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華夏人的傳統歷法節氣,11月7號這天正是立冬吃餃子的大日子。
在這個月開頭的一周里,衛燃像個忠誠又奪目的女王掛件兒一般,忙碌的跟著穗穗奔波于因塔的各個慶典活動現場。
同樣是在11月份的這第一周的時間里,格列瓦已經安排那倆給衛燃接機卻差點兒捅婁子的小混混出面,以一個格外低廉的價格合法收購了伊戈爾先生在自治州的所有產業。
不僅如此,這倆小混混還親自目送著伊戈爾一家搭乘著他們旗下的運輸機,合法離開了俄羅斯,直奔菲猴國去過他們幸福甜蜜的后半生。
當這一家人合法入境菲猴國之后,和衛燃幾乎從不聯系的鐘震,也立刻安排人帶著他們一家人入境,在繁華的市區逛了足足一整天,隨后又帶著他們登上了等在碼頭的一艘遠洋漁船。
11月7號這天,就在穗穗組織著來因塔參加慶典活動的眾多游客們參加中俄包餃子大賽的時候,馬平川一家以及趙家和當年的楊家派出的代表,也搭乘著飛機趕到了烏蘭烏德,循著衛燃當初給他們的地址,找到了生活略顯困頓的傲日其一家。
就在這重逢的一家人終于團聚的時候,國內的官方媒體也播出了有關趙金玉、胡八指和李隨安他們那一代人的專訪節目。
這一次,在鏡頭前講述故事的,是以馬平川為首的幾位老人。
節目的最后,這幾位老人代替父輩捐出了那把滿是豁口的馬刀和那把同樣滿是豁口的雪楓刀,以及那把刻著詩句,本已被送去博物館的盒子炮。
不僅如此,這幾位老人,也在節目的最后,代替他們的父輩公布了那一封封信件,尋找著可能仍舊在世的收信人。
按照這幾位老人商議出來的決定,在明年的9月18日,所有沒有人認領的信件,都將一一拆開進行公示,讓所有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來當那些沒能看到和平的人的收信人。
還是在這一天,俄羅斯境內,一個個包裹也以各種方式被送到了那些曾對衛燃的產業甚至周圍的美女都垂涎三尺的富翁家里、辦公室甚至臥室里。
當這些人命令手下謹慎的拆開精美的包裝盒子的時候,卻發現那包裹里僅僅只有一塊香煙盒大小,彌漫著濃郁銀蓮花香氣,中間還有個突起的流氓星圖案,而且那圖案中間,還鑲嵌著伊戈爾一家人合影的.香皂。
幾乎同一時間,這些曾對衛燃的產業動心,表示愿意幫忙監視的人,也相繼收到了伊戈爾發來的郵件。
當他們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點開郵件里附帶的視頻之后,他們的臉上也立刻露出了驚恐之色,其中一些,更像是摸到了燒紅的烙鐵一樣,在驚呼尖叫中丟掉了手里的香皂塊!
幾乎前后腳,毛子的稅務部門也造訪了這些人的產業。
依舊是在這一天,消失了有段時間的梅希爾先生突然發布了一條視頻。
這位先生換上了269部隊的制服,制服的胸口,還用回形針別著一條白底兒藍條的女士蕾絲內褲,這條滿是流氓星紋理的可愛內褲上,還有一塊難以忽視的黃褐色污漬。
在這條視頻里,打扮怪異的梅希爾先生親手展示了一張張貝魯特大屠殺期間的照片,詳細的供述了他在戰爭期間犯下的惡行,以及戰后倒賣小人兒的事實。
順便,他還揭發了幾位肥皂工廠的同伙,呼吁他們主動站出來勇敢承認犯下的罪行。
耐人尋味的細節在于,這份兒視頻的上傳地址,竟然是波蘭南方,小波蘭省的小城奧斯威辛。
因塔溫泉營地,在嘗試溫泉煮餃子卻慘遭失敗之后,穗穗打了個帶著果酒香氣的哈欠,靠著衛燃疲憊的說道,“這一周可累死我了,明天咱們就回喀山吧。”
“這邊兒完事兒了?”
衛燃笑瞇瞇的問道,這姑娘可不知道這一周發生了多少熱鬧事兒。
“完事兒了”
穗穗美滋滋的說道,“而且我聽說家里來了一位漂亮的女客人要見你。”
“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兒,但我可不認識那個漂亮的女客人是誰。”
衛燃故作正經的提前聲明道,他是真不知道來的人是誰,甚至穗穗特意讓安菲婭調家里的監控,也只看到了一個用圍巾和帽子將整張臉都遮蓋的嚴嚴實實的側影。
但不合理的地方在于,幫他看家的阿波利大叔不知道是吃錯了藥還是看上了那個漂亮女人,竟然還特意打電話給他,建議他盡快回來和對方見一面。
“我又沒有懷疑你什么”
微醺的穗穗滿不在乎的伸了個懶腰,張開手臂說道,“抱我回去!”
女王陛下的這點兒小要求自然不會遭到拒絕,只是等衛燃把這姑娘用毛絨絨的獸皮毯子裹起來,抱到屬于他們倆的玻璃頂小屋的時候,她已經快要睡著了。
這一夜,玻璃頂之上的夜空中徹夜翻涌著絢爛的極光。
同樣是這一夜,卻有不少人因為捅了衛燃這個馬蜂窩被蟄的焦頭爛額。
11月8號中午,被叫醒的穗穗只穿著一套毛絨絨的厚實睡衣,便睡眼惺忪的跟著衛燃鉆進了車子里趕到了相距不遠的機場,和金羊毛組織的姑娘們以及那些海拉留學生們,乃至帶來寵物一起登上了飛往喀山的兩架安74小飛機。
當飛機順利降落喀山,早已經徹底清醒而且變的生龍活虎的穗穗立刻招呼著衛燃、寵物以及所有姑娘們跟著她鉆進了一輛大巴車,在那幾輛由芭芭雅嘎的小太妹駕駛的民用裝甲車的護送下返回了位于卡班湖畔的老巢。
這一晃十來天沒見,隔壁的酒廠已經清理完了所有的建筑垃圾,如今這已經零下的溫度雖然不適合開工建設,但卻絲毫不耽誤做些翻新那座地下室以及教堂、車間之類的室內工作。
正因如此,剛剛回家的穗穗根本都沒休息,便立刻帶著她的金羊毛姐妹們興致勃勃的各自扣上一頂安全帽跑工地參觀去了。
幾乎前后腳,這幾個月一直跟在阿波利身旁補習的柳波芙也湊到了衛燃的身旁,用潮蘚語低聲問道,“老板,那個漂亮的女人又來約你了,你見不見?”
“什么叫又來約我了?”衛燃哭笑不得的問道,“她在哪呢?”
“她并沒有親自來”
柳波芙指了指身后,“是老師讓我來通知你的,似乎是那個女人有老師的電話。”
“你的老師呢?”衛燃思索片刻后問道。
“在他的家里,他讓我轉告你可以見一見那個女人。”柳波芙老老實實的答道。
“好吧,怎么去見她?”衛燃開口問道。
“和我來吧,我知道她在哪里。”
柳波芙說著,轉身走向了隔壁的圖書館,同時嘴上不停的說道,“老師說,為了避免阿芙樂爾姐姐誤會,讓我跟著你去見那個漂亮女人。”
這特么誰呀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耐著性子跟在柳波芙的身后,穿過兩個院子之間的電磁門,最終停在了他自己的那輛越野皮卡的旁邊。
“我還沒拿到駕照”柳波芙說完,已經理所當然的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看了眼不遠處停著的那輛DT30運輸車,衛燃無奈的搖搖頭,拉開車門坐進去啟動了車子。
在柳波芙的指引下,衛燃將車子開到了伏爾加河畔,一座堆滿了沙子的貨運碼頭。
“那座倉庫,開進去。”
柳波芙指著一座藍頂兒的鐵皮倉庫說道,“老師讓我告訴你,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聞言,衛燃緩緩踩下油門,將車子開到了那座不起眼的鐵皮倉庫里。
根本不等他停車熄火,身后的鐵門便已經被人關上。等他下意識打開車燈的時候,對面卻緩緩開過來一輛黑色的SUV。
隔著防彈玻璃,衛燃可以清楚的看到,當這輛SUV的車窗降下去之后,后排車廂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穿著貂皮大衣,臉上卻戴著黑色口罩和寬大墨鏡的年輕金發女人。
“可以邀請我去你的車上坐坐嗎?”這個女人微笑著用德語問道。
稍作遲疑,衛燃扭頭說道,“柳波芙,你去后排,讓那個女人坐副駕。”
聞言,柳波芙干脆的推開了車門,轉身拉開后排車廂厚重的車門坐了進去。
幾乎就在她關上車門的同時,那個女人也推開車門鉆了出來,張開雙臂撐開她的貂皮大衣,展示了一番她被緊身皮衣包裹的傲人身材以及并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的誠意,隨后才鉆進副駕駛并且關上了車門。
“怎么稱呼?”衛燃開口問道。
“喀秋莎、娜莎、艾琳娜或者漢娜,隨便你怎么稱呼我都可以。”這個女人語氣隨意的答道。
“好吧,佩奇女士,找我有什么事情?”衛燃無所謂的答道。
“佩奇是誰?”
坐在副駕駛的女人好奇的問道,同時也摸出了一包女士香煙,“不介意我吸煙吧?”
“介意,車廂里還有未成年的孩子呢。”衛燃指了指身后。
“好吧,佩奇又是誰?”這女人收起煙盒的同時問道,
“一只粉紅色的小豬,你不看動畫片的嗎?”衛燃攤攤手。
“長的像吹風筒的那只嗎?”這個女人啞然失笑。
“當然,我每一集都看的。”
衛燃格外認真的說道,這樣的廢話看似毫無意義,實則不過是雙方都在進行試探,看看誰先從對方的只言片語中獲得些有價值的線索罷了。
當然,僅憑這個女人剛剛的回答衛燃便已經意識到,她或許遠比一周前準備綁架自己的那些人要麻煩。
“好了,維克多先生,毫無意義的試探不如就此停止怎么樣?我的時間并不是很多。”
這女人稍作停頓,主動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張精致的面容以及仍舊被墨鏡遮掩的眼睛。
只是,就在衛燃下意識觀察她的長相的時候,這個女人卻說出了一句讓他瞬間繃緊了神經的詢問,“幾個月前送你的那套柏林儀仗隊還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