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和幽若終于回來了,時間已經是清晨了,雖然兩人都有功夫在身,但長時間高度緊張的警惕還是令他們頗感疲憊。只是剛剛進門就精神了少許,什么情況?為什么會有一位滿臉討好的大叔在對著我們李將軍大獻殷勤?這位大叔,你臉上這張大俠的皮,到底是從哪買的?
“哦,回來了啊,怎么樣?”
左舟看到韋小寶回來,原本游刃有余的笑容變得有些不自然,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好了準備聽到某些不好的信息。
韋小寶頓了一下也沒有介意江別鶴的在場,“如您所料,確實看到了。”
左舟的表情一瞬間就很精彩,尤其是那嚴重一閃而過的殺意,令距離最近的江別鶴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好家伙,這殺意比之前的薛衣人還重呢!
當然,這個殺意不是對著他,也不是對著韋小寶,只是江別鶴的功夫要比韋小寶和幽若強,所以他的感知能力也要更強一點。
江別鶴正在思考究竟是什么讓李元芳如此得到殺意沸騰呢,卻見左舟突然間轉頭看向了他。
“江大俠,聽說你在江湖上頗有人脈,不知可否幫個忙呢?”
江別鶴眼中有光在閃,不怕你要求有多難,就怕你不提要求,這人情往來不就是你幫我我幫你嗎,作為一個擅于經營的人,他從來就不怕欠人情。
“大人這說的哪里話,李大人忠心為國,所求所愿都是為了大秦,江某身為大秦的子民,自然也應該略盡匹夫之力。”
江別鶴雙手抱拳,眼神堅定,表情嚴肅莊重,大義凜然的樣子將旁邊韋小寶都震了一下。若非剛剛他討好的樣子就在不久前,韋小寶甚至感覺自已也要被騙了。
左舟一直保持微笑,“說起來慚愧,本將軍出身行伍,若論帶兵打仗沒說的,可對于江湖上的復雜關系始終處理不來,且沒有什么耳目人脈。每次想要得到什么情報的時候總是要假手于人,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立場與想法,在情報傳遞的時候必然會經過好幾輪的‘精挑細選’,再到我手上經過幾層潤色就不得而知了。如今我正是需要一個情報的時候,卻發現身邊能夠用的情報渠道都不值得信任了,唉!想想也是凄涼啊!”
江別鶴聞言臉上滿是同情與感同身受,安慰道:“李將軍英武豪情,這種蠅營狗茍的事情自然不擅長,卻也不需要因此有什么愧疚。江某雖然也不擅長那些腌臜陰損之事,卻也在江湖上有些雞鳴狗盜的朋友。李將軍有什么要求盡管提便是。”
“如此就拜托江大俠了,本將軍想要知道以此為原點,順著官道往那個方向走,直到大秦邊境為止,有多少的官員,當然,太遠的就需要了,將路程局限在三天以內可以到達這里的就好。”
江別鶴怔了一下,“僅僅是官員的名單就可以了嗎?”
“對,越詳細越好,不管官職大小,我全都要。”
江別鶴點頭笑道:“這很容易啊,如果只是名字的話,江某一天時間就能辦到。”
“如此就多謝江大俠了。”左舟笑的越發燦爛。
恰在此時,無情和鐵手等人也出來了,左舟笑容一收轉頭看向他們,“準備一下吧,我們早飯過后就啟程去安慶。”接著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對了,江大俠似乎就在安慶城安家吧,到時候可能要叨擾一番了。”
江別鶴自然知道之后會有青萍公主一行來匯合,哈哈大笑道,“李將軍肯下榻寒舍,那是江某的榮幸。”接著對江玉郎吩咐道:“玉郎,你快馬先走,讓你妹妹快將客房收拾一些出來。”
江玉郎似乎沒有看見過自己父親如此殷勤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應聲離開出門上馬了。
這一幕雖然看起來很有點‘老朋友在你家住幾天’的既視感,可怎么想怎么怪異,畢竟大家都知道,左舟跟江別鶴就沒有什么交情。
左舟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就是讓大家一起吃早飯,席間還頗為歉意的跟江別鶴道:“衙門伙食比不得尋常飯店酒樓,委屈江大俠了。”那態度親近的眾人直起雞皮疙瘩。
幸好,在眾人即將離開薛家莊的時候,左舟似乎終于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點火!”
衙役們將手中火把咻咻咻的扔進了山莊之中,早就堆砌好的助燃物迅速燃燒,幾乎眨眼時間就升起熊熊大火。
“李元芳,你這是趕盡殺絕啊!難道就不怕被人彈劾嗎?你們可沒有什么證據!”薛衣人望著即將付之一炬的家,整個眼睛都紅了。
左舟卻是雙眼微瞇冷笑道:“不過是些民脂民膏罷了,光是跟當地縣令勾連就夠判你的了!帶走!”
衙役們推著薛衣人跟在馬車之后,眾人速度倒不是很快,一路進入縣城換了馬匹與囚車之后開始加快節奏。
也許是高武世界的加成吧,這個世界的馬匹很是強壯,哪怕不是專門豢養的戰馬耐力也非常強。不過這倒是苦了薛衣人,周身大穴被限制,不僅被綁著還要坐硬邦邦的囚車,馬匹一飚起來那是顛的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于此同時,薛家莊。或者說是已經化作一堆廢墟的薛家莊外,來了一隊黑衣人。
黑衣勁裝,長劍在腰,統一的斗笠遮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畢竟誰家好人大白天穿夜行衣呢?
領先一人身材微胖,大概是為了讓自己更特殊,穿了一身金紅相間的長衫,一根玉帶束腰頗有富貴榮華胖員外的味道。也幸好大秦沒有對民間服飾有硬性要求,否則這貨怕是得抄家。
“首領…”
一位黑衣人上前輕輕提醒,這胖員外回神,嘆道:“算了,房子還可以再建,先看看資料還在不在吧?”
“是!”
一眾黑衣人紛紛沖入廢墟之中翻找,很快就清理出了一條通往后院假山的道路。
薛笑人也就是胖員外趕忙開啟假山暗門,心中暗叫不好,這暗門似乎被發現了。進入密室之后第一眼就朝著床榻望去,提著的心又放了下來。
其身后的黑衣人們似乎也松了口氣,“首領,他們找到了密室卻沒有發現更深層的機關。”
薛笑人得意,“此乃瞞天過海之計,我特意留了一些頗為震撼的資料在外面書架,他們發現之后必被震撼,如何還能發現隱藏的機關?”說著開動機關將裝滿記錄的資料室開啟,果然見其中書本完好的碼在書架上。
“快,將所有資料全部轉移。”
“是!”
薛笑人不再看手下搬書,而是緩步來到已經四處漏風半面坍塌的前廳,望著滿目瘡痍,表情一陣扭曲,“大哥,我一定將你救出來!”
時間飛快流逝,太陽緩緩下落。
“大人,這老頭快要顛散架子了。”
衙役提醒著左舟,回頭瞧瞧,沒有真氣護體又被封了大穴被綁的薛衣人果然已經臉色煞白了。
左舟撇嘴,“一把年紀了趕忙還為非作歹呢?前面有空地扎營,今天到這里吧,明早進入安慶城。”
衙役們聽到命令紛紛下馬開始布置營地,出公差也算是衙門的常態,畢竟大秦很大,一縣之地的范圍不小,周邊許多村落都在縣衙管轄范圍,衙役們辦公也常有野外露宿的時候。
左舟進入搭好的帳篷,剛打算洗把臉卻見無情就進來了。
“怎么?擔心?”
“你對自己就這么有信心?”無情眉頭緊鎖,完全無法理解這個男人的自信從哪來的。
左舟好笑,“從韋小寶看到薛笑人騎馬去請救兵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知道薛笑人的智商在什么等級了。”
“所以你料定他一定發現不了?”
“肯定發現不了,我這一招叫做瞞天過海!”左舟得意,“將所有的資料都抄寫一遍,然后將原本恢復原樣的放在密室中,再拿走外面書架上的假資料。那薛笑人回返之后見到這一幕必然以為我們已經中計,得意高興之下怎么還會懷疑呢?卻不知,那些抄寫了一遍的資料就埋在假山后面的泥土里,就在他的腳下啊!”
“我還是覺得有點冒險了,還是快給帝都方面發送信息吧,讓他們快點將情報取出來!”無情眼中依舊有疑慮。
左舟慵懶的往行李上一靠,“不急,何況做戲就要做全套,這么著急的發送消息也有被截留的危險。到時候豈不是功虧于潰?”
無情再問:“那你打算什么時候發消息?”
“進入安慶城之后吧,我有我自己的情報渠道,就不勞你操心了。”
“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也理解你與西門公子的感情,但在公事上還希望你能夠摒棄成見。”無情直視左舟,剛剛那話已經擺明了不信任。
左舟沒有任何逃避的對視,只是言語卻頗為輕佻,“我才發現,你這眼睛好漂亮啊,尤其是生氣瞪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