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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道德經會背嗎?

  片刻的沉默后,像是在斟酌思忖,牛仁義在裴騫父女倆即將劍拔弩張之際,插話了。

  “御坂先生,我這邊的態度其實恰恰和您的看法相反…您討厭我,但是我倒是很欣賞您,真白說您是少部分認可日本侵華的日本人。”

  “您尊重歷史,也崇拜華夏文化,這點我想您和我有很多共同語言,您對我的誤解恐怕是因為怕女兒被我偷走吧。”

  “可以的話,您可否給我一個機會讓您對我改觀。然后您放心,我不會對真白做太過越界的事。”

  “她不懂事,但我懂。而且我也沒下流到對一個初中女生下手。”

  一番話,牛仁義說的有條有理,抑揚頓挫。

  裴騫意外的看著牛仁義,嗯…應該更準確的說…是失算。

  在他的認定里,當他說出先前這番話后,不應該是引來這個孩子的難堪,憤怒,惘然,甚至激動的情緒嗎…

  可牛仁義為什么能處理的這么淡定!?

  我的看法與你不同。

  我欣賞您。

  您承認歷史,也崇拜華夏文化。

  總不能說…他不愛國…不承認日本侵華吧。

  而且少年的應對就好像在說您這樣身份的人如此無禮,但我卻不跟您一般見識。

  裴騫…驟然是發現自己是在枉作惡人啊。

  (什么情況,這反倒像是我表現出了不符合身份的狹隘偏見,而眼前的少年卻應對得當。)

  (我終于明白白兒為什么這么喜歡他了。這不僅長的帥,情商也高啊。)

  “這個…你懂的就好。至于…改觀…”

  裴騫斟酌著說辭。

  這小子既然是個交際高手…那就更不能讓白兒和他在一起了。這要是繼續下去,那他的白兒豈不是得被牛仁義完全套路。

  “我考考你,你說你愛華夏文化是不是。道德經會背嗎?你背一下,你要是能背,我就給你接近白兒的機會。”

  裴騫想了想,一條妙計計上心來。

  聞言,御坂真白自然不樂意了,她抗議道:“爸,你這不是為難人嗎?那種之乎者也的東西,除了專業人士誰會去背。”

  裴騫反駁道:“他不是說喜歡華夏文化嗎?道德經可是古學名篇。這個都不會背,有什么資格談自己喜歡。”

  “爸爸,你…”御坂真白氣的直接站了起來,拉住牛仁義的手就想往外拉。

  “牛頭,我們走。這個老混蛋在耍無賴呢。”

  御坂真白試圖拉走牛仁義去母親哪兒討公道。

  “御坂,你等會兒。”

  牛仁義沒有任由御坂真白拉扯自己,表情平靜的問道:

  “叔叔,你剛才說只要我背出來道德經就行是嗎?只要我背的出來,你就可以允許我和真白私下交往是不是。”

  牛仁義徐徐的說著,同時拿出手機。

  他在開手機的錄音功能,打算給這個獨斷專行的父親一點顏色看看。

  他的所有技能中,記憶技能是九品。此技能是他所有技能中經驗值最接近10品的技能,也是他練的最勤奮的技能。

  為了刷記憶的熟練度,他一邊記書一邊蹲馬步。一邊站三體式一邊背單詞。

  三年下來,他的記憶速度和記憶儲量也達到了一個很恐怖的地步。

  背道德經?

  呵呵?

  你現在讓他把論語本草綱目黃帝內經背下來,他都沒問題!

  “你要錄音?!”

  見到牛仁義拿手機的動作,裴騫慌了。

  因為他忽然發現,這小子要是真能背道德經,且被對方錄下證據。

  那以白兒的性格,他就真沒辦法耍賴了。

  “牛頭,你會背?”

  御坂真白喜出望外,望著牛仁義的眼神驚喜而希冀。

  “的確會背。叔叔,我們口述無憑,錄個證據吧。從先前的事情看,您似乎是一個出爾反爾的人,所以我們還是有個依據。然后我友情提醒您,如果這次在出爾反爾。真白是可以把音頻放到網絡上的。”

  “!!!!!!”

  聞言,裴騫瞪大眸子,血壓竄到了200。

  這對面小子是在做什么!

  脅迫啊!

  這一個弄不好,他甚至能被這混小子社死!白兒作為up主可是有百萬粉的,這要是真上傳…

  裴騫不敢想象…

  “然后您要是想和我咬文嚼字也沒問題。道德經的幾個版本我都背過。”

  “官方印刷版是王弼所著,一共5162字。馬王堆帛書,甲本為5344字,乙本為5342字;今本,河上公道德經章句為5201字;王弼老子道德經注為5162字;傅奕道德經古本為5450字。”

  “你要我背那本,叔叔…”

  裴騫:“…”

  御坂真白:“…”

  慶晨:“…”

  沉默,裴騫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評價牛仁義了。

  “你真的都記下了!?”

  “您也可以考我唐詩宋詞。我也都背過。”牛仁義聳聳肩,一副我智商碾壓你的姿態。

  “唐詩宋詞你都能背?!”

  裴騫懷疑人生了。

  “您可以試一試,唐詩三百首。宋詞三百首,都記過。”

  “好,你要是真能背,你們做普通朋友我沒意見。”

  裴騫不信邪了,他還就不信牛仁義這個日本人真能過目不忘,如此喜愛華夏古文化,把唐詩宋詞都背出來!

  他拿出手機決定用搜索引擎pk牛仁義的記憶宮殿。

  “萬里悲秋常作客,下面一句…”

  “百年多病獨登臺。”

  “丹鳳城南秋夜長的上面一句。”

  “白狼河北音書斷。”

  (三分鐘后,牛仁義連續答對二十道題)

  “桐樹花香月半明的下面一句。”

  裴騫目眥欲裂的看著牛仁義。

  “棹歌歸去蟪蛄鳴。”

  看著已絕望的裴騫,牛仁義最后補刀道:“叔叔,你這個問題超綱了,這是明代詩人,陳繼廬的作品。”

  “另外,我這邊晚餐也吃的差不多了,多謝你的款待。然后真白和我都有飯后消食的習慣,所以先出去消食一下。叔叔,您沒意見吧。”

  牛仁義說罷對裴騫晃了晃自己的手機。

  裴騫:“…”

  “啊,這…”

  “啊,這…”

  看著自信滿滿的牛仁義,裴騫囧了。

  縱橫人間幾十年,他除了在龍組那群非人類前吃過憋,何時受過這種憋屈。

  我的閨女難不成真要被這條日本狗牽了?

  要不試試?

  不管怎么說,這小子也是一人才就算不能當女婿?培養成一條忠犬未嘗不可。

  裴騫正搖擺不定的時候,一個男聲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孩子總會有長大的一天,裴總,我看你還是適當撒手吧。”

  “誰啊,那個腦殘!…等等,叫我裴總,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啊。…”

  裴騫的思路被打斷了,頓時是不滿的在心中暗罵。

  可隨著他的求生欲刺激了他的記憶,裴騫的臉色驟變!

  “慶…”

  裴騫的身子略微晃動,腳止不住的往后退去。

  (…怎么會在這看到這非人類。要不要這么倒霉!)

  眼前這人裴騫認識,這是龍族b組隊長。人送外號炎魔的慶帝!

  也是自己裴騫事業中背刺自己最兇殘的人!

  沒有他,他的京都機場不會被國家介入繼而滲透轉虧為盈。

  沒有他,他的驚悸旅社京城店本可以血本無歸。

  沒有他,他挑選的那塊的廢地也不會在北京奧運會主場館隔壁!

  慶晨這個魔王甚至和他說過。

  “國家不倒,騰達不倒!”

  這是個惡魔啊!

  “裴總????”

  牛仁義這時自然也聽到了身后的招呼。

  對于男人對御坂真白老爸的稱呼,他聽的是清清楚楚。

  裴總?!…裴騫!

  真白的老爸是裴騫…不不不…怎么可能…真白的戶籍本我都看過…

  “爸爸,這位是…”

  “我是你爸爸的合作伙伴。生意上有不少來往。小姑娘眼光不錯,叔叔看好你們倆。”

  慶晨面帶笑容的對御坂真白自我介紹,嘴上說的同時也是心里話。

  通過今天的事,他對牛仁義又有了全新的認識。甚至覺得,通過御坂真白把京拐賣到中國的概率提升到了70%。

  事實證明,牛仁義對華夏文化的喜歡和對戰爭的態度都非常正。

  他正想著該如何組織措辭,讓裴騫讓步。

  下一刻,他的視線卻凝固在御坂真白的身后。

  御坂真白和牛仁義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眼前驟然一亮。

  在餐廳的門口,此時正站著一個身材婀娜的御姐。

  她一襲露肩高叉的黑色旗袍,映襯的肌膚如雪,在淡淡的燈光下宛如盛開的白蓮。

  牛仁義瞇起雙眼,在驚艷后的第二秒,眉頭卻不禁皺起。

  這女人他見過,有一面之緣,是京都分部的千杯不醉——九宮輝夜!

  她怎么來這了?

  還有這中年男人看九宮輝夜的表情不對啊。

  “裴總,這邊我有些事就先失陪了。”慶晨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已完全消失。

  “你們倆好好相處哦。”

  祝福完牛仁義和御坂真白,他低下頭,放了一張福澤諭吉在餐桌上。

  只是由于餐廳的入口和出口就一個,御姐和慶晨還是面對面了。

  在慶晨路過九宮輝夜的時候,女人主動把手拉住了慶晨。

  “你要逃嗎?”

  九宮輝夜說。

  慶晨抬起眼,表情佯裝出一絲困惑。

  “小姐,你叫我?你認錯人了吧。”

  “認錯人了…呵呵,你的外貌或許可以改。但靈魂氣息改不了。你告訴我十三年前你為什么不辭而別!”

  九宮輝夜抓緊了慶晨的手。聲音顫抖而哽咽。

  “小姐,請你放開我。你真的認錯人了。”

  “認錯人?”女人對上慶晨的眼眸,冷笑道:“那你告訴我,為什么我的手背碰到你可以發亮。這個刺青是我用你的血紋上去的。碰到任何人都不會亮,除了你!慶晨!”

  為了佐證自己的觀點,女人隨手抓過一個男服務生把她的右手手心貼在服務生的后背。

  和觸碰到慶晨時不一樣,女人的手背刺青這時已恢復常色藍色。

  慶晨的眼神極不自然的閃了一閃。

  看著女人右手手背上在閃爍的紅色刺青,他喉嚨發澀。

  良久,他嘆息道:

  “對不起,當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現在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有什么苦衷不能當面說…你知道這些我找你找的有多苦知道嗎?你從來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可為什么…”

  “小姑娘…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啊。慶晨是我的老公。當年放棄你是為你好。”

  一個嗓音中略帶尖銳的女聲在門外打斷了九宮輝夜的質問:“他不想你名不正言不順地當他的金絲雀,也不想你做我們婚姻的祭奠品,這個理由,九宮小姐你滿意了嗎?”

  “你結婚了!”

  九宮輝夜即便穿著高跟鞋,額頭也不過才抵到慶晨的鼻尖。

  她試圖和男人對視,可慶晨卻不敢和其目光相交。

  “這年頭,小三就是賤人。”

  一個衣著華麗的貴婦從門外走入餐廳,優雅從容地說著絕對談不上優雅的臺詞。

  “九宮小姐,十三年過去了,你也32歲了。當年我念在你年紀小放過你一次,但假如你試圖破壞我的家庭,那我也不介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女人氣定神閑的說著,同時挽住了慶晨的胳膊。

  而站在她面前的九宮輝夜,這時已淚流滿面。

  十三年的等候,換來的就是這么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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