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榮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來到了府邸前院。
聽親衛說,這次來的人,足足有一百多個,家中客廳根本擠不下,此刻全都在前門大院里等待。
果然,當他來到前院的時候,這里擠滿了人,黑壓壓的一大片,將整個前院站的滿滿當當的。
“安民將軍,還請護我零陵百姓啊!”
邢道榮剛一進來,迎面就有一白須老者面帶悲容,向他撲來,口中高呼不停。
凝神一看,面熟。
這不是宋明的老爹‘宋公’么?
“宋公這是何意?折煞吾也,快快莫要如此!”
邢道榮立刻迎上去,扶住了這老頭。
“安民將軍!”
宋公情真意切,雙手扶著邢道榮的臂膀,眼里流著淚,激動的說道:
“我零陵外敵眾多,時刻面臨刀光之災,劉使君又臥榻在床,命不久矣,唉,請將軍看在零陵百姓的份上,接任太守之位!”
“這…!”
邢道榮面現為難之色,一副張口欲言,卻又不知道說什么的樣子。
與此同時,他緊急的注意著系統提示。
可惜,系統毫無表示。
顯然,氣運依然不夠!
“宋公莫要為難安民了,榮德行淺薄…!”
邢道榮扶住宋公,面色黯然,仿佛有巨大的難言之隱一般。
“安民將軍,請務必以百姓為念,接管零陵,否則,我等皆難逃刀兵之災也!”
另一個白須老頭也撲了過來,擁抱著邢道榮說道。
邢道榮側目看去,原來是‘章公’,章家的家主,即劉度夫人章氏的父親。
“安民將軍!”
隨后,又有一名中年文士打扮模樣的人上前,拱手說道:
“如今零陵百姓,士紳,皆渴望將軍領零郡,護我城池,還請安民將軍再勿推辭!”
此人亦是熟人,卻是劉度的族弟,劉衡是也!
“這…!”
手扶‘宋公’和‘章公’兩位老人家,邢道榮閉目搖頭,面現不忍。
但系統依然提示氣運不夠!
“請安民將軍為我等和零陵百姓著想,早日接任劉使君之位!”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里的百余人同時拱手為禮,高聲呼喊。
‘叮咚’
系統的聲音終于出現了。
‘氣運滿足繼承一郡需求,宿主請于劉度處接受太守之位,完成后可得獎勵1點武力和1點智力!”’
終于達到要求了!
我特么容易么!
邢道榮內心感慨無限。
這可不是裝出來的,這段時間真的不容易。
接下來…
當然是去找劉度確定太守之位了!
嗯,不能急,淡定,淡定!
邢安民,你以后可就是一郡太守了,數十萬百姓之主,一定要淡定!
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邢道榮抬手拭眼,露出一副悲痛萬分的模樣,就好像真的有眼淚流出來了似的。
“諸公!”
扶著‘章公’和‘宋公’的手在顫抖,他的聲音也有些顫抖,顫巍巍的說道:
“何以對安民如此抬愛乎?”
“安民將軍接任太守之位,萬眾歸心,我等咸服!”
眾人齊齊拱手說道。
“受零陵父老鄉親抬愛,榮感同肺腑!”
邢道榮抬頭看天,嘆了口氣,說道:
“既如此,若諸公不嫌安民德薄,劉使君不以榮粗鄙而棄,吾便暫時代領零陵,日后再轉交賢良便是!”
隨即拱手再三行禮。
眾人見狀大喜,當即有一人搶上前來,遞過一物。
邢道榮看去,正是前二次劉度欲給他的那個木匣,里面裝著象征一郡太守的印綬。
“終于到手了,真特么累!”
接過木匣,邢道榮心中暗道,同時做好準備接受武力加1.
此前尚是從82到85,即‘悍將’武力值范圍之內的提升,都能讓身體出現那么大的變化。
如今,雖說只是武力加1,卻是由‘悍將’到‘虎將’質的提升,代表著階位的變化,層次的晉升,身體反應肯定要更大。
但他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系統的聲音。
“什么情況?”
邢道榮有點納悶。
“對了,之前系統說過,‘宿主請于劉度處接受太守之位’,估計還要往太守府跑一趟才作數!”
他明白了。
“諸位!”
手捧木匣,邢道榮高聲說道:
“吾受劉使君抬愛,此番以零陵重任托付,當前去拜見,有所失禮之處,尚請海涵!”
“應該的,應該的!”
“安民將軍時刻記得劉使君,真乃忠義之人也!”
“正是,安民將軍不虧是被劉使君選中的人,仁義忠孝俱備,能領我零陵,真是我等之福也!”
眾人見狀,紛紛出言贊道。
如此這般,在眾人的拱衛下,邢道榮一路來到太守府。
絕大多數人留在了府外,而‘章公’‘宋公’還有劉度族弟劉衡,則陪著邢道榮,來到了劉度的病房。
進入房間,邢道榮一眼就看到了劉巴和劉邕,此前未見,原來是在這里陪著劉度。
“安民將軍終于愿意接手零陵了?”
躺在病床上的劉度,一眼就看見了手捧太守官印木匣的邢道榮,當即喜問道。
“蒙使君看重,諸位零陵父老不棄,安民不敢不受!”
邢道榮盡量讓自己表情悲痛一點,泣然說道。
“受了就好,受了就好,哈哈哈哈!”
見邢道榮終于接受了太守之位,劉度發出一陣喜悅的笑聲。
“咳,咳,咳,…!”
然而,剛一笑出聲,劉度就接連咳嗽不止,不一會,竟然咳出一大攤血出來。
“劉使君!”
劉巴,劉邕,‘章公’‘宋公’,劉衡等人大驚,連忙上前高呼看望。
手捧木匣的邢道榮慢了一步,不過也趕到了劉度床榻跟前。
不能怪他,就在劉度大笑之際,系統突然出聲,提示他任務完成,獎勵下發。
誰知道在這個時候,劉度竟突然咳血不止呢?
顧不得管系統了,壓抑住身體的變化,邢道榮搶到劉度病床跟前,細細觀看。
只見,劉度口中咳出的血越來越多,不一會就染紅了整個床榻。
隨后,劉度的氣息逐漸虛弱,很快就沒了氣息。
系統上,劉度的體力值歸零,死了。
看著沒了氣息,但卻面帶笑容的劉度,邢道榮心中五味摻雜。
不管劉度生前如何,人家在彌留之際,的的確確是全心全意的關心著自己,這份情義,怎么都是抹不去的。
“家兄過世了!”
劉衡伸手在劉度鼻端下探了一會,隨即面帶悲容說道。
白綾遍地,整個太守府被一片白色素鎬覆蓋。
繼半月前劉賢的葬禮后,劉度的葬禮再次舉行。
整個零陵的世家名流,屬官,全數參與了劉度的葬禮。
身著肅服的邢道榮,從頭到尾主持著葬禮的進行。
身為零陵接班人,劉度生前義讓零陵,繼任太守之位的邢道榮,主持劉度的葬禮義不容辭。
招魂,沐浴,飯含,斂具,斂衣,玉衣,帛畫,銘旌,出殯,治喪,賻賵,居喪,暮祀,安葬。
一系列流程下來,花了足足好幾天的時間,終于結束。
剩下來的,就是劉度的家人開始守孝,不過,那就和邢道榮沒關系了。
“呼!”
回到家中,邢道榮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這天可把他累壞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怨言。
畢竟,人家劉度連太守之位都拱手相讓,這點累算什么?
他只是對古代的各種禮儀有些煩不勝煩。
繼承了前身記憶,這些禮儀他自然了然,為了融入這個世界,確切的說,是為了融入社會高層,他一向十分注重各種禮儀。
但確實累!
一方面,他通過禮儀,逐漸獲得了這個世界上層名流認同,另一方面,卻也有點被慢慢同化。
禮儀,最大的特點就是約束人,初時不覺,還感到新鮮,時間一長,邢道榮就有些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