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舟不喜歡被動,因為一旦陷入被動就下意識的想要找人商量,偏偏你還沒有人幫忙分析,那就得自己浪費腦細胞還要動手解決問題,很累。
好吧,歸根結底還是有點懶,他希望生活能夠像前十六年那樣平靜的度過,而不是像這一年間發生這么多事。
左舟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城主府,獨孤鳴的尸體他并沒有動,只是將一發帶著舉報信的飛刀扎在了城主府大門上,這收尸的事情就交給聶風去做吧,說不定有獨孤鳴的尸體之后,他還能夠多得到一些城中百姓的愛戴。
至于他自己,則走到了青萍公主房間之外,然后…還沒有等他靠近呢就遠遠見到兩個女兵瞪他!
“喲,都擱這忙著呢,都這么晚了還不睡啊,哈哈哈!”左舟干笑。
“李大人不睡,我們怎么敢睡呢?”
嗯,想不到楊家的精銳女兵竟然還懂得斗嘴嘲諷,真聰明。
左舟無趣的轉身離開,在逛了一圈后正要回房睡覺,卻發現房頂上坐著兩個少女。
“你們兩個這是在…欣賞月色?”
紅葵藍葵同時低頭,藍葵頗有些寂寥的說道:“僅僅十幾年的時間,世間變得好快,仿佛連月亮都不一樣了呢!”
左舟聽著這悠悠的語氣有點牙疼,想不到小藍還挺文藝的。
卻又聽紅葵問道:“怎么?又被那些女兵擋回來了?”
“只是不想鬧僵而已,我們又不是送公主去和親,公主跟誰在一起輪不到他們管。不過隊伍還需要楊家精銳出力,總不能鬧僵。再說了,這一路上楊排風除了攔著我之外都算挺配合,我也得給她些面子。”
藍葵接道:“以前我的兄長也是這樣,會考慮這考慮那,你們這樣不累嗎?”
左舟好笑,飛身上房坐在藍葵的身邊,“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想要得到什么就總要失去些什么。區別只是失去的東西你在不在乎。”
“一定要這樣?”
左舟頓了頓搖頭,“有人說,懂得妥協是長大成熟的標志。誠然,表面看來那的確很難,比肆意的生活更難!但這其實并不是所謂成熟長大的標志,也不意味著就是正確的。想要達成一個目標,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妥協只不過是其中之一,而且是相對簡單的一種方式。”
“就拿刺殺秦皇這事來說吧,很難,但并不是做不到。正面例子有無名硬闖出一個武林神話的威名。反面典型有魏進忠,取巧使用天怒心法召喚天雷劈自己。兩種選擇兩種結局,前者靠著一步步練出的硬實力,后者投機取巧。顯然前者更難也更穩,后者更簡單卻有著巨大的隱患。”
紅藍葵明顯都懂了左舟的意思,一時間又不說話了,左舟也沒有打擾她們,這兩丫頭突然間這么多愁善感估計是想要干什么事,某種需要犧牲什么的事情。
那他當然要放嘴炮忽悠一下,如果花費時間與努力就可以改變的事情,就不要總想著走捷徑。因為相比付出的時間與汗水,你所犧牲的東西往往更珍貴。
“我想哭,可是哭不出來。”藍葵突然間可憐兮兮的抱緊紅葵,臉蛋擠在紅葵胸口,都變形了。
左舟瞥了一眼,豁,好大臉蛋,以前怎么沒有發現?這傀儡還能根據靈魂的不同而做出變化?
說起來,左舟越發覺得這兩個傀儡不簡單了,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當初那個蠟人張送給娃娃這兩個傀儡的時候絕對是出于好意。因為只要娃娃兩女能夠用心愛護傀儡,就會發現這傀儡擁有溫養靈魂的效用。那么她們就可以放棄肉體以傀儡之身繼續活著,這也算是拜托了童皇的控制。
只可惜,娃娃兩女已經從被害者變成了加害者,不光沒有能理解蠟人張的好意,甚至還忘恩負義的殺害了…話說他真的死了?有點太簡單了吧,一個擁有這種手藝的人會那么簡單死掉?
左舟再次回憶了一番當初娃娃記憶中的畫面,一時間也有點拿不準,只能等有機會去宋國的話,再看看吧。
紅葵一招二龍戲珠就朝左舟的眼珠子摳了過來,若非左舟及時反應過來非瞎了不可。
“喂,你做什么?”
“你看哪呢!”
好吧,剛剛左舟想事想的有點入迷,可你這就夸張了,難道老子曾經細致的研究過傀儡的事情也要告訴你?
“懶得搭理你們,只是提醒你們一下,這兩個傀儡可是我的財產,你們充其量就是租客,不付租金也就罷了,若是做什么損壞家具的事,我就…我就去刨了你們姜國皇子的墳包!”
藍葵頓時不哭了,一臉茫然的看著他,還能這么威脅劍魂的?
紅葵直接抄起兩個瓦片飆射過來,只是左舟早就跑掉了。
回到房間的左舟并沒有第一時間進入夢境空間,他一直都在思考。
無雙城的流亡者勢力不知是敵是友,但以后他在這里怕是誰都不能相信了。流亡者不行,土著也不行,雖然暫時看來楊家跟他是一條戰線上的,但以楊排風那個憨樣,你放心跟她商量?
“哎呦,這個時候老狄要是在身邊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左舟這里還在伸懶腰的時候,秦霜和聶風等人就帶著人出門了,只可惜,興致勃勃的出門,回來時候卻一臉的沮喪陰沉。
“咋的哥們?晚上沒有睡好?”
左舟只是隨口問問,卻發現聶風有點臉紅,估計昨天晚上和明月玩到很晚吧。
明月倒是要比聶風大方,“之前有人說門前插著一把飛刀,刀山有封信,說是獨孤鳴已經死了,此刻正在城中某處。于是我們帶人過去,卻發現那里燃起了熊熊大火。我們用掌風滅火之后卻發現獨孤鳴的尸體已經被破壞的很嚴重了。”
左舟愣了一下,接著故作嚴肅的看著聶風,“看來有人比我們更恨獨孤鳴啊,這是好事,別總哭喪著臉嘛!”
聶風長嘆一聲,雖然總覺得不對勁但也只能放棄了,畢竟他們與獨孤鳴的矛盾不過是有關無雙城。如果獨孤鳴不死,他們還可能防范一點,現在都死了,那當然可以安心睡覺啥也不想。
“李將軍說的沒有錯,這也算是一種好事,那獨孤鳴當初在無雙城中作威作福,如今有此報應也是因果使然。”
聶風點點頭不再多說,顯然明月的安慰是挺有作用的。
左舟微笑目送兩人離開,接著就跑去看獨孤鳴的尸體了。
當他看到那個已經燒焦的尸體時,心中一下子高興起來了,你看,這試探挺好用的吧,這敵人尾巴不就露出來了嗎!
對,沒錯,往門上插刀送信就是一種試探!
左舟想要知道這個流亡者勢力到底將無雙城滲透到了什么程度,尤其是在城主府中到底擁有多大的能量。畢竟城主府如今可是被楊家精銳與公主護衛們給占領了,除了一些原本效忠明月的無雙城老人之外,并沒有多少外人。
可是沒有想到,第一個發現送信的不是公主護衛也不是楊家精銳,而是敵對勢力!
如果排除真的倒霉碰巧被敵人看到的情況,那只能說明這個流亡者勢力影響力非常大。而且,他們甚至有時間用大火毀尸滅跡,那這個時間已經算是很充裕了。
不過…也正是這一場大火,讓左舟差點沒笑噴出來,也幸好左舟是專業的,否則真心忍不住。
有一句話是做得越多錯的越多,這句話尤其適用于兇手身上,如果流亡者勢力將獨孤鳴的尸體帶走也就罷了,偏偏要一把火燒了。
剛剛明月說尸體已經燒毀了,但她卻又說那是獨孤鳴的尸體!
嗯,聽聽,這是不是有點矛盾?
聶風很傻嗎?不傻的,他不會范這種看到個面目不清的尸體就將其輕易認作誰的疏忽。
只有一種情況能夠讓他范這種錯誤,那就是有一個特別有發言權又值得信任的人這么跟他說,他才會相信。
而這樣的人整個無雙城只有一個,那就是…明月!
作為曾經在無雙城長大的人,對于獨孤鳴肯定無比熟悉,而且其又跟聶風有著親密關系,如果她說那尸體是獨孤鳴,那聶風就肯定會相信。
“你有什么線索嗎?”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左舟身邊響起,左舟回神低頭便看到了無情帶著懷疑的眼神。
左舟樂了,“我是個將軍,又不是專門破案的,你要是對這事有興趣,那就攬下來好了。放心吧,如果你破不了案,我肯定會落井下石參你一本的!”
無情:“…”
鐵游夏在旁邊本來是檢驗尸體的,聽到這話有點尷尬的起身,“這個…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覺得…”
“我不要你覺得,只要我覺得!這個隊伍以我為主,獨孤鳴死不死關我屁事?我,還有你們,我們的任務保護公主到達江南道,然后揭發子虞的真面目奪回大軍軍權!你們,包括我,還有八君子慘案什么的,都是之后才能考慮的問題!”
左舟一大清早就開始釋放殺氣,不是生氣,就是因為這樣說話會很有氣勢,而且也麻痹流亡者勢力,畢竟明月是敵是友現在還不確定,犯不著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