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功的名頭其實是很響的,只是在絕大部分人眼中,這種功夫有點名不副實。因為其除了真氣非常純粹且中正平和之外,好像就沒有優點了。
其實這種情況之所以出現,都是因為絕大部分人沒有按照正常的步驟來修煉。在他們的概念中,等到先天境界之后再按照道家養生功的方式修煉就是先天功了。
不錯,這樣的話的確可以將真氣化成先天功真氣變得純凈且中正平和,但卻沒有超強的恢復力與自動運行的功效,更沒有那種可以因為其他功法而自由轉化的能力。
所以,那種先天功并不算是完整版的。
只是從道家養生功進化到先天功的難度太高了,你得忍受很長一段時間都無內力可用的尷尬境況,左舟是從出生就開始修煉的,整整十六年。這若是半路開始修行,那還不知道多少年呢!因此從難以程度來說,先天功甚至比葵花寶典還變態,后者不過是狠狠心揮一刀,前者卻根本沒有選擇,必須有至少小二十年的苦功才行。
但是…注意,這個轉折厲害了!
這世界是個高武的世界,就是說什么樣的天才都有,純正的先天功肯定是沒法整,但變異版的卻可以弄一弄。
畢竟跟其它絕學相比,先天功絕對是可塑性最強的一種絕學,它就像是一張畫紙,你可以用它完成一幅驚世著作,也可以將其變成小孩子的涂鴉,甚至于直接折成一個紙飛機用其飛上天空與太陽肩并肩。
這也是為何阿香和展十七的真氣會因為火猴與霜蜈蟲卵輕易改變的原因,如今,無情體內卻留下了修煉過先天功的經脈反應,這一切似乎就可以解釋通了。
能夠在短短時間中將經脈徹底腐敗的毒素卻沒有能夠毒殺無情,都是因為這經過先天功強化的身體要遠超常人!
而那種減緩生長的特效,恐怕真的就是一種另類長壽方法,只是左舟如今并不知道這種新功法到底是因為何種情況而改變的。
“先天功?你說無情家傳的絕學是先天功?”尉遲真金有點難以置信,他其實也知道先天功的特性,可這…完全看不出來啊。
諸葛正我恍然,“所以是一種利用先天功修改出來的功法。”
狄仁杰也想到了什么,接道:“鼎天確實出身于武當山一代的道家門派,如果有這樣的功法倒也合理。而且,先天功確實能夠對身體造成一定的影響,至于怎么阻止生長,這…可能我并不擅長武學,所以想不出原因吧。”
諸葛正我苦笑,“我也想不出來。”
尉遲真金有些無趣的嘁了一聲,“現在怎么辦?這根本就不能證明她是真的無情!”
無情有些厭煩的看著他,白凈的臉上快要滴出墨來,“我為什么要證明我是我自己?只需要證明我與兇殺無關就好,至于是不是我自己并不重要,我也不在乎!”
呃,這就有點尷尬了,無論諸葛正我還是狄仁杰,饒是他們臉皮都很厚,可當面對那失望的眼神時還是覺得別扭。
道理是這個道理啦,不錯,就算證明她不是真的無情,也不能就說她是兇手,只是感情上過不去。
“好了,在沒有新的證據之前,這注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爭論。看來要抓住這個兇手,還得從其它方向努力。”左舟揉了揉太陽穴,“如今我們有兩個新的方向,其一是這兩幅畫上重合的人,這些人都有嫌疑,需要一個個排查。其二,那根絲線雖然消失了,但是獨孤威的尸體還在,那種毒素依舊體現在他的身體上,就看諸葛先生能不能認出來了。”
諸葛正我現在十分需要一個話題轉移無情的注意力,聞言馬上起身,“我來看看尸體。”說著就去翻檢獨孤威了。
左舟瞥了眼退到一旁的嚴謹,“你擱這嘀咕什么呢?”
“原來先天功有這么強的可塑性,這可是重大情報,能夠賣個好價錢,以后那些沒有絕學可練的流亡者完全可以走自創武學的路子啊!”
左舟好笑,“你的眼里就剩下錢了是吧?”
嚴謹理所當然的挺胸抬頭,“你們這些土著不懂,練武是很費錢的,別的不說,藥物淬煉身體總要吧,煉尸材料要錢吧,就連我身后這個箱子也得上好的材料啊!嗯,畢竟是上一輩子的自己,你好意思委屈嗎?”
左舟眼角微抽,“所以…我的錢都被你用來買棺材了?”
“哦,是啊!”
“咦?這個毒是…”左舟這邊還想跟嚴謹說什么,那邊鐵游夏卻似是看出了什么。
眾人靠近,諸葛正我再次拿過那兩張畫,指著其中一個蒙面的黑衣人,“這種毒我們認識,正是毒蓮花杜蓮的獨門暗器之毒,當初無情的雙腿殘廢就是這種毒,同樣的,無情弟弟也是死在這種毒素之下。”
狄仁杰看看兩張畫,又看看兩張畫中間的無情與其弟弟,有點好奇的問道:“既然杜蓮的拿手暗器是毒蓮花,那為什么崖余弟弟是死在了飛刀之下?”
眾人再次看向兩張畫,確實!畫面中無情抱著弟弟的尸體,而其胸口確實插著一把飛刀。
諸葛正我瞧瞧無情難看的臉色,有點無奈,他本不欲提這傷心事的,“十三兇徒中有三個人的關系有些復雜,這杜蓮與歐陽大曾有過一段情,甚至于還有一個兒子。只是可惜,這個孩子因為仇家算計夭折了,之后兩人就反目老死不相往來。不過杜蓮又與十三兇徒中的莫給三三成了相好,而莫給三三此人在當年之事后就化名為莫老三,到江南道做了一員百戶,嗯,至少之前是百戶。”
左舟眉頭緊鎖,“所以…若想要找到這個杜蓮,去尋找莫給三三是正解?可若這杜蓮真是兇手,她現在應該在帝都吧!況且,杜蓮跟歐陽大既然曾經是戀人的關系,那她會直接動手殺了歐陽大嗎?兩人之間既然共同做了‘十三兇徒’,那應該不至于有什么深仇大恨。”
狄仁杰搖搖頭,“你這都建立在推斷的基礎上,畢竟已經過了四年,發生了什么誰也說不準。想要找到杜蓮,怕是只能去找莫給三三了。”
尉遲真金奇道:“為什么不在這里找?”
“因為在帝都已經沒有當初的十三兇徒可殺了,如果兇手真的是杜蓮,她能夠下手的對象只剩下知情的有限幾人,秦皇、獻王、諸葛正我、鐵游夏以及受害者無情。但是,杜蓮沒有辦法控制我們將實情告訴別人,所以理論上來講知情者可以有千百人,因此這個推論不成立。兇手動機絕不是殺掉知情者這個理由。”
尉遲真金恍然,“所以目標又局限在了十三兇徒身上,或者還要算上無情和諸葛先生。”
左舟瞇著雙眼望向無情,“所以,要想讓兇手現身,我們現在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將所有目標都聚集在一起!”
無情毫不回避的與左舟對視,“歐陽大、孫不恭、張虛傲、西門公子、獨孤威、關海明目前都已經身死。”
諸葛正我緊接著道:“武勝西、武勝東回了關東開鏢局,前年我得到消息,他們押鏢去宋國的時候碰上了綠林劫匪,據說最后死在了清風山二當家的手中。”
左舟眨眨眼,“又是兩個,其它呢?”
鐵游夏接道:“司馬荒墳曾與我兄長有舊,所以我知道他的消息,一年前,他死于江湖仇殺,行兇者不祥。冷柳平也參軍了,不過他所在隊伍距離苗疆很近,聽說因為跟苗人起了沖突,中毒而死。”
無情臉色越來越冷,就感覺一股火氣無處可泄,這仇人一個個的都掛了,你哪怕現在有了本事,又該怎么報仇?將他們從墳里刨出來挫骨揚灰嗎?
眾人臉色頗為古怪,之前沒深想,如今一對照,怎么跟約好了似的?
作為杰出的斷案者,他們才不會相信這種扯淡一樣的巧合呢。
“薛狐悲、莫給三三、杜蓮,就剩下三個了。”諸葛正我搖搖頭,“薛狐悲當初當著我的面自廢了武功回家種田,已經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
“自廢武功為什么要當著你的面?”
諸葛正我:“…”你問我,我問誰?
嚴謹在一邊笑道:“可能就跟拉屎要用紙擦一樣,需要一個儀式感吧!”
左舟(;¬_¬)“你還沒走啊!”
“你還沒給錢呢。”
“我等等回家拿錢給你。”左舟無奈,他沒好意思說錢都在阿香那里。
狄仁杰卻突然間攔住了嚴謹,“稍等,你能將這畫中的人和物,就是細節弄得再細致一點嗎?”
嚴謹看看狄仁杰又瞧瞧左舟,“能!但得加錢!”
狄仁杰看左舟,左舟別過臉發現這牢房鑰匙打造的挺精致啊。
“我看閣下身懷絕技,不知可有心報效朝廷啊?我這大理寺缺一個主薄。”
左舟震驚,狄仁杰啊,是你嗎?不是被誰下了降頭吧,大理寺就算真缺人也不至于饑不擇食吧?你這是雇傭童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