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渣男理發,渣男挨揍。
夏日異常亮麗的夕陽，將樹枝的影子斑斑駁駁印在庭院的草坪上。邊牧犬搖著尾巴，追著蜻蜓在落日下奔跑。
多崎司嚼著檸檬味潤喉糖，端正地坐在凳子上，身上圍著剪發用的布。
斜對面，星野鹿見躺在帆布椅上背誦英語單詞，用腳板底看他。光潔白嫩的小腳丫一晃一晃的，樣子很是愜意。
這位小姨子呀，她完美地繼承了姐姐除了智商外的其余優點。一張白凈秀麗的瓜子臉和姐姐有著九成的相似度，五官精致，皮膚細膩。身材也非常美好，比同齡女生要高不少，胸部發育也如姐姐一樣優秀，小屁股翹起來的時候圓滾滾的。
和這樣一對千嬌百媚的姐妹花一起走在街上，絕對會被全世界的男人詛咒性無能。
多崎司“咔咔”幾下咬碎潤喉糖，心情莫名有些得意。
“開始啰。”
星野花見端著理發工具從屋里走出來。
“姐姐...”小姨子懶洋洋地喊道，“給他剪個光頭吧，奶奶最喜歡熱血沸騰的昭和光頭男兒了。”
“唔...可以考慮。”
星野花見拿起剪刀，開始修剪多崎司過于茂盛的頭發。
“老師...”
“嗯？”
“不會真的要剪光頭吧？照我說，剪短一點就行......”
星野花見低下頭，在他耳邊問：“你覺得你有選擇的權力嗎？”
“姐姐大人喜歡，怎么剪都行！”
在星野花見的威脅下，多崎司盡量讓自己笑著，眺望遠處鮮艷的夕陽。
“嚓，嚓，嚓”
剪刀張開閉合，一縷縷頭發從臉頰滑落。
“老師...”
“嗯？”
“好熟練，是練習過嗎？”
“小時候都是媽媽幫我剪發，我也跟著學了點。”星野花見有些涼的手指按著多崎司的額頭，把他腦袋壓低了一下，邊剪邊說：“媽媽過世后，爸爸和妹妹的頭發都是我負責打理的。”
“真好，以后的理發錢都可以省下了。”
星野花見認真修剪著他的劉海，貼得很近，多崎司可以近距離地觀察她的眼睛、眉梢、性感的嘴唇......越看越覺得喜歡。
“真的要剪光頭嗎？”他有些擔心地問。
“必須要剪！”星野鹿見合上手中的英語書，朝這邊看過來：“姐姐我跟你說，我們班有好多女孩子都私底下討論這家伙，所以還是弄丑一點吧，省得他到時給你弄出一堆情敵來。”
星野花見轉頭看了眼妹妹：“單詞背完了？”
“哈哈...當然！”
妹妹的眼神不自覺地飄到了遠處在追蜻蜓的“海軍”身上，祈禱姐姐放過自己的同時，她在心想，人要是像海軍一樣不用為學習成績煩惱，那該有多好。
“背完了就好。”星野花見回過頭剪多崎司的發，順便輕飄飄地來了句：“等會我抽查，錯一個全部罰抄十遍。”
“姐姐...不要。”
“我可以饒你一次...”星野花見專心剪發，“但明天奶奶就來了，你期中考試只考了260名的事令她很生氣，你做好挨揍的準備吧。”
妹妹白皙的小臉蛋瞬間布滿恐懼：“姐姐...你會救我的對嗎？”
“我會幫奶奶遞工具。”星野花見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轉頭看向妹妹：“有件事差點忘記說了，奶奶說等這學期過完，要帶你回京都上學，好親自監督你的學習。”
“不行！！！”
星野鹿見瞬間慌了，她從躺椅上跳下快跑幾步，伸展雙臂摟著姐姐的腰：“請允許我說明一下，我有很用功學習的！”
“用功考260名對嗎？”多崎司捅了小姨子一刀。
“不是！不是那樣的！”
星野鹿見小嘴一扁：“每天我都很認真，就連吃午飯的時候也在學習，沒參加過任何小圈子，就連社團活動都在學習！”
星野花見似笑非笑地看著著急狡辯的妹妹。
“確實沒參加小圈子。”多崎司挑了下眉，繼續補刀：“可你本身自帶了一個小圈子。”
“不是你說的那樣！”星野鹿見充滿殺氣地瞪了姐夫一眼。
星野花見安慰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從小到大你都貪玩，現在才說自己用功有誰信？這件事奶奶已經決定了，你乖乖接受吧。”
妹妹邊咬著指甲邊搖搖晃晃地往屋里走回去。
生命的光芒正從她眼里一點一點流逝出來，被風吹散在血色的夕陽之中。
多崎司表面山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實際上，在心里笑出了花。
二十分鐘后，天色變暗，頭發剪好。
多崎司從凳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習慣性伸手去抓頭發。
短了許多，手指只能抓住一小截。
“別動，讓我再看看。”星野花見抓著他的肩膀，仔細打量自己弄出來的新造型。
削短的寸頭，露出光潔額頭，面相聰明伶俐，一眼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在家聽媽媽話在校聽老師話的乖寶寶牌高中生。干凈的眉眼之間還帶著一絲未來得及散去的稚氣，但逐漸結實起來的胸膛，從耳垂到脖頸的硬朗線條倒是有了幾分成熟男人的氣息。
“不錯。”
星野花見滿意地點了下頭，隨即轉身拿掃把，打算把地上的碎頭發清理掉。
“我來！”多崎司搶在她前面，“你休息一下，這種體力活交給我就行！”
“嗯，我先去洗澡，二十分鐘后來房間找我。”星野花見抱著雙臂回屋。
多崎司把地上的頭發清理干凈，倒進圍墻外的垃圾桶，轉身走回來時，腦海里不由浮現出了許多張耶穌受難圖。
星野花見還在洗澡，他走到廚房準備拿罐可樂，電冰箱門上用透明膠帶粘了一張購物便條，掃一眼，全都是昨天買的零食。
走出廚房，在餐桌邊翻看雜志邊喝，從窗口射進的夕陽越來越暗，幾分鐘后，天完全黑了下來。
二十分鐘到，多崎司來到星野花見的房間，敲了敲門。
“進來。”
聲音冷冷的，看來這口氣憋了很久。
推門而入。
星野花見穿著一件淡黃色的絲質睡衣，蜷坐窗口的懶人沙發上。側著頭，將手機夾在肩膀，手里拿著小刷子，漫不經心地往腳趾上涂指甲油。
長發低垂，擋住半邊臉，從多崎司這邊看過去，只能看見她秀氣的鼻尖。
柔和的燈光傾灑在她的身上，像是打上了一層薄薄的光，如同置身一幅色彩鮮艷的油畫中，美得如夢似幻。
“明天晚上的新干線嗎？一個人晚上來我不是很放心，這樣吧，我讓爸明天開車去京都接你過來。”
“沒事，爸他整天不是喝茶就是釣魚，閑得很。”
“你說小司？”
“放心好啦，他是個很乖的孩子，你到時候可要擦亮眼睛仔細看哦。”
“好了，不說了，我準備去訓練了。”
“拜拜。”
放下手機，星野花見轉頭朝多崎司看過來，她眨了眨美麗迷人的大眼睛，明知故問道：“怎么傻傻站在門口，不敢進來嗎？”
從正面看，可以看到她領口以及肩膀裸露在外的肌膚，如精美的瓷器般，細膩、雪白光滑。
“這不是怕打擾到老師嘛...”多崎司來到她身邊，身子一歪，將頭靠在她的胳膊上：“老師身上的味道真令人陶醉。”
星野花見在他頭上狠狠地敲了一下，表情嚴肅地看著他。
多崎司也看著她，兩人互相盯了半分鐘，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馬上又收起笑容，厲聲斥責道：“無緣無故缺席早會課，不回女朋友消息，這兩條都是重罪，尤其是后一條，你打算怎么為自己的罪行辯解？”
“不辯解。”
多崎司蹲在地上，乖巧地抱著頭：“老師下手輕一點就行。”
星野花見奇怪地看著他：“居然不油嘴滑舌為自己開脫了？”
“我確實做了錯事。”
“很嚴重？”
“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拿刀捅我都不過分。”
星野花見緊皺眉頭，緊閉著嘴唇靜靜思索什么。多崎司聽得到兩個人靜靜的呼吸聲，庭院外鳥兒展翅聲，遠處岳父大人在呼喚海軍的名字。
星期一晚上7點，這個世界所有聲音都含有柔和而虛幻的韻味。
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星野花見轉頭看向窗外，夜色襯托的玻璃窗使房間內景一覽無余，兩個人的身影都清晰可見。
“簡單說一下給我聽聽。”她低聲說道。
“這一次的職場活動，我和棲川唯，櫻良還有二宮一組。”多崎司坐到地板上，伸手把她光著的兩條腿攬到自己小腹上，替她輕輕按摩。
星野花見搖了幾下，沒掙脫出來，索性就閉上眼享受。
多崎司低著頭把玩她精致瑩潤小腳。
腳底潔白潔凈，白里透著紅潤。腳背的肌膚好似粉琢脂凝般嬌嫩光滑，拇趾到小趾如同豌豆般整齊排列，形狀十分的可愛。
“周六的時候，我和棲川唯一起去拉器材店拉贊助。”他邊說，右手四根手指輕柔地撫摸過她左腳腳背，隨后從下方拖著她的腳掌，將手指逐一嵌進腳趾的縫隙之中。
大概是這動作有種奇怪的羞澀感，星野花見頭上那根呆毛高高翹起，好看到令人想含在嘴里的腳趾下意識用力蜷縮，把他的手指緊緊夾住。
這一瞬間，多崎司覺得自己成功覺醒了足控的癖好。
“癢，別動！”星野花見沒好氣地說了聲，伸手在他頭頂上揉了揉：“繼續說。”
從聲音上判斷，她現在的氣已經消了不少，臉上表情看起來也緩和了許多。
逃過一劫。
多崎司松了口氣，將臉貼在星野花見的小腿上，“也沒多大的事，就是我弄不見了她一條很貴重的項鏈，然后兩個人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在爭執的過程中...唔，兩個人當時坐在高腳凳上，離得比較近...不小心親到了...就碰了一下，很快分開的那種。”
開玩笑。
怎么可能全坦白。
那和找死有什么兩樣？
誠如小可愛說的那樣，只要八分真話二分謊言，就可以很好地相處下去了。
星野花見盯著多崎司的臉，眼睛瞇成一條縫，絕美的容顏上罩著一層千年寒冰。
空氣彷佛凝結了一般。
多崎司縮了縮脖子，迅速松開她的腿改成抱頭蹲防的姿勢：“真是無意的，保證不會有下次，您不解氣的話還請揍我一頓出氣吧......”
星野花見嗤笑一聲，溫柔地撫摸他的頭發：“傻瓜，我怎么會生氣呢？年輕人呢，行差踏錯是免不了的，這不是問題，只要懂得懸崖勒馬就還有得救。你現在這年紀能有這么成熟我已經很開心了，怎么會指望你一直按照我的要求成長對不？放心好啦，姐姐大人會原諒你這次的，所以松開手，抬頭看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大可愛那暴脾氣，絕對不會這么溫柔！
多崎司抱著腦袋，甕聲甕氣：“老師還是揍我幾拳吧，不然我良心過意不去！”
星野花見怒吼道：“給我把手放下來！”
“現在就放別生氣......”
多崎司一個哆嗦，趕緊松開手。
“抬頭看著我！”
“好......”
多崎司慢慢仰臉，對上她冰冷的視線，頓時一陣頭皮發麻，汗毛都豎了起來。
“等會乖一點啊！”
星野花見擰著他的耳朵站起來，一腳把他踹到床上。隨后她自己也翻身上床，按著他的肩膀，居高臨下地俯視小男友的臉。
果真是老虎......
多崎司眨巴著眼睛，硬著頭皮說：“下手不要太重，打傻了就不好了，而且還請別打臉。”
星野花見怒視著他，然后撩起袖子，赤手空拳朝著他兩邊的肩膀連錘了十來下。
疼......
現在的星野花見，和一頭咆哮的母老虎沒什么區別，多崎司生怕再把她激怒，強忍著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沒辦法。
錯就要認，挨打就要立正。
打了一會，星野花見重新揪住他的耳朵，氣喘吁吁地問：“還有下一次怎么辦？”
“我去買一把柴刀。”多崎司伸手摟著她的腰，認真道：“再有下一次，你就直接拿柴刀捅我的腎。”
“好主意！”
星野花見點了點頭，臉上的冷意有所緩解。
多崎司雙手用力，把她的身體拉低，湊到她耳邊私語：““姐姐大人，氣消了沒？”
“沒消！”星野花見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頭枕到了他的肩膀上。
“嘶...”
多崎司皺了下眉，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疼死你算了。”星野花見嘴上不饒人，但還是把頭移到了他的臉上。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
“聽著。”星野花見嘆了口氣，柔聲說道：“哪怕只是無意，我也很生氣。但你肯和我坦白，這一點非常可貴。這一次我就當沒發生過，再有下一次的話，你自己想好埋哪里吧。”
“明白！”
多崎司抱著她興奮地在床上滾了一圈。
兩人上下的位置調換。
星野花見仰著精致白皙的臉蛋，望著多崎司的眼睛。
每一次盯著他的眼睛，她都會有種看到一條初春積雪融化匯聚成的溪流般的感覺，非常清澈通透，但也泛著春寒，有一股冷冽的孤寂感。
但只要看仔細了，就可以發現溪水中其實有一股只屬于自己的暖流。
越是凝視，就越是被吸引，就感覺好像冰天雪地中泡進了溫泉里，暖暖的泉水沁人心脾。
“小家伙長得真好看。”
越看越喜歡，嘴角慢慢笑起來。
星野花見柔軟的紅唇微微地張開，雙手樓上多崎司的脖頸：“奶奶明天就會過來，我和你說下該怎么討好她。”
“姐姐大人請說。”
多崎司眷戀地看著她白皙迷人的下巴，還有躲藏在黑發間隙的紅透了的小耳朵。
“奶奶是個性格比較保守的人，比較喜歡那種聰明乖巧學習好的男生。記得啊，在奶奶面前，你不要擺出一副‘誰都欠我三千萬沒還’的冷酷表情”
“那岳父大人......”
“沒錯，奶奶對爸爸混極道這件事一直非常厭惡，這些年我們怎么勸她都不肯搬來東京住。我之所以當老師，就是因為媽媽想用老師這個受人尊敬的身份讓奶奶心里釋懷，從而給爸爸好點的臉色。”
“岳父大人真可憐。”
“你那么聰明，我就不多說什么了。”
“就這？不說說奶奶喜歡吃點什么，平常的娛樂活動是什么，喜歡看什么電視節目......”
“閉嘴，你還要讓我等多久？”
星野花見緩緩閉上眼睛，性感紅唇微微張開，濕潤的熱氣像是磁鐵般誘人心神。
多崎司輕輕吻在她的嘴唇上，觸電一般的酥麻感瞬間傳遞過來。
緊接著，收到她傳來的甜蜜回應。
兩情相悅的回應，比單方面的占有欲要幸福一百倍！
多崎司如此想到，抬頭，離開她的嘴唇。
“Hanami桑。”
“嗯？”星野花見用發出滿足的聲音，熱氣打在耳畔，感覺有些癢，她瞇著眼用鼻尖蹭了蹭多崎司的臉頰：“好喜歡，感覺就這樣被你親一輩子也無妨。”
幾縷秀發懶散地散落在她的通紅臉頰，風情動人。皎潔的月色從玻璃窗灑進房內，這是來自天空的巧妙偷窺。
多崎司笑著說：“當個妻管嚴也挺好的。”
“教訓家人我蠻在行的。”
“Hanami桑，我能留下來過夜不？”
“嗯？”
多崎司注視著她美麗的容顏：“今晚不想回家。”
星野花見沒回答，半瞇著眼的她，想要在這暖暖的懷抱中睡去。
只是當多崎司剛把手伸向淡黃色睡衣，馬上就被她一腳踹了下去。
“十六歲了才能想那些事！”
星野花見眨了下漂亮的眼睛，傻笑著補充：“在此之前，絕不會讓你得逞。”
多崎司坐在地板上，默默計算還有多少時間。
最后得出的結果是，還有5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