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玉萍這一哭,把張國龍給弄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他趕緊哄著孫玉萍,說道:“小妹妹,你別哭啊,你這一哭要是讓別人看到就誤會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大哥,我就是…就是有點激動!”孫玉萍說話都不連貫了。
她深吸了兩口氣,平復下自己激動的心情,然后又問道:“大哥,我能不能再問個事。”
“你說吧!”張國龍真是怕了她了,這女人動不動就哭,這算什么本事呀。
然后他就聽到孫玉萍說:“大哥,凱云投資的老板是不是叫羅希云啊。”
說完了這個名字以后,她還伸手比劃著:“她有這么高,很瘦,然后穿的衣服看起來很高檔,反正我沒見過。”
“呦呵,小妹妹,你這不是知道我老板娘啊。”張國龍還以為這小姑娘是哪里來的呀,卻沒想到她把老板娘給描述的還挺仔細。
這說明她們至少見過。
“這里的老板真是希云姐呀。”孫玉萍心里的歡喜,別人真體會不到。
她又接著問:“大哥,這里現在是不是在招人呀。”
“我想想啊…我老板娘那天倒是說了一嘴要去招人,不過還一個人沒有招到吶,小妹妹,你問這個干什么呀,難道說你想面試啊。”張國龍這才反應過來,反問她。
孫玉萍高興的說道:“希云姐那天問我愿不愿意來上班,我這不是今天正好休息,就趁著有空過來看看。”
“大哥,你剛才喊希云姐老板娘,難道說老板還另有別人?”孫玉萍這才注意到張國龍話里的意思。
張國龍笑了笑,說:“這個公司的老板就是老板娘。”
孫玉萍聽糊涂了。
張國龍又換了個說法:“這么給你說吧,這個公司就是我老板娘開的,不過我老板有其他的產業,沒摻和這個公司,你明白了吧。”
張國龍這么一說,孫玉萍就全明白了,她又問道:“大哥,那你老板是干什么的呀?”
“哎呦,這個可就多了,我老板自己開了好幾個廠子,還入股了裝修公司,好像還有別的產業,不過咱也沒去打聽,具體的不是很清楚。”張國龍順帶著說了一嘴。
孫玉萍眉頭皺起來了,聽這意思,張國龍的老板很厲害,那他老板究竟是富二代?還是老頭子?
能弄起這么多工廠來,他年齡不小了吧。
可她那天見得羅希云看起來很年輕啊,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老少配’?
孫玉萍又糾結了,心里有點亂,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反正‘老少配’給她的第一印象不好。
一般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肯定是年輕的那個貪財唄!
張國龍還要忙著監工,有個裝修的工人過來問他了:“張工,你看看那個地方該怎么弄?”
“好,我馬上過去。”張國龍給工人說了一聲后,又扭頭問孫玉萍:“小妹妹,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去忙了。”
“哦,大哥,你老板年齡很大了嗎?”孫玉萍鬼使神差的就這么問了一句。
張國龍微微皺眉,說道:“誰給你說我老板是個老頭子了,他才三十行不行?莫名其妙。”
說完以后,張國龍就不搭理她了,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孫玉萍聽到了張國龍這么說,她驚訝的張開嘴巴,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店里邊干著活,孫玉萍站在那里有點礙事,她就從店里出來了。
在路邊的路沿石上站著,看著這個到處都露著水泥墻皮的沿街房,她心里忽然升起了無限的希望。
“原來是我想錯了,那我來不來?”孫玉萍在心里盤算開了。
其實不用想了,在她盤算著過來看這個地方的時候,心里就已經有答案了,只是還在左右搖擺,沒有最終定論。
可這回兒她有主意了。
“回去!”孫玉萍很堅定的說道:“下周一就辭職去。”
也沒什么事,孫玉萍回去的時候也不著急了,干脆連公交車都不坐了,就這么一路走回來的,硬生生花了兩個小時,又省下了一塊錢。
她回到出租屋的時候,才想起一件事來,忘了給羅希云打個電話說一聲了。
她趕緊找到自己的手機,然后從通訊錄扒拉出那個號碼,猶豫了好幾次才撥出去了,等著電話接通的時候,她心里很忐忑,不知道羅希云還記不記得她,還要不要她了?
要是羅希云不要她了,那該怎么辦?
越想心里越不踏實,孫玉萍突然覺得心里堵的慌,生活怎么就這么難吶!
電話的另一邊,在齊山度假村的羅希云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小孫’這倆字時,她想起來這是誰了。
房間里聲音有點亂。
看著她老公和幾個同學情緒都緩和了,她給夏澤凱說了一聲:“澤凱,你們可別再喝酒了,甭管什么事還是得向前看,你先看著點丫頭和桐桐,我出去接個電話。”
“妹子,你去忙吧,我給你看著她們倆就行。”張繼昌的老婆徐啟娜說道。
羅希云對她表示了感謝,也給丫頭和桐桐說了一聲,讓她們聽話,這才出去接電話了。
“小孫哪,你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羅希云的聲音宛如一道最甘甜的泉水緩緩流進了孫玉萍的心坎里。
孫玉萍撥通了電話之后,看著羅希云一直沒接電話,她原本都要放棄了,忽然聽到羅希云的聲音,她只覺得自己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了。
“希云姐,你那邊還招人嗎?”孫玉萍不敢拖了,趕緊問了一聲。
接著就聽到羅希云笑著說道:“招呀,我這不是一直在等著你給我回個信嗎,小孫,你現在是不是考慮好了,要不要過來跟著我干呀。”
“多了不敢說,好好干,肯定比你在那邊干臨時工要強。”羅希云并沒有一開口就大包大攬的承諾讓她正多少錢,那不實際,除非孫玉萍的本事很強。
“希云姐,我跟著你干,我想通了。”孫玉萍這般說了一聲。
說出來之后,她只感覺到自己心里踏實多了。
羅希云也挺高興,她本來就對孫玉萍的感覺不錯,聽到孫玉萍答應了她的要求,就說道:“行,那你什么時候能過來?”
“我周一就去辦理辭職手續,我在那邊是臨時工,辦手續也不麻煩,一上午就能完事了。”
“這樣啊,你那里還有我給你的那個地址吧,你周一辦完了手續就直接過來吧,咱們倆再當面聊聊。”羅希云說道。
孫玉萍沒有瞞著,一五一十的說道:“希云姐,我知道地方,我今天休息,上午沒事干,就過去看了看,我看著那邊在裝修哪!”
“哎呦,你還真找到地方了,那正好,小孫啊,我這邊現在還忙著,咱們就說定了,周一再聊。”羅希云說道。
她老公和幾個同學剛才突然驚聞‘噩耗’,心里很不痛快,六個人都喝多了。
她大約能理解她老公現在的心情,也沒說別的,就和徐啟娜一塊勸他們喝酒的時候多吃點菜,別空腹喝酒傷著胃。
收起了手機,再回到房間里坐下,才看到夏澤凱他們六個人都不喝酒了,這會兒換上匯源果汁了。
“你們不喝了?”羅希云還問了一聲。
夏澤凱搖頭:“不喝了,留著點酒量,晚上再喝。”
一句話讓羅希云想踹他一腳。
“對,晚上再喝。”耿華跟了一句,他說:“晚上去ktv唱歌的時候喝。”
張繼昌說他:“就你能耐,好像多會唱歌一樣,老二,我先提前給你說好啊,你晚上要是再唱的和四哥那個公鴨嗓子一樣,我特么恁你,你信不信?”
今天沒來的陳老四喜歡唱歌和跆拳道,他跆拳道練得更好,大劈叉輕輕松松,而且因為常年勤工儉學,經常在工地上搬磚的緣故,他渾身都是腱子肌。
可唱歌就不行了,一開口就是公鴨嗓子的聲音,讓人不能接受。
耿華聽到這里,趕緊站起來反駁:“我肯定唱的比你好聽。”
“我還尋思回去吶,那晚上住哪里呀?”三哥滕帥提了一句。
夏澤凱聽到他的問題,立馬說道:“住我家里呀,我那里地方很大,空著的房間很多,你們絕對能住的開。”
“再不行,我給你們定酒店去,這個事就這么定了,哥幾個今天晚上誰都不能走,明天再說回去的事。”夏澤凱一語定調了。
他剛從‘噩耗’里緩過情緒來,可心里還是不痛快,總覺得憋得慌。
曹景春和劉洋二人聽到夏澤凱這么說,他們面面相覷,尋思著這不是給小八添麻煩嗎。
大家都是上班掙錢,混口飯吃,誰也不容易。
老大曹景春說了句:“要不咱們哥幾個晚上定個大床房,唱完歌回酒店打一宿保皇,再不行就斗地主,怎么樣。”
“老五你帶著孩子,你跟著澤凱回他家住。”
這意思很明顯了,他們就別給夏澤凱添麻煩了,但是張繼昌帶著老婆孩子過來的,住酒店的話可能不方便,干脆讓他帶著老婆孩子去夏澤江家里住一宿。
老三滕帥聽到這話,下意識的看了夏澤凱一眼,就差直接送給他一個白眼了:“你們可行了啊,咱們聽小八的安排就行了,他又差咱這兩個錢。”
“哈哈,還是三哥最痛快,就這么定了。”夏澤凱最后說了一句。
其他幾個人看來平時真是不怎么看新聞,都是養家掙錢的實誠漢子,對滕帥和夏澤凱之間大的啞謎都很迷惑。
尋思著他們倆到底搞什么鬼。
其他桌上也都吃的差不多了,何盼說了句:“咱們先去下邊的小廣場一塊拍個合影,然后再去學校轉轉,完事了大家伙看看還需要什么安排,要是想晚上接著聚,咱們就再聚。”
“要是你們想單獨聚,那也行,看大家的意思!”
“要是有想著連夜趕回去的,我也不留了,等會兒去學校轉完了就早點走,回去的同學們都注意安全。”
“何盼,你這個組織能力真是可以啊,就這么定了吧!”說話的人胖墩墩的,皮膚還有點黑,叫于超,以前是他們班的班長。
不過畢業以后,大家都各自拼搏,這7年混的程度各有不同,倒是沒人再拿‘班長’這個稱謂當回事了。
可聽到他這么說,還都很給面子的夸贊了何盼兩句:“何盼組織的確實不錯。”
“對這次要不是何盼,還有張強和徐濤他們幾個人,咱們哪能過來之后就直接上桌吃啊。”
“走吧,咱們下去拍照,再去學校看看,我從畢業離開了以后還真沒再回來看過。”李成說道。
何止他沒回來過,今天過來參加同學聚會的這43個人里邊,絕大部分都沒在回過學校。
何盼來之前就考慮到了今天肯定要合影,她還讓她對象帶了個單反相機過來。
大家伙從二樓下來后,在齊山度假村酒店前邊的空曠小廣場上分前后四排站好,何盼又去找了酒店的大堂經理幫忙,給他們拍了張包括家屬和孩子在內的合影,剩下的就是男同學、女同學、各自覺得關系好的同學等等,分別拍照合影。
大家伙這個時候都意識到了可能不就又要分開了,也都不急躁了,有人拍照的時候,剩下等著拍照的就很自覺的排隊聊天,消磨時間。
羅希云還用她帶來的數碼相機給夏澤凱他們幾個人拍了幾張照片,給孩子們也拍了不少照片。
準備去學校的時候,何盼又找齊山度假村的大堂經理商量,用他們酒店的大巴車給送了一趟。
這都是小事,大堂經理就安排了。
另外還有一些同學是開車來的,他們再帶一部分,這事就這么解決了。
等大巴車走了以后,夏澤凱也給王義打了電話,讓他把車開過來,他們一家四口上了車也往學校去了。
何盼結完賬打完發票,走在了最后,和她對象上車也準備走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這一幕,他對象翟光棟問道:“盼盼,你剛才那個同學是干什么的,他怎么開著阿爾法。”
“什么車?”何盼開著車,她老公喝酒了。
翟光棟又說了一遍:“阿爾法啊,豐田阿爾法,辦下來得一百萬左右吧。”
何盼瞅了她老公一眼,說他:“老翟,你就沒認出來他是誰啊?”
翟光棟使勁揉了揉眼睛,可惜那輛車早已經走遠了,他又用足了腦子去想,確實覺得夏澤凱有點面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最后還是問道:“盼盼,你那個同學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叫夏澤凱,你再想想,有印象不?”何盼提醒了他一聲,又問道。
翟光棟是包工程的,聽到他老婆提了‘夏澤凱’這個名字,他印象又深了,想著想著忽然就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一副很不可思議的表情,問道:“盼盼,你說的是那個夏澤凱?”
何盼開著車吶,使勁點了點頭,說:“就是他,你沒想到吧,我同學里邊還有這么厲害的人物!”
“好家伙,你這個同學在齊城可真是正兒八經的大老板啊!”翟光棟干的行業不一樣,他比何盼更清楚夏澤凱在齊城到底是個什么地位的人。
這樣反而把何盼給弄糊涂了,她開著車,反問:“多厲害?”
“你不知道了吧,我這么給你說吧,手底下直接和間接跟著他吃飯的得有幾千個家庭,你就琢磨吧。”翟光棟這般說道。
“他一個命令差不多能影響上萬口人的生活,你說厲害不厲害?”
何盼就是知道了夏澤凱的身份,她也不信她老公的說法:“瞎說,我記著他公司一共就一千多人吧。”
“媳婦,帳不是這么算的,他廠里直接的工人是只有一千多人,可你漏算了一點。”翟光棟說道。
何盼納悶了:“我漏算哪里了?”
“我聽別人說起過這回事,給他做oem代工的好像就有十二家工廠,你猜猜光代工廠那邊給他干活的工人有多少?這些家庭是不是也靠他養著啊?”
何盼正在開車,聽到她老公說起這些事,突然不說話了,她以為她已經了解的很清楚了,可她老公這番話才讓她知道自己對夏澤凱的了解僅僅是冰山一角。
她只看到了大多數人都能看到的那部分,從而忽略了背后還隱藏著的一部分。
學校大門口那里,眾人剛從大巴車上下來了,開車來的同學們也都把車停在了學校大門口兩側規劃出來的停車位上。
他們還在等著剩下的人過來以后,準備一塊去學校里轉轉,逛完了后就各自分開,剩下的安排就隨意了。
曹景春、耿華他們幾個人是坐大巴車過來的,張繼昌他老婆開車帶著他們爺倆一塊過來的。
本來還想捎帶夏澤凱一程的,可聽夏澤凱說他們有車,徐啟娜也就沒有勉強。
停下后,等人的工夫,就看到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從眼前開過去了,在前邊不遠處停下了,夏澤凱他們一家四口從車上下來了,那輛白色的‘面包車’接著又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