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會武功的白丁到先天境界也許很遠,有人灌頂的話可能用不到一天,但是有的人,卻足足走了十六年。
農歷辛丑年十月十八,這一天是小雪,五黃煞中宮有麻煩一觸即發!
麻煩的地方,總會有人來人往。
一臉滄桑的老前輩說,這個門庭若市的江湖講究的是人情世故。
紛爭、野心、權力,有名有姓的流亡者與土著都開始嶄露頭角但還沒成什么大氣候。今年聽說朝廷會有大動作,過去英明神武的秦皇要選擇一個注定會帶來衰敗的人,也挺好啊,至少還能看清未來,站在正確的一邊才能謀口飯吃。
我初見狄仁杰的時候,他還非常狼狽,甚至現在還都不算很清楚,他到底與自己印象中的形象有多少相似。
只是知道,他心中還有信念。
人家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么多的文臣武將湊在一起,他們是怎么相互妥協互相幫助的呢?也許,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會成為一個優秀的人吧。
我沒有名氣,只是有些身手,他說這不行。若想跟他們一起玩就要做元芳。
元芳是個先鋒,也是他的上司,早些年有些名氣,本來應該換個去處繼續燃燒,但…總有些事不愿再提,有些人再也不見。
這個名字頂上一天就無法脫身,你說不上是他曾經對不起你,要你背上這個負擔。又或者,是你對不起這個名字。
他是我見過,第一個將武功秘籍托付給我的男人,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這輩子我很難擺脫他。于是我決定做點什么,將這個人設延續下去…
我思索過很多方式,但想來都不夠言簡意賅不夠霸氣,而這一想就是一年的時間,是的,東奔西跑已經一年了,他十七歲了,不知什么時候生日就過去了,左老漢也沒有提醒他。
只是之前在突厥、劍南道的時候,越來越多人說我的名字,人們對我的態度有了一點點微妙的變化。那時我才明白一個道理,原來說撕破臉皮,不過比得是誰拳頭硬。
不過每當我想安穩水些日常的時候,總有麻煩的人和事找上來,這個習慣持續了很久,像是一件必然的事。
必然到有些厭煩,厭煩到愿意放下腦子做一個莽夫,因為對自己自信,自信到麻木。
但這一次似乎不同…
這個男人叫做扎克,是一個好小心的人,明明自己的真氣算是當世一絕,可還是不敢用自己的矛來碰他的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念與習慣,在這一點上扎克比他強,至少很多時候我都無法定位自己。也許是因為名字吧,他始終覺得自己與這個牛嗶的名字不合。
不過我知道,討厭一件事比喜歡一件事更厲害,因為喜歡是一種慣性,但是討厭卻需要不斷的鞭策自己才行。
有時候我總會想,如果當年大漠吹起風沙的時候,他沒有接過護衛任務會怎樣?又或者是不接,會不會有遺憾?
有時候越想了解一件事的時候,就越想讓這件事了解自己,我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沉浸在了這個名字里。
于是我亮出了修羅雙臂,舉起了無極大刀,我想我的生活應該不止于此。
我告訴自己,我應該怎么做,我該給一些人,一些過去的時間一個交代。
人的一生中會遇見兩千九百二十萬人,但是能夠彼此記住的不到百分之一,而能夠彼此陪伴多年的零零散散不過百位。
于是我將大刀高高的舉起…這個時候,我十七歲了,他也十七歲。
從武學白丁到先天境界距離很遠,采補練功找個好女人可能不用一天,但有些武道真意和人卻走了足足十六年!
時間會腐蝕著一切建筑,讓高樓和道路全部沙化,如果停留在原地只會被過去的沙全部淹沒。
所以我們只能忍著淚與疼痛繼續往前走,故事的開頭總是適逢其會猝不及防,故事的結尾總是兩朵花天各一方,秋風蕭瑟,萬家燈火。
有些人總會繼續陪伴,有些故事也總說不完,那就不說了,累了,毀滅吧。
但愿我這一刀,能讓你記住,能給你帶來笑容!
好,收!
停止多愁善感,不矯情。
想要用大招自然要有儀式感嘛,天錐的攻擊力太大了,都引動天象了,這顯然是神刀斬或者十一·涅槃所達不到的級別,畢竟兩者都還限制在人力范圍的極限。但是這一招,明顯與人無關,是神兵之靈與天道之間的溝通合作。
“欺負人啊!”
左舟如此感嘆著,一點寒光由修羅雙臂順著刀柄延伸,很慢,一點點的朝著刀刃挪移。
龍卷風來了,那根黑色的天柱還沒有臨身就已經將左舟附近的地面震碎,紛亂的碎石被拉扯擊打在左舟的后背腿腳,甚至有些鋒利的碎片還劃傷了他的頭皮,一條條細細的血流順著脖頸流下,一切看起來那么狼狽。
扎克與一眾紅火蟻商會的人露出了笑容,這就是一幫壞人,看到血竟然會這么興奮!
左舟依舊保持這個姿勢,不是在蓄勢,而是在猶豫,他怕這一招用出來,大刀會撐不住。不過,很快他就感受到了無極大刀的興奮,這一刻,他才感覺自己跟無極大刀通靈了,這是一種玄妙的感覺。
原來,用不著滴血認主,用不著什么天命之主,只需要你懂它,已經夠了!
左舟不再遲疑,就像無極大刀反饋給他的那樣,哪怕是死,也要綻放的璀璨!
傾城之戀!
左舟技能面板中隱藏最深的絕招,傳說關二爺用了這招都將臉憋紅了,自己會怎么樣?
呼!風聲一掠而過,左舟以為不會有風聲呢,可見有時候有些慣性思維不能要。有些絕招雖然沒有引動天象那么夸張,可效果卻絕對不會差。
所有人眼中的世界似乎扭曲了一個剎那,刀刃劃過空間,先是攪動空氣,接著視線扭曲,然后空間拉扯,當刀式來到盡處的時候,所有刀意匯聚一點,那仿佛是一個手指完全無法拿捏的點,黑黑的,像是一粒黑豆。
這粒黑豆開始向前,速度并不快,甚至比不上剛剛龍套們扔的飛刀。
可是它在漸漸變大,飛行到距離左舟五米的時候就已經有人頭大小。此時,扎克等人才看清了,那不是黑豆,而是一個…黑洞!
黑洞當然是黑暗的,深邃、絕望的黑暗,它好像在旋轉,周圍有刺眼的白色弧光包裹,所有的一切在掠過時都不見了,泥土砂石不見了,通天黑色風柱不見了,神兵天錐不見了,甚至連光也不見了。
所有人都慌了,他們下意識的想跑,可是卻發現跑不了,身體不受控制的朝后被拉扯,他們的意識出現了停滯,好似那黑洞連神智也能影響。
接著,恐懼降臨,他們的技能面板出現了問題,在扯進黑洞的一瞬間,系統面板破碎了,宇宙意志也救不了他們,他們的靈魂也被黑洞扯碎了。什么三條命?就一條,沒了就沒了…
扎克作為首領和武功最強者,自然是堅持到最后的,真氣狂涌卻瞬間被黑洞吞沒,雙手狂拍可能是想要寄希望于某種神奇的功夫。但黑洞不是真氣,也不是簡單的武道真意,用雙手拍黑洞的結果就是雙手沒了。
一聲慘叫都沒有,扎克也沒有完整的進入黑洞,他的身體靈魂也隨著雙手一起化為了虛無。所以…這個黑洞其實什么都沒有吸收,大概他們不配被吸收吧!
轟轟轟 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樣了,江玉燕感受著地面傳來不同尋常的顫抖。
她用金蛇錐用力的擊打著籠子外面的鎖,一把普通的鎖怎么擋得住金蛇錐呢?就算江玉燕的力氣不夠,可多打幾次總有效果的。
啪嗒一聲鐵鎖被打碎,江玉燕回頭看著三個少女,“你們跑不跑?”
三女麻木的看著她,仿佛真成為了一個木頭。江玉燕懂了,語氣漸漸輕緩下來,“要我幫你們解脫嗎?”
解脫?
多么諷刺,解脫,絕望之中的人第一次燃起希望,竟然是在祈求解脫。
在三女感謝的目光中,江玉燕用金蛇錐刺死了她們。
這不是江玉燕第一次殺人,可卻是感覺最奇怪的意思,頭一次見被殺還要感謝人家的,好像整個人都得到了升華好吧!
搖搖頭,江玉燕重新將金蛇錐藏好,真正的挑戰來了。
她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悄悄推門逃跑,身后突然間被一個臂膀抓住。
那是守在門外的侍衛,她早知道的。
“啊!放開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
楚楚可憐的哭喊只會激發壞人傷害你的欲望,于是就聽到身后的人嘿嘿淫笑,“放心,你是會長的玩具,我可不敢動,但收點利息還是可以的。”
說著便雙手扣住了江玉燕的前胸,還狠狠的捏了一把,讓江玉燕疼得眉頭直皺。
然而,江玉燕突然用力彎腰帶著身后侍衛也跟著身體前傾,他剛要下意識的直起腰,眼前金光閃過,劇痛混著漆黑讓他慘叫出聲,接著膝蓋受力彎曲,咽喉處跟著被穿透!
嗬嗬,他發不出聲音了,鮮血噴薄而出,瞎了的他到處摸索卻漸漸沒了力氣,最后坐死在角落。
江玉燕早就已經退出很遠,直到對方徹底沒了聲息才松了口氣,她沒有拖拉,只是藏起金蛇錐繼續往外走。路線她都記得,就看她能否趁亂逃走了,她承認有些冒險,可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
輕輕推開門,江玉燕愣住了,他看到一個背影,一個渾身浴血矗立在陽光下的背影,而在那人之前,則是一個黑漆漆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