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元玉啦!”
這一道高聲頓時吸引了長街左近,幾乎所有行人的注意。
房雋還在追問:“琬娘子才是你嫡妹,元娘子不是?那元娘子是誰?”
自說自話間,他又一驚:“嚯,你家不會以庶充嫡吧?這位琬娘子,咱們以前也不曾在京中見過,她從前不在京里嗎?哎…”
江璃:“…”
他娘的真受不了了!
這人有完沒完?
江璃惱火道:“誰以庶充嫡了?我家會干這種事?”
說著,江璃甩開了湊在身邊還在喋喋不休的房雋,拉著江琬又往前方走去。
前方正敲鑼打鼓,一個街邊的臨時賭石場,擺開了!
這場熱鬧來得及時,正好讓江璃避開了一些自己難以回答的問題。
他可太知道勛貴圈子里頭的這些人都是個什么德行了。他這邊要是明說清楚江琬是剛從鄉下接回來的,回頭這些人還不知道要怎么編排江琬呢。
但要是不說清楚吧,這個真假千金的事兒又沒法解釋。
唉,煩!
江珣走得要稍微慢一些,那邊江璃拉著江琬跑開了,他便略等一步,側頭對房雋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也并非我家有意欺瞞。總之元娘雖是養女,也仍然是我們的妹妹。”
重點來了,江元芷是養女!
沒有以庶充嫡,江琬的來歷也仍然是迷,可江元芷原來是養女,這卻是江珣親口說的。
房雋站在原地,一下子簡直都難以消化這個驚人的消息。
江珣說完這一句就加快腳步,徑自去追江璃和江琬。
后方,房雋與眾少年面面相覷。一時間,眾人俱都喪失了語言能力般,個個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好片刻,高朗才咽了咽口水,艱難說道:“元娘子,如此神仙人物,竟、竟是…”
“養女”這兩個字,他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一時間,心中慨嘆、惋惜,種種情緒上涌,以至于他大腦一片空白,竟仿佛不知該怎樣轉動才好了。
就問,這滿京城里,不傾慕江元娘的少年郎有幾個?
如此落差,誰能不驚?
房雋也結結巴巴:“江大郎說這個…說來話長,是怎么個話長的?這…究竟,怎么回事?”
這兄弟兩個簡直氣死人!
就不能把話說清楚?
元娘子怎么就成養女了?誰家的嫡女養女還能隨便換的嗎?
“隨便換…”房雋打結的腦袋這時終于靈光一閃,他驚呼,“莫非原是…抱錯了?”
哎喲老天,這是什么真相!
這可能嗎?
不是,他還是不信啊…
眾少年有至今沒能回過味,暈乎乎只能表示驚詫的;也有腦子轉得快,露出恍然與贊同神情的;還有皺眉苦思,頻頻搖頭,難以置信的。
稍后方,最開始出聲挑釁江珣的范宏杰眼珠子轉得最快,他眼看眾人議論得起勁,卻是微微弓了腰,悄步后退起來。
眼看退得遠了些,他一轉身,就要跑離此處。
“范二!”高朗眼尖,及時瞧見了,就是一聲喝,“你做什么?”
不料隨著這一喝,范宏杰不但沒停步,反而撒丫子跑得更快了。
他這著急上火的跑法,再度看懵了眾少年。
房雋忙喊:“攔住他!張松,你快動手!”
這一聲,他喊的是自己的護衛長隨。
呼啦啦又是一群人圍過來,范宏杰哪里還能跑得掉?被張松當先一攔,房雋又追上來按住了他,他就哎喲著連喊:“撒手撒手,房九你做什么?”
房雋拉住他,眾少年也圍住他。
高朗追問:“做什么?該是我們問你要做什么才對吧?好端端的,你跑什么?”
范宏杰眼看走不脫,只得嘆氣說實話:“諸位兄臺啊,元娘子先前是清平伯府嫡千金,小弟我高攀不上。可眼下…原來她竟是養女,小弟我這不是想著,趕緊回家請家母提親,咳…”
不得了,眾少年的拳頭都拎起來了。
范宏杰簡直欲哭無淚:“哥哥們行行好啊,君子不奪人所好是不是?小弟…哎,哎,別打!”
江琬聽得身后喧鬧,便微側身往后一看。
卻見眾少年也不知怎么竟鬧成了一團。
而原本綴在他們身后更遠處的隨從們,這時卻并不勸架,反而與各自的郎君使著眼色,然后一個個腿腳飛快,爭先恐后往西市外跑。
片刻間,隨從隊伍就去掉大半。
江琬微微挑眉,若有所思。
“快看!”江璃又拉她,“昆山新場的石頭。新場口,采得不多,說不定里頭就有元玉!”
臨時賭石場邊,早圍了不知多少人。
一堆大小不同,形狀各異的石頭被人用馬車拉著,從青帷車上卸下來,又分門別類堆到了路邊一座約有三尺高的闊臺上。
人們議論紛紛,賭石還未正式開始,可早有好事的,已經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解起各種石頭的“奧妙”來。
而江璃,正好也是這“滔滔不絕”中的一個。
江琬卻只留了一只耳朵心不在焉地聽他說話,她的注意力被賭石臺邊的白色簽到點吸引了去!
系統:“發現簽到點,烈風幫的常用賭石場,請問是否簽到?”
烈風幫,這個名字吸引了江琬。
她抬眼再一看,只見這寬闊的高臺之后,是一家擁有五間門臉的大型店鋪,其上匾額高掛,上書“烈風寶齋”。
隔著高臺,江琬同時也看到了,烈風寶齋的門口,也有白色簽到點!
烈風寶齋門口的簽到點因為離得有些遠,江琬此刻是無法簽到的,可賭石臺邊的這個,卻沒有問題。
多么美妙,賭石場邊的簽到點,能簽出什么呢?
江琬一邊默默搬運岫云術,小心藏氣,一邊毫不猶豫,心中默念:“簽到。”
系統:“你在烈風幫的常用賭石場簽到,獲得五品元玉澄黃石二兩。”
元玉,哈哈!
江琬剛剛才聽了江璃對元玉品級的解說。
元玉分七品,七品最常見,一品最珍貴。
五品元玉,看似等級不算高,可實際上已經非常難得了!
正好那邊馬車里的石頭已經全部被擺上了高臺,有伙計敲鑼打鼓向眾人說明賭石規則:“十兩銀子賭一回嘞!走過路過,諸位不要錯過喲…”
江璃一拉江琬,興奮道:“琬娘,咱們挑石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