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脖子疼了三天!
哪怕正宮和小老婆一個禮拜都沒好臉色給自己!
哪怕被牢牢釘在了“渣男”的恥辱柱上,多崎司也要用腐朽的聲音喊出——美少女的小jiojio,真香!
修羅場爆發之后,接連幾天都太平無事。
雖說不是天堂一般的幸福生活,但勝在栗山櫻良和二宮詩織也沒刻意找他麻煩,總體上可以算是一段和平的時光。
早上起來沿著山腰跑步,然后到道場觀看劍道部的學生訓練。下午多半是一個人坐在回廊上看書,看書看累了,就清空大腦呆呆地看著天空。
他在看書的時候,栗山櫻良一直在后院門口對出的那塊草坪上,支著畫板獨自畫素描風景。
櫸樹葉隨風輕語,草坪上有貓貓在打鬧,多崎司久久地坐在回廊上,心平氣靜地看看天、看看云、看看部長看看海。
到了晚上,他要么就是和大可愛視頻通話,要么就是和島本佳柰一起數星星。三位女高中偶爾也會過來一起數,大家只談風月,不談戀愛,日子過得也算是愜意,所以很快就到了月底。
7月31號下午,一個異常晴朗的無風天。海面上的云朵時常久久停留在同一個位置,給人一種執迷不悟的感覺,顏色如漂白過一般亮麗,輪廓甚為清晰。
多崎司依舊坐在回廊上專心看書,旁邊還放著一壺茶。
這些天來他看了很多類型的書,歷史傳記類、科普知識類、民俗神話社會學心理學莎士比亞等隨便看。一本書從頭看到尾,反復細看重點部分直至融會貫通。每當純粹的知識被自己完全吸入體內時,心里總會得到一種滿足感。
這種滿足感,也許就是閱讀的最大樂趣吧。
下午三點的時候,老板娘打了個視頻電話過來。
多崎司瞥了眼遠處畫畫的部長大人,手指劃過接聽圖標,壓低聲音對著屏幕打招呼:“幸子姐好”
遠野幸子沖著鏡頭一笑:“多崎君是不是忘了我?”
“沒有啊......”
“藐視店長威嚴、長期請假、一個禮拜了連電話都不打給我一個......”
多崎司聽著她一條條數落自己的罪狀,一邊笑。
視頻的另一頭,未亡人姐姐穿著細碎花連衣裙,高高盤起的太太發型下面露出圓潤的脖頸,從纖細的肩膀到苗條的腰肢,再到豐滿的胸部,身材曲線十分優美。白色內衣薄紗般透明,身體的輪廓清晰可見。
“看吧,多崎君沒說了是不?”
遠野幸子雙腿夾著一個枕頭,埋怨道:“等回東京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多崎司覺得吧,那枕頭有點眼熟。
那席子也有點眼熟。
那墻壁那窗戶那天花板也有點眼熟。
眼角抽搐了下,他傻傻地問道:“幸子姐該不會在我家里吧?”
“唔...對的呀。”遠野幸子一只手捂臉,害羞地只床鋪扭來扭去:“多崎君不是要到下個月中才可以回來嘛,我想著你家里那么長時間沒人,怕遭賊,就上來幫你看著咯......”
你就是那個一直惦記著我這百來斤肉的采花賊......多崎司心里吐槽了句,陪著笑道:“那有勞幸子姐了。”
“沒事沒事,我很樂意為多崎君做這些事。”
未亡人姐姐雙腿夾著小男孩的枕頭,遮住半張臉看向屏幕:“而且多崎君的氣味很好聞哦,我都不想起來。”
看著她那滿臉通紅身體扭來扭去的模樣,多崎司哆嗦了下,訥訥地問:“你該不會是要在我的床上做一些奇怪的事吧?”
結果......
遠野星野的身體扭得更厲害了,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她雙腿用力夾著枕頭喊:“多崎君快點回來吧。我會很溫柔很溫柔的,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責任都不用負,我提供一切,一切喲!如何,你不覺得這很妙?就像在一個溫暖的春日午后,讓你骨碌一聲躺進軟乎乎的泥沼里一樣舒服。”
多崎司:“......”
他覺得自己被車轱轆直接碾到了臉上。
“幸子姐...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哈哈”老板娘嫵媚地一笑,沖著他說:“只要多崎君回來,就可以緩解我的病癥了。”
多崎司明白她的意思。
自己就是緩解她思春的特效藥,一日見效的那種。
真不愧是大姐姐,說話夠直接!
看著手機屏幕里干凈帥氣的少年,遠野幸子紅著臉低聲呢喃道:“多崎君對我而言,就像一本書那樣。”
多崎司愣了下,奇怪地問:“幸子姐不是只看八卦雜志之外什么書都看不進去的嗎?”
“對的。”遠野幸子使勁點頭。
“那你......”
“一看見就想睡。”
多崎司:“…”
真奇怪。
從來都沒想到,自己的車技居然有一天會輸給老板娘。
這種被人反過來調戲的感覺...也蠻不錯的。
多崎司看著屏幕里一臉開心的老板娘,心情愉快地問:“幸子姐今天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是遇到什么幸運的事了嗎?”
“最近玩投資賺了2000來萬。”遠野幸子一臉憧憬地笑著,“等我再投多點進去,這樣等到你九月開學的時候,咱們的咖啡店也許就可以開起來了。”
“2000來萬?”
多崎司皺了皺眉,問:“怎么來的?”
“玩虛擬幣呀。”
“你投了多少錢啊?”
“也就是投了1000萬,不到一個月就翻了兩倍。”遠野幸子得意地說道,“我打算再投多點錢進去。”
“風險太大了。”
“安心好啦。”
“你聽我說,千萬別加杠桿!”
“知道知道,我先去給你選生日禮物啦,拜拜”
遠野幸子直接掛斷電話。
然后她抱著多崎司的枕頭,在把臉深深地埋進被褥里。一邊陶醉地聞著少年殘留在這里的獨特味道,一邊傻笑著規劃自己的未來。
正所謂付出才有收獲,抬高才能深入。
自己這次可謂可是下足了血本,等多崎君回來之后,一定不能讓他再向上次那樣從嘴邊溜走了!
收好手機。
多崎司揉揉眉心,也沒什么好辦法。
老板娘一個正兒八經的成年人,她自己的錢怎么花是她自己的事,自己目前這身份能做的,也就是勸她一下。還有就是等她被套牢的時候,用自己上次在大間町賺來的小金庫救濟一下她。
但愿老板娘少虧一點把。
不然要拿大可愛的錢用在別的女人身上的話,良心上始終有點過意不去。
繼續看了一會書,太陽開始慢慢西斜。
多崎司合上書,身體放松,把頭靠在柱子上,在威力尚存的太陽光中打盹。
閉上眼睛,一邊沐浴陽光,一邊傾聽掠過樹梢的風聲、鳥們的振翅聲、流浪貓們忽遠忽近的打鬧聲。吸足了陽光的木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馨香,聞著聞著,感覺整個人都好像從萬有引力中解放出來,得以稍稍離開地球表面,輕飄飄地浮在空中。
啪嗒!
遠處傳來什么被風吹倒的聲音。
多崎司睜開眼看出去,門外櫸樹空蕩蕩的樹蔭下,畫板吹倒在草坪上。
部長大人呢?
生怕在這一瞬間失去什么,他立刻想要起身出去看看,耳邊卻傳來了栗山櫻良清冷的聲音。
“陪我下山逛逛。”
驚喜地回過頭,面對著眼神沒有絲毫感情的部長大人,多崎司笑著問:“原諒我了?”
栗山櫻良收回足以殺死人的冰冷眼神,朝著他伸出手:“不是原諒你。那事確實不地道,我非常不痛快,不過現在我們兩個暫且言和,明白?”
“明白。”
多崎司伸出手,讓她握住。
少女溫熱潮濕的手心,有著令人眷戀的柔軟觸感。
“總會忽然想著下山逛了?”
“同一片風景看膩了,打算到山下看看有沒有靈感。”
“你是說打算到山下接著畫?”
“沒錯,你還不快點幫我把畫板拿上。”
“感情你只是缺工具人啊!”
看著他一臉不情愿地跑去撿畫板的模樣,栗山櫻良清冷的小臉不由綻放出了笑容。
撿起畫板,用調色刀刮掉粘在上面的草屑,多崎司留意到,她畫的寫實風景素描邊上,寫了一行字。
作為概念的春光伴隨著海浪的洶涌而來。
何為“作為概念的春光”?
多崎司用眼神朝著部長大人發出疑問。
栗山櫻良只留給他一個好看的背影。
兩人并肩走出集訓地,猛烈的陽光和熱浪撲面而來。
七月的下午還非常熱。
柏油路面和道路輛車的汽車都被太陽照得閃閃發光,為數不多的行人都選擇盡量貼著綠化樹的樹蔭行走。
栗山櫻良撐著傘,不慌不忙沿著蜿蜒的山路走下山。道路兩邊種植著不少觀賞花種,到處都充溢著陽光光海風與花香。
海風拂動她額前的發絲,順便將那條長長的單馬尾撩起。
多崎司眼神捕捉著那美麗的風姿,心里想這實在是一個令人感到快慰的時刻。
山腳有許多有許多私人庭院,其中一個準備西式婚禮,隔著鐵門看見去,都能感受到里面華麗的氛圍。
下了山,兩人在鐮倉鬧市區隨意漫步。
道路很擠,不時有打扮清涼的旅客擦肩而過,街邊排列的店鋪五花八門,冷飲店、特產店、舊書店以及舊唱片店等,一路鱗次櫛比。路過一家價廉味美的飲食店,有兩個老人坐在門口下將棋。
“欸,多崎。”栗山櫻良停下腳步,指著路邊的一家便利店:“買點吃的和飲料,我們去海邊坐一坐。”
多崎司頓時松了一口氣。
背著畫板走了那么久,他身上已經被汗水弄得黏糊糊的了。
走進便利店,站在空調出風口下稍微吹了一會,他買了幾瓶菠蘿味的汽水和一些三明治,隨后和栗山櫻良沿著海邊的人行道,朝著藤澤方向一路慢慢走去,不時和遛狗的本地人擦肩而過。
步行到一處人稍微少點的海灘,并排躺著,看海,看天,直到黃昏。
這時間里兩人幾乎都沒有開口,只是靜靜躺著任憑時間悄然流失。
兩個喜歡安靜的人湊到一起,這種場面是經常會發生的。
在ATF部的時候就一直是這樣了,兩人都不會覺得尷尬,甚至還挺滿意這種相處模式的。
令人心曠神怡的午后。
風似有若無,海灘很安靜,一只哈士奇不顧身后主人的呼喊聲,拖著狗繩從兩人眼前一溜煙跑過去。
栗山櫻良像是想起了有趣的事一樣,轉頭朝著多崎司說:“Hasiki,麻煩給我來一瓶汽水。”
“自己拿!”多崎司雙手叉在腦后,懶洋洋地回道。
“哦?”
栗山櫻良抱著雙臂,聲音比剛才買的冰凍汽水還要冷。
“小老婆給你取的外號,我不能叫?”
多崎司閉著眼回答她:“小老婆還叫我kiki呢,部長大人要不也叫兩聲來聽聽?”
“很硬氣嘛!”
“剛開始不就這樣的嗎?”多崎司睜開眼睛,笑著扭過臉對她說:“你可別忘了,我是掐過你下巴威脅你的人。”
“唔......”栗山櫻良捏著下巴,沉思似的說:“那種感覺挺不錯的。”
“嗯?”
多崎司詫異地眨眨眼:“部長大人你...莫非真有受虐的傾向?”
“我說的是那種相處模式!”栗山櫻良嘆口氣,無奈地說:“你能不能別老是把話題拐到那些不正經的賽道上!”
“栗山同學...”多崎司忽然支起上半身,神情地凝視她的眼眸:“有一件事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今天必須要當著你的面說出來。”
“要對我表白?抱歉,那是不可能的。”
栗山櫻良撩了下馬尾,云淡風氣地說:“對你一瞬間的心跳加速會有,但冷靜下來后我對你完全沒有感覺!”
“不不不...”
多崎司趕緊澄清:“我只是想說你下巴的手感真不錯。”
“…”栗山櫻良鼓起腮幫,對他這種不配合自己的說辭很不滿。
“等你穿上貓耳女仆裝那天。”多崎司拿出一罐汽水,手搭這拉環上說:“我要像撓貓下巴那樣撓你。”
手指一用力,拉開拉環。
他猛灌一口菠蘿汽水,然后把尚且冰涼的鋁罐貼著臉滾動,嘴里發出舒服的呼氣聲 栗山櫻良安靜地看著他凸起的喉結。
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
西邊的太陽異常慷慨地把余暉灑向地面,照亮沙灘。親昵柔和的海風不時拂面而來,暑氣逐漸消散。
兩人一邊喝汽水,一邊嚼著夾有鮮蝦的三明治。不久之后,紅彤彤的夕陽接觸到海平面,將海水染成了和三明治里的番茄汁一樣的鮮紅。緊接著,夕暉從江之島后方落下海面,燈塔放射出亮光。
栗山櫻良依舊躺在沙灘上不想起來,感覺像是連最后一束陽光都不想錯過。
“回去吧。”多崎司說,“天就要黑了,再不回去留在這么只會便宜了蚊子。”
部長大人點了點頭,起身,但未完全站起來,只是一動不動地蹲著,仿佛在品味夕陽最后的余韻。
多崎司收拾好垃圾,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沙子,朝她說道:“差不多就行了,今天雖然過了,但還有明天,明天過了還有后天,你這一副今天就是世界末日的表情干嘛,我跟你說啊,再不起來,信不信我又給你唱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
栗山櫻良撩起眼皮,目光在他臉上停了兩三秒鐘,嘴角蕩出極其輕微的笑意。
笑得很好看,令人怦然心動那種。
“行吧...就當還了剛才那次。”
多崎司邊搖頭,邊伸出手。
部長大人嫣然一笑,把手放在他手心里讓他拉著站起來。
自己的小手完全被他包裹住。
感覺很舒心。
栗山櫻良不由地想到,同樣是十五歲,為什么他的手比自己的手大那么多?
出了沙灘,多崎司松開她,夾著畫板往集訓地走回去。路過山腳下舉辦婚禮的庭院時,剛碰到婚禮賓客入場。
其中一輛很是眼熟的庫里南停在門口,后座的客人剛好伸出一雙腿來。
不知道為什么,多崎司視線好像被一塊黑色的布料吸引了過去。
黑色的華貴禮服,卻兀自地散發出邪惡的誘惑氣息。周圍的無數男人的視線都盡數被吸收殆盡,甚至連燈光都在她身上產生了扭曲。
多崎司絕對認識那個人。
這種情況下,他迅速移開視線,假裝沒發現般繼續往前走。
然而,德國哲學家尼采層說過: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措手不及的事就這么發生了。
那一片深淵邁出腳步,朝多崎司飛奔過來。
而且是腳踩高跟鞋,發出“喀喀喀”的腳步聲往這里沖過來。拽起多崎司就往外跑,一副貴族小姐從無聊的貴族宴會中逃跑出來準備和平民小男友私奔的架勢。
“停停停!”
多崎司慘叫道:“小姨你松手!”
“嗚嗚小司你來得太及時了,小姨才不要參加這種無聊的婚禮啊!”棲川栗一把抱著他的胳膊,興高采烈地喊道:“小姨只想和小司貼貼!”
走在前面的栗山櫻良臉都綠了。
她憤怒地轉過頭來,冷得刺骨的眼神直直盯著多崎司:“你現在什么意思?是跟她走,還是跟我回去?”
“唔...櫻良你放心好啦。”
擁有天使般美麗容顏的棲川栗輕撫著自己的大胸部,輕笑著說:“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