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等人并沒有猜錯,來到這白河村的那位“神使”,正是代號為“雄蜂一”的a級異能者。
他的真實身份始終沒有人知道,但從“殺人蜂”存在起,他就一直是“雄蜂一”,從來沒有更換過。
甚至比起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蜂后”,他更像是“殺人蜂”的實質領導者。
但實際上,除了他以外,沒有人知道,其實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蜂后”。
那些來自“蜂后”的命令,一直都是“雄蜂一”自己在下達。
至于其他人認知中的“蜂后”,那個產出了工蜂吊墜,“殺人蜂”名稱來源的存在,則就在這白河村中,而不是在杭城那個所謂的大本營里。
“和平,還要多謝你這么多年來的幫忙…不過,這具身體似乎也已經達到極限了。”
“雄蜂一”轉過頭,對旁邊的一個中年人說道。
他又一次傳送到了熟悉的村落祠堂之中,身旁正是身具傳送異能的“盜賊”張和平。
不過這中年人一臉呆滯,并沒有回應,額頭中央隱約裂開一道縫隙,四周全是縫合痕跡。
其中紅光隱現,但并不是什么眼睛之類的邪異東西,而是一個盛著一些鮮血的玻璃瓶一角。
就好像是強行打開了這人的天靈蓋,往里面塞了一個玻璃瓶子一樣。
這東西,若是關山和高葉看見,必然感覺眼熟。
因為這當初他在煉鐵廠搶了“工蜂一”的人頭時,從那炸開的腦袋里面取得的其中一個掉落物,就是這玩意。
當時關山所看見的信息是這樣的。
破損的血液瓶 效果:3秒內提升50血量上限,并且大幅度提升力量,可能引發身體上的異變;前一個效果結束后有幾率部分保留。
說明:來自某個存在的血液,被裝進了特質的容器中,雖然已經被打破,但仍舊蘊含著些許力量。
區別在于,“工蜂一”腦袋里的血液瓶幾乎是滿的,但這個張和平,卻是已經見底了,只有瓶底還留著一點。
與之相對應的,是這個中年人的臉色,兩頰凹陷,眼下烏青,面色蒼白,雙目失神,瞳孔渙散,怎么看都像是個死人。
“雄蜂一”是個面相和藹的古稀老人,見到這一幕面露可惜,隨即伸手生生拔出了張和平額頭上的血液瓶。
瓶子連接著特殊構造的精密管道,這一扯,就將牽連的管道全都帶了出來亂甩,好似一堆細長的觸手。
后者臉上的那些縫合痕跡頓時全部爆開,整張臉面目全非,露出了內里的頭骨和大腦。
只見那頭骨早已經全是孔洞,就好像是塊奶酪一般,而其中大腦更是千瘡百孔,腐爛成了,真正占據了“張和平”這具身體的,只是那個空瓶子罷了。
“雄蜂一”是真感覺可惜。
他可惜這樣一個好用的工具,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才能再培養出來。
“原本那小孩倒是不錯…但這些廢物,竟在執行任務時讓那個關山給殺了,白費我重新抓他回來。”
“雄蜂一”伸手輕輕一推,張和平的尸體便倒在地上,頃刻間干癟下去,化作了一具干尸。
他將那血液瓶放進口袋里,抬頭看向這祠堂中供奉的粗糙神像。
“雄蜂一”用自己沾血的手拍了拍神像,嘆息道:“一晃這么多年,當初我剛見這神像時,才不過一個c級的小人物,現在也成了特安組通緝的a級要犯了。”
他自嘲著喃喃道:“如今…竟然好像又回到了原點,不過好在,這么多年實驗下來,人工制造異能者的技術已經趨近成熟,在兒童身上的成功率接近25,那幫廢物沒了,我也照樣能夠東山再起,一個‘殺人蜂’不夠,就再來個‘食人蜂’、‘吞人蜂’,直到這項技術達到100的成功率。”
“到時候,我便能夠顛覆一切,成為新秩序的締造者!”
“雄蜂一”瞇起眼睛,外表雖已年老,但那明亮的目光中卻透露著野心勃勃。
他從神像后繞了出去,站在祠堂正中央,等著這半年來白河村的最后一次進獻。
隨后,他會帶走那些孩童喂下“升華糖”,如果成功,那就留下來洗腦培養,如果失敗,就交給白河村的人進行處理。
這么多年來,年年如此。
至于那些正在杭城被特安組圍追堵截的其他“雄蜂”們,就好像不是他的手下一般,任由其自生自滅去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在“雄蜂一”看來,這些人不過是自己的雇傭兵,他們自己無能被殺,又與他有什么關系?
只要他還在,“殺人蜂”就還在。
他會用“蜂后”之血的饋贈,創造出下一批新的更好用的工具…
“神使!”
把甸走進祠堂,看見站在那里微笑的老人,便立刻跪下叩拜,先是念念有詞,言語狂熱,隨后顫聲道:“神使您終于來了,我已經準備好了祭品,請您收下,繼續保佑白河村!”
他朝后面揮了揮手,把江便帶著十多個大小不一的孩子走了進來。
“雄蜂一”看著那些目光呆滯、昏昏沉沉的孩童,走過去用剛才那玻璃瓶中殘留的血液點在這些孩童額頭上。
見全都沒有不良反應,他滿意地笑了笑,伸手撫摸把甸的頭頂,溫聲道:“你今年才上任吧?做得很好,我會賜予你神藥,令你長壽。”
把甸狂喜,連連磕頭感謝,根本不管旁邊地上的尸體還有“雄蜂一”手上的血。
“雄蜂一”繼續道:“‘蜂神’現在如何?”
“在天坑之中,前些時間突然有異動,殺了前去視察的幾個村民,但隨后就平靜了。”
“有外來人嗎?”
把甸連忙把頭伏得更低,連忙道:“有三個外來人,一個是十年前來這里支教過的女老師,叫李芝櫻,因為她說要向外宣傳白河村,因此將她殺了。”
“還有兩個她叫來的朋友,說是政府派來勘探地質的,我們兩人剛剛投入天坑之中,就接到了您的訊息趕過來獻祭。”
勘探地質?他怎么不知道這消息?
“雄蜂一”挑了挑眉,隨口問道:“那兩個人叫什么?是什么身份?”
把甸如實回答:“一個叫史蒂芬周,是個地質學家。”
這名字一出來,“雄蜂一”就知道是個假名,這兩人的目的估計不純。
“還有個叫關山的,似乎也是政府來的人…”
“雄蜂一”動作一頓,笑容頓時僵住:“關——山——?”
把甸聽神使語氣起伏有些大,頓時一愣,道:“對,關山,他還給我們看了他的證件,關門的關,大山的山。”
“雄蜂一”面無表情:“你剛剛說你把他們怎么了?”
把甸邀功地道:“殺了!趁半夜用了迷藥,然后扔進天坑里了,我還在岸邊等了好一會兒,保準死得透透的!”
“砰!”
“雄蜂一”直接一巴掌過去,竟然將這把甸拍進了土里,腦袋都拍碎了,將旁邊的把江嚇得半死。
老人冷笑道:“你能殺得了關山?我倒是指望他能死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