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白樺林間的小路上,幾道黑色的影子借著夜視儀的幫助,舉著手里的武器警惕的觀察著周圍。
在這些人的中間,安菲婭戴著一頂模樣古怪的摩托車全盔半跪在安菲薩的身后。
這頂頭盔頭頂的位置有一根接近半米長的天線,下巴的位置還額外固定著一套夜視儀。
而在頭盔內部,安菲婭不但可以利用谷歌眼鏡改造的風鏡,隨時瀏覽療養院監控的情況以及進行遠程控制。
必要的時候,她甚至可以升起固定在下巴位置的FPV眼鏡來控制無人機或者遙控小車。
作為搭配,半跪在她前面的安菲薩,她的后背上還固定著一個至關重要的軟質藍牙鍵盤。
“放飛”黑暗中,安菲婭低聲說道。
她這邊話音未落,海拉小隊中的一名姑娘便像是在扔紙飛機一樣,成功拋飛了一架剛剛組裝好的,翼展一米左右的泡沫手拋機。
相比四軸無人機,這種固定翼無人機無疑要安靜的多,安靜到即便低空飛行都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
片刻之后,安菲婭說道,“出發吧,左前方35度前進,我已經看到那座療養院的燈光了。”
聞言,眾人立刻起身,由衛燃和季馬親自帶隊,悄無聲息的在林間安靜的穿行著,一點點的接近著和療養院之間的距離。
左右不過一公里不到的距離,眾人僅僅只用了20分鐘,便摸到了一堵接近三米高的鐵絲網圍墻邊上。
依舊是安菲婭出手,只不過此時,她已經摘掉了那頂她親手設計的電子戰頭盔,從腿上的小包里摸出了一支電筆頂在了鐵絲網圍墻上。
“沒有通電”
安菲婭收起電筆,轉身從身旁一個海拉姑娘的背包里摸出了一個底盤僅僅只有手機大小,每個輪胎卻有月餅大,甚至分不清正反面的遙控小車。
等她將小車和她自己設計的那頂頭盔完成了匹配的時候,衛燃也已經借著背包的掩護,取出金屬本子里的剪線鉗,在鐵絲網圍墻上剪開了一個最多只夠人把頭伸過去,而且緊貼著地面的小洞。
幾乎前后腳,安菲婭也接過姐姐遞來的雙面膠帶在那輛小車上纏了一圈,隨后抓起一把落葉按在了雙面膠上,進行了最快速也最貼合周圍環境的偽裝。
“都藏好”
安菲婭說完,已經躲在一棵樹后面重新戴上了頭盔,隨后從腰間取下一個遙控器,操縱著那臺被安菲薩拿在手里的小車轉了轉前后輪胎,直到確定沒有問題,這才輕輕拍了拍安菲薩的后背。
得到信號,安菲薩將這輛小車直接丟過了被剪開的圍欄,隨后馬不停蹄的拿出了第二輛小車親自做好看似隨意的偽裝做好了準備。
在衛燃等人看不到的FPV眼鏡屏幕上,安菲婭操縱著那臺小車悄無聲息的接近了離著最近的建筑,在將攝像頭對準了這棟建筑的大門口之后,又敲打著姐姐后背上的軟質鍵盤順利的完成了網絡鏈接并且把監控畫面掛在了后臺。
在這姐妹倆的默契配合之下,一輛輛偽裝成落葉堆的小車近乎跑遍了全場,或是盯著建筑的前后門,或是藏在了必經之路上,又或者對準了那些或是在抽煙,或是在偷懶,又或者甚至在和女傭人偷偷打炮兒的安保人員。
當然,還有一部分,干脆開到了停車場那些車子的底盤下面,隨時做好了引爆底盤上固定著的那些TNT的準備。
同樣是在這段時間,海拉小隊的副隊長尤莉亞,已經帶著四名隊員悄無聲息的摸到了這座療養院對外的唯一一條公路的邊上,做好偽裝隨時準備封住這條路。
晚上十點半,隨著最后一輛固定著信號干擾器的小車順利停在移動建筑陰影的位置里藏好,安菲婭也收起了遙控器。
“全部布置好了,所有已知的安保人員都有眼睛盯著,所有的監控死角以及建筑前后門和停車場的絕大部分車子也都布置了眼睛或者爆炸物。”
安菲婭頓了頓說道,“現在所有的監控后臺已經被孩子們接管,他們會在耳機里提醒我們是否被一支的安保人員注意到,必要的時候會根據大家的需要,將附近監控畫面投送到手機屏幕上。”
“那些小車續航時間多久?”衛燃低聲問道。
“現在全部待機狀態,可以待機到明天早晨,但是如果喚醒最多能持續半個小時,如果待機太久,或許會更短。”
安菲婭答道,“待機的時候沒有辦法發揮作用,孩子們只能通過已經接管的監控盡可能盯著周圍的情況。
另外,如果開啟信號干擾器,所有的小車都會失靈,只有這座療養院原本的監控可以使用。”
“除非被敵人發現,盡量不開啟信號干擾。”衛燃低聲做出了決定。
“我們什么時候動手?”季馬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再等等”
衛燃指了指遠處那座建筑頂層的燈光,“等他們休息之后。”
聞言,周圍的眾人也不再多問,各自藏好了身形,隔著鐵絲網觀察著療養院的情況。
這座療養院中間是一個帶有噴泉的花園,花園兩側,分別是一棟三層高的大型別墅。而在兩座別墅中間正對著花園的位置,便是一座斯大林風格的禮堂。
在這座禮堂的背面,則是一排估計能停下十幾輛車子的車庫。
此時,那些安保人員要么在兩座別墅外圍巡邏,要么守在車庫的門口,倒是被那三棟建筑圍在中間的花園一個安保人員都沒有。
更遠一點,還有諸如網球場、露天泳池之類的設施,時不時的,還有幾個安保人員駕駛著高爾夫球車繞著邊緣的位置轉上一圈。
萬幸,或許是擔心光亮會影響到兩座別墅里的人的睡眠質量,所以這座療養院邊緣雖然有不少大型的照明燈,但卻都沒有開啟。
但衛燃等人卻都知道,雖然這些照明燈沒有開,但紅外照明燈卻是一個不少,借助這些肉眼看不到的燈光,在監控畫面里,這座療養院邊緣的一切可謂纖毫畢現——如果監控沒有被海拉組織豢養的那些網絡組孩子們篡改的話。
深夜11點,那座禮堂里的燈光相繼熄滅,陸陸續續有人從禮堂里走了出來,在緊急喚醒的那些小車的窺視下,有說有笑的相互道別,鉆進了兩邊的別墅。
“怎么這么多人?”
仍舊戴著頭盔的安菲婭嘟囔了一句,隨后摘下頭盔說道,“剛剛從禮堂里走出來的差不多有三十多個人”。
“也許是名單里那些人的家人吧?”
季馬低聲說道,“我們總不能因為他們在招待客人過幾天再來。”
“只能怪這些賓客來的不是時候了”
舉著望遠鏡的衛燃心不在焉的回應了一句,實則把注意力全放在了那幾棟建筑上。
在他耐心的等待和窺視中,當時間來到12點的時候,那兩座別墅里的燈光也相繼熄滅,僅僅只剩下零星的幾個房間還亮著燈。
這才12點而已,安保人員有不少已經撤回,甚至就連駕駛著高爾夫球車巡邏的都停了。
顯然,他們把安保工作交給了不知道疲倦,而且帶有自動報警功能的監控系統。
“不等了”
一直在盯著療養院內部情況的衛燃低聲說道,“我們從背面摸過去,先解決安保。”
說完,他第一個拎著槍,貓著腰,在周圍植被的掩護下,小心的摸到了禮堂的背面。
這里雖然位于禮堂和那兩棟別墅的背面,但那些諸如網球場之類的場地卻都分布在這個方向。
這些場地可謂無遮無攔,尤其那座禮堂的背面還有一排車庫,而且很明顯,那些安保成員似乎就駐扎在那座禮堂里。
一番仔細的觀察確定制高點沒有狙擊手,衛燃緩緩拉動槍機頂上子彈說道,“季馬,卡堅卡,先解決車庫門口那四個值班的安保,然后我們摸過去。
阿斯瑪,留下三個人在這里警戒掩護,你帶著其余的人跟著我們摸過去。”
“咔嚓”眾人用推彈上膛的動作給出了格外一致的回應。
“左一”衛燃最先讓槍管穿過鐵絲網圍墻,套住了他看中的目標。
“左二”季馬跟著低聲說道。
“我們好了”卡堅卡姐妹異口同聲的說道。
“3、2、1、開火”
隨著衛燃的命令下達,四個人不分先后的扣動了扳機。
“嗒!”
近乎完全重合的微弱槍械零件撞擊聲中,四顆沉重的彈頭飛過百十米的距離,精準的砸在了那四個安保人員的身上。
“嗒!”緊隨而至的補槍分別命中了那四個尚未摔倒的尸體。
幾乎在第一聲槍響的時候,便已經有兩個海拉姑娘用剪線鉗開始切割鐵絲網。
等衛燃四人各自打出第二發子彈的時候,另有四個海拉姑娘已經撿走了他們最先打出的四顆子彈遺落的彈殼。
當這四個姑娘各自撿起第二枚彈殼揣進兜里的時候,鐵絲網圍墻也已經被剪開了一個足夠成年人彎腰鉆過去的洞口。
根本沒管那些已經被自己人接管的攝像頭,衛燃和季馬以及卡堅卡姐妹,乃至阿斯瑪帶領的幾個姑娘以最快的速度鉆過洞口,相互掩護著快步接近著那座禮堂。
當季馬最先摸到禮堂后門的時候,阿斯瑪等人已經完成了對那四具尸體頭部的補槍,此時已經在依次檢查那些車庫了。
不等她們回來,季馬便輕輕轉動禮堂后門的把手,打開了這道厚實的木門,任由已經換上了微聲手槍的衛燃和卡堅卡姐妹相互也掩護著走了進去。
這道門的后面,走廊里亮著還算明亮的燈光,同時還有一道通往樓上的樓梯。
留下最后進來的季馬守著樓梯順便等著阿斯瑪等人,衛燃和卡堅卡姐妹已經摘掉夜視儀,摸到了一樓走廊里僅有的一個房間門口。
側耳傾聽片刻,衛燃輕輕打開了根本沒有上鎖的房門,卻發現這里根本就是個武器庫,各種彈藥,各種武器分門別類的放著,同時卻還有一個沒有門僅僅掛著簾子的隔間。
和姐妹倆對視一眼,衛燃悄無聲息的走到隔間的門簾邊上,卻發現這里面便是監控室。
只不過,相比滿墻屏幕上早就不動的監控畫面,唯一在這里值班的那位卻把褲子退到了膝蓋的位置,正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內容忙著做針線活兒呢,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后窺視的眼睛。
謹慎的看了看這監控室里的其他方向,衛燃這才輕輕撩起簾子,對準那位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嗒!”
伴隨著一聲微弱的槍聲,衛燃也探手接住了拋出的子彈殼,將其塞進了上衣口袋里。
“進來看看”衛燃低聲招呼道。
聞言,卡堅卡姐妹立刻走了進來,只是掃了眼那位手持肉針的尸體,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些監控屏幕以及監控服務器的主機上。
沒有過多耽擱,安菲婭將一個優盤插在了服務器主機上。
與此同時,安菲薩趁著衛燃給尸體補槍的功夫,也拿起了桌子上放著的對講機,將一個煙盒大小的電子設備連接在了這臺對講機上,隨后將其藏在了抽屜里。 前后不到20秒鐘,三人離開監控室,穿過武器庫回到了由海拉姑娘把守的樓梯口。
“從現在開始,我們的耳機里可以聽到安保人員對講機里的實時呼叫。”安菲薩捂著喉部送話器提醒了一句。
依舊是衛燃和季馬打頭陣,卡堅卡姐妹隨后,阿斯瑪帶著姑娘們斷后。
當他們爬上二樓時候,卻發現這條走廊一側是能看到禮堂內部的落地窗,但這落地窗的窗簾卻是在窗子外面的,而且這窗子完全是封閉的。
換言之,只要外面的窗簾被拉上,在這走廊里根本就看不到禮堂里的情況。
走廊另一側,便是一個挨著一個的房間,數下來不多不少剛好有10間。
看了眼墻上處于運轉狀態的監控探頭,衛燃示意阿斯瑪做好警戒工作,隨后和季馬以及卡堅卡姐妹兩兩一組分別站在了兩個房間的門前。
輕輕轉動門把手,出乎預料,這些房門全都沒有鎖死,四人也得以輕而易舉的打開了房門。
這些房間里面的面積都不算大,房間唯一的窗子兩側分別擺著一張單人床,窗邊還擺著兩張緊挨著的桌子。除此之外,在進門一側還有個洗手間。
只不過,這房間里雖然有人居住的跡象,但房間里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沒有過多耽擱,兩組人退出房間對視一眼,相互搖搖頭之后來到了下一組房間。
如此一個一個的挨著看過去,直到衛燃試圖打開第四個房間的時候,這道房門終于是鎖著的了。
這可難不倒季馬,這貨僅用了不到五秒鐘便打開了門鎖。
伴隨著“咔噠”一聲輕響,衛燃也動作迅速的推開門,舉槍瞄準一張床上已經被驚醒,而且已經從枕頭下面抽出一支手槍的人先一步扣動了扳機!
“嗒!嗒!”
連續兩聲微弱的槍聲被季馬及時關死的房門擋在了房間里,等季馬也舉著槍過來的時候,這房間里唯一的一個人已經胸口和額頭太陽穴分別中彈死的透透的了。
沒有過多耽擱,兄弟二人推開門正要走出去,守在樓梯口的海拉姑娘卻幾乎在前后腳扣動了扳機,擊斃了和他們緊挨著的另一扇門里走出來的一個男人!
不等尸體倒地,衛燃反應極快的拽住他的一只手攬入懷里,像是在跳舞一樣,將這個死沉而且眉心中彈的舞伴給“甩”到了身體另一側。
季馬反應同樣不慢,一個閃身沖進房間,幾乎用手里的PSS微聲手槍直接頂著一個剛剛走進洗手間正在撒尿的男人后心扣動了扳機!
等他摻扶著這個男人跪在馬桶邊并且對著后腦勺補槍之后,衛燃也將剛剛被海拉姑娘擊斃的尸體拖進來進行了補槍。
與此同時,剛剛清理了一個有人房間的卡堅卡姐妹也繞過他們倆負責的這個房間,撲向了這條走廊的最后一個房間。
片刻之后,在微不可查的槍聲中,這對姐妹各自拎著槍走了出來。
他們在清理這一層的同時,兩個海拉姑娘也在阿斯瑪的指揮下摸到了禮堂的樓頂,繞過樓頂那倆被圍欄外的同伴擊斃的尸體,趴在樓頂將槍口對準了左右兩側的兩棟別墅。
禮堂里在忙著復仇殺戮的同時,留在圍墻外的海拉姑娘則在耳機里那些遠在千萬里之外,平生素未謀面的伙伴提醒之下,擊斃了一個又一個按照巡邏路線繞到禮堂附近的安保人員。
同樣,每當他們擊斃之后,躲在禮堂后門的海拉姑娘便會將尸體拽進禮堂進行第二輪補槍。
解決了禮堂里的敵人,衛燃等人以最快的速度下樓,貼著建筑陰影繞到了禮堂右手邊那座仍舊亮燈的別墅附近。
“門口站著兩個保鏢”安菲薩低聲說道,“這也是最后兩個了。”
“擊斃吧”衛燃低聲下達了命令。
他這邊才松開發送鍵,那倆安保人員便膝蓋一軟癱做倒在地,與此同時,禮堂頂上的那倆海拉姑娘也動作一致的探手抓住了被抽殼鉤甩出來的炙熱彈殼。
再看樓下,衛燃等人幾乎大搖大擺的走到了亮燈的別墅門口。
等兩個海拉姑娘幫忙打開房門,衛燃和季馬以及卡堅卡姐妹,以及阿斯瑪帶著的幾個海拉姑娘也各自平舉著卸掉了瞄準鏡的VSS狙擊步槍同時走進了一樓。
明亮的吊燈下,這一層仍有幾個看著四五十歲的男女在聊著什么。
他們甚至對于突然開門進來的衛燃等人表現出了一瞬間的好奇和厭惡,反倒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直到衛燃四人扣動了扳機!
在噠噠噠的密集槍聲中,一道道人影相繼到底,他們生前手里拖著的精致高腳杯也因為仍在播放的舒緩鋼琴曲以及腳下厚實的大紅色地毯,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輪開火過后,季馬抬槍擊斃了一個正從樓上走下來的男人,兩個海拉姑娘則守住了電梯門,等打開之后,直接擊斃了里面一個推著服務車的中年女人,并且用她的尸體卡住了電梯。
邁過仍舊新鮮的尸體,一行年輕的男女舉著槍相互掩護著來到了二樓,并且用第二輪集火齊射,打死了二樓會客間幾個穿著睡衣仍在閑聊的男女。
依舊是海拉姑娘守住樓梯口,依舊是衛燃四人挨個清理房間。
相比禮堂,這座別墅里的目標更加沒有反抗能力。甚至整個復仇過程至少對于衛燃來說完全稱得上“乏味”。
沒有任何像樣的反抗,沒有任何的警惕心,沒有制造出太大的動靜,甚至就連殺的人,都一成不變的幾乎全都是年齡在40歲左右的中年男女。
但相比這些,更讓衛燃等人在意的是,他們這一路從一樓殺到三樓,竟然沒有遇到復仇名單上的那17個人中的任何一個!
“看來這里是賓客樓”季馬在擊斃三樓最后一個房間里的最后一個人之后近乎篤定的說道。
“你的判斷來的可真是時候”
衛燃一邊給手里的武器換上彈匣一邊催促道,“我們快點把最后一棟別墅的人解決掉。”
其余人自然不會有意見,眾人轉身下樓,從禮堂方向繞到了另一座別墅的側面,又貓著腰貼著槍繞到了門口。
依舊是由季馬撬開了鎖死的房門,這里的建筑結構倒是和對面那棟別墅大同小異。
這無疑方便了他們的復仇行動,愈發熟練的從一樓往上一個房間挨著一個房間的殺過去。
這一次,他們終于一次又一次的見到了復仇名單里提及的那些人。
這就像某種意義上的俄羅斯輪盤又或者阿甘的多味兒巧克力豆一樣,在打開門扣動扳機之前,誰也不知道自己負責的房間里住著誰。
相比衛燃,季馬卻在暗暗祈禱著不要讓他遇到名單里的那幾個孩子。
不知道是因為他偶爾虔誠的信仰,還是因為婚禮在即,喜氣比較足,他倒是全程都沒有遇到任何的小孩子。
最先抽到小孩子的是安菲薩,被她打開的房間里,是個已經睡著的小姑娘,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
僅僅只是用手電筒看了一眼確定是目標無誤,安菲薩根本沒有任何的猶豫便扣動扳機命中了對方的心口。
“嗒!”
伴隨著又一聲槍響,安菲薩用槍口頂著這個目標的眉心第二次扣動了扳機,隨后仔細的檢查了一番房間里的衣柜、床底下和洗手間甚至窗外的陽臺。
在確定沒有漏掉任何人之后,她干脆的走出了房間。
同一時間,抽到“下下簽”的還包括安菲婭和阿斯瑪以及衛燃。
尤其衛燃,當他打開一道房門的時候,房間里除了一對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夫婦之外,還有一只格外熱情的朝著他搖尾巴的薩摩耶。
那只薩摩耶身后的墻上,還掛著一張合影,合影里站在那對夫妻中間的,便是目標人物里年紀最小的那個。
“嗒!”
衛燃沖著那只薩摩耶扣動了扳機,隨后走到床邊,朝著被驚醒后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夫妻各自扣動了扳機。
面無表情的用槍口抵住眉心完成了補槍,衛燃照例檢查了房間里的床底和衣帽間以及衛生間,隨后才打開了通往套間的房門,隨后直接打開了照明燈。
略微偏黃的暖色照明燈下,床上躺著一個穿著睡衣,看年紀不過六七歲的小男孩兒。
在這張大床的中間以及那個小男孩的褲襠位置,還有一大片潮乎乎的水漬,這房間里也難免彌漫著淡淡的尿騷味。
“下輩子別尿床了”衛燃話音未落,已經面無表情的抬手扣動了扳機,并且格外仔細的完成了補槍和房間檢查。
至于所謂的底線,他的底線從來都不是小孩子而是穗穗,和他的家人。
既然對方已經把主意打到了穗穗的身上,也就無異于在打破他的底線。
只是,當他們又一次順利的一路殺到三樓,甚至找到了來的路上大耳朵查布叔叔的人提及的那間辦公室,并且撬開了藏起來的保險箱的時候,復仇名單里年紀最大的那位,以及他的兒子卻都沒有找到!
“他們今天會不會恰巧不在家?”
季馬一邊往背包里劃拉著保險箱里發現的東西一邊問道。
這保險箱里除了查布叔叔想要的優盤之外,現金就有不少,金條更是有滿滿一托盤。
除了這些,這個足以塞進一個小孩子的保險箱里,還放著一部沒有開機的手機。
“沒在家就等等他,他總會回家的。”
衛燃說著拿起那部手機問道,“查布叔叔沒說他要手機對吧?”
“沒說”季馬搖了搖頭。
聞言,衛燃直接將手機遞給了安菲婭,后者立刻打開姐姐的背包,從里面拿出一個可以隔絕信號的鉛毯,將手機仔細包裹之后又塞回了包里。
“趁著還有時間打掃一下戰場的吧”
衛燃吩咐道,“把所有的尸體搬去禮堂,我要給他們開個會。”
“這可是個辛苦活兒”
季馬嘴里這么說著,卻一點不耽誤他拎著裝滿黃白之物的背包離開這間辦公室,走進一個房間,抱起尸體從陽臺直接丟了下去。
衛燃和季馬帶著海拉姑娘們把兩棟別墅的尸體全都一點點抬進那座禮堂里的時候,卡堅卡姐妹倆也切斷了這座療養院的網絡,著手清理監控系統里的存檔,以及她們之前布置的那些遙控小車。
就在衛燃和季馬帶著十來個海拉姑娘將所有的尸體全部抬進禮堂,并且讓他們坐在觀眾席上的時候,趴在禮堂房頂的海拉姑娘卻突兀的發出了提醒。
“注意,禮堂背面,有一間車庫突然亮燈了。”
當這句話傳進眾人耳朵里的時候,原本正給尸體在禮堂觀眾席上安排位置的衛燃和季馬,正在禮堂二樓監控室的卡堅卡姐妹,以及由阿斯瑪帶領的那幾個海拉姑娘們立刻放下各自的工作,抄起槍跑向了禮堂后門。
幾乎就在他們走出后門的時候,禮堂后面那一排車庫離著他們最近的那一間的卷簾門已經緩緩卷起。
緊跟著,一輛能坐下十來個人的觀光電瓶車從里面開了出來。
讓衛燃頗為心驚的是,這輛車上竟然還坐著幾個穿制服和白大褂的人!
“車上那些抓活的!”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朝著觀光車的駕駛員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