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三個人一人夾了一塊分割好的豬蹄,慢慢吃著。
烤盤里的麻辣燙水被底下的煤氣爐給烘烤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偶爾有氣泡破裂的聲音響起,汁水四濺開來,稍微不注意就濺到身上了,讓人防不勝防。
差不多十幾分鐘,本來就烤的半熟的魚就熟透了,周文義夾了一筷子嘗嘗:“行了,你們也嘗嘗,這魚挺鮮嫩的。”
汪宏生和夏澤凱二人也各自伸筷子夾了一塊,還在魚湯里沾了沾,讓魚湯入味,慢慢吃著。
周文義說道:“我來了齊城一年多了,都快把這邊的美食、小吃給轉遍了,各有各的特色。”
“周書記這是關心民生啊!”夏澤凱說道。
他并不是曲意奉承,而是實話實說,這年頭像周文義、汪宏生這樣真正腳踏實地,踏踏實實做事的人真不多了,很多人都是為了讓自己爬的更高,有時會刻意做些里外不一的事情。
“夏老板夸贊了。”周文義端起旁邊贈送的酸梅湯喝了一口,涼涼的,讓人心里舒坦。
他說:“在其位謀其政,比起夏老板真金白銀的往外掏錢,我走幾步又算什么。”
三個人慢慢喝著,中間也有人進店里來吃飯。
周文義和汪宏生并沒有干出封店的事,進來吃飯的大多都是些不關心時事政務的小青年,和情侶一塊進來,或者三五個哥們一塊聊著,再加上店里的燈光有些昏暗,他們的心思也放在店里其他人身上,這般也沒幾個人認出他們來。
倒也圖個安靜。
“夏老板,你們干果這一塊最終能有多大的產能?”喝完第一杯酒后,汪宏生問了一句。
聽到這個問題,夏澤凱說道:“這個還真不好說,不過這么說一句,要是全齊城都能種干果的話,應該就足夠我們消耗的了。”
“實在消耗不了,我們也可以再投資建廠嗎。”夏澤凱這么說道,他說的很干脆。
干果這一塊的市場還是挺大的,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真正打開了下沉市場以后,他們現在的產能還不夠國內消耗的。
可事實是他們已經去打通出口渠道了,到時候要是真的打開了這塊市場,那肯定不能丟了,這就會造成一個產量不夠的情況。
夏澤凱他們以前的擔憂在事實面前只能說完全是多慮了,一個三廠根本滿足不了市場。
下一步,繼續投資。
聽到夏澤凱這么說,汪宏生松了一口氣,有夏澤凱這一句話就行了,他也沒再提其他的,更沒說投資建干果產業集群的事。
夏澤凱倒是主動說了一下:“領導,我覺得你們可以考慮一下,給我們畫個片區,專門生產干果,或者干果配套,多好。”
“我們可以降低成本,齊城可以拿到投資,我現在這個量肯定還不夠,可下一步我繼續擴充規模,早晚能到。”夏澤凱很有信心。
汪宏生和周文義對視了一眼,他們倆把夏澤凱的這番話放心里了,準備回去后再詳細的討論一下。
這個建議卻是和汪宏生心里頭想的產業集群效果不謀而合了。
周文義還問了一嘴:“城南鎮那邊還有很多土地吧。”
汪宏生點頭:“有不少。”
夏澤凱提了一個事,他說:“我們公司準備明年上半年再組織‘靜桐杯’青少年足球賽,到時候還得請二位領導多多關照。”
“還弄啊,那個花費可不小。”汪宏生說的。
沒有別人,他說的就比較實在了。
前兩年那一回可是花了兩千多萬,實打實的真金白銀。
周文義也點頭:“不過廣告效應應該錯不了。”
“我們公司的目的主要是幫助齊城宣傳傳統‘蹴鞠’文化,也讓全國各地,乃至全球的孩子們都知道足球的老祖宗‘蹴鞠’就是從這里傳出去的。”夏澤凱吹牛都不打草稿了。
周文義憋著一張臉,想笑又笑不出來,忍得特別辛苦。
汪宏生‘咳咳、咳咳’幾聲,嗆著了。
“夏老板,你這…”汪宏生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咱能不能低調一點,別整天打著宣傳這個文化,那個文化的套路,不就是想把廣告打到世界各地去嗎?
可他心里也很吃驚,聽夏澤凱話里話外的意思,這回組織的足球比賽聲勢很浩大啊!
還全球宣傳‘蹴鞠’文化?
他這是因為產品要出口了,所以給出口外貿加碼?
從09年那個夏天,夏澤凱救了他兒子以后,汪宏生和夏澤凱就認識了,中間也聯系過,一塊吃過飯,汪宏生后來升職了,夏澤凱的事業也做的有聲有色,他還專門關注過夏澤凱這給人,根據他的了解,這個人可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老實。
他心里頭很清楚,夏澤凱每做一件事,都有他的目的。
不過和其他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真正掏錢的時候卻一個比一個摳的家伙比,夏澤凱雖然是帶著目的去做事,但他真敢把錢給掏出來,這卻是讓汪宏生對他高看一眼。
周文義還說:“我已經拖朋友去商務部那邊催進出口權的事了,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有消息了,夏老板提前準備一下吧。”
夏澤凱直接端起酒杯來:“話不多說,都在酒里了,這個酒我干了,您隨意。”
夏澤凱仰頭喝了一杯,周文義和汪宏生酒量也不小,二人看他這樣,也跟著喝了。
沒再開白酒,三個人找店里弄了點綠蘭莎原釀。
看到這個熟悉了一年多的標志,周文義嘆了口氣:“再不喝點,以后怕是就喝不到嘍。”
汪宏生也知道這個事,他說:“綠蘭莎被青啤收購了,這也是大好事…”
他說:“青啤那邊已經答應了更新技術和設備,以后綠蘭莎的口感一定會更好。”
“這可不見得!”夏澤凱插了一句,他也記起這個事來了,綠蘭莎被青啤收購了以后,貌似再也回不到當初的味道了。
甚至一度銷聲匿跡,出去吃個烤串,吃個火鍋,想要一箱綠蘭莎,很多店里都沒了,或者不是主推了。
“夏老板不是很認可這個收購?”周文義問他。
夏澤凱搖頭,說道:“我不是做這一塊的,不是很了解他們背后的一些東西,不過綠蘭莎可是齊城為數不多的好啤酒。”
這話沒錯。
綠蘭莎曾經風靡一時,在小虎隊的巔峰時刻,綠蘭莎還專門邀請蘇有朋為他做過廣告。
“已經在談了嗎?”夏澤凱問了一句。
周文義不是很清楚,汪宏生說:“快談完了。”
“喝酒!”夏澤凱沒興趣去了解那些了。
晚上,三個人散了以后,王義開車把夏澤凱帶回了別墅區。
這個點,正是夜燈最漂亮的時間段。
各種用彩燈編織出來的動物看起來都活靈活現,讓人發自內心的喜悅。
回到家里,羅希云還在等他。
看到他喝的紅撲撲的一張臉,說他:“喝了不少啊。”
“真不多,吃的烤魚,太熱了。”夏澤凱總結很到位。
聞著他身上一股子烤魚的味道,羅希云說他:“你快點去洗洗,換身衣服,早點睡覺。”
“好嘞!”兩口子一塊上樓了。
夏澤凱在臥室配套的洗浴間里洗完后,裹著一條微黃的浴巾就出來了。
瞧著他老婆側躺在床上,臉朝里看著手機,夏澤凱目光下意識落到那個渾圓的地方,下意識的咽了好幾口唾沫。
喝了酒之后本就容易口干舌燥,夏澤凱卻覺得他這會兒渾身都在點火,燒的口渴。
“媳婦,我渴了。”夏澤凱小聲說道。
羅希云頭都沒扭過來,嘟囔:“你喝水去啊,怎么,還要讓我給你倒水啊!”
“那倒不用…”
夏澤凱臉上帶著一抹賤笑,躺下了,伸手抱著他老婆,擺正過來:“我先替閨女驗驗貨,糧倉還充足嗎?”
味甘,微甜!
這是一個暗無天日的晚上,月亮都羞愧的躲到云層后邊去了,夜色似乎更黑了。
偶爾有和這個寧靜的夜不相稱的雜音傳來,過了不知多長時間,漸漸的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又是精神倍爽的一天。
夏澤凱穿上短袖短褲,帶著同樣早起的桐桐下樓去跑了兩圈,等桐桐跟著王義去練功夫以后,夏澤凱又喊著武家雷繼續跑了十公里,他感覺今天的狀態很好,發揮的也很穩定。
“我覺得我最近的身體狀態越來越好了,好像年輕了好幾歲。”夏澤凱自言自語。
武家雷扭頭用余光瞅了老板的黑眼圈一眼,有些話憋在肚子里沒敢說。
“您這恐怕是幾晚都沒休息好了吧。”武家雷心里想著。
“桐桐,跟著我再練一下這個套路,我給你講,出手一定要干脆利落,別猶豫。”
夏澤凱回到剛才跑步的地方,就聽到王義再給他閨女講解動作要領了。
王義說:“練時無人似有人,出手有人似無人。”
這是竅門,初聽一般人都不知道,甚至不理解。
夏澤凱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閨女在初升的朝陽下,身形輾轉騰挪起伏,確實有那股勁了。
“小家伙還挺厲害的,這么多年竟然也堅持下來了。”夏澤凱每每看到他們家老二跟著王義練功夫時,總是有這種感慨。
他就想不明白,一個小姑娘憑什么勁頭堅持到現在了。
細細想來,已經兩年多了。
莫非是仇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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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的老樹還得去上班,人家都休假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