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見到邢道榮滿臉喜色,和急切的眼神,陳矯微微一笑,說道:
“只要將軍出兵,和曹仁大都督內外應合攻打夏口,事成后,吾必會向大都督請求,上表許都,冊封安民公為荊州牧!”
“好!”
邢道榮大喜,伸手一拍案幾,說道:
“某這便帶兵攻打夏口,配合曹仁大都督,內外應合,一舉拿下江夏之地!”
話畢,就要起身。
“慢來,慢來!”
一旁的蔣琬見狀,慌忙抓住邢道榮的衣袍,將他攔了下來,說道:
“主公,出兵不急于一時,何況,曹仁大都督尚未約好時間,何來內外應和一說?”
“啊!”
邢道榮聞言一愣,伸手拍了下腦袋,說道:
“哎呀,瞧我這腦子!”
說完便再次坐下。
“季弼先生,吾家主公向來性急,有所失禮之處,還請千萬勿怪!”
拉住邢道榮,蔣琬轉身對陳矯歉然說道。
“無妨,安民公真性情人也!”
看到這一幕,陳矯心中大定,對蔣琬笑道:
“矯臨行時,曹仁大都督曾告曰:若鎮南將軍同意出兵,三日后便是良時,屆時,我軍會出動十萬人馬,渡江攻打江夏!”
“因此…!”
陳矯看向邢道榮,笑道:
“三日后,鎮南將軍和曹仁大都督南北呼應,一同夾攻夏口,以夏口區區四萬人馬,如何抵擋?”
“事成后,鎮南將軍必成荊州牧是也,哈哈!”
說完,陳矯伸手撫向頜下清須,一臉微笑的看著邢道榮。
他沒想到,此行目的,竟然如此輕易便達成了。
原本還以為,這個邢安民能割據荊南,得到劉備承認,又和江東分庭抗禮,必是當世梟雄。
卻不料,此人性子如此粗豪,區區荊州牧的口頭許諾,就令其這般亟不可待。
所謂的上表邢道榮為荊州牧,曹仁可沒說過,更沒說過要把夏口交給邢道榮執掌!
但他的承諾,是自己向曹仁請告,曹仁同不同意,那是曹仁的事,可不是他陳矯毀諾!
至于三日時期,也是他臨時說的一個日子,但只要邢道榮答應了,曹仁大都督還會不同意?
“好,好,好!”
聽到陳矯再次承諾荊州牧,邢道榮連聲說好,隨后,信誓旦旦的說道:
“季弼先生放心,三日后,某必帶我荊南將士,配合曹仁大都督拿下夏口,擒拿周瑜小兒!”
“好!”
陳矯一拍案幾,雙手做拱,說道:
“鎮南將軍痛快,矯這便…!”
“等一下!”
就在事情要敲定的時候,蔣琬突然出言阻止,看向邢道榮,說道:
“主公,配合曹仁大都督攻打江夏,自是我等該做之事,可我軍只剩區區一萬人馬,而且當下人困馬乏,近期如何能出兵?”
“啊!”
邢道榮驚訝的看向蔣琬,問道:
“公琰,前日里,不是說尚有近三萬人馬嗎?現在怎么只有一萬了?”
伸手指了指對面坐著的陳矯,邢道榮繼續說道:
“季弼先生乃曹仁大都督幕僚,是自己人,可用不著隱瞞!”
“琬哪里來的隱瞞?”
蔣琬苦笑道:
“主公有所不知,所謂的近三萬,指的是我軍活下來的軍士,但其中有兩萬都身負重傷,缺胳膊少腿者不在少數,根本無力戰斗!”
“而且…!”
面帶歉意的看了眼對面的陳矯,蔣琬繼續說道:
“即使是那一萬身軀完好士卒,也大多有傷在身,全身疲憊,若不進行修整,接下來也無力出戰!”
“啊!”
邢道榮又啊了一聲,沉吟半晌,看向陳矯,無奈說道:
“若當真如此,卻是無法了!”
陳矯愕然,便要出言詢問,蔣琬卻搶先一步說道:
“季弼先生,實不相瞞,我軍雖擊退周瑜大軍,但也傷亡慘重,六萬大軍只剩一萬,配合曹仁大都督攻打江夏可以,卻需修整一個月以上!”
說完,蔣琬轉向邢道榮,又說道:
“主公,日前魏延將軍派人前來請求援兵,面對孫權的三萬大軍,他那里怕是要抵擋不住了!”
“怎么會?”
陳矯忍不住了,出言問道:
“吾聞,半月前,魏文長將軍打敗黃蓋,一路追殺至豫章郡,如今怎會抵擋不住了?”
“季弼先生有所不知!”
蔣琬對陳矯一拱手,說道:
“文長將軍率領三萬五千人馬,和黃蓋交手三月,雖將其擊敗,自身也折損一大半,現今只剩下萬余不到的人馬!”
“而孫權自建業,吳郡,廬江等地籌得三萬人馬,早就將文長將軍攔下!”
“日前,文長將軍派人前來向吾主求援,適才,季弼先生來時,吾正和主公商議此事!”
“對了!”
邢道榮突然一拍腦袋,說道:
“差點忘了這件事,文長以一萬不到的疲兵,面對孫權三萬生力軍,的確很難擋住!”
“啊!”
陳矯驚訝的看向兩人。
這些事情,他倒是沒有想到,不過,仔細想來,這才正常。
擊敗周瑜大軍,豈能沒有消耗?
能留存一萬人馬,已經說明邢道榮用兵不凡了!
周瑜是何等人,那是曹丞相都畏懼三分的人物,是那么好對付的?
而魏延所部,和江東交戰三月,又面臨孫權帶來的三萬生力軍,抵擋不住也完全正常!
雖說曹軍在長江以南布下不少細作,但這等軍國大事,又豈能輕易探明?
能知道些大概就不錯了!
所以,來之前,陳矯只知道荊南軍擊敗周瑜,并將其趕到夏口,魏延也大敗黃蓋,但其中細節和各自戰損,卻并不了解。
“公琰,這該如何是好?”
邢道榮睜大眼睛,向蔣琬問道:
“要不,我們率軍回去支援文長吧?可曹仁大都督這邊…”
說著,又向陳矯看去,眼中透出不舍。
那眼神,一看就是既想救魏延,又不舍陳矯說的荊州牧和江夏之地。
“不可!”
蔣琬卻出言阻止,說道:
“我軍若退,周瑜必出夏口和孫權相會,屆時,好不容易擊敗周瑜的大好局面,將功虧一簣也!”
“那該如何是好!”
看著蔣琬,邢道榮一臉猶豫。
陳矯也看向蔣琬,想知道他怎么說。
“其實,問題也不大!”
蔣琬露出沉思狀,說道:
“文長將軍雖有不支跡象,卻并未落敗,而我軍現兵臨夏口,雖可戰之兵只有萬余,然孫權周瑜又如何得知?”
“是以,當前局面,孫權比我等更急!”
“須知,就算文長敗退,也不影響大局,而夏口卻直接暴露在我軍兵鋒之下,又有曹仁大都督北方虎視眈眈,孫權豈能不怕?”
“以吾之見,不妨令文長只守不攻,拖住孫權,我們這邊暫且修整,月后,再與曹仁大都督內外應合,攻取江夏,季弼先生以為如何?”
“這…!”
目光在邢道榮和蔣琬身上來回巡視,陳矯皺了下眉頭,無奈道:
“也好!”
不這樣做,還能怎么辦呢?
難道讓邢道榮離開江夏,去豫章支援魏延,和孫權對峙?
夏口還奪不奪了?
或者,人家剛剛苦戰三個月,損兵折將,兵馬勞頓的情況下,強攻四萬人把守的夏口?
沒這個道理,對不對?
“就如此吧!”
邢道榮說了句,然后看向陳矯,眼帶熱切,說道:
“季弼先生放心,等我軍修整完畢,一定和曹仁大都督聯手,一同攻破夏口!”
“一言為定!”
陳矯拱手說道。
“一言為定!”
邢道榮笑瞇瞇的,同樣拱手說道。
夏口。
太守府。
原本是夏口太守程普的主帥位置,由周瑜占據,左邊是魯肅,右邊是程普,太史慈,甘寧等將分列安坐。
“哎,可惜了幼平,公禮諸將,為了掩護吾等,陷于邢安民之手!”
周瑜嘆了口氣,自怨自艾的說道。
邢道榮擒下周泰,孫韶,陳武等人的消息,已經被他得知,想起來就萬分郁悶。
“公瑾勿需擔心!”
魯肅勸道:
“吾聞,那邢安民向來有仁德之名,既是陣前擒下幼平等人,想必也不會加害,只要人還在,假以時日,自然可救回來!”
“希望如此吧!”
周瑜搖搖頭,隨即振作精神,看向程普,問道:
“程老將軍,聽說曹仁蠢蠢欲動,我軍防御情況如何?”
程普乃是孫堅的四大家將之首,在江東的地位極高,即使是周瑜,也需要以禮相待。
“大都督放心!”
程普抱拳說道:
“夏口防守嚴密,長江沿岸,皆有士卒隨時警惕,絕不會令其跨越長江一步!”
“只是…!”
程普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周瑜,說道:
“如今邢道榮屯兵于百里之外,若其和曹仁里應外合,我長江天險之勢不保,屆時…!”
“程老將軍放心,邢安民絕不會攻打夏口,甚至,要不了多久,就會退出江夏!”
周瑜未說話,一旁的魯肅卻接過話頭,說道:
“只要防住曹仁,夏口就萬無一失!”
說完這番話,不待諸人發問,魯肅看向周瑜,說道:
“公瑾,夏口似危實安,如今之計,是如何令邢道榮早日退兵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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