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凱看看渾身純白的雪人,再看看跑進別墅里的桐桐,他腦袋有點宕機了:“雪人會怕冷嗎?”
可還沒等他想明白這個問題,就看到桐桐又一把推開門,懷里頭抱著一件黑色的衣服出來了。
夏澤凱看到后,怎么看怎么覺得有點眼熟,這是他入冬以來剛買的那件大衣?
“桐桐,誰給你的衣服?”夏澤凱輕聲問她。
接著就聽到桐桐直接說道:“我在沙發上拿的呀。”
聽到桐桐這么說,夏澤凱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桐桐又嗷嗷的大喊起來:“爸爸,快點幫幫我。”
她已經把衣服攤開,蓋在雪人身上了。
丫頭還在旁邊給她幫忙,可雪人堆得太高了,姐妹倆勉勉強強只能蓋住雪人的下半邊身子,上邊都露著。
夏澤凱覺得太心痛了,衣服貴賤且不說,他一共才穿了幾回,就蓋到雪人身上去了。
姐妹倆根本不知道爸爸心里都流血了,她們倆拖著夏澤凱的衣服在雪地里走來走去,想著給雪人蓋得更嚴實一點,可三兩下反而把雪人的半邊身子給磨沒了,姐妹倆一看這樣,當即就裂開嘴要哭。
夏澤凱哪還有時間的去心疼自己剛買的大衣,他趕緊先把丫頭和桐桐給哄好了再說。
等夏澤凱又重新把雪人給補上缺口后,他真是含著淚把自己的大衣給雪人穿上了。
“桐桐,你這敗家玩意,隨便找件舊衣服也行啊。”夏澤凱忍不住吐槽。
在別墅里往外看的羅希云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來了句:“活該,明明有掛衣鉤,有衣柜,誰讓你到家就到處亂放衣服,這是桐桐給你個教訓。”
夏澤凱聽到他老婆這么說,使勁攥手指,把手指關節給攥得咔咔的響。
他說:“媳婦,要不是你身體不舒服,我非得把你摁在雪地里,給你洗個雪浴。”
“能耐的你。”羅希云撇嘴,隨后喊了桐桐一聲:“桐桐,給雪人穿一件衣服還是不暖和,你把你爸爸身上那件厚外套扒下來給雪人穿上。”
“好呀好呀!”桐桐一聽,來勁了,她也不怕滑倒,邁步就朝爸爸跑去。
可剛跑了兩步,就‘噗’的一下結結實實的摔在雪窩里了,不疼,她還覺得挺有意思的,爬起來后也不扒爸爸的衣服去了,她又故意摔在雪堆里了,弄得一身碎雪渣子。
“好玩,好玩!”桐桐高興的喊道。
她還喊著丫頭:“姐姐,你也來玩,可好玩了。”
說著,她頭往前一伸一蜷,還想著在雪地里打滾,夏澤凱看到后,急眼了,過去就揪住了她的衣服,把她從雪窩里給提溜起來了:“桐桐,你是真想挨揍,是吧。”
桐桐使勁蹬著雙腿,兩只手也胡亂揮舞著,嘴里喊道:“爸爸,伱放開我,我要玩雪。”
羅希云這回也不慣著她毛病了,喊道:“澤凱,你揍她一頓狠的,桐桐太氣人了。”
夏澤凱當時就給了她一巴掌,桐桐挨了揍,哇哇大叫著開始找救援了:“姥姥,你快救救我,爸爸媽媽打我。”
劉春花聽著外孫女的慘叫,她有點心疼,可也知道桐桐太調皮了,是該管管。
她在別墅里權當沒聽見。
這場大雪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還在繼續下著。
院子里,夏澤凱早把桐桐拿來披在雪人身上的大衣拿進去遞給了方冉冉,等洗洗再穿。
一夜就在大雪紛飛中過去了,第二天早上,夏澤凱早上五點多醒來,他站在窗戶前朝著外邊看了一眼,這才發現下了一夜的大雪還沒停。
“好家伙,下暴雪了啊。”夏澤凱感慨。
“還沒停啊。”羅希云問他。
她比夏澤凱醒的還早,白天休息的時間多了,晚上就不怎么困了。
她現在的作息時間完全黑白顛倒了。
夏澤凱點頭,問她:“你過來看看,外邊雪還挺厚的,濟東那邊多少年都沒下過這么大的雪了。”
“下雪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沒見過,我現在更擔心丫頭和桐桐今天怎么去幼兒園。”羅希云說道。
夏澤凱說道:“今天不去了,我估計幼兒園的老師也會說吧。”
果不其然,到六點多時,卡登班大班的米婭老師就在qq群里邊發了條信息:“各位親愛的家長和小朋友們,鑒于今天大雪,路上交通不便,卡登班大班17名小朋友們今天全體放假,具體開學情況等候通知。”
這意思是不一定要休息幾天,夏澤凱揚了揚手機,說道:“媳婦,你看,我就說吧,這下好了,她們倆在家玩吧。”
羅希云不系的和他說話了。
下了雪,也沒法去外邊鍛煉了,夏澤凱看了一會兒雪,又躺回床上去了。
他還有臉說:“還是被窩里舒服。”
“你手往哪里放,滾開!”羅希云火了。
夏澤凱不要臉的說:“我和他們三個打個招呼。”
“你看,他們三個是不是和我打招呼了。”夏澤凱好像透過他老婆的肚皮感受到了里邊三個小家伙的動作,他心里頭可高興了。
這時候,夏澤凱心里倒是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可他老婆這個情況太危險了,他硬生生又憋回去了。
不過還是手賤的往上抬了抬,他說:“媳婦,他們三個人的飯量很充足啊,不過還是得買奶粉。”
“你滾蛋!”羅希云氣的肚子疼,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躁動的爪子上。
從樓上下來,丫頭和桐桐得知不用去也幼兒園了,她們倆既有點興奮,又有點失望。
總覺得還是幼兒園里能玩的東西更多,可老師也擔心這種情況下對孩子們的危險性太大了。
摔著、磕著碰著那都是普普通通的事,可如果因為摔著就造成了其他的傷害,那幼兒園方面也有口說不清楚了。
這場伴隨著‘大雪’節氣到來的暴雪,在下了兩天以后總算停下了。
外邊累積了厚厚的一層積雪,小區里的物業公司保潔員和保安已經開始忙活著打掃衛生,清理積雪了。
他們很清楚,住在這種小區里了的,都是非富即貴,他們可不敢馬虎大意,到時候麻煩事一大堆。
夏澤凱看到他們忙活開以后,還出來幫忙了。
沒成想剛來的時候認識的那位鄰居也出來幫忙了,夏澤凱還記著他姓郝,是一家生物制藥公司的老董。
“郝先生,你好,咱們又見面了。”夏澤凱笑呵呵的和他打了個招呼。
郝少波也想起夏澤凱來了,笑呵呵的喊道:“夏先生,你也出來打掃積雪了。”
夏澤凱點了點頭:“看看掃出出一條路來,也好讓其他人方便走路。”
二人本就是鄰居,這會兒干活又湊到一塊了,他們倆邊打掃積雪,邊聊著天。
郝少波還問了一句:“聽夏先生的口音,不像是京城當地的?”
“我是濟東齊城人,帶我媳婦來這邊就醫來了。”夏澤凱倒是挺坦然的,直接就說出來了。
郝少波聽到他這般說完后,一臉的驚喜:“我就說上次見到夏老板,就感覺你挺面善,原來是濟東人啊,難怪,你們那邊的口碑一直很不錯。”
“哈哈,都是朋友們抬愛!”夏澤凱大笑著說道。
郝少波感慨:“夏先生謙虛了,你們那邊的人確實很實在。”
他說:“我有很多客戶和供應商都是濟東那邊的,一直以來合作的都很好,沒出過什么岔子。”
聽到他這么說,夏澤凱哈哈大笑了一陣。
二人聊了一陣,把這附近的積雪給清理干凈了以后,他們就各自回家了,剩下的活自有物業和保潔的人去處理。
臨分別時,二人還說著改天有空了一塊吃個飯。
上午在別墅里憋了半天的丫頭和桐桐她們倆忍不住了,吃了午飯后,倆人就拿著挖沙的小塑料桶和塑料鏟子出來了,準備挖一些雪回屋里玩去。
可別墅里溫度高,她們倆把雪給提進去才幾分鐘,剛用專門的字母模型印了幾個字母出來,雪就開始化了,而且化開了以后,就越來越快了,地面上到處都是水。
夏澤凱看到后,當時就怒叱了她們一頓,這對不知道事情輕重的姐妹倆,要是他老婆沒注意,過來一腳踩上的話,很有可能就摔倒了。
要萬一真摔著了,個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你們倆再不老實,我就把你們給扔出去。”夏澤凱表情嚴肅的說道。
興許是他突然‘發火’,讓丫頭和桐桐有點害怕了,姐妹倆這回不搗蛋了,目光頻頻的看向夏澤凱,眼神閃爍,不說話了。
岳母劉春花走過來,把她們倆給拉倒一邊去了,還哄她們:“好了,沒事了啊,你們倆別再往屋里弄雪了,真要讓你們媽媽摔倒了,到時候三個小寶寶都摔壞了就不好了。”
“姥姥,我沒想讓媽媽摔倒。”桐桐歪著嘴,哭著說道。
羅希云也過來了,她瞪了夏澤凱一眼,說他:“你兇什么兇,就顯得你能耐是吧。”
“我也沒說別的呀,我就是擔心萬一你沒注意,真摔著了,怎么辦?”夏澤凱攤開雙手,問她。
有些事可以放寬了,有些事必須抓緊教育,不能讓她們隨心意,想怎么來就怎么來。
9號周五那天,夏澤凱帶著他老婆去醫院做檢查時,接著就帶了一部分洗漱用品過去。
臨走時,丫頭和桐桐她們倆一直抱著羅希云的手不放,還一個勁的追問:“媽媽,你去醫院了,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羅希云確實是這樣打算的,她已經預感到自己的身體現在有諸多的不便利,這個時候,她也不敢馬虎大意了。
而且越到后期,羅希云越是感覺到三胞胎比當初懷著丫頭和桐桐是給予她的負擔更重。
羅希云有時候還覺得曾經剖腹產刀口還隱隱有些發癢,她不知道是因為過度緊張,導致自己心理作用作祟,還是因為確實有問題了。
這個時候在醫院里呆著,有事隨時問醫生,顯然是個更好的選擇。
可看到丫頭和桐桐萬般不舍的眼神,她‘不回來’的話到了嘴邊就說不出來了。
她抬起手來放到丫頭和桐桐小腦袋上,手有些控制不住輕微的顫抖,她努力讓自己臉上露出笑容來,說道:“回來,媽媽檢查完沒事就回來。”
“真噠?”丫頭聽到媽媽這么說,一臉的喜意。
桐桐也差不多,她喜滋滋的說:“我就知道媽媽才舍不得我和姐姐。”
劉春花在旁邊看到這一幕,她心里頭很不是個滋味,很擔心閨女的身體真出了什么岔子。
明明知道女婿有錢,也肯定不會讓她閨女出現任何問題,可到了這一步,她整個人突然就變得提不起精神來了。
“快走吧,醫院離著這邊也不遠,我到時候再回來。”夏澤凱說道。
他還說了一句:“再說了,也可以隨時讓小崔他們帶著她們倆過來看你。”
“媽媽!”丫頭和桐桐幾乎是同時喊了一聲。
羅希云扭頭笑著對她們倆說:“你們在家里等媽媽回來。”
“好,媽媽不回來,我們就不睡覺了。”丫頭目光堅定的說道。
夏澤凱絲毫不懷疑閨女說的是真話,他心里也不是個滋味。
車緩緩的駛出了檀香山別墅區,劉春花看到車看不見了,她快速的抬起手來在眼睛上擦了一下,隨后拉著兩個外孫女的手,說道:“丫頭,桐桐,外邊天冷,別凍感冒了,到時候還得讓媽媽牽掛你們,咱們進屋里吧。”
“姥姥,媽媽是不是不回來了,我看到她哭了。”丫頭說道。
桐桐比姐姐更直接,張開嘴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回來,你媽媽肯定會回來的,放心吧。”劉春花這般說道。
她既是安慰兩個外孫女,也是安慰她自己。
王義開車,耿玉琴一直跟著,夏澤凱和羅希云他們到了北醫三院后,夏澤凱用輪椅推著他老婆直接去了錢雪靈的辦公室。
過來時,錢雪靈還在這邊等著,看到他們來了,錢雪靈照例先讓他們做了個檢查。
等著完事后,錢雪靈給夏澤凱和羅希云兩口子說:“三個寶寶發育的都挺好,不過你應該也感覺到不適了,先在醫院住下吧,咱們隨時觀察著,有情況了就及時對癥治療。”
還沒等羅希云說話,夏澤凱當場就答應了。
錢雪靈看到后,忍不住笑了,她說:“羅女士,你瞧瞧丈夫有多著急,他很愛你吶!”
“他呀,就一張嘴行。”羅希云也被逗樂了,一直有些緊張的情緒反而在這一笑之間悄然化于無形了。
夏澤凱又不在乎錢,也不指望報銷,直接讓錢雪靈給幫忙開了個單間,一應基本家電齊全,但能用上的不多。
這個時候,就是在北醫三院來說,單間都是一種有限的資源。
病房里還有兩張床位,倒是正好他們倆一人一張休息了。
夏澤凱倒是沒打算在這里做飯,他準備等家里做完了給送過來。
“媳婦,你瞧這里怎么樣?”夏澤凱問她。
他還嘮叨:“沒有更豪華的了,要是有的話,我都給你安排上。”
除了這個單間之外,剩下的都是兩人間,三人間、四人間,還有六人間,甚至待產的比較多,沒有病房的時候,還會安排在走廊里。
可見醫療資源在哪里都很緊張。
羅希云不講究這個,她覺得只要安靜就行了,省得到時候人一多就吵鬧,反而不美。
從這一天開始,他們兩口子就在北醫三院住下了,期間每日三天都由王義親自開車往返來回送。
雖然麻煩,可他們有這個條件。
到了這個時候,別說羅希云了,就是原本心大、覺得沒事的夏澤凱也慢慢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緊張起來,那種渾身血液都涌上腦部的感覺特別奇妙。
也讓他忍不住有些躁動。
周英紅在這段時間一直沒斷了電話,她暫時來不了,但是心里一直記掛著。
好在夏澤凱找人找的金牌月嫂到位了。
一共三個人,均是三十五六到四十歲之間的年紀。
根據介紹人的說法,她們照顧孕媽和寶寶的經驗相當豐富,在圈里都小有名氣的,當然了,價格也高,但對夏澤凱來說,最不需要考慮的問題,也就是錢了。
與此同時,在外界,無論是宜出行,還是今日頭條在充足的資金有力供給下,都快速發展著。
夏澤凱名下的靜桐發展有限公司也在快速穩步往前發展著。
而夏澤凱投資的幾家公司,如凱德家裝,以及齊城柯藍化工有限公司也都在有條不紊的發展之中,有事情自然有別人去做。
真需要他出席的,夏澤凱也沒時間去,他都讓嚴靜華代他過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嚴靜華這個人很有手腕,很有能力,也很有分寸。
公司的大小行政事務都處理的妥妥當當的,但只要和生產沾邊的事情,他都一律不插手,任憑李木木、陸槁和黃櫻他們做主。
再有四個人都解決不了的,他們就和夏澤凱開電話會議。
在夏澤凱和他老婆常住在醫院里以后,嚴靜華他們四個人也知道老板和老板娘現在到了關鍵時刻,特別忙,他們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也不會去打擾他。
病房里,羅希云給夏澤凱說:“澤凱,我只要再努力努力,拖到2月份就好了。”
“媳婦,你也別多想,咱們也不勉強,就算這個月生下來都沒事,你的身體重要。”夏澤凱這般說道。
他說話時,握著羅希云的手更緊了。
羅希云白了他一眼:“你還勸我別緊張,可你比我還緊張。”
“熊樣,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這個又算得了什么。”羅希云說他。
夏澤凱哈哈一笑,說:“對,大風大浪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