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行,要身段沒身段,要樣貌沒樣貌,而且還有點靦腆內向,這種人演被欺凌者還差不多,怎么能演欺凌者呢。”
一句話,林尋把導演打發回去。
進辦公室第一眼他就覺得女孩眼熟,好像哪里看過,所以讓她們自我介紹。
聽到張婷個字,他記起來了,這不是張阿姨嗎。
家里出一個娛樂圈的已經夠了,他覺得要是再把張婷弄進去,老爸能弄死他。
可惜,如果不是沾了親戚這層關系,他很可能選中張婷的。
娛樂圈什么樣他很清楚,真不合適女孩子發展。
“真的?我看不像啊。”導演納悶。
“你老眼昏花了,總之張婷不能要,不止不能要,客串群演也別找她們班,面臨高考,學生學習任務重。”
“你也不想學生落榜,家長提著菜刀上門找你講道理吧?”
周江打了個寒顫。
真把孩子耽誤了,家長能砍死他。
晚上,林尋收工回家,家里多了一個做飯阿姨在廚房忙活,林朝鷹翹著腿看新聞聯播。
“爸,明天起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劇組吃喝,不用請阿姨,太麻煩。”
看了眼廚房,再看看林尋,林朝鷹翻白眼:“那是你張阿姨,說話客氣點。”
“啊,這就是張阿姨?”
林尋仔細打量,一頭濃密的長發盤在腦后,身材保養不錯,穿的也很時髦。
恰好,張碧云轉身,蹲著一盤水果過來,林尋看清正臉。
張婷說她媽四十歲,但看起來一點不像,長得很秀氣,柳葉眉,翹鼻,薄唇,年輕時候估計也是個美人胚子。
“張阿姨好。”林尋打招呼。
“小尋回來了,我在電視上看過你很多次,這還是第一次現實生活看見,長得真帥。”
“謝謝阿姨。”
“吃點水果,你和你爸先聊著,飯菜這就好。”
沒有多說,張碧云放下果盤又回到廚房。
林尋注意到,她手指纖細白嫩,不是做過苦活的人,和想象中孤兒寡母生活困難,遭了林朝鷹毒手不一樣。
“看什么呢。”林朝鷹一句話把林尋拉回來。
“爸,張阿姨干嘛的?”
“診所醫生,有次學生打架受傷,我帶他們去看病,偶然就認識了,后來張婷學校犯事被請家長,一來二去的更熟了,她老公以前是…”
“停停停,你跟我說這些干嘛?”
“不是你想問嘛,現在不問以后也會問,我直接跟你說清楚,不過我也只是說說,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林尋不語,別看父子倆交流不多,私底下林朝鷹為他付出很多,十幾年來沒再婚也是怕他小小年紀多個后媽,日子不好過。
如果不是現在他成年了,恐怕林朝鷹還單著。
“叮咚!”
門鈴響,林朝鷹屁股不動,對林尋道:“可能是你妹妹來了,開門。”
打開門,林尋看到白天見過的張婷,還是那身校服,一點沒變。
四目相對,張婷沒說話,林尋率先開口:“張,額,進來吧,不用換鞋。”
張婷低嗯了一聲,沒看他,進屋后就這么靜靜坐著。
林尋瞅了一眼林朝鷹,目光中帶著詢問:“這怎么比我還軸呢?”
林朝鷹甩給林尋一個眼色,讓他開口。
父子倆目光交流好幾回,林尋干咳一聲后道:“學習怎么樣吧。”
“噗!”
林朝鷹一口茶噴出來,這你就是你和女孩子聊天方式?
“還行。”張婷干巴巴吐出兩個字,良久又道:“今天是王主任叫我出去的,進去前我都不知道干什么,我沒興趣當演員。”
“怎么回事?”林朝鷹看向林尋。
我說呢,怎么第一次見面像是有仇一樣。
“沒什么,就是劇組要找幾個小群演,今天看到她了。”林尋對張婷溫和笑道:“劇組選人都是按照角色要求來的,你也別介意,我不是故意不選你。”
“我知道。”
林尋松口氣。
“你就是故意的。”
張婷后半句話讓他崩潰,這丫頭直覺怎么這么靈。
“咳,沒錯,我就是故意的,主要是怕耽誤你學習,拍戲不是一天兩天,還要熬夜拍戲背臺詞,所以高三的我們都不要,王老師不知道情況,才把你誤帶來。”
“我說過,對當演員沒興趣,你不用解釋。”
林朝鷹出來打圓場,哈哈笑道:“不當演員好,當演員沒前途,一天瘋瘋癲癲的,身邊圍繞的也不是什么好人,陪伴家人時間還少。”
林尋:“…”
感覺有被冒犯到。
什么時候他變成沒前途,瘋瘋癲癲,身邊沒好人了。
“吃飯了。”張碧云端著菜出來,笑呵呵道:“婷婷,叫哥哥。”
張婷一秒鐘撐起笑臉:“哥哥好。”
這丫頭,變臉真快,不當演員可惜了。
吃完飯,張婷還要回學校,林朝鷹把車鑰匙給林尋,讓他送張婷回去。
車上,兩人誰都沒先開口,只有窗戶外面的呼嘯風聲,過了一會快到學校,張婷才道:“我不圖你們家錢。”
“我媽也有錢。”
“等我高中畢業就去打工上班,能自己生活。”
林尋失笑:“你為什么會這樣想,上一輩人的事我不參合,張阿姨和我爸過得怎么樣,那是他們的事。”
“至于你嘛,還是老老實實讀大學吧,年紀輕輕出社會選擇性太少。”
“我成績不好,上不了大學。”張婷臉不紅,心不跳,說得理直氣壯。
“高考還有大半年,現在努力一把還有救,過幾天我給你請幾個家教,半年時間下來也差不多了。”
花點錢,找幾個清北高材生過來一對一補課,只要不是太傻,半年時間,能拉不少分。
不說211,985,上個普通本科不是問題。
張婷把頭撇一邊:“學習太累了,我不想學。”
“這年頭干什么不累?你不吃學習的苦將來就要吃生活的苦,拿我來說吧,拍戲最累的時候一天拍十七八個小時,武打戲全身上下全是青疙瘩,第二天下樓梯都困難。”
“最危險的是一場爆破戲,石頭片從眼角飛過,差點眼睛沒了。”
“剛出道時候為了多賺錢,賺名氣,一天跑四五個城市,半夜酒店醒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