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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海拉、排場和芭蕾舞

  自從回到喀山,衛燃也終于如愿以償的過上了吃飽睡睡飽吃的閑散日子。當然,這人一旦閑下來就會給自己找事情做。而衛燃給自己找的事情卻只有一樣——花錢。

  在和那位包工頭老李一番商討調整之后,衛燃支付了足夠高的施工和材料費用,后者也立刻召集了更多的人手開始了大刀闊斧的翻新改造。

  花錢的地方不止于此,安菲婭想要的服務器和存放服務器的機房建造費用同樣不低。但不管衛燃還是穗穗,都已經嘗到了安菲婭利用網絡收集情報帶來的甜頭,所以這筆錢花的反倒比車間翻新的費用更加的痛快。

  這幾筆支出就讓衛燃的賬戶余額和閣樓保險箱里的現金加一起,也只剩下了不到十萬歐元,也直到這個時候,衛燃才明白當初出售車間給自己的那位約瑟夫為什么寧愿這里慌著了。

  當然,有花錢的,自然也就有不用花錢的。

  別的不說,當衛燃找上達麗婭老師,提出想給穗穗弄一輛與自己的裝甲皮卡同款的代步車的時候,對方就沒有收錢——僅僅只是從他帶來的那一盒子的鉆石原石里隨意的選了幾顆。

  這筆交易對衛燃來說到不算虧,畢竟他可沒有銷贓的渠道,根本不知道該把那些花花綠綠丑了吧唧的石頭賣給誰。

  甚至,他都不知道該找誰幫忙對那些原石進行切割打磨,所以能用那么幾顆破石頭換輛車,他不但沒有任何的意見,甚至還主動又讓對方多拿了幾顆額外多買了一輛。

  當然,雖然他對這筆交易無比的滿意,但是當9月份的最后一天,季馬和瑪雅各自駕駛著一輛裝甲皮卡開進院子的時候,穗穗的眼神卻像是在看神經病。

  “這就是你給我們準備的車子?”

  “對啊”

  衛燃滿意的拍了拍厚重的車門,“和我那輛裝甲皮卡一樣的防護等級,只是上裝從皮卡變成了空間更大的乘客艙。”

  他在這邊賣力介紹的同時,季馬也已經幫忙拉開了后排車廂寬大的車門,一唱一和的說道,“后面的車廂最多能坐六個人,全都是能360度調節的航空座椅,中間的通道甚至還能放一個擔架。”

  “我放擔架干嘛?”穗穗呆滯的問道。

  “如果拆掉中間那一組,還能裝個小桌子,剛好夠四個人圍著打麻將。”衛燃介紹的越發賣力。

  “不是...我...”

  穗穗欲哭無淚的看了看一臉得意的衛燃,然后又求助似的看了看身后繃著小臉忍著不笑的卡堅卡姐妹倆,以及早已笑的直不起腰的瑪雅,最終哭喪著臉點點頭,“我真是謝謝你,這車挺好...挺好的...我非常滿意。那個...卡堅卡!咱們去機場接游客。”

  話音未落,穗穗已經一溜煙的鉆進了車廂,哐當一聲關上了厚實的車門,順便也把衛燃關在了外邊。

  卡堅卡姐妹倆對視了一眼,不分先后的鉆進了駕駛室和副駕駛室,踩下油門便揚長而去。只剩下了橡樹下大眼瞪小眼的衛燃和季馬,以及已經笑的開始打嗝的瑪雅。

  “維克多,給女生送禮物這種事,你該事先問問我的。”

  季馬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拍著衛燃的肩膀說道,“你怎么會想起送這種車給阿芙樂爾?它在女生的眼里甚至不如一輛粉色的瓦茲面包可愛。”

  “你懂個屁!等下你就知道我沒選錯了。”

  剛剛還在裝作一副鋼鐵直男模樣的衛燃扒拉開肩膀上的狗爪子,他之所以給穗穗準備這么一輛車,自然是有他的考慮。而剛剛之所以故意不解釋,無非是想讓她自己看看效果罷了。

  “這次季馬是真的沒有說錯”瑪雅在一邊笑著說道,“這輛車真的不如粉色的瓦茲面包可愛。”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衛燃說話間,卻把自己之前那輛裝甲皮卡的車鑰匙丟給了季馬,“那輛皮卡車是你的了。”

  “你說什么?”下意識接住車鑰匙的季馬詫異的看向衛燃。

  “我說,我之前那輛裝甲皮卡是你的了,但是把以前我那輛越野車換給我怎么樣?”

  “你吃飽了撐的?”季馬嘴里突兀的蹦出一句漢語。

  “你不打算換?”衛燃笑呵呵的問道。

  “換,為什么不換?”

  季馬痛快的掏出車鑰匙就要丟給衛燃,卻不想對方卻擺擺手,“別給我了,你想辦法把它送到因塔吧,以后阿芙樂爾他們去因塔,至少能有輛撐門面的車了,而且那輛車肯定更適合因塔的環境。”

  “所以這就是你又買了一輛新皮卡的原因?”季馬難以置信的問道。

  “差不多吧”衛燃給出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怎么?你還打算要我新買的這輛?”

  “該死的有錢人”季馬笑罵了一句也就沒有在意,眼里卻多了些感激。

  衛燃之前那輛皮卡和新車根本沒有任何區別,拿來和他換那輛最早便屬于前者的越野車自然是虧了,更別提那輛越野車還是送到因塔的。所以這里里外外,都是他和他背后的因塔占著衛燃便宜呢。

  倒是在一邊旁觀的瑪雅,原本滿是笑意的眼中不經意的透出一抹恍然之色。

  作為旁觀者,她反倒大概猜測出來,衛燃這慷慨換車的背后,或許和不久前季馬特意去埃及拍攝花絮的行程有關。

  想到這里,她不由的攤開手心,看了看剛剛穗穗送給她的小禮物——兩顆比黃豆略大了一圈,裝在首飾盒里的半透明小石頭。

  事實也確實像瑪雅猜測的那樣,衛燃聯合穗穗幫忙,給季馬和瑪雅這倆朋友又是換車又是送鉆石的,原因其實就是為了感謝這倆去埃及給自己做不在場證明的。

  只不過以他對季馬這個人渣的了解,真要是專門買輛車送給他,這個小混混出身的18線明星就算再喜歡都不會要,所以這才故意繞了這么一個大圈子。

  “好了,別浪費時間了,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吧。”衛燃彎腰抱起趴在腳邊的狗子送進了新買來的裝甲皮卡里。

  “瑪雅,你開這輛車吧。”

  季馬將剛剛到手的裝甲皮卡車鑰匙塞給了瑪雅,隨后將越野車的車鑰匙往引擎蓋上一放,徑直鉆進了衛燃的新車副駕駛席位關上了車門。

  瑪雅見狀翻了個白眼,最終還是鉆進旁邊的另一輛車,啟動引擎跟著開出了院子。

  衛燃駕駛的車子里,季馬掛斷了電話之后說道,“等下格列瓦就會過來把那輛越野車開走,通過鐵路送到因塔。維克多,謝謝你為...”

  “少來”

  衛燃擺斷了對方惡心人的酸話,“今天過來的游客會在林場住一晚,然后明天一早飛因塔你知道吧?”

  “知道”

  季馬點點頭,“昨天我就住在林場的,把里面所有蘇聯時代的療養項目都體驗了一遍。”

  “收費的?”衛燃笑瞇瞇的問道。

  “全套下來要一萬五千盧布,如果想拍一套蘇聯風味的療養寫真,要額外一萬盧布。”季馬攤攤手,“達麗婭老師說,這是阿芙樂爾定的價。”

  “不說這個了”衛燃果斷換了個話題,“在基洛夫的半個月感覺怎么樣?”

  “簡直像噩夢一樣”

  季馬心有余悸的說道,“戈爾曼那個混蛋差點親手創造出來一個邪叫組織,而我差點煽動那些精神病推翻基洛夫的警察局。”

  “你剛剛說什么?”衛燃一時間竟然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我說,戈爾曼那個混蛋差點親手創造出來一個邪叫組織,我差點扇動那些精神病推翻基洛夫的警察局。”

  季馬的臉上此時已經滿是后怕之色,“維克多,你絕對不相信戈爾曼教我做了什么。”

  “如果你想說就趕緊說”衛燃說話的同時也稍稍降低了車速。

  “洗腦”季馬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他教我怎么洗腦。”

  “洗腦?”衛燃愣了愣,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絲絲的后怕之色。

  季馬卻沒注意到衛燃的神色,只是近乎喃喃自語的問道,“維克多,你猜給一群人完成洗腦需要多久?”

  “一年?”

  衛燃給出答案的同時,卻在心底道出了另一個答案——最多一周。

  “最多一周就夠了”

  季馬看了眼老老實實的蹲坐在后排座椅上的高加索,最終還是說道,“先把車停下吧,我要抽顆煙才能和你詳細講講發生了什么。”

  聞言,衛燃稍作猶豫之后,還是靠邊停下了車子,季馬也第一時間推開車門,朝跟在后面的瑪雅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先走一步。

  兩人離開駕駛室,季馬靠在車頭的位置點上顆煙,看著不遠處平靜的湖面說道,“那座精神病院里有一群孩子你還有印象吧?我們第一次去的時候,正有個姑娘給他們唱歌呢。”

  “有印象”衛燃點了點頭,耐心的等著對方的描述。

  “戈爾曼用差不多六天的時間就對他們完成了洗腦”

  季馬猛嘬了一口煙,“他先讓那座醫院里的所有患者都聚在了一起,通過各種語言陷阱淘汰了除了那些孩子之外的所有人,當然,我也在被淘汰的人群里。”

  “然后呢?”已經猜到大概結果的衛燃追問道。

  季馬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那些孩子開始的時候就像活死人一樣麻木,但是當他們周圍被淘汰的其他精神病患者和護工越來越多時,他們就像活過來了一樣。”

  說到這里的時候,季馬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哆嗦,“我雖然聽不懂英語,但是當戈爾曼把無關的人都淘汰掉只剩下他們的時候,那些孩子們的眼神就像因塔的冬天里,被餓了一個月的狼群一樣恐怖。而且他們變得無比的團結,他們統一了服裝,甚至設計了自己的團隊稱號和標致。

  后來又用了大概三天的時間,那些孩子們的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笑容,他們眼里的那些仇恨也都轉移到了...”

  “說啊”衛燃見季馬竟然停住了,忍不住開口催促道。

  “你相信嗎?”

  季馬在繚繞的煙霧說說道,“他們的仇恨竟然轉移到了美國總統的身上。那天剛好是第六天的下午,戈爾曼當時說,上帝創造世界只用了七天,洗腦一群人,也只要最多七天就夠了。”

  再次嘬了一口煙,季馬看向衛燃,眼神中帶著些許的驚恐說道,“那些孩子們用北歐神話里的海拉當作他們的組織名稱,他們甚至設計出了一個左邊臉是美女,右邊臉是魔鬼的人臉當作標志。”

  “然后呢?”衛燃皺著眉頭問道。

  “你猜他們的目標是什么?”

  季馬說到這里卻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們的目標竟然是想成為美國總統或者控制美國總統。而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們首先要做的竟然是...是...好好學習。”

  “好好學習?”衛燃愣了愣,原本緊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臉上也忍不住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與此同時,戈爾曼讓我去給那些被淘汰的精神病洗腦。”

  季馬攤攤手,“他給我的要求是,成立一個和那些孩子們對立的組織。”

  “你成功了?”

  “我搞砸了”

  季馬尷尬的說道,“那些白癡錯誤的認為海拉組織的出現是因為當地警察的無能,然后他們在某一天晚上決定一起逃離精神病院去燒了基洛夫的警察局,最過分的是,那些混蛋竟然瞞著我做出的這些決定。”

  “然后呢?”衛燃極力忍住笑問道。

  “然后他們被鐵絲網攔住了,并且每人都在挨了一電棍之后,又被補了一針鎮定劑。”

  季馬苦著臉說道,“戈爾曼那個混蛋說,我差點做出當年小胡子在啤酒館做的事情。他甚至讓你給我仔細講講當年小胡子在啤酒館里到底說了什么。”

  “他在啤酒館里忽悠一群生活不如意的廢物和他一起燒了維也納藝術學院”

  衛燃信口胡謅了一句,一邊往駕駛室里走一邊問道,“那個老家伙也回來了?”

  “沒有”

  季馬彈飛了煙頭,跟著鉆進副駕駛說道,“他在給那個名叫莫妮卡的可愛姑娘和那個名叫塔西的潔癖做最后的心理治療。”

  “他們倆也被洗腦了?”衛燃好奇的問道。

  “大概是吧”

  季馬關上車門劃拉著后腦勺說道,“他沒有允許我和他們兩個有接觸,不過那個名叫莫妮卡的姑娘,和我剛剛提到的那些孩子們肯定一起被洗腦了。”

  “為什么這么說?”衛燃踩下油門的同時好奇的問道。

  季馬攤攤手,“因為海拉這個名字就是她取得,就連那個左邊是美女右邊是惡魔的人臉logo,都是她設計出來的。”

  說到這里,季馬摸出手機翻了翻,從一堆帶有水印的美女胸肌照片里找出了一張圖片遞給衛燃看了看,“這是當時她找戈爾曼提交他們的組織名稱和logo的時候我拍下來的。”

  掃了眼屏幕上的圖片,衛燃卻愣了愣,他隱約記得,好像安菲婭的筆記本電腦屏幕的桌面就是這張圖片來著。而且這桌面,好像在很久以前,在他還以為只有一個卡堅卡的時候她就在用了。

  壓下心頭的疑惑,衛燃沒有順著這個話題聊下去,僅僅只是提高車速開往了機場的方向。

  當他們二人匯合了先一步趕到的穗穗和瑪雅的時候,一輛嶄新的大巴車也不分先后的停在了他們這三輛車的旁邊。

  出乎外人的預料,駕駛這輛大巴車的,竟然是被達麗婭帶到紅旗林場工作的西瓦,那個坦克駕駛員的孫子,那個直到死都在等著丈夫回來的瓦連京娜太太的孫子西瓦。

  這個名叫西瓦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沉默,在停好車子和眾人揮手致意之后,便默不作聲的用一塊大毛巾仔細的擦拭著車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眼瞅著季馬叫來幫忙的幾個幫派小弟也已經到位,眾人這才在穗穗的帶領下走向了接機口。

  稍作等待之后,當一群游客在導游的帶領下走出來的時候,那幾位去華夏學習搓澡的因塔學徒也各自拉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屁顛顛的跟在了身后,看他們那屁顛顛的模樣,顯然這一個月的鍍金生活過的非常滋潤。

  當他們帶著這烏泱泱四十來號人來到停車場的時候,西瓦早已經站在車門口等待多時了,甚至他的手里還掛著一個放滿了鮮花的小籃子,每當有一個游客上車,這個安靜的男人便會一臉微笑的送上一束鮮花。

  而那幾個穿著阿迪三道杠的幫派小弟,也一個個笑的和賈隊長似的,熱情的幫著將眾人的行李塞進了大巴車的行李艙中。

  “季馬,等下你開車跟在大巴車的后面。”衛燃突兀的說道。

  “沒問題”季馬痛快的應了一句,壓根就沒有多想。

  “安菲薩,等下你們的車走在我后面。”衛燃繼續說道。

  安菲薩立刻點點頭應了下來,同樣沒有多問。

  “你這是要干嘛?”穗穗不解的看著衛燃。

  “當然是排場了”

  衛燃得意的說道,“裝甲車護送,這么出風頭的事情,你那些肥羊肯定喜歡啊。這第一印象,你開個日產的商務車誰會記住你?但你開的是裝甲車那可就不一樣了。這里畢竟是俄羅斯,那些人想看到的終究是彪悍的戰斗民族,對吧?”

  “就為了這?”

  “反正價格都一樣,干嘛不弄一輛讓人印象深刻的?”

  “我怎么開始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了?”

  穗穗眼前一亮,得意的拍了拍衛燃的肩膀,“你這同志可以嘛!那老話怎么說的來著?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我愚你一腦袋”裝b成功的衛燃扒拉開對方的小手,轉身鉆進了連座椅的塑料包裝都沒來得及撕掉的裝甲皮卡。

  誠然,剛剛那些專門給穗穗準備的借口是一部分,但除此之外,給穗穗準備防彈商務車,卻也是因為他完成暗殺布魯諾一家的終幕任務之后,擔心被查到而遭到報復的不安。

  不過,事實也確實像他預料的那樣,他這份鋼鐵直男般的禮物最開始雖然沒能打動穗穗,卻在車隊抵達紅旗林場之后,打動了車里的那些小伙子和中年男人。甚至根本不等領到自己的行李,便已經有幾個好奇的湊上來,摸出手機開始了拍照。

  見狀,季馬也頗有靈性的掀開了厚重的引擎蓋,甚至故意連車門都沒關上,便帶著他的幾個小弟充當搬運工,賣力的幫忙搬運著行李。

  與此同時,相距不遠的咨詢中心二樓,卡爾普滿意的放下了望遠鏡,“這里已經很久沒有游客來過了。”

  “上一批還是蘇聯人呢”

  旁邊的達麗婭老師笑了笑,“好了,我要組織姑娘們去表演芭蕾舞了。”

  “演出成功”卡爾普笑著說道。

  達麗婭聞言愣了愣,同樣笑了笑,一邊往外走一邊喃喃自語的回應道,“很久沒聽到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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