸軟彈白嫩的臉頰，又有些不自信道：“可能過年好吃的吃多了，多多少少胖了一點。”
“胖一點？你這是一點嗎，你這是個句號啊。”
曹軒毒舌吐槽，把胡婧嚇得患得患失，準備回去就苦練減肥，連曹軒給她準備好的接風宴都拒絕了。
租了輛車，曹軒帶胡婧來到提前租好的酒店。
現在居委會大媽盯他盯得緊，大石作胡同是暫時沒法帶姑娘了，中戲現在還沒開學，只能讓胡婧和曾離在酒店下榻了。
進了房間，胡婧洗澡換衣服，曹軒出去幫她買了點吃的，然后厚著臉皮留下幫胡婧對劇本。
不過在對劇本之前，曹軒先迎來胡婧一個致命提問。
“你能給我分享一下，和潘金蓮拍吻戲是什么感覺嗎？”
完蛋！
曹軒心中懊惱，怎么把這茬忘了，這姑娘鐵定守在電視機看水滸傳啊。
不過曹軒心理素質過硬，短瞬的慌張之后，馬上恢復了冷靜，若無其事道，
“沒什么感覺，私底下都不熟，演戲時就瞎胡親，隨便糊弄過去就完了，你電視看著曖昧，實際拍攝時枯燥著呢。”
“是嗎？”
胡婧狐疑的看著曹軒，曹軒神情坦然，而后緊緊的看著胡婧的眼睛，一臉認真道。
“真的，我覺得親吻這事得和喜歡的人才有感覺，拍攝時的吻戲只能算是一種工作，沒有真情實感。”
胡婧被曹軒的話和眼神弄得有些臉紅。
明明是她先追問曹軒，反倒是自己先不好意思了，只能有些窘迫的用借口往回找補。
“我沒拍過吻戲，有些好奇。”
“沒事，這次MV劇本里有你的吻戲，到時我教你。”
這話說完，胡婧的臉更紅了，曹軒笑了笑，心里卻是長長松了口氣。
好家伙，得虧自己演技進步了不少，不然今兒就栽了……
把西門慶這事對付過去，曹軒沒有再撩胡婧，而是認真和她對起了劇本。
胡婧出演的MV是童話。
劇情很簡單，曹軒和胡婧是一對情侶，曹軒是個鋼琴師，沒事就給女朋友彈琴聽。
女朋友有些嬌蠻，但曹軒卻愿意寵著她，兩個人恩愛甜蜜，直到有一天，女朋友得了絕癥。
曹軒陪著女朋友走過了最后一段時光，最終恩愛的兩人陰陽相隔，MV落幕。
這個故事在未來也許并不新鮮，甚至有點被寫膩了的感覺。
但在這個韓劇還未盛行的年代，絕癥梗絕對是個大殺器，更別說還要配上童話這首煽情神曲，簡直是催淚炸彈。
胡婧的形象嬌俏甜潤，這樣可愛的女生死了，才能最大引起觀眾的遺憾，正適合童話MV里的女主。
第二天，曹軒和胡婧到火車站接了剛剛返京的曾離，略作休整，便帶她們倆見了MV的導演陳翰竹。
這個導演是張一白給曹軒推薦的。
導演出身，在影視劇組也當過副導演，能力談不上多大出色，但拍個MV綽綽有余。
面對曹軒這個金主，陳翰竹姿態很低，巴拉巴拉一大通，總結下來一句話。
你說怎么拍，我就怎么拍！
曹軒對陳翰竹的識趣比較滿意，他不懂當導演，但是有原版比對，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樣的效果。
這就要和導演密切配合，若是碰上個愣頭青，覺得曹軒干涉他拍攝，放不下導演的架子，那雙方就有的掰扯了。
所以像陳翰竹這樣，一開始就找準定位，大家齊心合力，早拍完早了事。
也不是什么正規劇組，搭好了人員架子，找到合適的場地，經過簡單布景，直接開怕。
之前說要來劇組跟組的常麗，也如約出現在拍攝現場。
這老太太雖然犟，但對學生沒話說，大過年的，把家里事一扔，搬著小板凳就來劇組保護學生。
不過讓曹軒有些頭疼的是，這老太太對他冷冰冰的，好像自己偷了她家白菜似的。
但該說不說，劇組有個中戲表演系教授坐鎮，絕對賺了個大便宜。
常麗直接把這次MV拍攝，當成了一個難得的實習授課。
胡婧拍戲時，她在旁邊看，然后實時指導，有什么有待改正或者需要進步的地方，全部記下來。
拍攝休息階段，就把胡婧和曾離叫到一邊，直接當堂教課。
曹軒腆著臉跟著旁聽，常麗也不攔著，偶爾還指點他兩下，讓曹軒受益匪淺。
而也正因如此，常麗對曹軒的印象有了些許的改善。
她甚至私下向胡婧兩人表達過對曹軒的可惜，常麗覺得曹軒演戲很有天賦，在中戲96班里都算是好苗子。
如果是科班出身，經過系統理論性的學習和錘煉，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然而如今靠著東拼西湊學來的野路子，也許能成為一個不錯的演員，但終究難以躋身業內頂尖行列。
常麗的話，轉頭就被胳膊肘往外拐的胡婧賣給了曹軒。
曹軒聽罷，倒沒有如何氣餒。
他不否認絕大部分的優秀演員都是科班出身，但也絕不認為野路子難成大器。
旁的不說，中國女演員巔峰之一的張曼玉，不也是野路子出身。
還有周公子，同樣沒進入過藝術學院學習，依舊是三金影后。
和她齊名的四大花旦，除了章子依，剩下兩位誰敢說演技能和周公子一較高下。
內地頂尖男演員李雪建、張國力、唐國強、李佑斌等人，也都是先加入部隊文工團或者地方劇團，在實戰中一點一點磨練出來的演技。
港臺甚至歐美就更不用說了，野路子出身的奇才怪咖比比皆是，層出不窮。
常麗是中戲教授，學院派的堅定者。
曹軒不想和她爭論科班和非科班的利弊，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只能繼續往下走，至于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
他只相信事在人為！
不過曹軒話說的霸氣，回頭又屁顛屁顛的蹲在常麗身邊旁聽。
沒辦法，野路子沒師父教，就更得學會偷師，集百家之長，才能亂拳打死會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