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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2章 專業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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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一年的第三天上午,兩輛卡瑪斯卡車帶著各種挖掘設備開上戈洛尼德島,匯合了在碼頭等待的衛燃和阿歷克塞教授,沿著覆蓋了厚實積雪的坑洼道路開進了小森林的深處。

  從車里跳下來的魯斯蘭和衛燃以及阿歷克塞握了握手,指著正在卸車的那些人說道,“這里交給他們就好了,耶格爾,預計需要多久才能挖出來?”

  “很快,最遲中午就能挖出來。”一個看年紀起碼也要比阿歷克塞教授大了五六歲的老頭子自信滿滿的答道。

  他這邊話音未落,一個帶著列寧帽,留著一撮小胡子的年輕人已經車上順下來一根油膩膩的水管。同時,另有幾個壯漢也背上了冬天用來給車子除雪除冰的吹雪機。

  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這幾個壯漢操縱著吹雪機開始繞著那節機尾殘骸開始了初步的清理工作,而那個名叫耶格爾的老頭子,也開啟了固定在倒車鏡上的運動相機,隨后又拿出一份文件讓魯斯蘭簽了字。

  接下來要做的酒只剩下等著了,在衛燃等人的圍觀中,機尾周圍的積雪很快便被強烈的熱風吹走吹化,露出來冰雪之下的落葉層。前后沒用多長時間,就連這些帶著冰碴的落葉也被強風吹到了一邊,最終露出了褐色的地表。

  就當衛燃以為這些人開始準備動手挖掘的時候,剛剛從車里丟出來一根水管的小伙子卻丟下來一個大號鋁盆,緊接著,又招呼著那些剛剛放下吹雪機的壯漢過去幫忙,從車里搬下來一大袋子玉米淀粉,半袋子小蘇打,以及一桶白乳膠。

  “這是準備做什么?”阿歷克塞教授不解的問道。

  “應該是做耐火材料吧?”衛燃不太確定的猜測道。

  “猜的沒錯”

  名叫耶格爾的老頭子說話間已經指揮著他的人將三樣東西統統倒進了塑料盆里,而那個年輕的小伙子,也從車里拽下來一臺工地上常用的手持式電動攪拌機杵進了鋁盆里。

  隨著攪拌機的轉動,盆里的三樣原材料以極快的速度混合在了一起。等到攪拌機停止工作,甚至還有個壯漢穿著雨靴站在盆里開始了一下下的踩踏。

  直等到盆里的那團白色物質變成了類似面團一樣的東西,這些人又化身泥瓦匠,各自拽了一塊“面團”,給那半截機尾嚴絲合縫的裹了厚厚的一層。

  一切忙完之后,一個壯漢跳進車里,開始用一個自行車氣管子給連接在一起的油桶沖壓打氣,耶格爾則親自拿著最早甩下來的水管子,將一些帶著柴油味道,但粘稠度要高了不少的液體澆在了機尾的周圍。

  “你們離遠一些”那個年輕的小伙子細心的提醒了一句。

  見狀,衛燃等人立刻往后退了幾步。好奇的看著那些人將吹干凈的地面澆了一層油之后,又撒上了一袋子干燥的鋸末粉,接著又澆上了第二層油。

  直到一切忙完,這些專業人士也往外退了一段距離,甚至就連那兩輛卡車都往遠處開了一段距離。

  “準備好滅火器!”耶格爾舉著個破喇叭喊了一嗓子。

  “準備好了!”兩個扶著小推車式滅火器的壯漢大聲回應了一嗓子。

  聞言,耶格爾立刻摸出個打火機點燃了裹在木棍上的塑料袋子。

  當這小小的火把劃著拋物線丟到機尾殘骸的周圍時,眾人只聽到“呼”的一聲輕響,那些澆了油的鋸末瞬間便被點燃。

  “接下來只要等著就可以了”

  耶格爾自顧自的點上一顆煙解釋道,“半小時之后開始挖,很快就能挖出來。”

  “你們剛剛澆上去的是柴油嗎?”阿歷克塞教授化身好奇老baby,饒有興致的追問道。

  “不全是”

  耶格爾噴云吐霧的解釋道,“它的成分和莫洛托夫雞尾酒差不多,汽油、柴油、廢機油、粉碎的汽車輪胎,偶爾還會摻雜一些回收的垃圾食用油。總之只要燒的足夠久,什么都可以往里面加。”

  這和茨岡人的法子好像沒什么兩樣...

  衛燃暗自滴咕了一句,同時也越發好奇魯斯蘭找來的這些人平時是干嘛的了,因為這一套下來,實在是過于熟練了。

  不過魯斯蘭沒有詳細解釋,他自然也不好在這種場合開口詢問。索性,閉上嘴巴看熱鬧就夠了。

  眼瞅著時間一晃過了二十多分鐘,那些壯漢們卻并沒有滅火,反而各自穿上了一件帶著大量修補痕跡的隔熱服,就這么走進了冒著冒著火苗的位置,揮舞著手中的鐵鍬,輕而易舉的挖開了地面,并將仍在冒著火苗的泥土丟到了四周。

  他們忙著挖掘的同時,耶格爾和那個年輕小伙子還用個鐵皮桶接上半滿的“莫洛托夫雞尾酒”,并且往里面摻雜了大量的鋸末拌勻之后,用個大馬勺挖出來灑在挖過的位置,順便也避開了被隔熱材料包裹的機尾殘骸周圍那一圈的泥土。

  在這些人如此熟練的配合之下,這些人從動手挖掘開始基本上就沒有停下來過,甚至挖掘速度反而越來越快。

  根本就沒有等到中午,那半截機尾便被徹底挖了出來。但讓眾人沒想到的是,這機尾下面,竟然還埋著一個殘存著綠色油漆的200升油桶。

  “滅火!”

  隨著耶格爾一聲大喊,自始至終都守在滅火器旁邊的那倆壯漢根本沒做猶豫便擰開了閥門。頓時,大量的泡沫噴薄而出,輕而易舉的便控制住了本就快要燒完的火勢。

  “魯斯蘭,要把它挖出來嗎?”耶格爾扯掉頭套問道。

  “挖出來吧”魯斯蘭想都不想的答道。

  “繼續”

  耶格爾揮了揮手,周圍那些壯漢立刻脫掉身上的隔熱服交給了那個年輕小伙子,而他們則繼續揮舞著鐵鍬和鎬頭,沿著鐵皮桶開始了挖掘。

  相比已經挖走的半截機尾,這個原本就被機尾蓋住的鐵皮桶并沒有費太多的事情,很快便被囫圇個的挖了出來。

  小心翼翼的拿著手電筒湊到那鐵皮桶上銹穿的破損處往里看了看,耶格爾在詢問過魯斯蘭之后,立刻招呼著手下拿來破拆剪,沿著破損處剪開了臉盆大小的一個破洞。

  “里面是一具尸骨”耶格爾說話間,已經探手從里面拿出了一個褐紅色的骷髏頭。

  根本就不用指揮,那小伙子便從車上拽下來一塊厚實的帆布毯子鋪在雪地上,接著又在上面鋪了一張白布單。

  很快,一塊塊人骨從耶格爾的手中傳到那些壯漢手里,最后又傳給了那個小伙子,并且由他完成了這幅“人骨拼圖”。

  但是,老頭子耶格爾顯然不想就這么結束工作。

  在衛燃和阿列克塞呆滯的注視下,他竟然又指揮著手下從卡車里搬下來一個似乎是工地上用來篩石子的篩子,將其懸空架在了兩輛卡車車頭的保險杠上,接著又指揮著他們將那鐵桶搬上來,把里面的泥土傾倒在篩子上,仔仔細細的過了一遍篩子。

  “就剩下這些了”

  耶格爾將一塊殘存著牙齒的下頜骨,外加幾顆脫落的牙齒放在了人骨拼圖對應的位置,接著又晃了晃篩出來的一個二戰德軍配發的防毒面具罐再次問道,“要打開嗎?”

  魯斯蘭顯然格外信任這個老頭子,想都不想的點點頭,“打開吧,麻煩你了。”

  耶格爾笑了笑,從腰間抽出一把AK步槍的刺刀,三下五除二便撬開了防毒面具罐,并從里面抽出了一個用生銹鐵絲綁著的油布包裹。

  擰開鐵絲打開包裹,這里面竟然還有一層發黃的廢報紙。等到報紙也被一層層的打開,眾人哭笑不得的發現,這最里面包裹的,竟然是個比茶葉桶略小一號的紅色俄羅斯套娃!

  “怎么會有這種東西?”耶格爾皺著眉頭滴咕了一句,一層一層的打開了套娃。

  只可惜,直等到最后一個僅僅只比大拇指大一圈的套娃崽被打開,里面卻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任何的東西。

  看了眼被拆掉了隔熱層的機尾殘骸,魯斯蘭轉頭又看向了衛燃和阿歷克塞教授。

  “先把尸骨送到他該去的地方吧”阿歷克塞教授主動說道,“剩下的東西運到我們的車庫,我們會盡快查明當時發生了什么的。”

  “那就麻煩兩位了”

  魯斯蘭客氣的點點頭,耶格爾立刻指揮著他的人從車里取出一個裹尸袋收斂了尸骨,接著又把其余的發現物裝進了一個塑料收納箱里,和那半截機尾一起裝進了一輛卡車。

  跟著衛燃駕駛的車子離開森林趕庫,耶格爾等人將機尾和發現物卸下之后,收下了周淑瑾當作新年禮物送給他們的餡餅和魚子醬,駕駛著車子趕往了碼頭的方向。

  “魯斯蘭,那些人是什么身份?”臨近碼頭,衛燃終于還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建筑工人”魯斯蘭笑著解釋道。

  “建筑工人?”衛燃愣了愣,忍不住用漢語滴咕了一句,“不會是蓋陰宅的建筑工人吧?這特么也太熟練了。”

  這話魯斯蘭自然聽不懂,但坐在后排的阿歷克塞教授卻忍不住笑了出來,直接了當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們真的是建筑工人”

  魯斯蘭笑著解釋道,“或者說原本是建筑工人,我們展館的很多項目都是他們幫忙裝修和建造的,尤其很多冬天的緊急施工項目。當然,也包括冬季發現的盜挖行為,也都是讓他們幫忙的,我們雙方之間已經合作了好多年了。”

  “怪不得這么熟練”衛燃和阿歷克塞教授異口同聲的念叨了一句,勉強算是信了對方的解釋。

  魯斯蘭聞言笑了笑,從一直帶著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個薄薄的檔桉袋遞給了阿歷克塞教授,“這是我們調查到,你們那棟房子前幾任主人的情況。”

  “有什么發現嗎?”阿歷克塞教授接過檔桉袋問道。

  聞言,魯斯蘭搖搖頭,“不是太樂觀,那片土地的前一任主人是個普通的農民,1940年出生,他在五年前去世的。他的父親雖然參加了二戰,但卻是個步兵,而且在第一次基輔戰役的時候就已經陣亡了。”

  “其他親屬呢?”阿歷克塞追問道。

  “沒有了”魯斯蘭搖搖頭,“再往上只是在去世房主父親的履歷上簡單的記載,他的父親是個漁民,沒有更多的信息了。”

  說到這里,魯斯蘭反問道,“我記得當時發現了兩枚前線飛行章的,它們上面沒有信息嗎?”

  “沒有”

  阿歷克塞教授皺著眉頭解釋道,“那兩枚飛行章并非來自同一個人,其中一個甚至是在庫爾斯克戰場獲得的。”

  “我也查了菲利克斯·馮·歌德這個名字”

  衛燃接過話題說道,“但是德國官方的資料了根本沒有相關的記載,我甚至問過一個二戰失蹤士兵尋回組織的負責人,她也沒有查到相關的信息。”

  “很正常”

  魯斯蘭見怪不怪的答道,“當時的很多檔桉都因為戰爭損毀了,更何況美國人還帶走了很大一部分。”

  “看來調查已經陷入了僵局了”

  阿歷克塞教授看著車頭方向越來越近的碼頭,語氣中透著濃濃的無奈,實際上,這種歷史朔源工作,大部分都是這樣的情況。

  畢竟,歷史書可能會記載一場戰役有多么殘酷,打了多久,誰勝誰敗雙方傷亡了多少乃至對戰局的影響又或者某個、某幾個英雄的表現。

  但那傷亡數字永遠都不可能精確到個位數,往往在千或者萬這個單位之后,就變成了根據需要可以肆意四舍五入的小數點——哪怕那些被省略的數字,每一個都代表著一條人命。

  “我相信以兩位的能力,肯定很快就會有個讓人滿意的結果的。”魯斯蘭笑瞇瞇的恭維著衛燃和阿歷克塞教授——反正漂亮話又不用花錢。

  “我們盡量吧”

  衛燃和阿列克塞教授異口同聲的嘆了口氣,那模樣像極了當初他們一起經營工作室時候的狀態。

  “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魯斯蘭說著,衛燃也在碼頭邊踩下了剎車,而前者也干脆的推開了車門,“兩位,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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