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城其實挺簡單的,畢竟這城里的士兵沒有誰在追捕他,只是想要無聲無息的進入突厥大營就有點困難了,你能想象蜘蛛俠在小村莊里用兩條腿趕路的尷尬嗎?
這一刻,左舟又深深的感覺到了自己的不足。
“什么人!”
“我是大秦派來的使者,前來覲見吉利可汗,請代為通報。”
“秦國的人竟然還敢…”
“你再嗶嗶一句我就走,到時候兩軍開戰就是你這一個小門衛的責任!”
“…”
左舟用自己練箭十六年的銳利眼神盯得那小兵直發毛,在一群士兵面面相覷之后終于有一個人進入大營去通報了。
就是如此簡單,本來大秦的實力就遠超突厥,自己要是不強硬一點反倒是讓人懷疑。事實上,狄仁杰讓他來做這個任務一開始也并沒有感覺多難,無非就是將前因后果講給吉利可汗聽而已,至于是戰是和完全都是由吉利可汗自己決定的。
至于他會做什么選擇,呵呵,左舟包括狄仁杰都并不擔心。
很快,一個穿著長袍披頭散發的男人就過來了,先是跟左舟抱拳互相施禮,然后引著左舟就往大營里面走。
左舟沒有詢問這位五大三粗的漢子是什么職位,只是眼神不停在四周巡視,這大營,是不是防衛有點松散?勿怪那師爺有信心帶著那點人手就敢來刺殺,吉利可汗這是算準了大秦方面不會動手?
按下心中的疑惑,左舟進入中軍大帳,入眼是兩排將領,各個身彪體壯,接著就看到了站在中央的那個男人,其穿著與之前的始畢可汗相差無幾,看起來就是突厥的傳統貴族服飾。
轉過頭來,這人長相竟然與當初的始畢可汗有八分相似,至此左舟再無懷疑,畢竟人家是兄弟嘛!
“劍南道節度使麾下先鋒…李元芳見過吉利可汗。”左舟抿了抿嘴,躬身行禮的時候感覺相當別扭,自己這特么就成李元芳了?
“劍南道節度使麾下?好啊,你竟然有膽子來到這里!”吉利可汗鏘吟的一聲將掛在帳壁上的寶劍拔了出來。
左舟瞟了一眼,這吉利可汗的劍法肯定不行,從這拔劍姿勢就能夠看出來。不過想想始畢可汗那連三品武者都不算的身手,吉利可汗實力不強倒也合理,嘁,以前信了始畢可汗的邪,還說他哥哥文武雙全呢!
“吉利可汗勿要聽信傳言,此事另有隱情,在下此行就是為了兩國和平而來,且聽在下一言。”
左舟朗聲叫道,他覺得這時候應該會有幾個突厥將領叫囂著將自己弄死了,嗯,電視劇里都這樣演的,不過不怕,從突厥按兵不動這點就能夠看出來,吉利可汗并不是個魯莽的性格,而且恐怕心里也想著跟大秦求和。
“可汗,聽聽他說什么吧。”
“是啊可汗,聽聽他說什么吧。”
“…”
嗯?左舟有點懵逼,這突厥人都這么深明大義的嗎?看來這一次真是個簡單任務啊。
吉利可汗從善如流,揮手將寶劍又插入劍鞘,“你且說來。”
左舟眨眨眼,輕咳一聲,“話說事情要從劍南道節度使陳纓派出護衛隊前去接應始畢可汗說起,這陳纓麾下有兩大先鋒,一為西門公子,一為李元芳,這李元芳是何許人也呢,他乃是…”
左舟開口就是一陣陰陽頓挫,完全將過程當做評書來說,虧這幫人還聽得津津有味。過程中左舟拿出鏈子刀比比劃劃,十分生動的將當初李元芳跟殺手們的搏殺過程給演繹了出來,當然,其中隱去了自己這個最佳ADC的存在。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然后我就來了,這是狄大人的手書與官印,望可汗大人以兩國百姓的和平安樂為重,暫且帶兵撤退,關于始畢可汗的事情,我們大秦一定會給閣下一個完美的答復。”
吉利可汗眼中含淚,雙手顫巍巍的接過手書與官印,仔細查看之后長嘆一聲,“狄公之名,自然可信,也罷,我就暫且撤兵等你們的解釋。”
“可汗高義!”左舟抱拳高呼,就跟之前吹捧丁春秋的樣子如出一轍。
“來人啊,送李隊長出營。”
左舟并不意外,無視了身后靠近的兩個士兵,再次抱拳道:“可汗,可否回一封手書?蓋上大印,這樣邊軍也可以不必再緊張了,總是這么對峙實在勞民傷財也容易誤傷彼此加深誤會。”
吉利可汗倒是真的好說話,“正該如此。”
左舟等的手書并沒有用多長時間,眼看著吉利可汗掏出自己的大印蓋上,他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如此卑職告辭了,愿吉利可汗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嗯,嗯?”×n
在一幫人古怪的臉色中,左舟離開了大帳,快步走向幽州城,等隱約看不到大帳的時候一個縱躍進入了黑暗。
“就知道沒有這么簡單!”
左舟掏出那手書直接撕碎,這玩意兒從書寫到大印沒有一個是真的,毫無意義。
轉身再次潛行向突厥大帳,咻咻兩箭放倒兩位巡邏士兵,將其中一個埋進沙中,另一個擺站在大帳外圍,而他自己則換了士兵衣服開始在營地里亂逛。
這一回仔細查看才發現了這大營的精妙之處,整個營地由各種營帳圍成一個個圈,這種布置可以有效的防止騎兵沖營。糧草存放位置也非常的講究,不僅隱蔽不起眼,四周更是隱藏有水車,可見事先是預防過有人會偷燒糧草的。
那么問題來了,這么精心的布置為何會配上如此松散的警衛?
若非左舟走了好幾圈了,他差點就以為這是敵人在誘敵深入呢。
一時想不明白的左舟抬腳向中帳靠近,此時那些仿佛背景板只會起哄的將領早就沒了,中帳內只剩下吉利可汗一個人,還有…一個被架在十字架上的無臉人!
嘶…左舟自己捂了嘴,嚇特么他一跳,這人被綁在一個十字木頭架子上,雙手雙腳都有深黑的傷痕顯然已經斷了手腳筋,身上倒是沒有什么傷痕,可那張臉,不,已經沒有臉了,只剩下紅腫猙獰的血肉,沒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