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舟坐在院子一顆樹下靜靜沉思,記得當初朱祁鎮下圣旨之后,他就是告訴易云如此破局的。讓易天行的大哥易天凡與帝都大臣的女兒聯姻,只是后來他深入宋國,對于后面的程序并沒有怎么過問,具體到底是哪位大臣負責聯姻,他并不太清楚,畢竟這都算是細枝末節,對于大秦來說,易家的兵器鑄造能力才是關鍵。
但是現在胡亥的圣旨就有點古怪了,李斯是誰?那是大秦的丞相,單論權勢來說,完全是大秦能排前五的存在,這樣的人竟然會讓自己的女兒聯姻?哪怕是易家有著強大的兵器鑄造能力,可也依舊是委屈了人家姑娘。
丞相之女啊,按照李斯的身份,上門求親的至少也該是探花榜眼狀元級別,又或者是朝中權臣之子,易天凡還真配不上。
不過李斯的事情好解決,因為左舟就從來沒聽說李斯有什么女兒,不,女兒是有的,只不過似乎是嫁給了扶蘇。
好吧,那這么說的話,這位丞相千金很有可能就是為了這次聯姻刻意找來的。
但為什么呢?
左舟一時間弄不明白了,使勁撓了撓后腦勺,過了好久才恍然。
老子真傻,他為什么要去思考胡亥的計策?那思維是一般人能夠想明白的嗎,他又不是趙高。
“不去!”
左舟將圣旨往曹正淳腳下一丟,“聯姻也該是易天凡來接,護送回家也是名劍山莊的問題,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就算跟名劍山莊有些交情,也到不了飛跑這一趟的程度。”
曹正淳撿起圣旨,然后放在桌子上,“圣旨既然看完了,那我是不能再帶回去的。不過大將軍的意思我一定如實轉告陛下。”
“你又在這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曹正淳快要離開的時候,
又一人推開院門走進來,
原本跟著宣旨的人見到他都恭敬的分裂兩邊。
左舟抬眼一瞧有點無奈,
“你不跟那幫人研究學問,怎么跑到我這來了?”
左老漢眼珠子一瞪就要伸手去抓左舟的后脖頸,就跟左舟抓西門香一樣,
只是左舟也要面子的,當著這么多人呢怎可以屈服?所以往曹正淳身后一閃,
借位閃避,
“有事說事,
有火也別往我身上撒!”
左老漢挑了挑眉毛,“敢情你也知道了。”
左舟輕笑,
“你還對胡亥有期待,我是沒有想到這個事情。”
左老漢沒好氣的到一旁坐下,很有排場的敲了敲桌子,
“倒茶!”
左舟樂呵呵的過去倒茶,
其實左老漢的事也是最近發生的,
之前張良參加科舉不是得了個榜眼嘛,
按理來說是需要得到重用的。只是張良和左老漢的關系親密,直接跟李尋歡一樣被打上了李元芳一系的標記。胡亥雖然嘴上不說,
可在行動上一點沒有客氣,點了兩個閑職就打發了張良和李尋歡。
“哼!老頭子我最講究報恩的,之前在金國的時候左千戶對我們照顧有加,
所以我要給他報仇。后來咱們生活在大秦,雖然沒有之前那么好,
但也算是有分感情。我看張良乃棟梁之材,于是就讓他去參加科舉報效秦皇了。誰知道這胡亥不識好歹!”
左舟恍然,
“我說怎么張良去參加科舉了呢,原本他的國家也是被大秦所滅,
雖然其中也有本身的問題所在,可按照道理來說,他應該不會參加的,搞了半天原因在你這。”
左老漢嘆了口氣,“都是過去的恩怨了,如今秦皇都已經化龍了,那些國家早就已經成了歷史的塵埃,
有些人還在想著復國,可有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張良之才老頭子我看在眼中,總是跟在我身邊弄學問,實在是有些屈才了!”
左舟點點,
給予充分的肯定,“張良都不要,這胡亥多少有點不識好歹了!”
左舟想了想又道:“再看看吧,如果之后胡亥還是想不明白,那在官場上浮沉才是浪費時間,到時候就讓張良辭官,嗯,我其實也想勸李尋歡辭官的。這一次的科舉雖然開創了一個壯舉,事后也有很多的女官誕生。可是我了解胡亥這人,也了解朝中大部分的朝臣,他們其實對女生當官很不看好,這是源于骨子觀念里的,想要通過一代人改變未免有點難。關鍵是,連胡亥都不信也沒有個帶頭作用,我怕這個制度搞不好后期還會有反復,那就可笑了。”
左老漢接道:“嗯,倒也沒那么嚴重,我看那個胡亥似乎就是跟你有點不對付,
其它也還好吧。他不是重用了狀元嘛,那個鐘馗我看了,雖然樣貌奇詭,
但也確實有才!”
左舟樂了,有些古怪的看著他,“我倒是沒有想到你會為胡亥說話,嗯,鐘馗確實不錯,很有才,但他的才華并不在于治理國家,怎么說呢?他應該去大理寺,去接狄仁杰的班!但是他卻沒有狄仁杰那種在政治方面的敏感性,若想培養出來,怕是沒有個一二十年夠嗆。”
左舟這話自然不是無的放矢,他從聽到鐘馗這個名字開始就已經悄悄讓魔門去調查了,發現這鐘馗家鄉在唐國和大秦的邊境,出身貧寒,上的是村里私塾,但因為天資不錯所以一步步從偏僻窮鄉考了出來。
這樣的人從來就沒有接觸過政治,如果放在平常,他肯定要在帝都流連幾年,漸漸了解了相關方面的知識后才能考個好名次。但這一次的科舉加強了很多客觀題,鐘馗又是個謙虛的人,只要是個名人他都想去看看或結交,所以宋慈當初的講座他也去聽過,這才有了一個好成績。
至于最后一道大題,他是少數幾個沒有選擇張君寶所出題目的!
這其實在一定程度上讓考官們很有好感,除了半數女生考生之外,那些答張君寶所出題目的,不是別有用心就是想著以后也巴結一下后宮娘娘們。這種情況下,鐘馗就顯得剛直,說一句‘清流’也沒什么問題。
如此,就是鐘馗最終被點為狀元的原因!
“重用鐘馗的舉動不能說是胡亥有所成長,他說不定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呢,‘你看,朕沒有重用探花榜眼,是因為朕覺得狀元更好’。”左舟撇撇嘴,“鐘馗本身沒有問題,讓他去處理政務也沒什么,只是他依舊在學習階段,若想真正發揮出自己的才能,恐怕要有至少三年的歷練。如果是秦皇的話,只是三年而已,他完全會等。但是胡亥的話…恐怕不到一年他就將這事忘到腦后了,等那時候鐘馗也就被埋沒了。”
左老漢臉皮抽了抽,想要反駁卻有一種感覺,這小子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你今天一進來就幫胡亥說話,怎么?你是來做說客的?”左舟樂了,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讓我猜猜,胡亥肯定不會親自跟你說,如果是老狄他們應該會直接來找我親自說,那就只能是一些關系沒那么近,又…是李斯?”
左老漢翻了個白眼,“你這推理能力可以啊,不該做將軍,應該跟狄仁杰去坐鎮大理寺。”
“哼,如果不是胡亥胡搞,我現在可能還是掛靠在大理寺的編制呢。”
左老漢聞言也感嘆,這倒是真的,胡亥這人就是各種超級操作,當年秦皇的雄心壯志一點都沒有繼承,倒是將其他國家的所謂帝王心術學的十成十,或者在他心里認為那種‘平庸’的皇帝才是真皇帝吧。
“李斯來找我了,他希望你能夠幫著護送他干女兒去名劍山莊,然后再去明國迎娶紀嫣然回來。”
“理由呢?”
左老漢的神情嚴肅了一些,“在這一次的送親隊伍中,會布滿大秦的暗探,他們會在明國的時候暗中分散出去。”
“去做什么?”左舟皺眉,這是對明國有想法了?不應該啊,胡亥一直奉行的不都是休養生息策略嘛,其實他也覺得這個策略沒問題,怎么改了?
“不,他們不是去探聽明國,而是去探聽元國!”左老漢道:“前夜,是胡亥找了李斯,說想要爭奪國運,第一個目標就是元國。你不知道,可是將李斯給激動壞了,所以就來求我了。”
這么一說左舟就懂了,李斯這是覺得胡亥進步了、成長了、學好了,有了一分當年秦皇的氣魄。雖然用這種方式派出去的探子痕跡太重,但李斯很愿意教教他,也讓他漲漲經驗。畢竟在他看來,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去做。
再說元國勢弱,就算失敗了也沒有什么太大的損失,很適合給胡亥練手!
左老漢看左舟的樣子就知道他在猶豫,于是又道:“咱們畢竟在大秦境內安穩生活那么多年,秦皇在臨化龍前還將功德竹簡都給你了,你身上也有大秦的氣運功德,如果是胡亥扶不起來也就算了,可他既然有上進的苗頭,咱們父子倆是不是也多少幫襯一點呢?”
左舟皺眉,該說不說,確實是這個道理,不過…“這樣吧,我之后去找李斯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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