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號一大早,馬歇爾便興致勃勃的叫醒了衛燃,催促著他一起趕往了巡邏隊的集合點打卡上班。
和昨天的工作一樣,這支人說龐大的巡邏隊出發之后,首先把昨天清理出來的空地又粗略的巡查了一遍,這才開始橫向繼續清理營地邊緣的茂密植被。
按照那位和馬歇爾關系極好的排長的話說,他們計劃把營地往外清理出來一圈寬度兩百米到三百米的緩沖帶,后期還會拉上鐵絲網,甚至必要的時候可能會布置足夠數量的地雷來確保營地的安全。
不過,不管對于衛燃還是馬歇爾,這所謂的計劃并不重要,前者單純是為了偷懶,后者則單純為了報復。所以一個悠閑自得,一個干勁十足,這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只不過,或許是昨天下午的行動驚動了藏在森林里的那些老鼠,這一整天的忙碌下來,別說老鼠,就算是老鼠屎都沒找到一顆。
好在,這倒是加快了清理緩沖帶的速度,尤其在那些調撥過來的工程機械的幫助下,等到下午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這條緩沖帶已經完成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長度,按照這個進度以及今天新補充過來的幫手,不出意外的話,在8月份到來之前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今天的工作可真無聊”
馬歇爾解下用光燃料的火焰噴射器,坐在一塊石頭上抱怨道。
“不用你沖鋒陷陣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衛燃回應的同時,也用打火機烤掉了對方肩膀上一個吸滿了血的螞蝗。
“如果這也算好事,我直接不來參軍不就好了。”馬歇爾說話的同時自顧自的點上顆煙。
“別說這些沒用的,等下回去之后想辦法弄點喝的。”
衛燃幫對方清理掉最后兩只螞蝗之后這才坐下來,婉拒了對方的香煙之后,解下了腰間的水壺,將里面的最后一口水灌進了肚子里。
“我可弄不到啤酒”馬歇爾說話的同時,已經用周圍隨處可見的材料點起了一堆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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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心吧,我也弄不到了。”
衛燃無奈的說道,昨天晚上他們五個已經喝光了油桶里最后的啤酒,這也讓他不由的有些后悔,當初就該帶些伏特加或者杜松子酒之類的高度酒,這樣起碼消耗的不會這么快。
“那就喝可樂好了”
馬歇爾說話的同時,先往篝火上蓋了些雜草讓它冒出濃煙熏走了成群結隊的大蚊子之后,竟然又從兜里掏出了兩個的午餐肉罐頭,并將其中一個遞給了衛燃。
“你這是要干嘛?”
衛燃不解的接過罐頭,這一周的時間相處下來,他也早已經習慣了這些美國大兵的奢侈浪費。
別的不說,這些味道其實還行的午餐肉罐頭,那真的是說扔就扔一點不知道什么叫節約。當然,這其中也不乏馬歇爾這樣相對會過日子的,會把這些沒人要的罐頭當做嫖資用。
但即便如此,這眼看著就要結束了,馬歇爾卻在這片昨天就清理過的地方點起一堆篝火,然后又掏出他平時根本不會吃一口的罐頭來,也著實有些奇怪。
“今天上午的時候,我們在巡邏昨天清理的這片區域的這個炸毀的藏身點似乎被翻過。”
馬歇爾不著痕跡的用叉子指了指身邊不到兩米遠的一個坍塌洞口,“我是個工兵,這種事情瞞不過我的眼睛的。”
“你準備做個陷阱?”衛燃立刻猜到了對方的打算。
馬歇爾再次點點頭,用手中的叉子挖了一口午餐肉送進嘴里,胡亂嚼了兩口便吐了出來,隨后直接將其丟在了篝火邊。
見狀,衛燃有樣學樣的打開罐頭,從包里掏出叉子同樣隨便挖了兩口,然后將剩下的也丟到了遠處。
“你確定它們會過來撿垃圾吃?”衛燃狐疑的問道,“而且他們既然昨天來過,今天不太可能會來吧?”
“他們會不會來試試不就知道了,至于它們吃不吃,其實并不重要”
馬歇爾用手中的餐叉指了指身后營地的方向,“我主要是想利用煙霧和篝火讓哨塔里的人知道這里的準確位置。”
說到這里,馬歇爾吹了聲口哨,遠處那些士兵們里面在他面前排成了一排人墻。
借著這點遮擋,馬歇爾動作極快的往那個被動過的洞口縫隙里塞了一顆拔掉銷子的手雷,隨后拍拍手站起身胡亂說了幾句黃段子當作這一天工作的結束語。
而遠處那位當了一整天甩手掌柜的排長,竟也是一副樂見其成的模樣,擺明了是把指揮權臨時借給了馬歇爾。
做好了最后這點布置,一行人溜溜達達的返回了營地,洗過澡吃過飯之后,衛燃幫著馬歇爾處理了一番胸口的傷口,隨后立刻在對方的招呼下爬上了營地邊緣的哨塔。
這座木質的哨塔里空間并不算大,但卻架著一挺老干媽重機槍,而在旁邊十多米之外的另一個哨塔里,則架著一盞大號的探照燈。
更讓他沒想的是,那盞探照燈的邊上,站著的竟然是擔架兵蘭迪!
“蘭迪,你怎么也在?”衛燃驚訝的問道。
“維克多,我也在呢。”
說話的同時,黑人威爾竟然也探出了半個腦袋,而在他的手里,還拿著一支加蘭德步槍。
“你們的樂隊今天晚上不唱歌了?”
“我們總不能天天唱歌”
威爾笑著回應道,“而且今天是很多被你鋸了胳膊或者的大腿的傷員以及陣亡者被送回船上回家的日子,現在湯姆正在忙著給他們舉行送別儀式呢。”
“你不去送送肖恩?”衛燃扭頭看向馬歇爾。
“難道我去了能讓他活過來?”
馬歇爾語氣平淡的反問了一句,隨后干脆的轉移了話題解釋道,“是我中午回來的時候讓他們過來的,接下來我們只要等著天黑就行了,維克多,你負責用望遠鏡尋找目標還是負責操縱重機槍?”
“當然是重機槍”衛燃想都不想的說道,在這種事上,他那本就不多的憐憫之心早就被丟到了九霄云外。
“那就這么說定了”
馬歇爾說著取下了掛在柱子上的望遠鏡,同時大聲喊道,“蘭迪,記住那堆冒煙的篝火所在的位置,在我給你消息之前,不要讓探照燈掃過那里。”
“放心吧!”蘭迪興奮的回應道,“我早就已經做好記號了,只要你給我信號,最多兩秒鐘就能轉過去。”
“這放哨的工作你是怎么弄到的?”坐在重機槍后面的衛燃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用我的攝影作品換來的”
馬歇爾得意的點上顆煙,“劉易斯連長都有份兒,所以不用擔心,這次不會惹麻煩的。”
“自由的美國大兵”
衛燃哭笑不得的調侃了一句,馬歇爾這種兵油子一樣的混蛋在軍營里胡作非為到底是正常還是特例他并不清楚。
但他卻知道,至少在這個時代,即便是胡作非為的馬歇爾,也遠比后世,那些舉著洗衣粉侵略其他國家的美國大兵們,性侵甚至虐殺小孩子的行為要來的正義。
在兩個哨塔里的四人隔空閑聊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夜幕的降臨,營地邊緣被清理出來的緩沖帶也被黑暗徹底籠罩,只剩下了時不時掃過旳探照燈一遍又一遍的巡視著自己的領地。
這連日來的交火和白天的清理以及焚燒活動,如今別說森林外面,就算是森林里的野生動物,也都識趣的躲到了更深處期待著變成食物之前能享受片刻的和平。
在蘭迪的刻意操縱下,那盞探照燈自始至終都沒有觸及過黃昏時馬歇爾點起篝火的區域。
而一直坐在彈藥箱上舉著望遠鏡的馬歇爾,則借著那堆被他添足了燃料的篝火余燼散發的微弱光芒,耐心的等待著獵物自己送上門。
深夜,被海風吹過的雨林邊緣,窸窸窣窣的響動中,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相繼爬了出來。
離著老遠,它們便看到了遠處的那堆幾近熄滅的篝火冒出的些許火光,同時也看到了罐頭盒反射的微弱光芒。幾乎下意識的,這些人影便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然而在等待片刻后,它們卻驚喜的發現,那盞能輕易至它們于死地的探照燈不知道是疏忽了還是換了人,竟然一直沒有掃過那堆篝火。
很快,領頭的那只揮揮手下達了命令,躲在它身后的那些人影立刻匍匐著爬向了昨天去過的山洞。而在領頭的這只老鼠身邊,還有只鼻青臉腫的瘦小身影,臉上正露出絕望之色。
很快,已經爬到洞口邊緣的那些人影中的一個用驚喜的語氣喊了句什么。
聞,領頭的那只揪著身邊那瘦小人影的脖子警告了一句,隨后立刻匍匐著爬了過去,蠻橫的從一頭人影的手里接過了一個只被挖過一口的午餐肉罐頭聞了聞,隨后又讓發現罐頭的吃了一口。
直到確定沒問題之后,領頭的這一只立刻將罐頭搶回來,一邊吃一邊示意其余幾個立刻挖開昨天封住的山洞,將那些被私藏的補給全都弄出來。
而同一時間,哨塔里等了大半夜的馬歇爾也立刻低聲喊道,“我剛剛看到篝火好像被擋住了一下,大家都做好準備等我消息!”
聞,衛燃立刻伸手搭在了老干媽重機槍的握把上,而另一個哨塔里的蘭迪,也心領神會的將探照燈的光束挪遠了一些,至于手里拿著的加蘭德步槍黑人威爾,則將槍口搭在了哨塔的護板上做好了補槍的準備。
“轟!”
幾乎就在他們剛剛做好準備的同時,遠處森林邊緣猛然響起了一聲爆炸!
根本不等馬歇爾開口,早已準備多時的蘭迪立刻用探照燈的光束追了過去,而衛燃也威爾,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扣動了扳機!
一時間,老干媽重機槍開火時的轟鳴聲響徹了營地,順便也掩蓋了威爾開槍的聲音。
如此兇猛的火力,以及相互之間不過三四百米的直線距離,其結果簡直毫無懸念。那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不但被輕易的解決,始作俑者馬歇爾和衛燃也因為吵醒了太多人的美夢挨了一頓結結實實的臭罵。(